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

作者:莲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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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队


      在我愣神之际,张止已经向前走去。崖底略有些返潮,浮着淡淡的薄雾,我怕掉队,便拉着明哥急速跟上。我们都站在这条街的街口,穿过这条街,走到地下,才发现,原来街底还有一座小亭子。
      说来也怪了,这一男一女两个影子和这条街几乎每一处都有过互动,可是偏偏却没有进到这个亭子中来。这个反常,让我不得不对亭子中的摆设,起了好奇心。反常必有妖,这个地方若有什么古怪,破解之法,定在这亭子中。
      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有一局未下完的黑白子对弈。
      我没有称之为围棋,因为我小时也略略跟着我爸学过一点下围棋的方式,这面上这盘,一看就不是围棋的残局。
      而且黑白子摆放极有特点,像是勾勒出了一种特殊的图案,像天边的某种星象,又想兽谱中某种怪兽的轮廓,隐隐似是有规律可循。只不过我眼拙,看不出来。
      张止盯着棋盘看了看,将杨薇薇叫了来,“可有看出什么门道?”
      又到了小夫妻授课时间,我和明哥赶紧将脑袋凑过去听。杨薇薇若有所思的用手划着盘上黑子的走势,忽而兴奋道,“轩辕阵图,这是奇门遁甲中的轩辕阵图。”
      张止只是看着她,不做声。
      杨薇薇便知道自己没说对,便又低头去看,“可是这分明对的上啊——”她比划着棋盘上的子,“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啊——”她忽而轻呼一声,“这里应该是生门啊,怎么堵死了——”
      她又嘟着嘴想了想,半晌,看向张止,张止不语,杨薇薇撒娇的喊了声,“小叔——”
      平时杨薇薇吼我和明哥跟母老虎似得,这一声小叔喊得却让人觉得骨头都要酥了。真是待遇不同。我下意识的去看明哥,只见他双眼定定望着杨薇薇,有些没着落。
      哎,我叹了一口气,明哥这情路,注定了走不顺利。毕竟,张止这个情敌,过于强大了。
      张止见杨薇薇猜不出爱,便不再绕圈子,点着棋盘正中央的那颗白子,“这是二十四星宿中的白虎星宿。这里,是星眼,便也是出路。如果对应我们所在的方位,应该就在亭子正下方。”
      还在下面!我一惊,这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地下宫中还嵌套着地下宫?
      说话间,张止便开始寻找这亭子中是否有什么机关,我和明哥是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求不帮倒忙的态度,怕碍了他俩的事儿,便赶紧从亭子中退出来,顺便还把老王和小韩一起拽出来。
      趁这功夫,明哥在我耳边碎碎念,“这良渚之行,比岷山之行还要邪乎,谁知道他这次又是冲着什么来的,肯定又没跟我们说实话。这次要有命回去,我定要把张止查个清楚。”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作为一个对历史有浓厚兴趣的人,见到这样的景象,我心中更多的是激动。人生何其有幸,才能见到满崖壁开满的血红的彼岸花,有又多少机会,能看到那样光影和雕刻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的设计,况且还是几千年前的设计。
      能看到这种情景,对很多考古专家来说,应该都是死而无憾的了。不管这个地宫是做什么的,都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张止就像一条贼船,我上了船,便下不去了。
      所以对于明哥的怨念,我没再多附和,只是安慰道,“你别多想,这不是好好的,没断胳膊没断腿。”
      可是话音还没落,我只觉得我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不知道张止碰了哪里,地面忽而出现一道裂缝,猝不及防的,明哥没站稳,径直的便向下坠去,还好我向前一扑,拉住了他。
      地面还在不停地震动着,坡度越来越陡峭,我的身子也开始不自觉的向着地缝中滑去,我拉着他,只觉得越发吃力起来,明哥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咬着牙安慰他,“别怕,明哥,我拉住你了!”
