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

　　9月10日，张邵迟和赖涵悠负责给每位老师买了一束花、写一张贺卡表示对任课老师教师节的祝福。

　　在家的容常涧收到容婳网上买的花和贺卡，嘴上数落女儿费钱，心里别提多高兴，打电话：“习惯食堂的饭菜没？”

　　容婳刚回寝室，接了电话站在阳台：“会慢慢习惯的，饿了什么都吃。老爹你收到我的教师节礼物没？”

　　容常涧拆开贺卡，脸上笑意正浓：“收到啦，你爹懂的，仪式感嘛，你最在乎的。”

　　容婳：“当然啦，过节得有过节的样子嘛，我老爹是人民教师，虽然退休了，也是为教育事业奉献一生的人，要给您足够的仪式感嘛，嘿嘿。”

　　容常涧一边看贺卡，一边说：“王一婕打电话祝我节日快乐，问起你在翰远适应吗？”

　　冷面？

　　容婳吓得不自觉地抖了抖，赶紧说：“哎呀老爹，你和王老师聊你们的师生情行了，别牵扯我，我挂了。”

　　做了个深呼吸，容婳进寝室，换了双袜子。

　　赖涵悠和杨柳依依，张朝朝一起回来。

　　见容婳脚上的五彩分趾袜，笑出声：“你这什么审美，五根脚趾五种颜色，关键颜色搭配得太土了，屎黄屎黄的。”

　　张朝朝和杨柳依依没像赖涵悠直说，只是表情嘛，估计心里想的一样。

　　容婳穿上拖鞋，不屑地说：“你们不懂。”

　　赖涵悠懒得多说，拿过手机，摊到容婳面前：“我建了个301的群，拉你啊。”

　　容婳进群。

　　这时向品儿回来，赖涵悠背着容婳冲向品儿指了指她的脚，不明所以的向品儿垂头一看，穿着拖鞋的容婳正站在床铺前，看不出问题。

　　赖涵悠过去把容婳的拖鞋脱了，看到五彩分趾袜的向品儿绷不住，仰天长啸：“我的天呐，太丑啦！”

　　容婳没抢拖鞋，直接坐下，嘀嘀咕咕：“不懂欣赏！”

　　拿着拖鞋的赖涵悠见容婳翘腿挨个掰脚指头，对她的举动甚是不解又觉得搞笑：“你干嘛。”

　　容婳一脸严肃地注视着被她掰来掰去的脚趾，猛地抬起头，眼神幽怨地在室友身上扫一圈，感叹道：“我的脚趾在痛，痛你们理解不了它火热的内心……”

　　赖涵悠绷不住大笑。

　　向品儿努力保持镇定，实在忍不住，不想在容婳面前丢脸，拉着杨柳依依冲出寝室，在走廊笑了出来。

　　赖涵悠受不了容婳掰脚趾，强行把拖鞋给她穿上。

　　张朝朝在一边看热闹，正要说话，整理好表情的向品儿拽着杨柳依依回来了。

　　张朝朝和向品儿的目光对上。

　　原本因为脚趾的事脸上有笑意的张朝朝顿时僵住，看向品儿仍然嫌恶，自知怕吓到对方，拿着钱包出了寝室。

　　这些被容婳看在眼里。

　　她瞥一眼向品儿，想说话，还是忍了。

　　作为副班长，为了班级长久的安定与祥和，赖涵悠不得不介入，把容婳和向品儿拉到寝室楼下的花台边。

　　赖涵悠一通劝说。

　　向品儿不服气：“赖涵悠，副班长！张朝朝有缺陷，刘暮同样有缺陷我却态度不同，我承认我双标！我双标是有理由的，刘暮的腿残疾虽然能明眼看出来，但看不到丑陋的那部分啊，只能看出走路姿势不一样，没严重到像张朝朝明显在脸上不注意都不行！我和她一个寝室还是同桌，我忍受了多少你们知道吗！凭什么非要我顾及她的感受，我的感受有人顾及吗，别道德绑架我！”

