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

作者:莲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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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


      听博子这么说,我当时心里第一反应,这小夫妻,莫不是张止和杨薇薇两个?背后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一直蔓延到四肢,半天暖和不过来。

      冷静下来掰着手指算算,我上次见张止不过四个月前,博子说的这事儿,都快一年多前了,从时间上来说,应当不可能。

      我这才稍稍放下一点心来。

      然而不是张止,又是谁呢?

      我是个不太相信侥幸和巧合的人,巧合多了,便是必然。我笃定,张止会来这个地方,不是认识那对潜水的小夫妻,便是那小夫妻的身份有问题,所以才找过来的。此事绝对有内幕。

      然而,这些事情我现在又不好跟博子说,只好支吾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地址,让我有时间的话去拜访一下。”我心下发虚,虽然我并不想说谎,可是说来话长的故事,又诡异的很,还是少牵扯一些人进来比较好。

      博子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两秒,满脸的不相信。我被他犀利如刀子的眼睛一扫,心虚的一下子就破功了,不好意思的将头移去别处。博子手轻轻在我肩上拍了拍,一脸了然的轻哼一声,“老范,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说句不好听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我嘴角抽了抽,他这人还是这样,话糙理不糙。我知道博子的意思,在心中纠结了下,我在昆明地界行动少不了要靠博子帮忙,也不能一直骗着他,可是三星堆和良渚那么奇怪的经历说出来也没人信,说不定还会给我们都惹上麻烦,只好长话短说了认识张止的过程。

      因着博子知道我家老爷子年轻时候跟下墓然后瘫痪的事情,我便长话短说的讲了张止是当时跟我爷爷一起下墓的同辈的后人,前阵子从抚仙湖寄了本笔记给我,写了很多当年下墓的细节,里面也很多匪夷所思的内容,我对此很是好奇,想着过来了如果有机会的,便找过去看看,不过对于能找到什么也不抱希望,随缘。

      博子看着我老半天,将信将疑,点了支烟,原地转了几圈,抽完烟,又盯着我看了半天,畅畅吐出一口气,算是勉强信了我。他说,这个地方去博物馆也算顺路,我们先去了博物馆,回来的路上,带我去这户人家看看。

      我应下来,我们便向李家山出发。路上,正好有时间让我沉下心来,整理一下思路。

      李家山出土的,多是古滇国的东西。我对这个文化所知不多,只知道有据可考的这个文化形成于战国之前,和中原文化不同,他们崇拜巫师,常祭祀神灵,尤以女巫的地位较高。和中原不同,滇族的祭祀,核心是献祭,献祭的另一个名字曰猎头——将人绑在石台上,斩下人的头颅,就着鲜血祭拜神灵,在中原存在过的所有民族中,古滇国算的上是最血腥的一个了。

      然,云南气候湿热,蛇虫鼠蚁众多,蛇的形象频繁出现在祭祀仪式中,便有后人牵强附会,说古滇国人善用痋术、蛊毒和降头控制和迫害他人。我小时候对这个感兴趣,曾经听老人说过一些传说,说在蛊毒,降头和痋术三者间,最厉害的,便是痋术。而古滇国尚巫,便是将痋术使得最出神入化的民族了。他们惩罚奴隶的方式,便是先让他们染上一种特定的病,将虫子放在这些奴隶的体内,等虫子吸干奴隶的血肉破皮而出时,这些就会听奴隶主的调遣。那个时候我怕的紧,想起虫子就头皮发麻。小时候村子里的孩子们淘气,别人家的家长吓唬人的方式都是,再不听话就去那你喂老虎,而我家长则是直接说,再不听话,就拿你喂虫子。每次我妈一说这话,我都老实的和木偶一样。

      后来长大了,知道我妈不能真的拿我去喂虫子,便也放下些心来,只不过,古滇国没有文字记载,后世也没有太多的记录,究竟这些巫蛊之术是真是假,无处可考,这让我一颗小心脏,很长时间以来一直隐隐惴惴不安。一些志异小说中有只言片语,如《搜神记》有云:”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也不是什么严肃文学,做不得数。

      最挠人的,不是坏消息,而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坏消息。

      少不更事的时候,我很是脑心挠肺的纠结过一阵子痋术蛊毒,吓得我妈差点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一种能说的通的解释——古人并不理解寄生虫,并且深惧怕之。古人对虫的理解不够深,分类也不够全面。比如,《山海经》中出现的蛇与虫,其实是一个基于地理方位意义上的博物概念,蛇与虫同置,在古人的眼里,没多差别。且,古人不通病理,常以为虫谷作怪。我们时常听到的一句寒暄“别来无恙”,起初所谓的恙也并非指病,而是指虫,“恙,毒虫也,喜伤人。古人草居露宿,相劳问曰:无恙。

