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

作者:莲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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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


      “是我,你别叫。”杨薇薇紧紧的捂着我的嘴,让我别慌。
      我这将气喘匀,视线也渐渐恢复清晰。见面前的真是杨薇薇而不是什么女鬼,一颗扑通扑通跳的心才稳了下来。“大姐咱下次有事儿能不能说话,这样直接动手太吓人。”
      杨薇薇顾不上跟我扯皮,“这边似是有条窄路,白虎进不来。咱们从这里走,要不然,就算把自己跑死,也甩不掉那只老虎。”
      这条窄路我俩侧身面对面的完全贴在一起,一个人想要正着身子走都费劲,白虎那么大的块头,的确进不来。我点头,抱怨了一句,“你下次能不能只会一声,这样也太吓人了。”
      杨薇薇皱皱眉,有点神秘,“我方才也想喊你来着,但是总感觉这里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出太大声音惊动它们。”
      我被她惊魂甫定又被她说的揪起心来,“这里还有什么?”
      杨薇薇摇头,声音依旧压得很低,“我也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哎呀你也别害怕,说不定是我想多了。老王在前面,你先走,我把他们都叫进来。”
      此情此景也没时间让我矫情,点点头,便侧着身子往前走去。
      隧道内潮湿,这些经过了上万年的石壁湿湿滑滑的,想必长满了苔藓,我没有用手电去照那石壁上到底长了什么,怕太恶心走不动道。石道并非一条笔直的,走不久便要拐个弯儿,像是九曲十八弯的水道。依我的经验判断,不可能自然形成这样的路,远古的开凿技术,也没法开造出这样窄,又这样弯弯绕的路。说不定这里原先就是河底的一块儿巨石,被水流经年冲刷,好似刀刻一般刻画出了这样一条条细窄的石缝,后来水干涸了,这里便成了一条巨石中的一条小路。
      越走越觉得鼻子底下有些发痒,揉了揉,却觉得手也有些发痒。我没多想,觉得可能是这石道常年埋于地下,阴冷潮湿,少不得有些微生物什么的,有点痒也正常。出门在外,本来也没这么多穷讲究。
      可是越走,越觉得身上发痒的地方越多。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上下抓挠着,莫名觉得湿滑的石壁有些恶心。我尽量的躲闪着不让身体碰到石壁,又艰难的往前走了十几分钟的光景,然而越走身上越痒,心里就越发虚。现在前不见老王,后不见杨薇薇。我心中惴惴起来,前后都没人,难道是我走错路了?难道我光顾着不要碰到石壁,没看仔细,在哪里错过了岔路口?我不由得心里有些凉,若这真是个被水波纹刻出来的石缝路,那便真的有可能有无数条通路,每一个岔路口又会连着无数个岔路口,若是在这个地方迷了路,真是走到死也找不到了。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连丁点脚步声都没有,身周安静的让我头皮有些发麻,不由得喊了一声,“老王,薇薇?”
      并没有人回应,我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吸收了一样,喊出去,就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回应。按理说,这样窄的道路,声音碰到墙壁上,会产生很多次反弹,我至少应该听到一些回音才对,可是耳边什么都没有。
      我又喊了一声,“老王,薇薇,明哥,张止!”
      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声音从我嘴里喊出去,仿佛戛然而止一般,就在我的身边消失了。
      我感到一阵窒息,我在哪儿,他们,又在哪儿?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没有声音?
      发呆的功夫,我觉得右手有一些丝麻的感觉,好像不太受我自己的控制,我想将我的手攥成拳头,但是却发现手涨涨的已经不听我的控制了,仿佛有什么力量牵扯住了我的手,让我动弹不得。
      我头皮一阵发麻,再度用力,仿佛一瞬间冲破了什么的牵制,我才终于又将拳头握上。我心跳加快,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我觉得身上更痒了,怎么抓都有种若有若无的痒痒的感觉。
      我不敢再这里多呆,迈开步子,打不的向前走去,不管怎样,都要先走出这个石缝再说。
      我双手握紧手电,一路走,一路看周围的环境,在这个狭窄幽长的缝隙中我又走了十几分钟的光景,这次我确定,这条石缝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没有别的岔路口。
      这个地方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一种异样的恐惧在心底一点点滋生出来,蔓延到全身上下,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我自己的脚步声,都是极微弱的,隐隐听不真切。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这究竟是什么邪门地方!”
      我一个人在这条望不见头的窄路上,走了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控制自己的思绪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是越努力控制,思路便翻飞的越快。脑海中闪过了一百种可以把声音吃掉的鬼怪,越想越离谱,吓的自己连手电都拿不稳了,握在手中一抖一抖的,微微闪烁着。突然,我呆愣住,我的对面,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光,也一抖一抖的闪烁着,好似镜面反射一样。
      我先是一愣,伸手向前摸了摸,是空的,不是镜子。随即狂喜,我想,大概是我追上老王了,便问了一大喊了一句,“老王?”
