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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者悖论
直到这节课打铃下课。
“下一节是数学课,是和二院一起上课的。”伊萨克催促我道,“快理好东西,下一节课在数理学院楼上课。”
课间只有匆匆十五分钟,学生们在学院区步履匆匆,都赶着到达下一个教师。
我整理东西时,往前排看了一眼,加西亚已经走出了前面,后面几个像是他新任的跟班。
挺厉害嘛。我心想,优秀的人果然是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
扫过班中一圈,大多数都是不认识的,此刻大家赶着上下一节课,也没空有人和我自我介绍。
我看到了一个珊瑚红头发的女生,呼吸突然一滞。
“是她啊。”
不知何时伊萨克头凑了过来,“你认识她?”
我不知他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初到一个地方,我也谨慎地说话,“在食堂门前遇见过。”
“哦。”伊萨克这才像是无所顾忌了,表情有些奇怪,“那是我们班的常务员,专喜欢打小报告,有个别名‘多话的女魔头’,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我心里想着,大哥,你倒是告诉我她叫什么呀。
伊萨克见我还不信,“这就是个人精,别看她面上对你笑着,背后小心被她阴死。”
不是,这才开学多久,兄弟你怎么记她那么大仇?
“要说好看,我们班哪个长得不好看了?做人可不能看表面啊。”
我心想,要说人精,这个班谁不人精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你还想她呢?”
“没。”
“那你这什么表情啊?”
“……你说了半天,她叫什么啊?”
“……”
随着伊萨克解说,我也终于知道那个女孩叫做贝利娅·归蝶。
班里也已经经过了一轮选举。
“班委的设置分为三名,行政委员、常务委员和风纪委员。行政委员即平时常说的班长,事情布置下去执行的就是他;常务委员就是制定班规;风纪委员纠正纪律,判定同学是否违规。”
我听了一长串,其实也还没明白过来什么。
伊萨克跟我说道:“其实结果早就注定了,班长呢是听着风光,每学年加学分其实和其他两个委员一样多的,还要管事。原本那群女生一致都去选那位大天才了。”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屑,“不过人家多精啊,跑去做风纪委了。女魔头倒是想做班长,没人理她,最后叫周·源清做到了,她就混了个常务员,哈哈哈。”
他给我指了指,一个瘦高个的男生就是周·源清。
伊萨克说了那么多话,我也要意思意思说些什么,想了想后:“这个名字跟我的风格挺像,嗯,挺亲切的。”
伊萨克:“……”
也由这一路上,我才知道我们的课程分为定向培育课和综合课程。
定向培养课说穿了就是专业课,比如我们九院学的就是哲学思考。
综合课程就是大家都需要学习的基础课程,比如数学、语文、物理、化学、音乐等等,上某一综合课就去某一学院楼。
“每个学院因为培养方向不同,对各科的要求也不一样。比如数理学院学的是数A,自然科学学的也是物A化A,音乐学的就是音C了。同样艺术学院学的数学难度是数C。”
“那我们呢?”
伊萨克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像我们九院这样的精英,当然学的都是A类课程了。”
我听了要吐血。
“所以我们也有最好的学科老师,我们都是跟每个学院他们本院的学生一起学习的,比如下一节数理课,我们就是跟2班的人合上。”
我也发现了其中的规律,“2班就是二院,我们九院就是9班,每个年级都是这样分班吗?那每个年级都是9个班级?”
“当然不止。比如艺术学院就开了4个班,班级的排列是这样的,先是每个学院1-9排列,每个学院多招的那个班从10班开始往后排列。”
“那我们学院呢?就一个班?”
伊萨克奇怪道:“对啊,每年都只招收一个班。哪需要那么多哲学人才了。”
我觉得他这话还有下文。
果然听他道:“社会上的阶层就像金字塔,你知道金字塔吗?”
我点头。
“好的,那就理解没障碍了,金字塔结构就是,越往上人数越少。还有一个学说叫做‘二八论’你知道吗?”
这下我摇头了。
“就是20%的人统治这80%的人,还有社会的财富也是这样,80%的财富被20%的人占有,剩下的20%被80%的穷人分享。”
“额……”
“所以学校说什么培育卫国者的摇篮,每年贴出来又有多少通过卫国者审核,今年比去年增长多少都是假的。”伊萨克说道,“卫国者需要的量一共就这些,除非人口基数扩大,那么卫国者数量也会跟着扩大,哪里是靠教育出来的卫国者。”
这理论听得我深思起来。
“所以,现在卡着卫国者的标准,越考越难,为什么?因为前面就业都还没退下来,各署机关就业位置就那么点,你通过一个卫国者出来就要给人分配,现在上哪儿分配去?”
