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

作者:莲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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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


      既然周穆王墓已经被陈家人盯上,杨薇薇觉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路上需要的行装明哥和薇薇已经准备妥当,只需要我收拾一些简单我需要的随身物品就可以出发。这次出门山高路远不知要走多久,我想多少和爸妈知会一声再走。明哥义不容辞的陪我在家等着,他说我爸妈看到我俩一起出门,多少更放心一些。杨薇薇点头,她一个人先回宾馆去拿装备,然后回来和我们集合。
      我们约好的是连夜开车去秦岭,一鼓作气赶紧进入周武王墓中将张止带回来,以免夜长梦多,可我跟爸妈打完招呼之后,和明哥在家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杨薇薇的身影。
      明哥急的直跺脚,骂骂咧咧道,“娘们儿出门就是事儿多。”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却丝毫没有动静,给杨薇薇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的很快,心下也有种说不出的惴惴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明哥努努嘴,不说话,点了一支烟默默抽起来。半晌狠狠将那烟头在地上踩灭,好似下定决心似得,猛地起身,回头对我道了一句,“这么等不是办法,走,我们去宾馆寻她。”
      说曹操曹操到,我和明哥背上所有包裹准备启程的时候,明哥就接到杨薇薇的电话,刚开始明哥嗓门还挺大,“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慢?”说了两句随即语气弱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哦了几声,“好的,好的,那先这样,明早见。”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明哥挂了电话,若有所思的,好像有些困惑,在我的追问下才回了神,慢慢说道,“薇薇说之前准备的绳索和防毒面具被人破坏了,她回宾馆时似是看到了有可疑人的影子一闪而过,跟着追了好一阵子,还是把人追丢了。所以明天一早再去采买一套,之后再来接我们出发。”
      我讶然,“被人破坏了?难道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算什么事儿,出师不利?
      明哥的手在手机上无意识摩搓着,似是在想事情,“他们越是破坏,便越是说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便越要去。”说话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似是已经神游出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明哥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用博子的话说,他放个屁我都知道他中午吃的什么,听他说话这个口气,我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儿,“明哥,我们这一行很有可能是要豁出命去,你若现在打了退堂鼓,赶紧告诉我!”
      明哥猛然回神,砸么砸么嘴,“退堂鼓倒不至于,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疑神疑鬼。”
      明哥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安心,扯着他逼问道,“说,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故弄玄虚!”
      明哥顿了顿,好像是在措辞,良久,道,“我感觉今天电话里薇薇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他顿了顿,“也说不清是怎么不一样,就是感觉不太一样,语气特别冷清,也没有跟我斗嘴。可能是装备坏了她心里烦,所以显得跟有些不耐烦?我也说不清……”明哥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想多了吧。”
      我长出一口气,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当真是恋爱中的男生啊,杨薇薇又是追小贼又是要置办新装备,心中这么多事情肯定说起话来比往常焦躁,说起话来有些不耐烦也是有的,不过谁叫明哥喜欢人家,所以敏感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松了一口气,“行了,今晚儿好好睡一觉,这一走,谁知道是不是好几天又没法好好合眼了。”
      ———————————————
      饱睡了一觉,第二天日头大亮了,才收到杨薇薇的消息说是出发。鉴于她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我和明哥坐在前排轮番开车,让薇薇坐在后排小眯一会儿,或许是太过担忧张止的安危,杨薇薇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便说不着了,两眼冒着光的看着我和明哥,给我俩指路。
