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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障眼法!”保险柜被术者施了障眼法,所以靳秦上次以及刚刚看到的,是一个空的保险箱。待张无病燃符破了障眼法,里面放的东西才显露出来。
张无病说着拿起了柜中的纸条,两人一看不由再次愣住。上面写了一行字,却与不老蟾无关,张无病看着字条上的内容轻念出声:“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是中学古诗词默写?
“王文馨有子女吗?”张无病问道。
“有一个女儿。”
“这是她女儿把功课落在保险箱里了?”
“看字迹不像。”靳秦指着字条上遒劲的笔迹说道。
关上保险柜,将油画挂好。张无病看着手里的字条,感到实在费解:“这是谁放进去的?这诗跟不老蟾又有什么关系?”张无病正琢磨着,忽听靳秦一声断喝:“谁?”
张无病回头,只见窗边有人影一闪而过,靳秦已经追了出去,张无病也跟了出来。谁也没有发现,油画上的美人鱼忽而坐了起来,斜跪在礁石智商,目光如炬地望着远去的三人。
对方速度奇快,尤似鬼魅一般,不过眨眼之间已来到走廊尽头。那人爬上阳台,回头朝着二人望将过来。
“不好!”
靳秦话音刚落,阳台上的人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20楼,摔下去只有一滩血饼。靳秦奔到阳台边,低头一看,只见那人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随即爬了起来,竟然毫发无损地离开了。
靳秦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落在排水管子上。跟上来的张无病见她这神情,猜测靳秦该不会想抱着管子滑下去追人吧?
果然,靳秦攀上了排水管,张无病慌忙上前将她扯了下来:“不要。”
那个偷窥的家伙明显不是人类,他跳下去可以毫发无损,可靳秦只要稍有闪失便是粉身碎骨。
靳秦脸现不悦:“你干什么?”低头一看,被张无病这一耽搁,那人已没入黑夜,消失不见。
“你疯了吗?这里可是20楼!”张无病气喘吁吁地往身后的来路一指:“看。”
靳秦回头看去,只见从王文馨办公室到阳台这一段路面上,绽放出寸许大小的朵朵银莲,在黑夜之中泛着冷光,荧荧一闪瞬即消失。
这术法有个雅致的名字,叫做步步生莲。适才靳秦一发现窗外有人,张无病便从包中掏出颗银莲子朝窗外弹去。莲子被种到了偷窥者身上,他走到哪里这莲花就开到哪里。
两人循着银莲的痕迹一路来到急诊室门口,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着像是明德医院里的医生。
会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张无病心想。
“哪儿不舒服?”那医生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家伙会不会是藏了起来。张无病想着四下打量起急诊室的布置,然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医生见没有人回答,再问了一遍:“哪儿不舒服?”抬头看到是两人人,又问:“是谁不舒服?”
张无病确定屋子里没有藏人的地方,不由细细打量起这夜班医生,只见他五官深邃,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胸前的白大褂上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洛非’。这不像是龙国人的名字啊。目光一扫,发现他白大褂下的裤子上满是灰层,鞋上全是泥土,显然刚从外面进来。
有意思!
医生皱眉看着他们,不耐烦道:“我说,你们还看病不看?”
张无病略一思索,歉然道:“抱歉,我们忘记挂号了!”说着拉着靳秦往回走去。
见他们离开,医生脸上神色一轻,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白大褂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张无病走到门口,眼角余光一撇,将医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捕捉于目。张无病唇角一勾,自包里拿出一条细细的金索,飞快朝着那医生抽去。
金索方一触到那医生,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仅仅地缠在身上叫他动弹不得。
张无病见一击得手,笑着转身走到医生面前,一把摘下他胸前的工作牌:“被缚魂索缚住,如果还坚持使用法力的话,对魂魄有损哦!”
