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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走到三岔口才发现,东西是一条宽大的柏油公路,迎头面对大道的房子挂着一个木匾,上面写着“龙山森林检查站”;两侧的厢房其中一个挂着牌子,写有“龙山乡红色造反队”的字样。
几个人看到造反队的字眼,不觉有些过敏,踟蹰不前心里犯了合计。犹豫了片刻,叶茂晃着脑袋说道:“造反队又怎么地?火车上遇到的那伙是抓着了我们一点小把柄,强词夺理才做的文章;这会儿我们只是步行,进去喝口水又能怎么地?造反队再坏也毕竟不是‘鬼子’。”
叶茂两句“怎么地”话音刚落,还真就怎么地了,不知道打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喊叫:“有人来了,你们快出来……”
杨霁雪胆小,虽然心里没鬼,但是总感觉心里发毛,颤声说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怎么怪怪的,我……我害怕……”
“哎!那边有个路标诶!”田甜用手一指西边的一棵大树,“往西一直走就是了。”
丁蕤和蒋啸飞顺方向一看,大树上钉着一个木板,上面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双箭头,东边写着“宜春”西边写着“安北农垦兵团”。两个人相视点头,一致认为离开此地为妙,这样一来就是四个人都不想在此逗留了。只有叶茂往检查站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同学们都有离开的意思,只好摇摇头又返身回来。
五个人没走上几步,检查站里接二连三地追出来几个人;紧接着大树后面闪出一人,好像在解拴在树上的绳子;原来那树的侧面安着一个木轴,绳子放开以后,一根红白相间的长木杆便横在了路中间。
这根木杆上下空旷,只能象征性地拦一下过往的车辆,根本挡不住行人。但是人家发出不让同行的信号,你要是再走,就说明心里有鬼了,所以也只能站住问个究竟了。
五个红脸大汉跑了过来,放杆的那个人也凑了过来,一共六名壮汉将他们围了起来。追过来的些人个个衣衫不整,满嘴喷着酒气。两个歪戴着皮帽子的人端着半自动步枪,两个披着军大衣的人各自拎着一根大棒,几个人看上去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剩下的赤手空拳那位,大概有四十岁左右,一颗硕大的光头下面敞着怀,裸露着浓密的胸毛。
“队长,要不是俺警惕性高,就让他们溜过去了呢!”放杆的那个人讪笑着对光头说道。此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上下,除了能看清尖嘴猴腮以外,浑身上下被棉衣、皮帽裹得严严实实。
“去你妈的,就你一天天的粑粑尿多,让你放个哨,差一点把逃犯放跑了,还有脸和老子邀功。”光头喷着吐沫星子骂道。
丁蕤等人闻听是抓逃犯,一颗悬着的心立时放了下来。蒋啸飞见这帮人贼兮兮的眼睛盯着两位女生打转,心中很是不快,叶茂更是发现那个光头还在□□部位挠了几下痒痒。田甜和杨霁雪被酒臭味熏得直转圈,却发现避无可避,五张臭嘴已经连成了一个臭圈。
丁蕤皱着眉头说道:“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我们五个人来自上海,是去农垦兵团报到的下乡学生。”
“哈哈哈……把证件给俺看看。”光头的满嘴大黄牙简直要晃瞎丁蕤的眼睛。
丁蕤掏出介绍信和毕业证,递给光头,光头看了几眼,又扫视了蒋啸飞和叶茂两眼:“把你俩的也拿出来看看。”
蒋啸飞和叶茂忍气吞声地递了过去。光头仔细翻看了几遍蒋啸飞的证件,眼珠一转对田甜和杨霁雪说道:“还有你俩的,都拿出来吧!”
