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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
北洛从古厝回廊出来的当天傍晚,玄戈就醒了过来。
之后……
第二天午后,脸色还有些发黑的北洛便带着在先前与玄戈的约定之外再次得了玄戈的拜托跟在北洛身边的云无月,和紧抱大腿不肯留下的原天柿离开了天鹿城,回到人间。
为了加固天鹿城已经不断衰弱的大阵,回到人间去寻找轩辕黄帝的后人。
霓商站在已经起身行动如常的玄戈身边,目送北洛离去,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玄戈勾起嘴角,想到昨天几次试图说服自己拿走苍穹之冕都被拒绝,又碍于他伤势才好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不好动武比试的北洛,心头一软,隐隐却又有些得意。
“你要是一直留着那些苍穹之冕,怕北洛要好久都不想理你了呢。”
北洛他们离开的空间通道已经消失,听到霓商的话,玄戈笑了笑伸手揽着自己的妻子,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霓商,先前……辛苦你了。那时候……你可怪我?”
霓商顿了一下,伸手搂住玄戈的腰背:“这可不像我家王上会说的话。”她脸上挂着浅笑,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不论先前如何,如今能这样……我已别无所求,满怀感激。”
玄戈轻声一叹,仰头看着天鹿城蔚蓝色的天空,心中同样感触甚多难以言喻。
“……近来魔族异变,动作频繁。天鹿城的大阵弱了许多,便是有我的妖力注入也未必万全。明日起,我便要带人加强光明野的巡逻防卫。”
霓商听到玄戈的话,尽管心头无比担忧,却也只是叹了口气点头。才治愈了伤势,醒来第二日便前往乾坤阵枢注入妖力,第三日便要打算再往天鹿城之外对付魔族。背负了整个天鹿城,整个辟邪族,整个三界的安宁之责,她的王上,向来不肯惜身,不曾后退。
治愈伤势之后,让北洛继位之事便没有再提起。玄戈是辟邪族的王,也是关爱弟弟的兄长。天鹿城的王位,更多的是责任,是负担,甚至是枷锁。这些年来,尤其是长老会被压制铲平之前,玄戈的王位坐得有多么艰辛,霓商一直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弟弟背上这负担。
霓商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坚定而沉着:“好,我会带人看顾好天鹿城。”
玄戈伸手轻抚着妻子的脸颊,露出温暖而信任的笑意。
霓商不仅仅是他心爱的妻子,他幼子的母亲,还是天鹿城的王妃。
不论是哪一个,她都做得极为出色。
离开天鹿城来到人间,北洛虽然脸色还是不佳,但好歹松了口气。
他此时无比庆幸,从古厝回廊出来去看玄戈的时候云无月没有进入王宫,只在门外等他。因而……苍穹之冕这事儿,除了玄戈霓商和两个小侄子,应该还没有旁人知道……
从天鹿城直接来到人间的鄢陵城,北洛先去寻了个驿站给师傅师娘传信。至于爹爹娘亲两个……没了偃甲鸟不知道这两人此刻在哪儿,只好暂且作罢。
魔域与人间毕竟并不相通,当初他用偃甲鸟给两边传信之后就去了天鹿城,被谢衣改造过的偃甲鸟虽然能够找到不确定方位的人的所在,却无论如何感应不到身在魔域的北洛。因而北洛有的的两只偃甲鸟有去无回,没能再回到他手上。此刻他回到人间也没人不知道,大约一时半会儿谁也想不到再启用偃甲鸟尝试找他,不过……再过些日子,总会有消息的,倒是不急,静静等着偃甲鸟找来就是了。眼下,还是去找轩辕黄帝的后人,询问有关天鹿城大阵的加固之法比较要紧。
至于没有想到去找自己也会些粗浅阵法的爹爹娘亲,倒是因为他娘亲早就明确说过他们夫妻两个于阵法一途上没有什么天分,只会生搬一些简单的小巧阵法,范围一大阵法一复杂,就全无办法了。天鹿城的大阵,明显就是在他爹爹娘亲能处理的范围之外的东西。
这时候的北洛还不知道,想要加固天鹿城大阵,其实找他爹爹娘亲还真会比找人间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轩辕黄帝后人要来的痛快方便一些……
缙云与芸昙夫妻两个接了北洛的偃甲鸟,得了他要跟人回天鹿城一段日子的口信之后,虽略有些挂心却也并不担心,反倒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北洛毕竟是王辟邪,总有一日,要接触他的同族。
尝试了一番回传偃甲鸟发现失败,猜到是因为北洛已经身处魔域这个因由之后,芸昙便暂且将心放下了一些。
这些日子,缙云和芸昙的心重新提了起来再次四处游走观察。
毕竟,又是一次天星尽摇之时。
天星尽摇的这个说法,还是当年在烈山部的众人帮助下他们找到了巫之国看到记载之后才得知的。每一次的天星尽摇,魔族都有异动。近来,姬轩辕的梦域之内又零星出现了一些下等魔,梦域内的姬轩辕嫘祖,梦域外的缙云和芸昙,都清楚这是又一次与魔族的对抗交锋。
只是这一次,梦域内外的人都慎重了许多。
因为这是第一次,巫炤告诉他们,西陵地下龙渊溢出的魔气似与过去不同。
北洛没有想到,他和他爹爹娘亲的团聚,竟然是梦域,在遥夜湾的经天轮之内。
才跟那个云无月说长得跟姬轩辕一模一样的人共同击退了魔潮的袭击,在对方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另一处入口。踏入其中,来到了更深的梦域中,见到了另一个姬轩辕,几个其他的人,还有……他许久不见的爹爹和娘亲。
感觉到在场有三人的身上带着有些异样的魔气,北洛忍下了动手的冲动,才要开口询问他爹娘,却见云无月突然现身……
“……缙云?”
