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岩】终章

　　泪梗在谁的心喉，而痛又是谁在全盘接收。
　　——题记
　　“安岩，别来……无恙。”
　　明知故问。
　　你不在，怎能安好
　　“神荼，别来，无恙。”
　　你别来，我就无恙。
　　不愿知故人名望，也求你千万别问我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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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我想问问你，你在转身的那瞬间，究竟有没有后悔？”
　　“……没有。”
　　一厢情愿，水付东流。
　　“……我算什么呢？朋友，家人还是棋子，蜉蝣”
　　“你……不算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走吧。”
　　“别再回来了。好吗算我求你了。”
　　“神荼，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我求你，抱抱我。自此，就像别人说的佳话，相忘于江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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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你知道吗语言会伤人，将人伤的片甲不留。
　　动作也会伤人，那年你转身的瞬间轻描淡写，我微笑的看着你泪流满面。你也许自以为来去无人挂念，殊不知情愫早已根植在，那个心甘情愿被你叫二货的心里。
　　“神荼，我早就喜欢你了，很久很久之前。”
　　“可惜啊，只是一瞬间，在我即将告诉你的瞬间，你亲手将这个美好的令人溺毙的童话打破。”
　　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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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安岩。”
　　“我……要走了。”
　　杯子瞬间在主人的刹那迟疑下滑落，滑下，坠落，像我那颗为你跳动而濒临破碎的心。
　　短暂的坠落，在这难以置信的单曲循环下拉长放大，抽丝剥茧。
　　神荼，我果然还是骗不了自己。
　　余晖洒落在小屋的窗沿，平平凡凡，无牵无挂。蝴蝶轻巧飘落在荼靡的辉光之上，刚欲吸取那甜美的汁液，被窗内青年声嘶力竭的质问声惊扰，扑朔的翅膀在窗子的玻璃上撒下一瞬唯美伤悲的光斑，似不舍剩夏最后的余温。
　　亦或是悲惨终章的前奏。
　　“神荼……你，又要去哪里，这次要多久”青年背对着男人，声音沙哑，手中的杯子盛满了水，踌躇几次，终究没放到嘴边。
　　“对不起，安岩，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男人声色低沉，微微低头，神情漠然，像是不关己事。
　　冰蓝的眼瞳静如沧海，却刮着寒冷刺骨的风雪。
　　满是决绝。
　　“我……”
　　青年手中的杯子无意识的举起又放下，举足无措。满心的话哽在喉中，不上不下。
　　“你……又要走了，抛下我，是吗”他用力憋出这几个简单的字词，埋下哽咽。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起来，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委屈。
　　一时无言，只有青蝉在无力挣扎，嘶哑作响。
　　短暂的静默之后是狂风暴雨的来临。
　　“为什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上一次是为了寻找你的父母，这一次是因为什么拯救苍生么！神荼，你是不是傻！苍生……又不是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非要逞什么英雄！你还要死几次！你tm……为什么要憋在心里不说，说啊，说啊！现在有人听！我听着呢！”青年突然发怒，俊俏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怒吼的声音沙哑，惊走了蝉鸣。
　　汹涌澎湃的心魔在心头冲击，试图击垮这不堪一击的信任港湾。
　　男人没有抬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缠着绷带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
　　两个人明明站的那样近，不过半个客厅的距离，却能深深感到之间的隔阂与压迫。就好像隔离半个世纪，生与死的间隔。
　　一个是愤怒的。
　　一个是漠然的。
　　剩夏的风顺着开启的窗，轻盈的拂着站在青年对面的蓝眸男人柔顺黑发。墨黑的发遮住了半张绝美的俊颜，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还是一样的蓝眸，一样的沉默。
　　一样的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似天上诋落的仙人，不染尘世，一世安宁静心。
　　md，死木头。
　　青年这样想到。
　　他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面前的黑发男子蹭过他的肩，柔软飘逸的秀发划过他的耳边，距离那么近，近到可以听到男人异常波动的心跳以及缓慢的呼吸。
　　快点拉住他啊……
　　安岩，拉住他啊，拉住你就能留住他了……
　　快点！不然他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青年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拉住男人。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男人侧了侧身，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般躲开了青年的手。
　　青年睁大了墨色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含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又差一点
　　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身，对不对
　　你会回头看看我，神荼，告诉我，是不是
　　我是活该么？活该找不到你活该被你保护，活该永远也……追不上你的步伐！
　　他直直的，一眨不眨地望向男人的背影。
　　男人在距离门口两步之遥时蓦然止步。
　　他回头，冰锐狭长的丹凤眼侧过半边雪白的脸向后望去。
　　“对不起，安岩。”
　　顿了一顿，又道:
　　“二货。”
　　“我们没有未来。”
　　“砰！”
　　耳边的关门声模糊，青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脚下碎了一地玻璃。
　　玻璃杯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碎了。
　　他，只不过是在掩盖事实的真相。
　　而那个他，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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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个人，他坠入了深渊。
　　他渴求那个人的回头。
　　曾经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刻印在他的脑海，在慢慢无边的思念中刻了一遍又一遍，终成为亘古不变的神话。
　　错过了，失去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这样想着，却时不时回头遥望。

　　他仍旧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熟悉的话语，温柔的眼神，渐渐变成了心魔，是每晚失眠的理由。
　　“这叫开眼，二货。”
　　“过来，二货。”
　　“交出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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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诀别的话语使他数不清白天黑夜的梦境中戛然惊醒。
　　“对不起，安岩。”
　　“我们没有未来。”
　　“砰！”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上冷汗淋淋。脑海中的模样挥之不去，回忆无法遏制地扑面而来。
　　一颦一笑，全都是他。
　　他捂住头，无助的抱着双腿。长长的眼睫上沾满了泪珠，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我竟然再也忘不了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抓住你，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你留不住他。”
　　心底有个声音这样回答他。
　　“没有未来……没有未来……没有未来……”
　　“啊……都去滚，都给我去滚！滚开！”青年捂着钝痛的头大声嘶喊着，咆哮着。整个阴暗逼仄的屋子里回荡着青年撕心裂肺的吼叫，属引凄异，哀转久绝。
　　“神荼……神荼……神荼……”他忽然像着了魔似的一遍一遍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像一个虔诚又认真的教徒祈求上帝恩赐。
　　整个空荡荡的，曾经装满回忆的房子，现在只剩下青年若有若无的抽噎声。
　　一夜无眠。
　　一世无梦。
　　失去的，留不住。剩下的，也没有了。
　　而他却依旧活着，活在未知迷茫的未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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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你要去哪儿”
　　“……不关你事，不必清楚。”
　　对啊，我凭什么来管你呢
　　毕竟在人家心里什么都不是，还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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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岩，我做不到。”
　　“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我想给你爱的自由，不想让我的名字，成为你的负累。
　　仅此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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