      可是扑的太猛,我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了裂缝之外,我咬着牙想将我的身子往里移动,可是地面剧烈的震动让我身不由己的往下坠去,再加上明哥的体重太沉,我完全使不上力气,眨眼功夫,我们两人便一起顺着地缝,滚了下去。
      地缝起先还是倾斜的地面,我们滚了两滚,突然身子一轻,脚下就变成了完全悬空的,径直的往下坠去。
      此刻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我本就怕高,蹦极是一次都不敢尝试,也不知道这个洞会有多高,我又得掉多久才能着地。
      极度的恐惧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无法思考。若是这洞有个一二百米,我会不会摔成肉泥,连尸都找不到?往常遇上危险还指着张止能救我,然而现在我和明哥先掉下去,就算张止紧跟着我下来,他也不可能打破重力加速度跑到我前面接住我。
      我想,这次我大概是死定了。
      然而除了一瞬间的恐慌,说来也奇了,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我竟然什么想法都没有。
      约莫三五秒的功夫,我的身子砸在了一条铁链上,当然是我猜测的,因为我并没有停止下落,只是被重重的磕了一下,耳边叮当作响,似是有铁环互相撞击的声音,那感觉就像一个铁链子,各个环节相互摩擦的声音。我的身体被没有停止下落,被重重的磕了一下,又从另一端滚落下来,整个人撞得生疼。
      不过这样一撞,下落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紧接着两秒后,我又撞到另一根,巨大的力道让我的五脏六腑被撞得跟着颤了三颤。
      地下为什么会有铁链?这我也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想着既然有铁链,那我就可以想法将伸缩绳索绕上去,减小我下落的速度。
      我正这样想着,刚要去拿绳索,然后还没等我将绳索掏出来,就觉得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还好有铁链挡的那几下,速度不算太快,万幸地面也不是生硬的,感觉有不少稀泥,可以做个缓冲。不过这也撞得我心肝肺生疼,感觉完全搅在了一起,尤其是脑袋着地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壳都要被磕碎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庆祝幸存的喜悦,就陷入了下一种的恐慌之中。身下的泥似乎不够坚硬。我整个人砸下来之后就陷到了泥里,而且身体还在不断的下陷,我也顾不上身上疼奋力的扑腾,可是只觉手脚都陷在一种极度软的稀泥之中,完全没有着力点,越是扑腾,陷的越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泥就没过我的鼻尖了。
      我绝望的大喊,“明哥!明哥救我!”
      还好,明哥马上就回答我,“老范,你在哪儿呢!”
      泥已经没过我的嘴,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声声响。远处有手电筒的亮光亮起,我猜测那是明哥,便奋力挥动双手,同时尽量仰起头让鼻子漏在外面能呼吸的地方,然而这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片刻功夫,我便完全沉了下去。在完全沉没之前,我吸了一大口气,好让自己能多活一秒。然而杯水车薪。很快一种窒息的感觉让我浑身难受的想要爆炸一般。我觉得有点绝望,也不知道这里这么暗,明哥能不能发现我。
      这真是,没摔死,被泥闷死,若是阎王要收你,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接下来我就没有了意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脸。
      说“人”只是我下意识的反应。其实在这个时候这个地下的环境,跑出来一直变种青蛙在拍我的脸,我想我也不会太意外。
      不过还好,睁开眼,是老王。他举着手电,光就朝着我的脸上照过来,我下意识的想扭头避开光线,可是动一动,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牵着疼,微微一动就提醒着我我刚才从高空坠落摔得有多惨。
      见我转醒,老王也甚是开心,招呼旁边的人,“醒了醒了,小老弟醒了。”
      旁边人扭过脸来,是明哥。见他行动无碍,应该是没受什么大伤。我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干得撕裂一般疼,张张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明哥体贴拿出水袋的灌了我两口水,我这才觉得舒服些了,想坐起身,又觉得全身都是撕裂一般疼,尤其是心脏,胸腔,有些说不出的恶心,只觉动一动就反胃,头晕脑胀,可能是摔得太狠,伤到了内脏。
      缓了好一阵子,我才攒够说话的力气,问明哥道,“就你俩?别人都还好吗?”
      老王和明哥的表情明显有些奇怪的不自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急了,“说话啊,别人呢?”
      老王垂垂眸,“就我俩,没别人,大家走散了……”
      走散了!
      我惊得想要坐起来,可是动一动就全身疼的紧,胸腔一阵翻涌,疼痛难忍,于是只挣扎了下,便还是躺在原地。“走散了,怎么会走散了?”
