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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
刘暮捡霸王龙，和章子韬打了一架？
容婳当即慷慨陈词，充满正义：“章子韬拦着不让我走，想抓我，刘暮保护我。章子韬绝对是因为这让他丢面子才记恨刘暮，趁刘暮去上厕所搞小动作从背后偷袭！”
虽是帮仇敌说话，但总不至于帮中午才找事的章子韬吧？
如是想，容婳心安了点。
呼延朦胧看一眼难搞的刘暮，问她：“你和刘暮最近关系怎么样，扔校服的事你还记仇？”
容婳变脸似的笑容满面：“不是的呼延老师，我早不生气啦。我这个人特别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和班里同学和睦相助，友善和谐。”
呼延朦胧：“是吗，我记得我让赖涵悠调解你和向品儿呢。”
容婳心虚地退了半步，灵机一动：“当时是有点小小的误会，你看现在，我和向品儿好得穿一条裤子，就差手拉手睡觉了。”
听到此等厚颜无耻地自夸，刘暮快绷不住了。
容婳反问：“呼延老师，捡恐龙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延朦胧拍了下刘暮的肩膀，叹口气：“捡恐龙之后只有章子韬一个版本，两个人起争执，章子韬自己摔地上把胳膊摔坏了。刘暮只承认动手其他的全部否定，故意为难我。这两个月我没针对过他，他还为难我，欺负我。哼！”
“哼！”
容婳跟着哼了一声，仰头看孤芳自赏不理人的刘暮，眉头皱得紧紧地，转头问老师：“到底什么版本？”
“咳咳。”呼延朦胧火速看一眼刘暮，“这个……我觉得章子韬肯定误会了。”
“误会什么？”
“他看刘暮捡了恐龙，猜测刘暮暗恋——”
“我没有！”金口难开的刘暮终于说话了。
“行，我明白，你没暗恋恐龙的主人，因为章子韬毫无理由地揣测你很生气，所以去厕所打了一架，是这样吗？”
刘暮：“是。”
听完的容婳搞清楚，“噗”的一声气笑了：“章子韬瞎吗，我和刘暮都成敌，不是，我和刘暮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怎么能乱脑补！我看他被打活该！”
呼延朦胧望着刘暮，问出关键问题：“你为什么要捡女孩子扔进垃圾桶的东西？”
对哦？
容婳满是不解地仰头注视他。
刘暮睨一眼容婳，吓得她向呼延朦胧告状：“老师，就是这种眼神，特别可怕，特别吓人。”
呼延朦胧看刘暮幽怨中带着愤怒的眼神，问容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容婳委屈：“我哪有！我是个好人！”
呼延朦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可亲地问：“自己说，拿眼神吓唬人算什么。”
刘暮紧握的手指紧了紧，说：“恐龙是我的东西，她不要我想拿回来。”
呼延朦胧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转向此刻心虚缩着身子刻意避开的容婳，问：“你当着人家的面把送你的东西扔了？”
好像确实理亏。
不过容婳辩解：“是向品儿扔的，我吃了饭回来找啦，没找到！”
刘暮不屑：“骗人！”
容婳急了，伸手保证：“真的，我真找了！垃圾桶里有一支红色的钢笔！有，有夏威夷果的果壳，还有一个女生的发圈！”
呼延朦胧打趣：“记性这么好，要是用在背英语单词上，邹老师睡着都能笑醒。”
说完去教室后翻垃圾桶。
走廊只剩下两人。