　　容婳不说话。

　　一时间，没人说话。

　　过了一分钟，赖涵悠掏出手机，搜索了很多小儿麻痹的图片给向品儿看，向品儿只瞥了一眼便厌恶地扭过头。

　　容婳瞄了两眼。

　　图片中的双腿比刘暮情况严重，其中一条腿弯曲过度，连正常行走都需要依靠外界助力才行。

　　赖涵悠收回手机，对向品儿说：“刘暮的腿比照片上的好不到哪里去，等下学期夏天到了你看到了，会不会像对张朝朝那样会对他。”

　　向品儿辩解：“刘暮不是这样的。”

　　赖涵悠：“他是，只是藏在裤子里，看不到而已。你觉得你把对张朝朝的话对刘暮说，你会怎样？会不会有一个瞬间顾及一下他的感受？他想吗，张朝朝想吗？外人我管不着，我们是她同学，她室友，自己人的态度是最让她难过的。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说她难看的人吗？在她的人生中很多人说过了。为什么还是会难过会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因为别人她能避免，能逃避，我们一个宿舍，怎么躲？”

　　向品儿说不出话。

　　赖涵悠继续说：“向品儿，我没让你接受张朝朝，让你和她成为朋友，也没让你不吐槽，不害怕她的眼睛，只希望你不要把对她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特别是她人在的时候，可以吗？”

　　赖涵悠看一眼默默站在一边始终没说话的容婳，说：“你不应该因为张朝朝和向品儿闹不和，大家一个班一个寝室，这是很难得的缘分。万事只能要求自己不能强求别人。”

　　容婳哦了一声。

　　最后赖涵悠说：“希望我们几个人和睦相处，我没资格强行让你们做什么，发表一点我的看法，你们怎么相处，怎么和张朝朝相处，自己衡量，自己决定。我只调节这一次，不行就换座位，换寝室，还是有办法的。”

　　说完话，赖涵悠回寝室，向品儿出寝室大楼。

　　容婳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脑海中全是网上关于小儿麻痹的图片。回想与刘暮的交集，没有天热到穿短袖短裤的季节，他的腿究竟怎样，她不知道。

　　如图所示的丑陋吗？

　　——

　　开学一段时间容婳习惯了翰远的食堂，习惯了与刘暮和向品儿的冷漠关系。

　　这天刚到教室，听到税映桐和封牧笛在大声说悄悄话。

　　“怎么回事，最近向品儿找我问了好多刘暮的事。”税映桐凑近道。
　　“她对刘暮有意思？”封牧笛满脑子问号。

　　“有可能，我听302的女生说向品儿在寝室不和张朝朝、容婳说话，可能是和刘暮有关。”税映桐说。
　　“容婳好理解，她和刘暮有仇。张朝朝怎么回事？”封牧笛问道。

　　“哎呀，张朝朝和十班的胡纯娜很好，经常一起去食堂，胡纯娜和刘暮的事你忘了？”税映桐说。
　　“怪不得，我以为向品儿是因为讨厌张朝朝的眼睛故意和她闹矛盾的，是我单纯了。”封牧笛恍然道。

　　听到两人的对话，容婳正佩服同学脑洞丰富，看到刘暮独自进教室。

　　由于挪动座位，两人的距离比之前近了。

　　刘暮落座，税映桐和封牧笛整齐划一地歪过头看他。

　　刘暮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抬眸睨了两人一眼，两人登时如坠冰窖，四周满是寒气，迅速转身假意低头交谈。

　　刘暮掏出数学书，随手翻开第一页，看到他的名字旁边，被人画了几个小小的红色爱心。

　　他先是神色一凛，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慌了一下，余光不自然地瞥向容婳的方向。

　　想到校服上袖口的小房子，刘暮首先想到容婳会做出这等幼稚行为。

　　容婳注意到他的举动，生怕被发现自己在偷窥仇敌，迅速端正坐姿，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黑板。