他说话的思路清晰,思想深刻,这些结论实在难以相信是一个九岁儿童所说出的。
我从小和加西亚一起长大,自认我们俩也算是稀奇古怪的想法特别多,身边的孩子们却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来到人才济济的九院,这才发现,能够从全星球一百个区几千所学校的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我身边的同班学生都不是池中之物。
他们会反思,会质疑,和我和加西亚一样,九院的孩子大多在心底里怀疑着整个世界。
因为太习惯这个世界了,是没办法进行独立思考的。
我对伊萨克说道:“你说的真棒,我准备把你这句话记到我的通讯器里。”
换别人早就脸红了,伊萨克嘻嘻笑着:“行啊,等哪天咱也进入执政台了,你可以写一个《回忆我的似水年华——记我的同学伊萨克》。”
“……”算了,这个人的脸皮比铜墙铁壁还厚。
*
“宇宙可以用单独一个主要原理加以说明,这就是数;科学的世界和美的世界是按照数组纵就绪的。美表现于数量比例上的对称和和谐,和谐起于差异的对立,美的本质在于和谐。”(注1)
“数是万物的本元。”(注2)
数学老师是个干瘦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头发梳成矮髻,一丝不苟,她让我们称她为塞勒姆女士。
后来我们知道,这是她的本姓,我们的世界没有家族,姓氏本身也不可追究血液,这样的强调用本姓而非夫姓在知识女性中是很常见的事。
数学老师继续说了一个悖论:“‘所有克利特人都说谎,他们中间的一个诗人这么说’,那么这个诗人在说谎吗?”
她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老去的容颜皱纹随着笑容而扩散开来。
那一刻我真觉得她像是一个老巫婆。
问题的关键在于诗人包含集于“克里特人”中,如果他在说谎,则应证了题面,那么他就又算是说了真话;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作为子集,自己说的这句话也是谎话,那么又和题面矛盾。
“这就是著名的毕格拉斯悖论。”
其实更简单的例子是“我在说谎”。
这是个很有趣的句子,当一个人在告诉你:我在说谎。那么他到底是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呢。
这是很早以前在保育学校的时候我和加西亚就知道的恶作剧。
“——陆小时候可是星星的孩子,那时候要不是我……”
“你烦不烦啊,每次都这几句话。”
“那当然,是你欠我的。啊喂!你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我说谎的,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事。”
“你说谎的?”我听了满意道,小孩子的脸胖嘟嘟的,异常认真。
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捏了我脸蛋,“好好笑,哈哈哈,陆真的好可爱,你这只小猪。”
我更生气了,每次都被他戏弄。
“哎又生气了。”他狡猾地说道,“我又没骗你,我正在说谎呀。”
——
“陆先生。”
老妇人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当下。
我不是在过去,而是在加德纳的数学课上。
“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想了想道,“我刚才只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我什么都没有想。”
塞勒姆女士原本都想惩罚我了,稍加思索,周围的学生们都笑开了,也就只有二院的学生憋着。
老妇人倒挺看得开,“好吧,你坐下吧。为了陆先生的急智,你的走神便不作处理,不过——”
她突然敲了敲黑板,“你们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急智,该做笔记的抄下来。”
我见好就收,心想这样的小儿科我小时候已经吃足了亏,怎么还会玩不溜?
坐下时似乎看见加西亚脸上带了丝笑影,见我看他又冷淡地别过头。
他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算是在这里混出名堂了,反正有了那么多人追捧,所以连昔日朋友也不认了?觉得我给他丢脸了?
都说“苟富贵,勿相忘”。
哼,相忘就相忘,我又不是要巴结他的乡下穷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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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数学老师要被气死
话说就是开个玩笑,作者自己考的也是数学老师,嗯,算是我自己骂自己_(:з」∠)_
注1和2:毕达哥拉斯派学派的理论,摘自百度。
PS:
说下小陆的恋爱问题。我知道童鞋们都想看谈恋爱,可这娃现在几岁啊?九岁。
1.性向BG,小陆笔直笔直的。
2.为什么现在不让女主上线?他们才9岁啊!怎么能对9岁的小姑娘下手,那就是小色魔了。
当然小陆会有些意识,比如觉得某个女孩子好看,然后就停留在好看的层面上了。
9岁啊!小陆不是贾宝玉,小陆没有天赋异禀。而且从前几章就解释过,这个年纪是男女三八线大战的年纪,反而是同性关系都很好,比如一起上厕所= =
哎,最后,现在萌加路的童鞋,等初恋妹子出来你们也会喜欢她的……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妹子QAQ 我要是男的都觉得她是完美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