      这里稍微懂得多的只有张止,只有跟着他我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此刻和他走散了那岂不是……
      我想都不敢想,只觉得一种绝望兜头笼罩下来,让我喘不上气。
      听老王的解释,当时他站的位置离我们最近,听到明哥的惊呼,他立马扑过来拉住我们,却由于我们掉的太快,他不但没拉住我们,还被我们带着掉了下来,他掉下来后,身后的裂口就合上了。所以他确定,张止他们是无法顺着我们掉下来的路径,下来救我们的。
      老王的身手灵巧,当时被铁链一卡,便反手拽住了那链子,所以几乎没受什么伤。明哥也是类似。三人之中除了我伤势较重,他俩都还跟没事人似得。
      老王说,我们掉下来,已经有超过五六个个小时的光景了。在这五六个小时的光景中,他从来没敢合过眼睛,而地面上的那道裂缝,也再没有打开过,所以,张止如果想找我们,必须要走另一条路,这里路况如此复杂,他要想找到我们,应该也不容易。
      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头顶的铁链,一层一层,足有七八层,复杂交错,每一根铁链都有胳膊般粗细,风吹过叮当作响,好像催命的交响曲。
      反正我现在躺着也动不了,便问道,“你说这些铁链,是做什么的?”
      明哥耸了耸肩,“不知道,如果是传奇小说,那应该是绑了一只很不得了的怪兽;如果是美国电影,那就就是终极大boss,只有主角光环才能收服的那种。”
      我推了他一把,“别瞎说,怪吓人的。”结果动作过大,抻的身上各处的肌肉疼,疼的我呲牙咧嘴,小声骂了一句,“妈的,疼死了。”
      老王接着明哥话头道,“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机关。超级厉害的那种,若是触碰了,便死无全尸。”
      我直想翻白眼,“你们怎么就没个什么好的设想?老想这些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啊?”
      明哥看了我一眼,“哼,你当我们跟你一样,睡了这五六个小?没心没肺!我和老王自从掉下来后,就一直守着你,一边等着你醒过来,一边琢磨这个铁链子是干嘛的,更吓唬人的都想过了,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子,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做声了。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如果是机关,一定是个巨大无比的机关,如果是野兽,那一定是我们应付不了的。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现在伤势较重,老王给我全身上下摸了摸,说是没有什么骨折的,就是肌肉酸疼加软组织挫伤,需要休息。而且我有恶心,嗜睡的症状,可能有脑震荡,不过鉴于我不想吐,吃东西也还正常,应当没有伤到内脏,也没有脑出血,只是个轻微的脑震荡,连重度都算不上,只要多睡睡,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儿了。
      老王虽不是医生,可是年轻时候在部队历练过,小的跌打损伤不在话下,他对于自己的诊断结果十分自信,说我这个情况只要多睡睡就没事儿了。总归我们现在也要等张止来找我们,于是他二人便轮番休息,算是站岗,以防有危险,再让我好好睡一觉,也等等看张止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
      待我再一次醒来,他二人一人一小时轮岗,轮到第四次,便已经是八个小时过去了。我伸伸懒腰,虽然只要动一动身上就还是很疼,但不适感已经减轻很多了。明哥喂我吃了片止疼药,特殊时期,没法让我好好静养,肌肉拉伤,只能用止疼药来压了。
      从我们掉下来到现在,前后加起来已有十二三个小时的光景,依然没有等到张止。若是他用心找,这些时光,应该足够找到我们了。此刻老王突然想到,他扑过来拽我的时候,还听到杨薇薇似是也轻呼了一声,他余光看到地上不止有一个裂缝裂开,说不定当时他们从另一条裂缝掉下去,和我们失散了,这地宫这样大,想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被老王这样一说,我叹口气,一时间思绪万分。
      明哥坐在地上扣了扣土,我了解明哥,当他手指尖又小动作的时候,就是他在思考下决心的时候,果然,明哥呸了一声,很□□老大范儿的开了口,他拍拍老王的肩,语重心长道,“老王,咱们走到现在,也算患难之交了,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老范都是稀里糊涂上了张止的贼船,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这么值得我们卖命的东西——没有,咱们就想办法打道回府,留着一条命更重要。”
      老王一脸惊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胆子也是不小。”
      明哥一听老王这口气,觉得有谱。便接着问,“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咱们信息互换?怎么样?”