      直到明清时期,有了《本草纲目》才对虫进行了系统的分类,虫与疾病的关系才开始明确。而“痋”,也只是泛指和虫相关的疾病。《说文·疒部》中有明确记载,“痋,动病也。”想滇作为一个源于战国前,消失于汉朝早期的文化,对虫的了解,应该还比较浅。

      若是在一个没有医疗,没有显微镜的时代,你不小心吃下去一块被猪肉绦虫感染的猪肉,然后就开始腹泻,呕吐,一病不起,是不是很吓人。更吓人的猪肉绦虫是肉眼可见的虫子,能在人的体内生存长达25年,若是你死了,给你解刨尸体的人从你胃里拽出一条条白色的,蠕动的虫子,妈呀,想想就能吓死没有医疗常识的古代人。

      其他的例子数不胜数。云南气候温热潮湿,虫子本就多,寄生虫病感染个把人,然后再传染一片,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发生个几次,吓得百姓闻风丧胆,也不是不可能。

      至此,这个悬在我心中多年的大石,才终于落了地。

      ————————

      开车半小时的光景,我们便到了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毕竟算的上是同行,我馆中工作的一个同事小许的朋友正好在这里工作,帮我提前打过招呼,我和博子一到,便有人出来接待。

      我赶紧跟人家打招呼,“小李?”

      小李也热情的跟我我了我手,“范淮叶?”小李约莫三十出头,身材高瘦,皮肤晒得黝黑,比一般的城里人都黑一些。我听小许提过,说他刚毕业的时候跟着考古队去参加过好几个科考项目,后来不慎摔断了腿,才去了馆里工作。

      我点头,满脸堆笑,“客气客气,喊我老范就行,这次来麻烦你了。”

      小李也是非常的客气,憨憨的笑起来,“哪里哪里,听小许说,你对我们古滇国的文化感兴趣,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们这个馆,平时来的人也不多,没有我施展口才的机会。你们这次来当我的听众,是给我面子。”

      真是个情商高的,说的话让人觉得心里这般舒坦。我们俩又相互客气了一番,便由小李领着,往里面走。古滇国文化出土的东西,属青铜器较多,这次有机会得见,我也十分兴奋,心中有好些问题,正好碰上专家,可以一同问了。“我看很多书上都说古滇国奴隶制很残忍,很多刑罚十分血腥,不知是真是假?”

      小许笑笑,带我走到一个展柜前,“你看这青铜贮贝器上铸的,就是个祭祀的场面。这比我的话有说服力多了。”

      我走近些去看,只见那贮贝器的盖子上刻了十几个人,正中两个柱子,一根擎天大柱,一人被绑在上面,手脚被铁链绑住,身上被一条大蛇紧紧缠住裹在柱子上动弹不得,那蛇似是已经开始吞噬这人,因为脑袋已经进入蛇口,看不到了。这青铜雕刻的花纹极细致,连那蛇身上的花纹,都能依稀看得清楚,栩栩如生,吓得我心中一动。

      擎天大柱旁边是一个碑桩行刑柱,柱上也绑有一人,似是祭天的祭品,根据我读过的资料,这情形看起来是要猎头祭神的。两石柱周围还铸刻了的十几人,有围观的,集市上买东西的,路过的,各忙各的,对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转头看向小许,请教道,“这是要将石柱上人的头砍下来,祭天?”

      小许点点头,“是也是也。”然后指向旁边,“这边还有一个。”

      这个不是个贮贝器,像是个红缨枪的剑尖,只是剑尾处挂了许多小的装饰物,我有些疑惑,在这里栓装饰品,还怎么打仗,这剑尖戳进敌人的胸膛,那着装饰品还不得卡在敌人的衣服上?于是仔细去看那装饰,却吃了一惊。那哪里是什么装饰品,那时人形青铜俑,双手被绳子捆住,背在身后,高高的吊起拴在箭头上。我不解,小许解释道,“这不是武器,是祭祀用的。库房里还有几个没摆出来展示,但也都是这样有人上手背在身后被吊起来的样子。我们猜测,是祭祀时用的装饰品。”

      我这厢和小许聊得起劲,博子对这个不感兴趣,在一旁看李家山挖掘的大事年鉴,旁边还有一面墙的老照片,都是当年挖掘李家山古墓的旧资料。突然,博子“啊”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冲着他望去,“怎么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看这旧照片,有个人跟你长得特别像,刚好一阵阴风吹过,背上贼冷,吓了我一跳。”

      我闻言觉得有趣,便也走过去看,果然,那一排老照片最靠边的有一张所有当年参加挖掘的队员的合影,中间靠左站着的有个人跟我有七八分像。只是这老照片的分辨率实在低,具体模样也看不太清,模糊的一团,若是换成高清的,说不定就会差很多。

