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

　　事情没完整解决，张朝朝第二天向呼延朦胧申请了换座位。

　　呼延朦胧将杨柳依依换位，杨柳依依挨着向品儿，张朝朝则成为容婳的新同桌。

　　张朝朝给向品儿写了一封道歉信，如果换座位不能彻底解决，她会申请换寝室，直到向品儿满意为止。

　　向品儿把道歉信扔进垃圾桶，暴躁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习和生活的节奏没什么改变。

　　不过凌晨五点，寝室黑乎乎一片，容婳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吵醒。

　　不止她，其他人也被惊醒了。

　　张朝朝最先听清楚是赖涵悠的声音，急道：“赖涵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容婳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向赖涵悠的床铺方向，关心道：“赖涵悠，赖涵悠！”

　　赖涵悠从噩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自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歉道：“对不起，吵到大家了，我居然梦见怪兽入侵地球，我在梦里打怪兽，又累又着急。”

　　向品儿：“你昨晚是不是用手机看末世电影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少看点。”

　　赖涵悠不同意这个观点：“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信这些。”

　　向品儿：“你别不信，解梦是传下来的手艺，你梦见怪兽应该不是好事。”

　　赖涵悠不相信，其他人继续睡觉。

　　容婳一直记着这事，周末回到家，把床头柜里的解梦书翻出来找了下。

　　还真找到关于梦见怪兽的例子。

　　这本书是刘暮送的，她有时做梦会拿出来翻一翻。住校以后没什么机会，便一直搁在抽屉里。

　　拿着书的容婳躺在床上。

　　要说她有三个仇人，李佳楠，米俏兮，加上刘暮。

　　李佳楠哪怕仔细回忆，也想不起她的长相了，只记得当时是短头发，像个男孩子。

　　初中毕业后没想起米俏兮，估计是没机会接触，眼不见心不烦。只有刘暮，不到一年的新敌人，本来好久没见快想不起他了，偏偏高中一个班每天能见面刷存在感，想把他抛之脑后都不行，可恶。

　　容婳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他哪里刷存在感，他明明快消失在她的世界了，即便在一间教室上课！

　　——

　　九月即将结束，迎来国庆假期的同时，年级月末考试随之而来。

　　对容婳来说不仅有考试，还有轮到八组扫地的安排。劳动小组每组六个人，八组的六人分别是张邵迟，张朝朝，万云开，任韩非，刘暮和容婳。

　　此次安排八组打扫公共操场的分摊区域，高一十三班的区域是勤学楼后面的花坛，面积不大。

　　放学后，容婳走到教室后面的工具间挑清扫器材。

　　张邵迟和任韩非最积极，拖着万云开把扫帚，水桶，抹布，洒水壶先拿走，让容婳和张朝朝两个女生拿竹夹子就行。

　　张朝朝去上厕所，容婳先去工具间。

　　刚踏进去，看到刘暮在拿垃圾篓。

　　工具间放的是劳动小组搞卫生的工具，面积小，东西不多。

　　刘暮站在里面，容婳要进去势必会贴得近，她在门口乖乖等，等他拿垃圾篓出来，再进去拿了两个竹夹子。

　　转身，刘暮还堵在门口。

　　容婳硬着脖子：“让一下！”

　　刘暮退身回教室，容婳箭步躲开，看他把垃圾篓放回去换了一个。

　　张朝朝从厕所回来，容婳递给她一个竹夹子，一溜烟跑了。

　　清扫花坛比较容易，容婳和张朝朝负责用竹夹子把花坛里的纸屑等垃圾夹起来，扔进垃圾桶即可。

　　其他人给花草洒洒水，把花坛旁边的地清洁一遍。

　　容婳夹了好几个被抟成团的面包包装纸，明明是学勤楼，好像花坛挨着食堂似的，全夹些零食包装袋。

　　刘暮拎着垃圾篓走过来。

　　容婳刚要把收集的垃圾扔进篓子，发现他洗了垃圾篓，比在工具间看到时干净得多，就是水渍还没彻底甩干。

　　容婳收回要扔垃圾的手，抬起下巴，朝刘暮眨巴眼睛。

　　刘暮对此不解。

　　看他没反应，容婳不得已放下垃圾，双手抓着垃圾篓挥舞胳膊甩起来。

　　水渍不出意外砸到刘暮身上，甚至脸上。

　　张朝朝注意到了，看容婳没发现，过来说：“差不多了。”

