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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情不知所起
大公子虽是十分喜欢惜十,却也恪守礼教,两人在小厅里絮絮说着话,惜十也只是微微靠在他怀中,像任何一对甜蜜的小情侣一样。
惜十突然想起要紧的事,直起身转过脸看着曾以南。
“我留的字条你看到了吗?”
曾以南点了点头,宠溺地看着她,从袖笼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
“以云交给我了,我一直都留着。”
看见大公子收着,她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当时情急,她除了嘱咐他避免围猎之事,还写道勿挂念,她会想办法逃离皇宫,找机会与他相聚,落款是你的惜十。
大公子看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知她是害羞了,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在等有一天你真正的属于我。”
惜十听懂了词话的言外之意,实在因为羞怯,她只能装傻。
大公子也不再逗她了,略带疑惑的问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三番四次劝我不要随皇太子围猎?”
每次惜十都没办法和他明说,只能找借口说:“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政治斗争从来都有,我只是担心你,我看过很多古书,什么政变啊都是在围猎的时候发生的。”
大公子显然是不信她这套,也完全没有被她说服,他笑笑:“如今三皇子势力渐大,太子多少开始忌惮他了,这次围猎却至关重要,不得不去……我不能因为自身安危就不去帮衬太子,如若如此,我早就可以辞去伴读一事了。不要太担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回来。在围猎之前我要把你带出宫,太子答应了我,所以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得不去。”
原来还有她这个人情债在里面。
王义已经匆匆忙忙赶过来了,在门口道:“时辰已过,恐人发现,还请曾大公子速速离去。”
两人只能就此分别,曾以南回头再看了惜十一眼,信心十足地朝她点点头,以示安慰。
三皇子这边晚间也得了消息,知道惜十是被皇后钦点入宫,不过如今落了选,被派去冷宫做洒扫工作。只是其中再细的缘由,他就一概不知了。
两次的碰面,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对来报的侍卫说:“你去和司礼监主簿通报一声,就说明天我要会会这个丫头。”
……
王义见了三皇子派来的人,正觉得很是棘手,这一个两的都要见惜十,一个比一个叫他头疼,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叫这么多人惦念着。
这回,他不敢再擅自主张,他叫侍卫在院里稍作等待,他去禀报师傅张德全。
张德全本来要歇息下了,一听王义的话,又急忙穿好衣服,修饰一番,迎了出去。
三皇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可是这人人都要见惜十,也总不是个事,他略略想了一下,和颜悦色地对侍卫说:“三皇子的吩咐咱家不能违抗,只是……”
来人不卑不亢:“张主簿既然不能违抗命令,不如给个痛快话叫我好回去禀报了三皇子。”
“不是咱家不帮这个忙,只是这宫里头都有规矩,这宫女也不是随便都能见的,这是该避讳的事。”张德全转念一想,这事这样推诿也不行,不如先应承下来,可是这样三番两次的,右相那边怕也是瞒不住了,还是要连夜派人去傅相那里告知一下比较好。
他缓了缓开口:“明日下朝请三皇子一叙。”
侍卫得了满意的答复离开了。
张德全只能安排王义连夜出宫去丞相府。
丞相府内,书房还大亮着,傅青若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砚青正在把王义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他。
砚青说着说着也觉得说不下去了,这个惜十怎么这么不省心,这是招惹了多少人,枉自家主子还这般照拂。
他偷眼瞧了一眼右相,见他闭着眼睛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打断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说完了,椅子上的人没动,砚青也不敢动。须臾,傅青若缓缓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才睁开眼睛。
“就这些?” 傅青若问道。
“是!”砚青可是一五一十按照原话都说了,先有曾以南,后有三皇子。
傅青若却笑了一声,淡淡说道:“张德全何时这么沉不住气了?这点小事也要本相定夺。”
他又问道:“来报的人呢?”
砚青说人正在外厅候着呢,就等着右相的答复回去禀报呢。
“带进来吧,本相亲自来问。”
砚青有些不明白,自己可是照原话复述了,这还要问些什么,夜都这么深了……一个小公公叫他传个话,随便打发了就是。
想是这么想,可是砚青还是去带了王公公来。
王公公一进来,就看见右相端坐在椅子上,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傅青若,他虽然脱了官袍,只是穿着寻常直裰,那个气势也叫他心颤。这个人也正看着他,眉目深远,不笑的样子很是清冷,脸色嘛,不好说……多半是不悦的吧。
王公公赶紧跪拜了下去。
“张主簿不是答应了三皇子,这事还要来问过本相的意见?”