接过证件的时候,光头有意在田甜手上捏了一把,吓得田甜退了两步,紧紧抓住丁蕤的胳膊。光头再想摸杨霁雪的时候,杨霁雪手一松,跳到了叶茂身边,证件也掉在了雪地上。
蒋啸飞见状,不禁勃然大怒道:“问也问了,看也看了,真实身份也搞清楚了;你们又不是警察,我们也不是运木头的,配合你们检查是给你们面子;请注意你们的形象,行为要检点点。”
没想到光头竟然嘿嘿一笑,示意手下捡起证件,并将丁蕤等五个人的证件全部扣下,交到了尖嘴脸的手里看管。
“把证件还给我们,我们还要趁亮赶路。”丁蕤也气愤地说道。
“哼哼!就你着急,俺看你是想包庇逃犯,”光头恶狠狠地瞪了丁蕤一眼,然后用手一指蒋啸飞,“先把这个□□在逃犯蒋啸飞抓起来。”
几个同学闻听无不大吃一惊,随即便联想到这一定又是敲诈的另一种手段了。本来在火车上窝的那股火就没消,这次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哪肯轻易就范,于是乎一场殴斗不可避免的就展开了。
别看这些大汉身体强壮,又拿着武器;兵法有云,哀兵必胜;虽然同学们倒不至于能打赢,这些壮汉们一时还真没占上风。
造反队的真正目的是针对蒋啸飞的,是接到上级的电话,在此拦截抓捕蒋啸飞;所以虽然有枪有棍的,却也不敢贸然下死手,伤及无辜毕竟是说不过去的;之所以把其他四名同学硬要牵扯进来,那是光头看到两位女生的美色,临时起意动了坏念头。
趁着战团混乱,光头分出两个造反队员,押着田甜和杨霁雪就要往检查站里面去。丁蕤和叶茂看得心急,却各自被一名造反队员纠缠住,只能暗暗叫苦分身乏术。蒋啸飞此时正被一名队员用枪托怼的左躲右闪,冷眼发现田甜和杨霁雪正被三个恶汉往屋子里拽去,一下子便暴怒起来。
书中暗表,蒋啸飞从小就喜爱武术,虽然练的传统拳术打起架来并不实用,但是把身体练得非常的健壮;一次偶然的机会,父亲的一位朋友从海外回国,发现蒋啸飞尚武却无实战,就偷偷教了他一些西洋搏击术;打那以后蒋啸飞如虎添翼,街头打架再就没输过;因为怕被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练功夫都是偷着练,对外就宣称用的是武术。
造反队员脚下不断变换着弓步、马步、丁字步,手中的枪托上下翻飞正怼的过瘾;蒋啸飞突然不陪他玩了,一个侧步躲开枪托,往前半步进入攻击距离,直、摆、勾连续三拳,一拳都没有浪费;这名壮汉先是眼冒金星,接着右腮吃痛,然后下巴中枢神经一紧,还没来得及享受疼痛便晕了过去。
蒋啸飞放倒一个,拔步就要过去救田甜。和丁蕤、叶茂打斗正酣的两条大汉,见状立即跳出圈外奔蒋啸飞扑了过去。丁蕤和叶茂虽然体育都非常好,打架却是两股劲;此刻一松下来,立马面色苍白双腿绵软,一口气都喘不匀了,哪还有力气去支援蒋啸飞。
这俩壮汉知道蒋啸飞是被通缉的“□□余孽”,打死也是白打,出手就不再留情,两根大棒轮圆了挂着风照蒋啸飞狠狠砸去。
叶茂帮不上忙,嘴却帮上了大忙,紧急中猛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小飞注意身后……”蒋啸飞反应极快,人没回头,就地快跑两步一个急转反绕到侧面。两名壮汉的距离感不是很准确,出击又有点忙乱,大棒砸空并撞到了一起,震得双双脱手。蒋啸飞趁势一脚蹬在其中一人的软肋上,疼得他弯腰岔气慢慢跌坐在地上;再要对另一人动手的时候,光头大喝一声“住手”,随即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叶茂和丁蕤怕蒋啸飞吃亏,赶紧冲过去拦住了他。光头见事态暂时还没失控,将枪口压底了一些,准备谈判。
光头本以为几个嫩学生很好摆弄,没成想这个矮个动起真格的来,竟然那么凶猛,那俩高个的也发起威来,岂不是更加厉害,再打下去非搞出几条人命来不可。其实他是不知道底细,才这么紧张,如果知道那俩打架其实就是俩草包,毫不犹豫的就会开枪把蒋啸飞放倒。此刻的光头已经□□全消,打死蒋啸飞还好交代,为了玩那俩丫头,打死不相干的人,他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
“刚才已经调查清楚了,‘□□分子’只是蒋啸飞一个人,和你们不相干,只要把他交给俺们处理,你们四个人就可以离开了。”光头悻悻地说着鬼话。
“凭什么要把蒋啸飞扣下来?我们五个人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叶茂往前一步理直气壮地说道。
“再敢乱动俺就要开枪了,”光头又把枪口抬高了起来,“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只抓蒋啸飞一个人,其余人等胆敢阻拦,按□□罪格杀勿论。”说完照天上“叭”地开了一枪。蒋啸飞看光头穷凶极恶的样子,顾不上考虑太多,连忙对他喊道:“我留下,我留下,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叶茂心有不甘,却也对光头非常忌惮,一时急得在原地搓手打转。蒋啸飞赶紧又安慰道:“你俩带着田甜和小雪先走,等会儿我再后撵你们;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向几位大哥道个歉,买几盒烟赔个礼,也就解过去了。”
叶茂和丁蕤四目相对,同时认为这就是几个无赖拦路打劫而已,事已至此也只能破财消灾了事。丁蕤点点头:“好吧!我们先走一步,你自己多加小心。”说完将田甜和杨霁雪领了回去。那俩造反队员,松手的时候在两位姑娘身上胡乱捏了几把;丁蕤看在眼里,但刚才那一枪让他心有余悸,只能强压怒火;而田甜和杨霁雪早吓得瘫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叶茂全然不知,怕蒋啸飞钱不够,只顾着掏钱递给蒋啸飞了。
无论怎样,事情好歹算是压住了,丁蕤匆忙领着三个人离开是非之地。临走前田甜回头看了蒋啸飞一眼:“小飞,你千万要小心,没事了就赶紧追上来。”蒋啸飞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放心就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此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光头不但□□没有得逞,更是丢尽了面子;两个手下却捡个便宜,摸了姑娘几下,他一股邪火便全部发泄到了蒋啸飞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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