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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逼
周一,周阮不得不起了个大早,由司机送到学校。
教室里还没人,她挑了个靠后的座位,正要复习。
曲哲提着饭盒进来,一眼看见周阮,脸上立时绽出神彩。
周阮心跳了跳,看他由远及近,都到跟前了,才轻声问:“你来这么早?”
曲哲坐在周阮对面,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道:“我去宿舍找你了,她们说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周阮垂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陪老周是个再恰当不过的借口,不过呢,她不是一个愿意把伤口和软弱轻易给别人看的人,所以哪怕曲哲会主动关心,她都未必会跟他说她们父女间的小争执。
曲哲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周阮有些心虚的道:“吃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周洗脑了,连她都觉得,她在无意识中放弃了爱情,选择了亲情,是对曲哲的背叛和侮辱。
曲哲明显的一怔。
周阮替他难堪,有一种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的错觉,尽管她才是那匹马。
她问曲哲:“你肠炎好点儿了吗?别硬撑着。”
曲哲笑开了道:“全好了。”
他的笑太过灼人,周阮竟有些不敢直视,曲哲已经问:“那天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你想说什么?”
这个……不大好在这儿说吧?
周阮谨慎的道:“要不,等这周末?”
这周末考试也差不多考完了。
曲哲不以为意的点头:“对了,周三我和严靖他们约好了,趁着放假前,咱们小范围的组织一次爬山啊。”
周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爬哪个山?”
“就城北的鹫峰山,严靖有个叔叔在那儿开了家山庄,还有温泉。”
周阮想得有点儿多,她问:“都谁去?当天回来吗?”
“我们宿舍四个,冯嫣和你,还有严靖的两个老乡。本来说是想当天去当天回来的,不过严靖说,山庄刚开业,房间有的是,咱们不如住一晚,早起打车回来。周四下午才考试,什么也不耽误。”
曲哲说的这两个人,周阮还真都认识,一个系,却不是一届的。
最主要的,他们俩都有女朋友。
也就是说,不是她多想。
如果真的住下,不可能两个女生住一个房间。
别问周阮为什么这么想,毕竟学校条件不允许,严靖和冯嫣都已经在外头租了房子了。
现下温泉山庄有这么好的条件,再假意撇清,不嫌矫情吗?
周阮揣着心事,不由得牙根疼。
她本来想着跟曲哲好好谈谈,要是两人能达成共识,那就分手算了。
毕竟她都没信心让曲哲接受她的过去,包容她的毛病。
可横空来这么一出。她倒是和曲哲发生点儿什么,还是不发生点儿什么?
这一天周阮捧着本书,几乎什么都没看进去,她脑子里全是俩人会起的争执。
她想说,两人最好循序渐进,这一下子就那什么,跨的步子未免太大。
可曲哲一定会说,他根本没那种龌龊心思。
她要非得推辞说不去,曲哲一定会很失望,还会对她的人品持怀疑态度。
唉,总之烦透了。
接下来的两天,周阮都无精打采的,连考试都提不起兴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答的是什么,人也是晕晕乎乎的。
以至于接到肖央电话,说他定了周三晚上的岳阳楼,让她过去见见主治大夫,她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得到了缓刑,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
她对曲哲真诚的道歉:“我先答应你的,不应该再答应我舅舅,不过你也知道,我爸的病有些重,好不容易我舅舅帮着请了全国知名的专家,我要不去,实在是不大好。”
曲哲善解人意的道:“正事要紧,去爬山、泡温泉,什么时候都能去。”
许是看周阮实在为难,他还反过来安慰她:“权当我替你探路了,要是那个温泉山庄真的好,下回我们俩自己去。”
周阮卑劣的长出一口气,她打定主意,就算是真要分手,她也不会让曲哲面子上太难看。
………………………………
周三晚上,周阮由司机送到了岳阳楼。
肖央一早就把雅间的房号发到了她手机上,还特意嘱咐,她到了给他打电话,他下去接她上来。
周阮没当回事。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过坐个电梯,几步路的事,没个大人接应,她还能丢了是怎么?
电梯里没人,周阮孩子气的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她是从家里来的,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不能太学生风,但也不能太艳丽,否则像什么话?
她又不是来谈生意,素雅、大方,稳重、端庄最好。
就是求人也不用太过卑躬屈膝。
正在审视自己,又有人进了电梯。
周阮一边懊悔太大意,应该先关了电梯门再照镜子的,一边赶紧垂手敛目,尽量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样。
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她在搔首弄姿了。
头顶有人低笑一声:“大侄女,这么巧?”