      老王犹豫了一下,“我也就是帮老板卖命的,纯粹利益驱使,知道的不多。”
      这就是婉转的拒绝了。可是明哥哪里是会放弃的人,又道,“这黑灯瞎火,咱们三要是不一起行动,那生还的可能行就更小了。这样,我俩先交个底,我杨明,他,老范,都是在三星堆博物馆工作的,我稍懂些化学相关的东西,老范,古文学专业的,历史上的玩意儿,他懂得多。”
      因为我正冲着老王,感觉明哥说到我俩是在博物馆工作的,他脸色变了变,似是觉得很惊讶。
      不过随即他好笑的揉了揉鼻子,“那你俩看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哥立刻追问,“那你知道点什么,跟我们说说。”
      老王摇摇头,讳莫如深,“我拿老板的钱,给老板办事儿,不多说,不多看。”
      明哥软磨硬泡了一会儿,见没用,又来硬的,“这前路还不知道有多艰险,咱们都是门外汉,但是我们老范懂得多,那个什么神话传说,牛鬼蛇神,他全都不在话下,如果这路上我们等不到张止来接济我们,咱仨,可就靠老范罩着了。你也不想莫名奇妙死在这里吧……”
      我突然被明哥这样夸一顿,有些不好意思,被委以带领我们三人出地宫重任,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并不足够,然而看老王的脸色,似是有些松动了。毕竟,方才我和他遇到那个大蜘蛛,虽然被追的很狼狈,但至少我知道正确的杀蜘蛛的方法。老王是个靠力气吃饭的,想到了这一遭,不得不对我高看一眼。
      不过老王也不是被吓大的,依旧嘴硬,“嗨,小杨,你也别小看人。好歹你王哥我也是战场上,枪林弹雨什么没见过,还能被这个唬住?”
      虽然被拒绝,但见老王脸上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明哥趁热打铁的继续道,“老王哥,你的见识我俩不怀疑,那真是我俩绑在一起都比不上。可是你看这鬼地方,如果把我们三个单独拆开,肯定谁也走不出去。我俩这是第二次和张止行动,多少知道点门道,胜在经验上,如果你再分享一些信息,咱们三通力合作,说不定有一丝或者出去的机会。”
      “第二次?”老王显然被明哥的话引去了注意力,“第一次在哪儿?可是岷山?”
      我刚想点头,却被明哥拉住,直接将话头截了去,“咱们说好了信息互换,我俩说了这么多,王哥也得说点,才好继续。”
      可能是在黑暗中呆了十几个小时,确实有点无聊,王哥的嘴巴终于被我们撬开,我们一人一句的聊了起来。对于此次行动,我们也多了一些了解。
      只不过,王哥只是个拿钱卖命的角色,他知道的也不多。真正和张止合作的,是他的老板,而他老板更信任的人是小韩,因此对于任务的更多细节,只有小韩知道。他之所以会跟着下来,不过是为了保护小韩的安危。所以方才在刚进地宫的时候,当白虎冲小韩走去,他认为小韩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便下意识的开了枪。
      老王也曾经不经意中听到过他老板和张止的谈话,说是下来要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那东西具体是什么,老王也听得不真切。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张止和他老板说起在岷山中发现了一些线索,说是有证据证明良渚人能活上千年之久,有长生不老之神奇之处。他老板便花了一笔钱,赞助张止的行动。
      更多具体的,老王也说不清楚,他方才不过是诈我们,看能不能诈出更多的信息。老江湖嘛,别的本事没有,吓唬人绝对有一套。
      明哥一面骂老王“狡诈”,竟用这么点信息空手套白狼骗着我们说了那么多,不愧是老江湖。一面又好奇的问了问,“那你走这一趟,老板给你多少钱?”