容婳发觉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怕刘暮觉得有和好做朋友的机会，趁呼延朦胧不在，赶忙撇清：“你依然是我的敌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帮你。”
刘暮心里激灵了一下，旋即恢复冷若冰霜的样子，连话都没回。
容婳气得快冒火。
好，很好，这才是作为仇敌该有的状态。
呼延朦胧回来，看两人像是吵架互不理睬，对刘暮说：“我去看了，确实有那些东西。既然是向品儿扔的，这事不能算容婳身上。还有章子韬那边，你明天和我代表班级去探望他。”
刘暮回绝：“我不去。”
猜到是这样，呼延朦胧耐心道：“我是为你着想，打架情节严重要记过，是要记录在档案里的，不要因为年少毁了自己的前程。”
呼延朦胧向容婳使眼色，让她帮忙。
容婳想起开学那会儿，同样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呼延朦胧去垃圾桶捡校服，出来让她帮忙穿。
上次就不情愿，这次必须严正拒绝：“不管干什么我都不愿意。”
呼延朦胧：“作为班级代表你和我一起去，中午可以出校门，还有老师带着吃好吃的。”
容婳不争气地举手：“我去！”
呼延朦胧再看刘暮，说道：“哎呀，刘暮，好刘暮，你做错事我已经很有耐心地教育你了，你不能把我变成一个暴躁的老师啊，我还没有女朋友，我想温柔点的。你得配合我工作，行吗？”
说实话，读书这么多年，容婳没见哪个老师像呼延朦胧一样对学生低声下气的。果然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想感化学生，但凡多带几届学生，都会变成王一婕，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容婳低声：“呼延老师，你的亲民路线在刘暮这里行不通。”
呼延朦胧不信，继续说：“明天中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们，准时到达，不许迟到。”
回到教室没多久，晚自习下课，学生陆陆续续回寝室。
向品儿追问容婳情况，容婳自己还云里雾里呢，脑子乱糟糟的，只简单说了是章子韬主动挑衅引起的。
向品儿：“意思是，确实是刘暮先动的手？”
夜幕下回寝室的路上，差点闹掰宿舍的女生拥成一群，听容婳说完，张朝朝说：“没想到刘暮会打架。”
向品儿：“我背后一阵凉意，觉得刘暮好可怖，快考试吧，不想挨着他了。”
赖涵悠：“怎么，刘暮不能打架？”
向品儿：“不是不能，是感觉阴森森的，有种遇到变态杀人犯的错觉。”
赖涵悠：“想多了吧你。”
向品儿：“所以我说是错觉嘛，他如果阳光点我能把他往坏处想嘛。”
容婳听得烦闷，岔开话题：“好啦，我明天要代表大家去医院看章子韬，有什么要买的，写个单子给我。”
向品儿第一个说：“我要买的多了去，回去慢慢写给你。”
——
放学后，背着包的容婳带着朋友给的购物清单到校门口与呼延朦胧会合。
呼延朦胧：“你猜刘暮会不会来？”
容婳摇头：“不会。”
呼延朦胧很肯定：“他会。”
容婳怕伤了老师的心，附和道：“好吧，他会。”
门卫葛大爷见容婳，招呼道：“容婳，和老师出去呀。”
容婳乐呵呵：“是啊，我要去医院探望同学。”
葛大爷：“哦，上次你——”
担心要说出去跟踪容易的事，怕被呼延朦胧知道，容婳立即睁眼暗示，转移话题：“葛大爷你身体还好吗？吃午饭了吗？”
葛大爷笑嘻嘻：“吃过啦。”
刘暮出现在视线中，容婳无法相信：“我以为他不来呢，看来还是怕老师。”
等了片刻，刘暮走来。
三人去医院。
病房内，左手手臂裹着绷带的章子韬独自躺在病床上，同病房的病友下床去吃饭了。
在章子韬面前的呼延朦胧严厉很多，不会说说笑笑。
呼延朦胧买了花和水果，进门前交给容婳和刘暮，让两人分别送给章子韬。
二人站在病床前。