      手电筒的光抖了抖,但身周依旧是寂静的,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是老王?那还能有谁?前面正好是个拐弯儿,我的视线受阻,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又喊了一句,“老王,是你吗?”面前的手电筒的光,又抖了三下。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回应我了,闹鬼不带这么有互动的。心下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家伙搞什么花样,说句话会死?想着便抬腿向前走了几步。可是也就迈了两步,我又停了脚步,不知道老王在搞什么鬼,会不会前面是个陷阱?我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身后并没有没有任何手电筒的光透过来,这石路弯弯绕绕,如果杨薇薇离我比较远,我肯定看不到她的光。我心下有些犯嘀咕,此刻我是应该原地等杨薇薇,还是应该先去找老王?
      我静默的等了片刻,不敢向前,也不敢向后。侧耳听了好一阵子,周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是觉得身上的痒越发难忍了。我忍不住的上下挠挠,只觉得手碰到若有若无的什么东西,可真要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心底的寒意再一次的涌上来,思忖片刻,我觉得还是去看看老王那边的情况,总要先跟一个人汇合才好,一个人越走越害怕。于是我抬腿往前走,猛地发觉好像腿不知什么原因被钉在了地上,酥麻的动弹不得。我心中一凉,再去看老王,他的手电筒的光已经微弱的几乎不可见了。在黑暗中一抖一抖的,微弱的几乎就要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一惊,绝对不会没电,张止说这手电筒能亮一天一夜,现在才不到一个小时。我想起杨薇薇的话,一股寒意再一次笼上心头,这石缝中,究竟有什么见鬼的东西。
      我又大喊了老王两声,依旧没有回应。又回头喊杨薇薇,也没有回应。一种诡异的恐怖感席卷而来,我努力的想抬腿,可是越努力,却越觉得有一股力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将它定在原地。我越用力往上抬腿,它便越用力的往下撕扯我。
      心中一下子闪过无数个念头,沼泽?不可能,我脚下的地是坚硬的。鬼上身?别吓唬自己,我头脑还是清晰的,手能动,脖子能动,脸能动,我还是受自己支配的。
      身上那种奇怪的痒痒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双手在全身擦着挠着,才舒服一点。
      我将手电别在腰上,两个手一起努力抱住左腿,右腿发力蹬地,左腿努力上提,双手一起使劲儿,不行,还是动不了。
      我喘息了片刻,再憋了一股力气,双手提起双腿,手和腿同时发力,那种阻碍感越发的明显起来,我使劲咬了咬牙,真是憋出了吃奶的力气,耳边好似细小的冰凌破碎的那种极其轻微的“支啦支拉——”的声音,从我的腿蔓延开去,然后忽而,我便能动了,因为用力过猛,向后甩了个屁股蹲。
      顾不得疼,我拍拍屁股举起手电就冲着老王手电微弱光的地方跑,跑过去后,眼前的景象使我惊呆了。
      哪里还有什么老王!
      我的面前,只有一颗巨大的白色的人形蛹,那蛹还在继续变大,老王的手电筒,便在蛹中一抖一抖的发着微弱的亮光。
      我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顺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辨认着,那蛹结的不算太厚,我可以从丝线隐约辨认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老王!”
      老王的浑身都被缠绕住,说话非常困难,我只觉得他扯着嗓子跟我说什么,我却听不清。心中虽有疑虑,然而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两步走到他近前,凑近了才听到,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个字,“别——过——来——”
      忽而一条细丝线冲我面门射来,贴在我的额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我脑袋上绕了几圈,我用手去摘,却觉得那线又痒又黏,比一般的丝线结实许多,越扯越多,越扯越粘。
      妈蛋!我忍不住想骂人,你说话就不能说个有点什么建设性的!
      老王继续扯着嗓子,但是他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只剩下微小的呢喃之声,我这次终于听清了他说,“蜘蛛——”
      我当即拿出短刀对着面前胡乱比划一通,又听见方才似乎听见的那种细微的冰凌破碎的声音,这才了悟,这蜘蛛丝,比我们平时家中常见的那种,要粘的多,结实的多。
      我手忙脚乱的将身上的蜘蛛丝摘干净,又去用到去割老王身上的如蚕茧一般厚的蜘蛛丝。可是老王脸上透出一种诡异的恐怖的表情,眼神一直往我身后飘。我手下动作不敢停,冲他喊道,“大点声!”