      我笑着拍拍博子的肩,“这像素实在感人,就这分辨率,凤姐能看成范冰冰也说不定。”然而,笑着笑着,我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在那个长的跟我很像的人旁边,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子,虽然左半边脸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只露出来半张脸,但只要触上那右眼的目光,却是叫人胆战心惊的熟悉。

      张止。

      这个人,我一定认不错。就算五官会混淆,可是张止那张沉静如水的脸,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却不是第二个人会有的。

      这是一九七几年的老照片了,为什么张止会在这里。

      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异样,指着照片中张止,对小许道,“不知道你们馆里还有没有存着当时这些老前辈的档案,这位前辈我好像认识,是叫张止吗?”

      小许热情的应下说档案就在馆后面的档案库里,他去帮我看看。

      小许去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的光景,可这十几分钟对我来说却异常难熬。我很希望我看错了,我希望这不是张止,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是在自欺欺人。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人真是张止,那他这几十年模样便都没有变化。这种反科学的事情后面牵扯的谜团,一定不是我可以处理的了的,好奇心到此为止,我就此抽身。

      阳光透过门窗洒在地上,小许去的这十几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再听到小许走回来的脚步声,我急急的抬头巴望着他的身影,只见他一脸笑意的进门,“老范你的眼力可真不错,这位前辈可不是张止嘛。”

      他的声音清脆好听,然而落在我耳中,却像晴天滚雷。竟真的是他。

      我觉得一时间腿有些软,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一切究竟是个怎样的事儿,或许再不得而知。因为,我只不过如此平凡一人,没有主角光环,牵扯进这么大一桩秘密里面,非死即伤。

      然而,小许后面又加了一句,这句话让我一颗心,先是在热油锅里里炸的稀烂,再扔进海底,一沉到底般凉。

      小许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传入我得耳朵,他说,“那位跟你长得很像的前辈的名字,我也找到了,叫范开礼,他二位是由北京那边的学者推荐,一起加入队伍的。”

      这回,博子也愣了,他好久才回过神来,“老范,要是我没记错的,范开礼,是你爷爷的名字?他老人家,不是六几年就瘫痪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也小下去了。

      是,范开礼是我爷爷,在我爸醉酒后故事的版本中,我爷爷和张止的爷爷的张荣从三星堆回来后,便疯了,为什么时隔四五年,会和张止一起出现在李家山?

      还有,这个张止,为什么四十多年,容貌半些未变。

      我突然想起我妈传给我的奶奶家张止爷爷的照片,心突然一沉,三星堆的挖掘和李家山的挖掘,时间线上前后差了不过几年,怎么可能他爷爷张荣二十出头的年纪,几年后就也有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孙子?

      想至此,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相仿的容貌与年纪,张荣和张止,难道是一个人?张荣就是张止,张止就是张荣,又或者说,他谁都不是,这两个都只是这个人藏匿身份的一个假名罢了。

      然而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无法解释,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没道理他原先叫张荣,后来叫张止,尤其是在我爷爷这样一个熟人面前。难道爷爷就不会起疑心吗?

      百思不得其解,我心中的好奇完全被勾了起来,思前想后,还是按捺不住的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传来我爸熟悉的声音,“喂,小叶啊,怎么了?”

      我刚想张口,却一时语塞,我要的问的问题实在是太诡异奇怪的,我想说,爸,你知不知道爷爷的朋友和那天来我们家年轻人其实是一个人?但我知道这个想法太荒诞,我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铺垫的问出口,我爸肯定得抽死我,于是我结巴了两声,啥也没说出来。

      我爸有些不安的问,“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儿,你在云南,一切可还好?”

      我赶紧应了一声,“还好还好,就是突然看到爷爷的照片,有点好奇,想打个电话问问你……”我说的自己越来越没自信,感觉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在我爸那边听起来,肯定莫名其妙。

      果然,我爸“嗯?”了一声,“在云南看到了你爷爷的照片?”

      我点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到,赶紧应了一声,“是啊,来李家山博物馆这边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一张老照片,原来爷爷也是当年的科考队员。”

      我爸静默了片刻,有些质疑道,“李家山博物馆挖掘的日期,在三星堆之后吧。以你爷爷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是不可能去李家山这么远的地方的。”

      我心说,我也觉得是啊,可是证据就摆在面前,我也不能当他不存在,谁能给我搞一个一模一样的爷爷,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千里之外的山里,这不是开玩笑?

      突然,我脑海一个惊雷滚过,这,真的不可能吗?