      老王用手比划一个数字,“行动前先付了10%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结清尾款。”我和明哥见状都倒吸一口凉气,明哥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他妈下辈子也花不完!你老板出手真是阔绰。”说罢看我一眼,“老范,咱俩怎么和冤大头似得,出生入死不算,还一分钱没的拿。”
      看着老王出去能拿到的那笔可观收入,我想,要是我有这样一笔收入,我的求生欲可能比现在强很多。不过,除了肉疼没有银子拿,更让我烦心的是,我们这聊了半天都等于白聊,一点有用的信息。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齐齐叹了口气,都不做声。一下子,整个地下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也就寂静了片刻,忽而从老王身后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女子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像是笑声,又像是什么走路的声音,有些尖锐,又有些嘶哑,就像是那种从地狱中钻出来要找人索命的厉鬼,声音一遍遍在墙上来来回回的碰撞,形成了一遍又一遍的回音。
      突然一股寒意一下子从脚底涌上来,席卷了我的全身。
      那是谁?或者,我应该问……那是什么的声音?寂静无人的地下通道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不,女鬼的笑声?
      声音在四处回荡着,只往耳朵里钻,尖锐,刺耳,恐怖,生生入心,摄人心魂。我们四处看去,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呼呼风声挂过,空荡荡的地宫里,没有别的活物的影子。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渐渐笼罩了全身。
      我们三个都陷入极度的震惊中,明哥是最怕鬼的,此刻脑袋上已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呸!”明哥骂了一声,抓紧了我的手臂,“还真闹鬼不成?”
      老王是我们三个里面最见多识广的,此刻声音也有些发颤,“小老弟,你懂得多,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咽了咽口水,虽然心中也怕的要死,但是现在明哥和老王明显都害怕了,我若也慌了,那我们三人便没了主心骨,只好硬着头皮,“我也没见过这个啊,不过应该不会闹鬼,有可能是这里有什么缝隙,刚好风以一个特殊角度吹了进去,所以形成了特殊的共鸣,你们听现在已经没有,咱们别自己吓自己。”
      老王点点头,附和道,“有可能,四周什么都看不到,咱们别先自乱阵脚。”他可能也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这番说辞,只是当下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
      明哥抓着我的手,抓的更紧了,“怎么会,如果真是风吹缝隙,为什么我们在这地下呆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怎么会只听到这一次?如果是风,一定会很频繁的才对。”
      我也无法解释,只能勉强道,“说不定是个刁钻的角度,只吹了这一次。你听,现在就没有了呀。”
      我们三个相互挽着,警惕的看着四周。是的,自从那次笑声爆发以来,现在空间中又陷入了极度的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三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我们又静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三个人终于提着的心,才终于往下落了落。明哥还是不放心,“不行,这个地方太邪性,咱们也别在这儿干等着张止,咱们得自救,走,咱们往前走。”
      我和老王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短促笑声也弄得心中发毛,虽然那声音现在没有了,但方才肯定不是幻听,所以一致同意收拾东西走人,我虽然身上还有些疼,但是止痛药的作用已经渐渐发挥出来,我咬咬牙,明哥搀扶着我,我努力把身子站起来。
      然而,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身后又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这次,不再是“咯咯咯”的轻笑,而是“哈哈哈”的大笑,从身后遥远的黑暗中传来,那是一阵令人毛骨起栗的冷笑,带着狡诈,不怀好意,声音结着冰霜,仿佛顷刻间就可以冻结人心。我记得老人说,他们那个时候夜里还有打更的,走的夜路多,见多识广。打更的都说,路过坟地的时候,听到鬼哭不可怕,因为很多人会把狼嚎误当作鬼哭,会把风声当做鬼哭,所以听到鬼哭并不是真正的危险,然而但是最怕听到鬼笑,因为只有厉鬼才会发笑。
      听到鬼笑,一定是大凶。
      我也慌了。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撒丫子就想跑,还是老王反应快,虽然方才他慌过神,可是此刻却冷静下来,以他多年的伸手而在部队上练出来的听声辨位的能力,他马上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将手电筒向身前的远处照射过去。我站在他身后,视线完全被他的身体遮住,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见身子突然定住一动不动的,背后的肌肉一条一条的紧绷起来,像是极度的紧张。
      我不敢贸然出声,只好转头去看明哥,只见明哥也是吓得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珠凸的都要掉下来,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结巴着问了一句,“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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