      “上——面——”老王艰难地、断断续续的吐出两个字,我这才顾得上追踪这蜘蛛丝的来源,打起手电往上看,好家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我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石壁上。
      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蜘蛛,就吊在我和老王头顶,口大张着,正源源不断的向外吐着白丝,那蜘蛛眼睛跟我一般大,眼皮上一层毛茸茸的黑毛有一公分长。由于离得太近,我虽能看见它有几条腿,却看不到那腿有多长。只打量那嘴的比例,一口把我的脑袋咬掉,不成问题。
      我掏出弩对着那蜘蛛就是一梭子,还好它知道疼,往后退了退。我借着这个功夫,利落的用刀将缠着老王的白丝划开,那白丝向冰凌般破碎开去,哗啦啦落了一地,我刚将老王拎了出来,还没来及抬头,却见他面目狰狞的立刻将我扑倒在地。
      我被他狠狠按在地上,气急败坏骂了一句,“你他妈中邪了?!”还没来的及哼疼,只见几条白蛛丝从我眼前飘过,黏在对面的石头上。我心一惊,往常的蜘蛛丝,都是又细又软,一拽就断,这蜘蛛王的蜘蛛丝却好似钢筋一般,极有韧性。还好刚才老王将我扑倒,要不现在就得被这丝卷住动弹不得。
      老王伸手还算利落,爬起来手起刀落的就斩断了那几缕蛛丝。他看我一眼,“愣着干嘛,蜘蛛丝最怕结成气候,这鬼蜘蛛的丝又硬又黏,到时候结成一张网,将我们裹住,就变成蜘蛛的两顿饭。”
      我立马爬起来,也不敢耽搁,“咱俩配合,你割网,我打蜘蛛。”说着,又换上一组箭,对着那大蜘蛛射去,谁知那蜘蛛聪明的紧,被我射疼过一次,这次躲闪的极快,一面躲闪,一面还吐丝去卷我射向它的箭,转瞬之间便将剑裹住,又朝着我们丢了回来,力道极劲,跟从弩上射出去的差不多。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狼狈的往旁边打了个滚,将将躲开射回来的箭,感慨,“妈呀,这蜘蛛成精了吧!这么聪明。”
      老王吼了一声,“你掩护我,我来刺它。方才差点给我勒死,我得报仇。”
      我一面手忙脚乱的摘裹在我身上的蜘蛛丝,一面问道,“怎么掩护?”
      老王道,“你在明处,用手电照在它身上,然后放箭,我都在暗处,趁它躲闪,跳起来,用短刀刺它个大窟窿。”
      我立马依计行事,老王把手电关掉之后,那大蜘蛛便只对着我一个人缠,蜘蛛丝又粘又长,我一只手举手电,一只手割蜘蛛丝,有些费力。我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老王,吼了一声,“行不行,赶紧的!一会儿我这个诱饵要被吃掉了。”
      老王身手很是不错,一跃而起,短刀精准无比的插进大蜘蛛的嘴里,我刚要高兴,却听“嘎嘣”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还不待我惊讶,只见老王重重的掉下来摔在地上,两半的不是蜘蛛,而是老王的短刀。
      老王摔得生疼,手中还握着断刀,没好气骂了一句,“妈的张止,给的这破刀是什么质量!”
      上次跟着张止见过他们的装备之后,我觉得张止的装备质量应该是信得过的,而且从他此行之前给我的装备清单就能看出,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应该不至于以次充好,给我们一把破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蜘蛛的牙的质量,比刀还要好。
      我和老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
      我不由得一阵冷汗下来,什么样的蜘蛛,牙的质量能比刀还好。它又能吐丝,又不会受伤,这不是无敌了,我俩除了逃命,哪还有别的路可走。思索之际,忽而想起好像在哪本书中看到过有这么一种山蜘蛛,巨大如轮,生理结构很奇怪,牙齿坚如钢刀,全身上下刀枪不入,而背上的壳儿却脆如塑料,一扎就破。
      我立马冲老王喊,“你快冲到它背上去,它背上软。”
      老王从地上爬起来撇我一眼,看着头顶好似一团乌云一样压下来的大蜘蛛,“你他妈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一遍手忙脚乱的摘蜘蛛丝,一边喊,“只有背上能刺得穿,别的地方都扎不透啊!”
      老王也一遍摘丝,一边吼,“它横在那里,咱俩摘丝都摘不完,怎么跑到它背上去?”
      我不想放弃,“无论如何总得试试才行啊!”
      老王啐了一口,“现在通道这么窄,这鬼蜘蛛把头顶上笼罩的严严实实的,没可能爬到岩壁上面去,肯定还没爬上去,就被它缠起来吃了。”
      我无奈,“那现在怎么办?”