      从秦岭高速下来后我们就走进了荒无人烟的小道,破破烂烂的,一走三颠,颠的我有些晕车。小道上在走了约莫一个来小时,就连路也没有了,顺着山上没有树的地方直接往开上山,薇薇指路,我们开了整整大半日的山路,不是过山沟就是过水沟的,收购不浅,能没过小半个轮子,还好车的性能好,我都担心会熄火走不动,整个车摇晃的厉害,有几次我弹起来脑袋都磕在车顶上。
      这样,日头落山之前我们达到周穆王墓最近的可通车之处。再往后走,便是密林,我们下车,将行李背在身上,收拾好东西弃车步行。因为薇薇认路,我们一路跟着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在林中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天便黑了,密林之中天黑了赶路也不安全,没办法我们三人只好就地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天再出发。
      杨薇薇和明哥都有些怅然,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本来如果连夜开车,第二天天色一亮便能到秦岭。因为薇薇认路,所以我们天黑之前肯定能摸到周穆王墓的入口,这样可以直接进去找人。可是现在天黑了不好赶路,只能再休息一晚,这样,就生生又把行程往后错了一天。
      然而,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只好耽搁一天。
      二日一早,我被鸟叫声吵醒,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薇薇喊我们起来赶路,又背着行囊在山林中穿梭了半日,忽而看到了一个营地。
      我和明哥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营地里有四五个大帐篷驻扎过的痕迹,现在都拆了,只剩下一个。这种搭帐篷每个能睡3-4个人,这样算起来,来人有二十不止。我们细细的探查了一圈,生的火才灭了不久,营地中还留有不少的生活用品,说明这帮人有些离开了,但还有些人留在这里,将这里当做据点。
      我和明哥一下就认出来其中的一个凳子是我们考古所的,我心中起了疑,“难道说这伙人就是陈起华带的那帮人?可他的队伍不过三五个人,不应该用这么多东西啊。”
      明哥冷眼敲了敲这些东西,“都说了这个人有猫腻,谁知道他带了这么多人来干嘛。”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们人多势众,若真是来者不善,在这种地方遇见,正面冲突绝对少不了了。
      一个帐篷中散落着几张带有绘图的资料,还有一些手抄笔记,明哥并不客气,一步跨进帐篷中便将那几张散落的笔记拿起来看,我下意识去的拦他,“哎,人家的东西你这样偷看不地道。”
      明哥恨铁不成钢的看我一眼,不肖他说话,我就松开了他的胳膊,“哎,你看吧,毕竟是对立面,多掌握点信息,赢面就大一点。”上次在阿欣那里的亏吃的大了,我也没有底气拦着他了。
      明哥看完一张,就也依次传给我和薇薇看,很多都是他们关于周穆王墓的猜测,位置,铜门,黑虫,这些薇薇都知道,对我们的帮助不是太大,只是其中有一页提到了楼兰的千年新娘,让我和明哥完全摸不到头脑。明明是秦岭的周穆王墓,为什么会没由来的提到楼兰?
      因为资料不全,只有简单介绍,说是考古学家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孔雀河流域掘出了一具女性干尸。出土时,女子的皮肤,指甲保存完好,栩栩如生,难得的是脸上还保有一丝神秘的微笑,将挖掘人员吓了一大跳。她衣着华贵,头顶插有两只羽毛,被认为是那时新娘才有的装扮,又被称之为楼兰新娘。
      资料显示,这具女尸距今约有3800年的时间。
      因为最近看了很多上古夏商周时期的史料,对时间线非常的敏感,这个地方明显不符合我的认知常识。楼兰,丝绸之路,在我的脑海里是公元前100年到600年,汉朝丝绸之路的时期,然而3800年前是公元前1800年,是夏朝时期,怎么会在时间上差这么多?夏朝时期,中原文化是集中在南方的,谁会被埋葬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薇薇看到这页资料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我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明哥比我精,我看出来的事情他自然早就也注意到了,问杨薇薇道,“我们现在去帮你救人,你如果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们。陈家人已经知道的信息,如果我们不知道,那到时候落后挨打,救不了张止还把大家都折进去。”
      薇薇看完了这页资料,感觉意犹未尽的将纸翻过去看看背面,然而背面什么都没有。她叹口气,“我们在新疆发现了聚魂珠的线索,便先去了新疆,然而也就一个来星期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小叔突然说要回秦岭,说找到了周穆王墓的线索,要先去看看。”她将资料递回给我们,“我们决定折返的地点,就在孔雀流域附近。”
      我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尸挖掘出的位置——孔雀河流域。
      我和明哥下意识的面面相觑,怎么会这么巧?