　　容婳把垃圾篓递给张朝朝，帮忙把夹的垃圾扔进垃圾篓，见刘暮站在原地，过去说：“大家一起搞完卫生可以回寝室，你能不能别站着！任韩非他们还在洒水扫地呢，团结才是力量，别搞你独行侠那一套！”

　　刘暮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从张朝朝手里接过垃圾篓，说：“我去扔。”

　　等刘暮走远，张朝朝说：“刚才你把水甩到刘暮脸上了。”

　　这个，不能怪她吧。

　　容婳偷瞄一眼刘暮跛行的背影：“他洗的垃圾篓，自己不甩干，我替他甩，又不是故意的。”

　　张朝朝不说话了。

　　——

　　由于上高中加上和向品儿的决裂，容婳很久没认认真真打扮自己了。

　　打扫完花坛，容婳拉着张朝朝去学校超市买洗面奶。

　　张朝朝要买唇膏，容婳想起被冷落的唇膏。自从为了捡唇膏跪在刘暮面前后，她陷入了纠结的状态。

　　用还是不用？

　　以前被踩还能说受屈辱的是唇膏，这次受屈辱的是她自己啊！

　　既然张朝朝提到唇膏，容婳从包里一堆唇膏中挑出那支，拧开。

　　唇膏只剩一点，需要用指甲抠出来。

　　容婳站在超市外的墙角，用小指头指甲抠唇膏，唇膏所剩实在太少抠了一次还不够涂完嘴唇，只得再抠一次。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抠出来唇膏弹了出来。

　　容婳登时窘态，因为唇膏弹到了刚从超市买墨水出来的刘暮脸上。

　　旁边的张朝朝惊呆，推着容婳快速进超市。

　　容婳一颗心七上八下，看手中空落落的唇膏，扔进超市垃圾桶时不忘唏嘘一句：“寿终正寝这四个字对你来说太难了，sorry。”

　　本以为花大价钱买的唇膏完成了光辉般的使命，谁知两人走出超市时，刘暮居然阴魂不散地守在门口。

　　容婳手里紧握洗面奶，假装没看见。

　　与刘暮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他说：“你不处理一下吗？”

　　容婳灵机一动，坏笑着看向身旁的男生，怪声怪气：“按照你扔校服的逻辑，你的脸被弄脏了，索性不能要，得扔垃圾桶了呀。”

　　张朝朝吓坏了。

　　刘暮镇定自如：“你是说我不要脸？”

　　容婳赶紧摆手，撇开关系：“我没这么说，你别污蔑我。”

　　刘暮紧抿嘴唇，手指牢牢握紧墨水，掩藏住眼底的黯然，冲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容婳说道：“好，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了？

　　容婳莫名其妙的心虚，见刘暮没反应，推着张朝朝要开溜，却被刘暮猛然抓住手腕，他一抬手，她的手腕顺势被抬起，他抓住她的手掌，按在脸上粘上唇膏的位置，手再往下一扯，她的手掌与他的脸颊切切实实贴了个着。

　　很快，他松开手。

　　容婳愣住，这样的情况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张朝朝唤道：“容婳。”

　　容婳回神，皱了皱眉还没理清楚思绪该怎么说，刘暮已经迈步往前走，她闯到他面前，拦路喝道：“刘暮，你要搞清楚，你和我是仇人，是敌人，你最好想明白后果！我爸是翰远的前任校长，我妈……我妈算了，我哥哥是三甲医院的医生，我嫂子开茶馆！”

　　仇人，敌人？

　　刘暮目光黯淡，心底猛地一抽，看她愤怒到难以抑制，心中酸楚自是难以言说。

　　看他不说话，应该是被吓到了。

　　容婳霎时没了底气，攥紧手里的洗面奶，嗓门低了些：“虽然不对付，但大家是来学校学习的，井水不犯河水是比较好的方式。”