“!”北洛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云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老爹身上:“……云无月,你叫我爹什么?”
岑缨看了看云无月又看了看北洛:“北洛,你爹不是……姓姜么?”虽然她一直对北洛居然只知道他爹的姓不知道全名这件事很是惊奇不解……
北洛这会儿却有些顾不上岑缨,转回头看着云无月:“云无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比如刚刚她说跟姬轩辕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男人就说自己不是……
“哈哈哈哈哈!”一旁真正的姬轩辕站在妻子嫘祖身边朗声而笑,转向站在一处的缙云和芸昙:“缙云,芸昙,你们这儿子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刚进来这里的两妖一人听了这话一同将目光转向姬轩辕片刻,而后猛地转回到缙云身上。
“缙云……”云无月轻声喃喃,神色虽然平淡却带上了几分怀念。
岑缨愣愣地回不过神:“北洛的爹爹……是……轩辕黄帝时期的……缙云?那……”
“……”
北洛瞪大了眼睛看着搂着自己娘亲站在对面的老爹,心中的感觉无比复杂。
缙云这个名字,他不知多少次从云无月口中提到,每一回都能感觉到她语气之中的怀念,惋惜,愧悔,还有孺慕。尽管他慢慢地能够感觉出云无月所提到的当年还是幼小魇兽的她对庇护过自己的缙云,多半是一种对长辈倚靠一般的感情,他仍是暗暗酸涩了不短的时候。没有想到……
难怪……当初在鼎湖在拿太岁之前对战那幻影的时候,他就感觉那剑术很是有些熟悉来着……
只是……不得不说,四千年后他爹爹的剑术比当初使用太岁的那个缙云时期的剑术还是要高超上一些的,所以他才只是略有怀疑没再深想……
况且他记忆中他爹的剑一直都是青桐,还有个叫又麐的剑灵跟他照面过好多次来着……
可没听他爹娘提起过什么太岁……
此时此刻,北洛颇有种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老爹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妖正因各自的心思有些晃神间,略有些显得尖锐的笑声传来。身带魔气的三人身边先前一时被忽略了的鸤鸠仰着头大声嘲笑起来:“哎呦哎呦笑死我了!缙云你养个儿子连他爹的名字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危倒是没像鸤鸠一样失态,扯了扯身旁的怀曦朝着北洛的方向指了指:“怀曦你看,缙云他儿子身上背的是不是太岁啊?”
怀曦微笑着点点头:“兜兜转转,太岁也勉强算是回到主人身边了。”
司危撇了撇嘴:“真可惜太岁没有剑灵,不然我还真想看看它要是知道缙云如今有新的佩剑了,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呢!”
缙云微微皱了皱眉细细回忆,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你是……白梦泽的……”
云无月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来,点点头:“是。我是……你救过的那只魇兽。”
四千年前,白梦泽曾有一个跟那时的缙云作伴的幼年期的妖的事,芸昙是知道的,夫妻两人那些年四处游历,到了当年的白梦泽附近还会偶尔谈起。而此时,缙云跟长大了的当年的魇兽再遇,不知怎么的有种……老父亲见到长大了的闺女的奇妙感觉。
芸昙站在缙云身边微微笑着,看了看面对缙云眼中带着怀念,欣喜和崇敬孺慕之情的云无月,又看了看云无月身边面色复杂紧抿着嘴不时看向云无月的北洛,勾起嘴角心中大概有了些数。
北洛,真的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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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我是觉得云无月对缙云的感情不是那种萌芽的爱情,而是像孩子对长辈的依赖那种。当年幼小的魇兽本能地跟着能够保护她对她好的人,而缙云后来的骤然离去,让小小的魇兽一下子失去了庇护。缙云曾经存在的事实成了她的一种寄托,提醒自己必须不断强大起来的动力。但是这些,都是与男女之情无关的。
游戏中,云无月自己也曾对北洛说,就算再见到缙云,也不过打个招呼问候一句而已,没有更多的想法。
她和缙云之间一同经历的和同北洛一同经历的毕竟不同,当时的心境也不同。
游戏中,在知道北洛是缙云转世之前两人其实已经有感情了,因而云无月对北洛的感情与缙云这个人其实是无关的。不管北洛是不是缙云的转世,都不会影响两人在一起经历许多之后产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