      我在我们馆门口遇到了一个和阿欣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这个人若不是阿欣的孪生姐妹,就是有什么办法,将自己弄得和她一模一样,来试探我。爷爷没有孪生兄弟,而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我从未见过,所以非常怀疑他的真实性。然而除了这两种解释,我也是在找不到其他什么解释。

      如果后者成立,难道说,爷爷的背景有什么蹊跷,他要瞒着家里人做什么事儿?

      奶奶说当年是爷爷主动提出去岷山三星堆地宫的,他明显是知道什么的,难道,是爷爷自导自演了一出疯癫的戏码?关于三星堆谜团,他明显是知道一些内幕的,难道他要追寻一些什么,有很高的危险性,所以要远离家庭,一个人远走他乡?

      又或者,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伪装的,为了接近张止,扮做爷爷的样子,用爷爷的名号招摇撞骗。不不,这没有什么合理性,我随即否定了自己。爷爷疯癫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如果张止真的和爷爷相熟,一定知道会知道爷爷出事儿了。有人扮做他的样子,也定是蒙骗不了张止的。

      难道说,另一个念头一划过脑海再或者,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爷爷是被人胁迫的?有人要胁迫爷爷做一件事情,他怕这件事危及家人安全,所以制造了自己在家疯癫的假象,然后来找张止求助?因为有一个假爷爷在家,便没有人会追寻真正爷爷的下落了。

      我脊背一阵发麻,越想越离谱,思路不受控制的奔逸而出,恨不得立刻回家跟我爷爷比对DNA做一下亲子鉴定。

      可能是我这边沉默的久了,我爸又追问了一句,“你确定看到的是你爷爷?怕不是认错了,那个时候的照片,没有那么清晰。”

      我赶紧将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回道,“我确定,我找工作人员确认过,是爷爷的名字没错。”

      我爸也沉默下来,“这件事是有点古怪,不过你爷爷出事的时候,我年纪还太小,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有什么不知道的细节也未可知。你别多想,我跟你奶奶确认一下,再告诉你。”

      我应声,我爸便挂了电话。

      我心中惴惴不安,我从未听说过爷爷孪生兄弟,所以,这张照片上的爷爷,和那时在家疯癫的爷爷,必有一个是假的。我真是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能穿越时间的眼睛,回去看看四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挂了电话,我也闲不住,等着我爸回电话的空档,找小李问道,“当时参加挖掘的专家名单你能不能让我拷贝一份?”

      看小李有些为难,虽然不是什么保密资料,但是随随便便就给出去,总觉得怪怪的。我赶紧解释道,“照片上这个人是我爷爷,家里人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李家山考察,对这个过程挺好奇的。现在我爷爷已经神志不清说不清楚事情了,如果能找到当时的同事问问当年的情况,是再好不过了。”

      小李点点头,“原来如此,你等我去管理问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罢,他便抱着资料出去了。

      我看着照片发呆等小李回来,手机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博物馆中,好似催命一般的铃声。我以为是我爸给我回电话了,按下接通按钮,没想到,对面传过来的,竟是明哥的声音。

      这时听到明哥的声音,我百感交集,这许多许多的谜团,想不清弄不明的奇怪和巧合,我没有别人可以说,只有明哥能听懂一二,此刻猛然听到他的声音,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自从回了东北,便音信全无,之前的手机号,也变成了空号。然而未等我开口,他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臭小子怎么辞职了,跑去哪里了?”

      还不等我接话,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赶紧给我滚回家,老子在你家等你!”

      我有些为难,之前的感动一扫而光,“我在昆明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明哥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去昆明干嘛!出大事儿了,你赶紧给我买最早的火车票回来,我去火车站接你!”

      我追问道,“我这边也有事儿,走不开,你跟我说清楚了先,我再考虑回不回去。”

      明哥本就是个暴脾气,听我这么说气的在电话那头直哼哼,然而还是压低了声音,用低的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张止被绑架了。”

      我手一抖,关于我爷爷的事情,我本还想找张止问个清楚,怎么在这个关头上,他被绑架了。“明哥你可别逗我,张止那个本事,谁能绑架他,他不去绑架别人就是万幸?再说,他被绑架了,你着什么急,你不是本来就也看他不顺眼?”

      明哥忍不住,吼了一声,“你他妈少废话,赶紧给我回来,回来当面给你解释。”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我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回头再看一眼爷爷和张止那张合影的老照片,恍然觉得,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在三星堆地下古城的时候,我以为,于这件离奇的事,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炮灰。

      在良渚的时候,我以为,我只要想抽身,随时都可以抽身。我只是由于好奇,才卷入了这一个谜团。

      然而此刻,看着墙上的这张老旧合影,我恍然意识到,或许命运的轮盘早已推动,我则是这轮盘上不可或缺的一环,想跑,也跑不出去。

      此刻命运的这张网,已经织的够大了,也许是时候收网,弄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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