      我追问,“张止有没有说怎么找到的周穆王的线索?你们都那么远赶到新疆了,为什么要先来周穆王的墓?”
      薇薇摇头,“小叔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想解释的事情自然就会说,他不想解释的事情追问也没有用。”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细节,“我本来想找个机会问的,但是感觉他一直是一副冷冷的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然后他就被绑架了。”
      我心说,张止他什么时候不是冷冷的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了——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了一句罢了。
      我又对着这几页资料仔细端详,看了半天,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这页和楼兰新娘有关的资料中,有一些深浅不一的指甲划过的痕迹,我原本猜测是某个人在看的时候,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手头又没有笔,所以用指甲划下了重点。可是再一端详,这划痕横竖不一,深潜不一,很是混乱,像是慌忙间划上去的,我又琢磨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规律来,感觉是非常没有计划的乱划,便没再深究,我将这张纸揣在怀里,想着这次有机会从秦岭回去,再研究研究这个楼兰新娘。
      没再发现别的有用的信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周穆王墓进发。
      从营地再往前,路就非常难走了。之前虽然也是密林,但至少还有下脚的地方,但是再往前走就变成了些矮树,密密麻麻的长着,遮挡的人看不到路,而且开始走一些很陡的下坡路,没法保持平衡,只能每一步都踩在那些斜长着的树根上,手上再拔着另一颗树的枝丫,才能勉强向前。
      越走,树便越多。一眼望去全是枝丫和树干,完全看不到路。有时树杈生的实在太密,钻不过身子去,薇薇便只好将树枝折断,然而我身形更大一些,过去的时候,还要再折一次,明哥更胖,过的时候,要再折一次,一路上只听见咔嚓咔嚓树枝折断的声音。
      被树林挡着视线我完全不知道是再往什么方向走,只是一股脑的跟着薇薇,她时不时停下用指南针看路,或者爬到树顶上张望一番。她这样辛苦带路,让我和明哥两个大老爷们很是过意不去,然而我俩又实在不认路,只好厚着脸皮,跟在薇薇身后。
      这样跋涉了约再有两个小时的光景,突然眼前开阔了,我一个不小心走路的惯性还在,差点从树林中越出去跌落下去。还好杨薇薇伸手拉住了我,我才将将稳住身形。稳住心神,我再向下望去,只见从我们落脚的地方再往下,就是一处断崖。
      断崖上寸草不生,望下去,深不见底。我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还好杨薇薇手快,要不然,我现在已经摔成谷底的一滩烂泥了。
      片刻功夫,明哥也到了这断崖边。向下眺望了一眼,望向薇薇,“方才就算难走,也还算有路。可现在这峭壁滑不溜手的,我们怎么下去,不知道多深,就算用绳索也没用啊。”
      杨薇薇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冲着下面谷底深处的云雾指了指,示意我们认真听。我和明哥按着她的意思侧耳往下面听了听,侧耳听了许久,除了呼呼往耳朵里灌的风声之外,似乎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嘶鸣。
      听这声音,应当是体积不小的活物,不由心下一震。我有些不安,这深山老林的,别是什么怪物。
      杨薇薇听到声音,一脸的不出所料,从包中取出一个用布团包好的黑乎乎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燃,握在手中,那东西一燃烧起来,便迸发出刺鼻的气味,又呛又冲,具体的味道我也说不好,只是奇怪的厉害。我侧眼去看杨薇薇,然而她并没有看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手中燃烧的东西,正正好错开我的目光,以是我想求得个解释,就着大风和刺鼻的味道,也不好问出口。
      我看着她的脸,有种她就是不想跟我说话而故意不看我的错觉。一瞬间,我忽而觉得,虽然长得模样还是那般好看,可这次的杨薇薇,实属话少的有些难得了。以往每次上路,都免不了听她和明哥斗嘴,这次却安静的出奇,难道真是担心张止担心的转了性子?