“这……”王义想了想,道:“师傅说他虽然应了三皇子,也只是权宜之计,这还得听听您的意思……若您不同意,他明日再寻着个理由回绝了去。”
“既然都应了,本相也不能叫张主簿为难,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吧。”
王义始终不敢抬头,低着脑袋谢过,心里在想这事情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刚进来的时候还惴惴不安的,看来是白担心了。
还没等他欣喜劲儿过去,傅青若状若无事地缓缓开了口:“两人相见的时候,你可在场?”
王义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曾大公子和惜十两人一见面情难自禁,紧紧相拥来的……
他心下一个激灵,右相大概是想问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可要怎么回答……
见王义半天没有回答,傅青若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末了命令道:“抬起头来看着本相再回话!”
王义牙关一咬,抬起头来看向傅青若。只见他不似刚才般威严,一双狭长桃花眼里多了几分询问的意味,薄唇也有个小小的向上弧度,整个人放松柔和不少。
王义看见他这副风流模样,心里也放松了,一时觉得傅相也没那么不好相与了,也就不怕如实说了去。
砚青一直从旁观察,他还是了解自家主子的,现在他明白为何傅相要见王义了,他想知道的不只是报上的几句事实,更多的是要知道细节,两个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知道王义已经放松了警惕,砚青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这王义也过于轻敌了。当傅相越想要人招供的时候,就会表现出越柔和的状态,一副英俊倜傥的模样屡试屡中,不知祸害了多少敌人了!
王义就将两人见面如何亲热如何热泪盈眶的画面描述了一遍,至于说了什么嘛他确实也没听到。
“不过,傅相请放心,小的知情后及时赶到,曾大公子恪守礼节,两人虽情难自禁却也没有做出那些逾矩的事情来。”
砚青简直要滴冷汗了,这最后一句加它作甚!果然还是嫩了点,要是今晚来的是张德全,恐怕就不是这番说辞了!
傅青若讽刺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做的很好,本相倒是该赏你!”
这句话讽刺意味极重,王义再听不出个所以然就不用在宫里混了。他急忙叩下头道:“小的该死!”
傅青若倒也没有发作,他只是叹了口气,告诫王义:“张德全真是老糊涂了!明天怎么办叫他自己拿主意,这点事情再办不好,还不如请辞告老还乡。”
“另外,原定一月后出宫的事情叫他提前办理,无论他想什么办法也好,我七日后便要他把人平安送到本相府里来。”
说完吩咐砚青准备了份厚礼带给张德全。
王义回去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张德全脸一阵青白,再打开一看傅青若给他的礼物,就什么都明白了,明天必须回了三皇子,如若不然,这便是给他准备的告老还乡之礼。
他想当时就应该自己去见傅相,恐怕还用不得这般发愁。他这一夜也不用睡了,得想想明儿见了三皇子该怎么说。
三皇子第二日一下早朝就来了司礼监,却没见到张德全,明明下朝的时候见他先行一步,怎么这会儿人又不见了影,难道是在躲着他?
就在三皇子耐心将尽的时候,张德全才不慌不忙从外边回来。他行了礼,请三皇子上座饮茶,三皇子摆了摆手道:“这茶什么时候都喝得,张主簿先带我去见人罢。”
张德全惭愧地说道:“这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早来报说受了风寒染了疾,现下咱家叫大夫去看诊,人也隔离开了。三皇子不如改日再看,要是将病气过了给您,咱家可担待不起。”
三皇子自是不信这等巧合,英俊地脸庞泛起厉色:“张公公多般推诿是为何?无妨,你自带了我去看便是,有什么有我担着!”
张德全只得带了他去,幸好已叫王义与惜十说好装病,反正一会儿到了那处也是见不到人的。
这边一行人抬脚刚要走,那边有宫人匆匆来报,说右相有要事要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瞬,便转身带侍卫匆匆离去。
留下张德全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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