　　不等刘暮多想，向品儿挽着杨柳依依的手腕走进教室。

　　她没回自己座位，而是走到刘暮桌前。

　　看到有人靠近，刘暮挪动手臂，用手将小红心盖住。

　　见状的向品儿上前道：“盖住干嘛，是我画的。”

　　刘暮凝眉，表情阴霾，皱起眉头：“不擅自动用他人的东西这一点，不至于到高中你还没学过吧。”

　　向品儿了解过刘暮的个性，听起来冷血无情，在她眼里，这是酷帅炸天。

　　向品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暮扬手，不假思索地撕掉扉页，用手捏成纸团，放在桌上。

　　见识过他扔校服，目前的情况不算太糟糕。

　　站在向品儿身后的杨柳依依戳了戳她的背，低声道：“走了吧，这样不好。”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向品儿自是清楚。

　　她呼口气，不情愿道：“对不起。”

　　刘暮捏住纸团，神情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抬眼对站在桌边的人说：“未经允许，不许碰我的东西。”

　　向品儿难堪，看热闹的人多起来，她缓了缓态度，小声说：“好的。”

　　这些容婳没看见。

　　其他同学在看刘暮那边，她哪能看呢，看也只能偷看哪能光明正大凑热闹。

　　不知道向品儿闹了什么幺蛾子。

　　向品儿和杨柳依依回座位。

　　向品儿心中烦闷，这段时间她找了班里以前是柿子中学的同学询问刘暮的情况，打听到一些刘暮的为人处世，加上开学的相处，心里有了对刘暮的判断。没想到切实接触时，仍然会被他生人勿近的态度弄得难受。

　　这些她没法发泄。

　　心里烦躁无处宣泄，正好张朝朝不小心把手肘碰到她的桌面，虽然马上缩回去，但向品儿哪里肯放过她，忽地抓住张朝朝的手，狠狠道：“你过界了！”

　　这一声把张朝朝吓得抖了一下，更引来教室其他人探寻的目光。

　　张朝朝赶紧说：“对不起，我下次小心。”

　　向品儿不依不饶，始终没松手。

　　容婳看不下去，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用两只手硬生生将向品儿握住张朝朝的手掰开，向张朝朝使了个眼色，张朝朝快速退到一边。

　　向品儿咬了咬嘴唇，站起来：“关你什么事？”

　　两人隔着课桌，相对而立。

　　税映桐张大嘴巴：“哇，一会儿和张朝朝，一会儿和容婳，向品儿绝对喜欢刘暮。”
　　封牧笛：“百分百。”

　　这时任韩非、张邵迟和万云开进教室。

　　任韩非见大家看向容婳的方向，径直走到两人桌边，问容婳：“你俩怎么回事，这眼神很不友好啊。”

　　两人侧过脑袋，看向任韩非。

　　任韩非适时闭嘴。

　　见两个女生不说话用眼神比狠，任韩非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低头对杨柳依依说：“劝劝啊同学，女生打架很恐怖的，抓脸挠头发，容婳的脸要是被抓破，那咋行！”

　　税映桐震惊脸：“任韩非对容婳……？”
　　封牧笛一脸懂了的表情。

　　作为班长，张邵迟拉着万云开走过来，把任韩非叫到边上，对两个女生说：“下午的课马上开始，坐到自己位置上。”

　　向品儿和容婳竟然同时昂着脖子，连眼睛都往同一边斜。

　　张邵迟：“你俩有这默契还闹什么闹，坐下。”

　　两人居然一起坐下。

　　事情解决，张邵迟拉着任韩非回座位，路上，任韩非拍了拍胸口：“幸好没出事，你说容婳那么好看，毁容了还得了。”

　　这话被后座的刘暮清楚听到。

《偏执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