      浓浓的气味发散开去,那浓雾下面掩盖着的声音,好似更响了一些,那声音咆哮着,嘶吼着,感觉连我们扒着的树梢都被它叫的震了三震。我心一惊,难道,她要引他们上来?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完全施展不开拳脚,全靠扒在树上才勉强站住脚跟,若是怪物上来了控制不了,那我们还不全得葬身在这里。我终是忍不住心中疑问,大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藏青色的箭影一般的物什从浓雾中冲破穿出,只冲我们三人飞来。带起的劲风挂的树枝乱颤,我下意识的将往后缩了缩身子。
      杨薇薇扔给我和明哥一人一个小黑布团,嘱咐道,“点燃它,然后一会儿等它来啄的时候,趁机抓住它的脚,它会把你带到目的地。”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它是个什么的时候,只见一道青光已经冲到了杨薇薇面门,杨薇薇动作利落,在那东西啄食她手中之物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上了那东西的爪子,再一眨眼的功夫,爬到把东西的背上,一瞬间便已经离我们八丈远了。
      我被刚才她那一连串利落的动作看呆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打量那青色的怪物,模样长得跟鹤有些像,长长的脖子,长长的脚,两只翅膀完全展开了有十几长,整个大小比一架小型飞机不逞多让。
      明哥也一脸完全看呆了的神情,“这么大的鸟,刚才薇薇是怎么抓上它的脚的?”
      明哥这个问题一问,我也觉得惊讶,觉得问到了点子上,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她好像趁那鸟抓了吃食,转身折返之际,一个跃身,跳上去,抓住了那鸟的脚……”
      这话说完,我和明哥下意识的往谷底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沉默不语了。
      杨薇薇完全高看了我和明哥的身手。这一跃,一抓,千钧一发之际要是手一滑,掉落谷底就是万劫不复啊。
      明哥脑门上都急出汗了,一边擦汗一边嘟囔,“薇薇自从进了山里情绪就变得很奇怪,也不爱的跟我们说话,究竟怎么抓住怪物的脚也不多说两句。”
      我深以为然,自打进了山里,杨薇薇确实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明哥还在一旁认真的思索,“我们等下把伸缩绳索的一端抓在树上,一端系在腰上。等下一跃的时候,如果抓住了那家伙的脚,便皆大欢喜,直接把伸缩绳索的机关放开,若不幸没抓住,也不至于摔得太惨。”
      我点头同意,又仔细思索着方才杨薇薇的动作,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十分激动赶忙去拍明哥,“方才那怪鸟有几只脚,你可看清了?”