　　刘暮闭了闭目，忍着翻滚的情绪，确认道：“我是你的敌人？”

　　不知道为什么，容婳有点怕眼前的刘暮，他虽好好站在面前，没表露出要打要杀的架势，可就是这份风雨前的宁静，让她忐忑不安。

　　想到仇敌，容婳心中满是委屈：“自然！”

　　刘暮点了下头：“很好，正好你也是我的敌人。”

　　然后他走了。

　　张朝朝跑过来，见容婳恍惚，挽着她的手往寝室走。

　　容婳摊开手，看到手心所剩无几的唇膏，不能浪费在嘴唇上拍了拍。

　　这下唇膏的使命圆满。

　　——

　　月底考试进行中，下午轮到数学。

　　容霁给容婳打电话，说容易又找他要了两千块钱，一个月花五千实在太多，他想和容易好好谈谈，但怕容易太抗拒反而适得其反。

　　容婳表示再去找找容易，碰巧看到容易出校门。

　　容易有请假条顺利出去，容婳没有，和门卫葛大爷好说歹说半天，葛大爷才放她出学校。

　　容婳一路跟踪容易，容易进了一家珠宝店，买了价值不菲的情侣对戒。

　　这是谈恋爱了？

　　看容易出珠宝店，容婳堵住他的去路，问道：“你交女朋友了？”

　　容易没想到被跟踪，收起戒指盒，不耐烦道：“跟你没关系，别管我的事。”

　　容婳耐心道：谈恋爱不至于买上万的戒指吧，你是高中生，你还没有挣钱的能力，怎么能拿着你爸的钱买贵重的礼物呢，你可以买便宜的啊。”

　　容易自顾自地往前走：“容婳，你和我不熟，小时候不熟，现在更不熟。”

　　容婳也知道两人不熟，现在的情况不管不行啊。

　　她追上去：“我承认不熟，我们有血缘，这是改变不了的。容易，你有什么可以跟你爸沟通，你除了拿钱找他其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他会担心你的。”

　　容易个子高脚程快，几下步入人群，找不到他了。

　　这把容婳气坏。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一直在Q.Q上给容霁说容易的事，再不管家都会败光了，必须好好教育，实在不行让嫂子修理他。

　　容霁太忙，一句都没回。

　　好在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知道容易花钱快应该是交了女朋友，看哥嫂怎么处理了。

　　——

　　考完试，国庆假期即将到来。

　　赖涵悠在301寝室群里问国庆去长兰河看烟花会。

　　张朝朝第一个回：【我国庆有事不去了，你们去吧】
　　向品儿：【我去】

　　向品儿去，容婳不能去，她回：【我没空】
　　杨柳依依：【我想看烟花】

　　赖涵悠：【容婳你能有什么事，一起去，人多热闹点。还有张朝朝，你确定去不了吗】

　　赖涵悠的意图很明显。

　　向品儿：【副班长，你不是不管了吗】
　　赖涵悠：【你以为我想啊，萌萌找我，问我你们三个最近怎样，我是为了班级团结，为了班里人不搞小团体，不孤立他人，不校园霸凌任何人】

　　向品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别危言耸听】
　　赖涵悠：【你当然不严重，又不是张朝朝不喜欢你】

　　群里没人发言。

　　几分钟后，赖涵悠发消息：【容婳，你必须去】
　　正在家吃容常涧做的大餐的容婳嘟着嘴，为难道：“为什么非要我去，很为难的。我要是忍不住跟她说话，岂不是输了。”

　　坐对面的容常涧问：“在嘀咕什么？”

　　容婳丧着脸：“看烟花会。”

　　容常涧勾起兴趣，两眼冒光：“跟谁？”

　　容婳：“寝室的同学。”

　　容常涧乐呵道：“去呀，女儿，你跟同学搞好关系，多几个好朋友多好呀，美好的校园时光，收货真挚的友谊。”

　　在容常涧的洗脑下，容婳回到：【好吧，我去】

《偏执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