周阮惊愕的抬头。
怎么又是宋鸣?
这还阴魂不散了,以前怎么没这么频繁的见着他?
她讨厌他这种以长者自居,偏又相当轻佻的态度。
他这态度天生就让人生起反感情绪来,太像猫逗老鼠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做出泼妇状。
和他撕撕扯扯的,没事也让吃瓜群众误会她是他的怨妇了。
周阮鼓了鼓腮帮儿,把火气都压下去,后退一步,缩进电梯的一角,礼貌又疏离的道:“宋先生好。”
“啧啧,不叫我宋叔叔了?”
周阮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缺叔。
当着老周的面,故意做给人看的,他还当真了?
她娇俏的反问:“宋先生这么想给人当叔叔?”
“不,我喜欢给人当干爹。”
噗。这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他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周阮被口水呛着,恨恨的瞪他,故意曲解他的话:“宋先生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就好了,干吗这么喜当爹啊。”
宋鸣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我喜欢孩子,但是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他说着伸手去摸周阮的鬓角。
那里有一撮淘气的头发,随着她的呼吸一翘一翘的,就像羽毛一样,轻盈的撩拨着他的心。
周阮大幅度的避开,瞪他:“无耻。”
宋鸣不能得逞,手也没放下,往周阮肩侧一搭,自然而然的就把她又往电梯旮旯挤了挤,形成了一个人体包围圈。
他轻笑道:“我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无耻了?当年东坡居士和佛印大师斗嘴,说心中有什么,就看什么是什么,不会是,大侄女心里想的,就是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吧?”
倒打一耙。
周阮嫌弃的一扭脸。
镜子里是张赌气的孩子脸,美艳又纯真,带着奇异的和谐,又是别样的勾人。
周阮心惊肉跳的把脸部表情调成面无表情,对于由宋鸣身上传来的热度,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加以无视。
她才察觉出危险来,俩人离得太近了,虽说电梯里有摄像头,但宋鸣岂是那种要脸的?
她深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有点儿后悔不该拒了舅舅肖央的好意。
现在让他来接自己晚不晚?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宋鸣低头凑近她,热汽一下子就扑到他脸上。
偏他还故意的问:“我说对了?大侄女脸怎么红了?不只脸红了,脖颈也红了,啧啧。”
本来不脸红,也被他说脸红了。
周阮心里发虚,恨不能捂住自己脸,又恨不得把他的脸推开,到最后只能强装镇定:“你别冤枉人,我是热得,你离我远点儿。”
宋鸣漫不经心的道:“是吗?不过有研究表明,一个女孩子当着一个男人脸红心跳,是一种求爱的表现方式……”
这是哪家子的研究表明?
周阮恨不能砸了他家的招牌去。
宋鸣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当一个女孩子在乎、重视的时候,身体会释放肾上腺素,向对方传达一种信号,借以得到对方的回应。”
回应个鬼啊。
周阮握着手机的手都出汗了,她紧绷着神经,拨出肖央的号码。
宋鸣笑笑,借用身高手长的优势,伸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周阮跳脚:“你干吗?把手机还给我。”
宋鸣挂断手机,低头问周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什么电话?”周阮只能装糊涂。
宋鸣轻笑了一声,道:“周阮阮,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蠢透了才跟他赌。
周阮抿唇就是不说话。
宋鸣笑了笑,道:“我赌你早晚会好声好气儿的求我。”
他眼里是戏谑的光,看一眼就知道他内心有多肮脏。
周阮心尖都绞到了一处,愤恨的哼了一声。
她要是不求呢?
宋鸣胸有成竹的道:“嗯,你要有骨气,不求,算我输啊。”
呸。
她又没什么彩头可要,不像他,仗势欺人,还要不遗余力的压榨输了的一方。
宋鸣捏了捏周阮红通通的耳垂,无赖的道:“我输了,我就是你的人。你输了,你就是我的人。”
电梯叮一声到了,他把手机贴着胸口塞到周阮怀里,也不管她接不接,正了正神色,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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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宋叔叔你太坏了,阮阮挠他。
宋鸣:敢?伸手要付出代价的。
周阮:我不敢。
昨天先是掉了一个收藏,我的心啊……
然后又涨了回来,我的心啊……
求收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