医生冷笑:“我有没有使用法力,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靳秦只见张无病嘴唇噏动,似在悄声念诵什么。医生身上的缚魂索越缠越紧,皮肤变得苍白几近透明,紫红色的血管根根凸露出来,瞳仁缩小,虎牙獠长。
“蛭虫?”张无病吃了一惊。
蛭虫,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吸血鬼。因生活状态与水蛭相似,都是以吸食血液作为进食方式,所以风水术家多称其为蛭虫。
“真没想到你这医生竟然是吸血鬼假扮的?”张无病不由一惊。
步步生莲另有一用,就是被种上莲子之人手上杀戮越多,脚下开出的莲花便会越发殷红似血。而就刚刚看到情形来看,眼前这个名叫洛非的医生手上竟是一条人命也无。这也是适才张无病只用缚魂索控制他,而不用符咒直接攻击的原因。
要知道吸血鬼大多狡诈而奸滑,又以吸食人血为生,他不伤一命究竟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谁特么是假扮的?我有医师执照好吗?”洛非气呼呼地说道。
张无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便激怒了洛非,不过,他生气的重点好像有哪里不对?转头一望,办公桌上还真放着一个牌子,里面装着洛非的医师执照。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是真的来看病,有照没照关他屁事。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们吗?”洛非瞠目结舌:“你们无缘无故地把我绑了起来,到底想干什么?”
张无病取过桌上的医师执照,前看看,后看看,直觉还真不像是假照。
“我说你一个吸血鬼怎么想到来给人当医生的?”张无病问道,这个种族的生物不四处吸血杀人就难得了,这货居然还救死扶伤?
“吸血鬼也要生活好吗,就像你们人要吃饭一样,我们也要喝血维持起码的生命需要,这里有新鲜的人血,不用自己动手杀人,又可以夜间上班。还能帮助到别人,何乐而不为呢?”
既能满足生命需要,又能跟人类和平共处,简直就是双赢有没有。
“你不会在做手术的时候多切几刀,偷偷放血公饱私囊吧?”张无病问道。
“当然不会,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最多偶尔去血库偷两袋血而已。再说了,医院死人那么多有的是血,干嘛要去做那种折腾人又容易暴露自己的事呢。”
这个吸血鬼里的中下贫农,还真是单蠢的孩子啊!随便诈一下就把自己偷血的事给说出来。
“那你偷偷躲在院长的窗外干什么?”张无病在问了一系列无聊的问题后,装作不经意地抛出这个问题。
果然,吸血鬼洛非上当了:“是赤鲭让我过去的。”
张无病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医院做医生了,这样单纯好骗的家伙在吸血鬼的圈子里是混不下去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洛非恨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张无病将字条递给洛非:“这东西是赤鲭的?”
洛非将头一扭,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张无病转头对靳秦道:“既然不是赤鲭留在那里的,那肯定就是这小子了。”
洛非闻言喊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去拿快递而已!”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话,洛非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他眼珠忽然胀大,撑满了整个眼眶,耳朵像是被人用力撕扯向着两边拉伸,嘴巴张大,与其说是张口,不如说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捏住了下颌,强迫他将舌头伸出来,生生扯断。鲜血自口中喷出,与此同时,那两只仿佛充满气的眼球,挤出了眼眶,嘭地一声炸开了血花,跌落在地。两只耳朵也从脸上撕扯脱落。
“这是怎么回事?”即便向来淡定的靳秦见了这一幕也不由骇然。
鲜血自五个空洞的血窟窿里喷溅而出,这样惨烈的酷刑洛非却是一声喊叫也无,他神色平静地坐在哪里,如果还能从他脸上辩出什么神色来的话。
“黥五咒。”张无病低声说道。为了不让他套话,洛非想必是在自己身上下了黥五咒,令自己的五官自爆五感具失。
一种兔死狐悲的愧疚自张无病心中升起,洛非身为吸血鬼
不曾害过一人性命。如今却因为自己想要追查不老蟾的事,害得洛非不惜自残。这代价实在太惨烈了些。
“走吧!”张无病收了缚魂索,转身对靳秦说道:“再去王文馨的办公室看看。”
既然洛非说是去拿快递,他连门都不曾进去,那东西一定还在王文馨的办公室里。
两人回到王文馨的办公室,将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只差没将它翻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到底是什么?会是不老蟾吗?还是说就是这小纸条?”张无病坐在王文馨的办公桌前苦苦思索。
靳秦搜完对面一拍书柜亦是无所发现,转身正要向张无病走去,一抬头,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的身后。
张无病见她面色有异,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副画。”靳秦指着他身后说道,张无病回头,霎时浑身一震,那幅挂在保险箱前的油画,上面的美人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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