章子韬快疯了，看呼延朦胧掏出手机要拍照，本能拒绝，用右手手掌挡着脸，厌恶道：“干嘛，专门带他们来气我吗？”
呼延朦胧没理会，朝刘暮和容婳说：“笑一笑，把礼物摆到章子韬身上。”
两人照做。
章子韬左手受伤，右手遮脸，只能气急地舞动双腿把放在自己肚子上的花和果篮抖下去。
看花要掉地上，容婳伸手提起来，放回去。
呼延朦胧喊：“笑一个！”
三人中，只有容婳听话扬起假笑，刘暮面无表情，章子韬抗拒，只露了一点脸。
拍完照，容婳把花和果篮放床头柜子上。
呼延朦胧收起手机，章子韬狠狠地睇一眼站着像人形立牌一动不动的刘暮。
“你来干嘛，嫌没挨够？”
刘暮没说话。
呼延朦胧正色道：“事情的经过我弄清楚了，刘暮捡恐龙是因为那是他的，不是你想象的对容婳有意思。你们起争执发生口角，闹到打架的地步，造成当下的局面，都有错。”
章子韬不可置信地将目光在刘暮和容婳身上徘徊，摇了摇头：“是我看错了？不可能！你被骗了，他俩有一腿！恐龙从背包摸出来，别跟我说那是刘暮的包，他的东西怎么会在容婳包里。我不过说句实话他就恼羞成怒地揍人，你这样偏袒他，我还能回去上课吗，不如早点退学。”
容婳听不下去，反驳：“也许刘暮根本不是因为恐龙动手，而是你放学抬腿拦路不让大家过去，你拦住了我，还拦住了他！是你错在先！不能你打输了全怪到别人身上！”
章子韬心烦地吹口气，急着对呼延朦胧说：“你看，她护着他。”
听到此的刘暮淡笑不语。
呼延朦胧说：“章子韬，你拦路同学，这是事实。你怀疑刘暮暗恋容婳，这没有任何根据，你言语逼迫刘暮承认不存在的事是事实。”
章子韬懒得说了，翻身躺下。
昨天送来医院后呼延朦胧联系过章子韬的家人，当时他爸爸来了，本以为家人会一直在医院陪护，结果午饭时间来了半小时，还没见他爸爸。
呼延朦胧走到章子韬面前，将被子盖在身上，问：“你爸爸呢。”
章子韬：“回去了。”
呼延朦胧看向刘暮，说：“你要叫家长，医药费得你家长承担。”
“啊？”
刘暮没开口，容婳先惊恐地“啊”了一声。
看她被医药费三个字吓懵，呼延朦胧说教道：“所以啊，青春期的年轻人，冲动的后果很严重，任何时候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觉得打架很帅，用拳头解决问题是非常愚蠢的方法。”
呼延朦胧故意多看一眼刘暮。
一分钟时间，容婳想了很多。
按照刘暮和家人的关系，他爸不会拿钱出来，他自己哪有钱缴医药费。
乍然，章子韬冒出一句：“我还要一千的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容婳比刘暮还激动：“抢劫啊你！”
看刘暮不冷不热，没被叫家长和医药费吓到，呼延朦胧问他：“能自己搞定？”
刘暮淡然点头。
容婳搞不明白，睁着眼：“你哪里来的钱？”
刘暮冷着脸：“和你有关吗？”
差点忘记是仇人了！
容婳脑海中翻涌出去年冬日在街上的场景，清清楚楚记得他说的别多管闲事！
真是不长记性，又去管别人的事！
容婳气呼呼地往门口走：“呼延老师，我饿了！”
看她气走，呼延朦胧放心地自言自语：“果然是章子韬想歪了，暗恋不是这样的。”
怕老师走了，章子韬翻起来：“我受伤了，请假一段时间，好了再回学校。”
呼延朦胧看他灵活的右手：“早操和体育课有影响，写字不影响。”
章子韬倒回去：“我要请病假！”
呼延朦胧看一眼手腕的手表，时间确实不早，章子韬的爸爸还没来，推着刘暮往外走，转头对章子韬说：“我们先去吃饭，给你打包回来。”
章子韬：“我不饿！”
呼延朦胧没理，带上刘暮与在门外等候的容婳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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