      明哥皱皱眉,“一只啊,这加大了我们行动的难度。两只脚,起码成功率增加一倍啊。”
      我点头,心下明了了几分。我看着也是一只,青身红斑,长嘴独脚,这模样看起来,应当是火鸟毕方了。没想到,以前只活在神话故事里的鸟,此刻竟让我见到了真的。不过跟着张止见过了那么多奇怪的生物之后,在这里见到一只毕方,也不算太不可思议了。
      明哥看我的样子有点着急,“莫名其妙傻笑什么,赶紧跟我说说,我这一颗心还悬着呢。”
      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曾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当时便伺候在战车旁,是为引路人,哦不,引路鸟。黄帝与西王母交好,西王母几次去大荒中寻找黄帝,都迷了路,于是黄帝便将这只引路鸟送给了西王母。后传说周穆王曾去拜访过西王母,从她处得到不少的宝贝。如此我推测,若是他得了一只毕方,也不算稀罕事。
      如若真是如此,那毕方在这里的目的便不是伤人,而是引路。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明哥,“周穆王的墓虽然隐蔽,可是他也想后世子孙祭拜他,于是就留了毕方在此引路。我想,周穆王的后人应该有一种同毕方交流的信号,便是方才薇薇点的烟,毕方识得这气味,这样便会为来人指路。因此,我们要骑上它,应该不是件难事。所以薇薇没给我们留什么话就走了,想必这件事,没有什么危险。”
      明哥瞠目结舌,拍拍我的肩,“行啊你小子,几日不见,出息了不少,以后就是听老范讲故事时间了。”
      我尴尬笑笑,“现在不过纸上谈兵罢了,是不是作数还得试过了才知道。”
      明哥身手比我好,于是自告奋勇的身先士卒。他先点燃了薇薇给留下的小黑布团,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便又听到毕方的嘶鸣声,那毕方以嘴来啄明哥手里的东西,明哥也不含糊,瞅准了机会冲着那毕方的爪子就扑上去,我在心里小替他捏了一把汗,不过还好,明哥的弹跳性不错,他抓上毕方的爪子之后,敏捷了解开了抓在树枝上的绳索的机关,很顺利的爬上毕方的后背。
      等着他们飞出去了一段时间,估摸着明哥应该安全落地了之后,我也有样学样的点起烟来吸引毕方。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我身手着实差了些,第一次蹦起来,就差一点就够着毕方的脚,然而手上一打滑,没握住,径直的往下掉下去。我闭闭眼,还好听了明哥的话,在腰上系了绳子,不至于摔成肉饼。然而还不等我偷笑,就觉得领子被什么提起来,我回头,只见毕方已经衔住我的衣领,头一甩,往后一抛,我也稳稳地落在了毕方的背上。
      我也顾不上抓稳,赶紧把腰上的绳子解开,别好不容易坐上来了,又被拽了下去。
      折腾了好一阵,我才坐稳,抽出手来擦擦汗,真的是虚惊一场。
      因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现下毕方飞得快,风呼呼的往身后刮去,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凉意。它一个猛子扎下去,径直的就冲进了谷中的云雾深处,我吓得赶紧将它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些,妈妈呀,这滋味儿,比过山车刺激多了。像我这种坐车坐在后排还要挤安全带的,它一个猛子扎下去,我的心就哆嗦一下,实在要命。
      大约跨越了几座小山头,几处小河流,地上景色变换,然而隔着大雾,看的不甚分明。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才终于看到地面。落地时,我只觉得抱着毕方脖子的两条胳膊都已经酸的不行了。或许是也被我抱得难受,落地之后毕方抖了几抖,将我摔在地上之后,便张开翅膀飞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毕方一只鸟的脸上感觉到一丝嫌弃的目光。
      明哥赶紧走过来扶我,“还好吗?”
      我强忍住胃中翻滚的感觉,冲他摆摆手,“还好还好。”
      明哥十分通情达理的安慰我,“没事儿没事儿不丢人,我也是这样被它摔下来的。”
      我攀着明哥的胳膊爬起来,膝盖有些淤青,腿也有些软,被他扶着勉强站稳,四处张望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儿了?”
      明哥指着前面,“我也不知道,薇薇在那边研究地形。我们也过去。”
      然而,走过去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叹为观止的,差点舌头咬在一起,“这,这是……”杨薇薇站着的地方,面前一个半人高,一人宽的玉石台子,台上放了三件金闪闪的大金鼓,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金碧辉煌,璀璨夺目,一看就价值不菲。好像浑身都写着“我值钱,快来偷我!”还好我们三个不是来取财的,否则定要看的眼睛直了走不动道儿。明哥显然也是被惊到了,叹了一声,“妈呀,这三个大金坨,得值多少钱?”说着便想走到近前去看个清楚。我心下奇怪,这周穆王也是不同寻常,别家帝王都将陪葬品藏在墓中,埋得严严实实的,他倒好,还没找到他的墓门呢,就这样明晃晃的立在苍天白日之下,不怕被偷了?
      我也想走近些将这些物件看个仔细,可是刚走近一步,便被杨薇薇喝止住,“别摸,有毒。”
      听杨薇薇这一声喝,我赶紧将手收了回来。也是,我们这一路去的都是什么地宫,祭坛,里面都是鬼怪,陷阱,一路上尽是危险,从没看过什么值钱的物件,这是第一次来别人的墓中,尤其还是周穆王的墓,看到些宝贝,心下放松了警惕,也是难免。
      然而这些个华贵的物件放在这,让人看得心痒痒。既然不能摸,我便要看够本,正中的金鼓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几个小人雕刻的栩栩如生,看得我起了兴趣,瞧那模样,一行人浩浩汤汤像是出游,跋山涉水,画的尽头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会面,那女子送了好多礼物给男子,一行人眉开眼笑。
      我看着这雕刻出神,忽而想起《穆天子传》中,周穆王和西王母会面之说。传说周穆王有一年乘了八骏飞驰到西方的昆仑山拜访天帝之女西王母,送了他各式各样的厚礼。穆王临别在瑶池设宴回请王母,向她敬酒。西王母很欢喜穆王,可终究仙凡有别,二人依依不舍惜别。终成一段爱情佳话。
      我数着这金鼓上刻的马,正是八匹。难道真的是周穆王?我忙又仔细端详了端详这画。
      画上,有的人驾车,有人抬礼物箱子,而正中的周武王在同一个美艳的女子说话,那女子眉目如画,就算是简单如雕刻上的线条,也能看的出,这女子的美貌,远高于同在石刻上的众人。那女子酥肩半露,肩头有个人身龙尾的奇怪印记。难道,这个美貌的女子,便是西王母?
      再往后看去,一行人在殿中池边宴饮,周穆王坐于左手下方第一桌,再向上座的人饮酒。正中上座的一个华服女子,明显比刚才画中的美艳女子,富态许多,可那威严的仪态,叫人不疑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先前那副画中的美艳女子,只是坐在右手下方第一桌,与周穆王遥遥相望。我心中一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显坐在中间的才是正主,这样推测起来,中间主位上的富态女子才是西王母,那这个背上有刺青的美艳女子,又是谁?
      我连忙喊来明哥看,他听我说完,也一拍大腿,“老范你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搞不好,周穆王和西王母的这段,是个三角恋来的!印象中周穆王死的很是蹊跷,我跟你说,这绝对就是情杀。”
      我白他一眼,掏出手机来,想将这金鼓上刻的画拍下来出去后好接着研究。手电筒闪光之际,不经意的瞟见那放金鼓的石台上,零零落落的,似是也有几道刻痕。
      头顶上的太阳光照下来,打在这三个金灿灿的金鼓上,金鼓巨大的阴影落在这石台上,以至于这天虽然大亮,可是这石台上却是暗的,致使我们之前谁也没有发现,原来石台上也有雕刻。我好奇是谁会在这没人注意到的石台上刻花纹,便蹲下身子拿手机将其照亮了来看。仔细看后,又有些失望,痕迹很新,应当是刚刻不久的,而且雕刻没有什么章法,更像是随手瞎划拉上去的。
      此刻杨薇薇像已经搞明白了这里的机关,走到我和明哥身边,指着我们正前方到,“等下我触发机关,面前的石壁上会开一道门,然而这道门只能开几秒钟,等下门一打开我们要赶紧走过去,别磨蹭。”
      我和明哥连连点头,杨薇薇走到我们身边,将玉鼓上的凸起左转右转了一定角度,然后按了下去。我正屏息以待前方的石门打开,却不料脚下突然一空,脚下的土地陡然间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我,明哥,杨薇薇三人毫无防备,齐齐向下落了下去。
      只听耳畔杨薇薇喊一声,“糟糕,那机关被人动了手脚!这是误开了死门!”

      -------------
      注释: 《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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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九少知道自己更的慢,谢谢没有放弃我还在追的小伙伴。我一定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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