      老王拍拍屁股,喊了声,“能怎么办,跑啊!跑到宽敞的地方,咱们再从长计议。”
      我和老王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逃跑的决定,什么都顾不上的撒丫子往前跑。石路又窄又弯,我也顾不上石壁上黏糊糊的恶心,手脚并用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七手八脚的摘身上的蜘蛛丝,以防被困在原地。
      只是,我俩哪儿跑得过八条腿的蜘蛛,不一会儿便被追上了,那蜘蛛吐丝速度极快,我二人一起手忙脚乱的摘蜘蛛丝,刚开始我俩还互相帮忙摘一摘,没片刻功夫就自顾不暇,砍的没有卷的快了,两个人被绑在一处,紧紧裹了起来,黏黏的蜘蛛丝将我团团裹住,有点恶心,还有点喘不上气。
      我奋力的挣扎着,攒了好几次力气,试图挣脱这蜘蛛丝的捆绑,然而无果。双臂被紧紧绑在身体两侧,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小刀还在手里攥着,可是手已经被完全捆住了,挣扎不得,动也动不了。我拼命的试图挣扎,双手双腿同时发力,可折腾到精疲力尽,也再没能移动半分。
      终于,我俩被蜘蛛丝裹得连动弹都动弹不得,我看了看老王的肌肉线条,再看了看他涨红的脸,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行吧,确认过肌肉线条的差异,他都挣脱不开,那我就认命了。
      很快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将我紧紧的包裹住。
      我无奈的看着老王,老万也无奈的看着我。我俩素昧平生,可今天却要一起被卷成一个蜘蛛卷进大蜘蛛的肚子里,想想也是一种缘分。可怜我年纪轻轻,还没取媳妇,就死在蜘蛛口下,回头我妈找不着我,连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得急死。
      我正想着我妈,却看见杨薇薇和张止的身影进入视线。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现在的我发不出声音,只好使劲晃儿身上的手电,让她注意到我。
      杨薇薇眼尖,果然最先注意到我,她没有贸然行动,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从而立刻注意到我们头上的蜘蛛。她的手已经摸到身边的短刀处,应该是要有所动作。我拼命的挣扎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提醒她,我极担心她像老王一般不得要领乱刺一番,这蜘蛛吐丝极快,别没得手反而将自己也折进去。
      还好张止也看到了这大蜘蛛,他抬眼打量了片刻,附在杨薇薇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她点点头,放出伸缩绳索越到蜘蛛身上,然后倒挂金钟的直冲而下,我被绑的紧,无法抬头去看她,只听到耳边有极其细微的打斗的声音,片刻后,蜘蛛壳片片碎裂从上面飘下来,杨薇薇手持一柄短刀从头顶一跃而下,安然无恙的落回地面,顺手将裹着我和老王的蜘蛛丝割开一个大口子。我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张止也立刻提了刀将我和老王从蜘蛛丝卷儿中剥出来,道,“快走,这蜘蛛王一死,说不定石缝中的小蜘蛛们便都出来活跃了。”
      小蜘蛛虽没有蛛王杀伤力强,可是什么虫子一旦多了都觉得恶心。我耳边似乎已经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蜘蛛腿儿趴在石壁上的声音,瞬间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老王打头阵,张止嘱咐他将手电开亮,冲着身后,以供我们辨认方向。这石缝隧道摸着虽然光滑,可实则长得都是毛茸茸的苔藓,凹凸不平的表面,像消音器一样,声音传过的时候会被这些像海绵一样的表层吸收,有了这种吸收声音的苔藓,就算小韩在队尾大声喊老王,老王也不一定听得见。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彼此在彼此的视线中,不要走错,一旦走错,就很难找回来了。
      事不宜迟,我们五个人侧着身子在石缝中极速前进,像是五个横着爬的螃蟹。然而,蜘蛛爬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手上有些痒,有小蜘蛛爬到了手上,我“啪”的一声将它拍死,然后就听到身边此起彼伏的跺地的声音,已经打虫子的声音。
      听到明哥的声音,“靠,爬到领子里了。”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我竟觉得分外有些亲切。又听他诶呦了一声,“杨薇薇,你踹我干嘛。”
      因为离得远,杨薇薇的声音很微弱的传到我耳朵里,“蜘蛛在你屁股上——”
      明哥不满,“蜘蛛在我屁股上你可以用手打死,做什么一定要踹我。”
      杨薇薇哼了一声,“多余管你,让蜘蛛咬死你!”
      黑压压的小蜘蛛如潮水般的向我们涌来,我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斗嘴的,除了杨薇薇和明哥,我想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对儿了。虽然也就几十分钟没见,经历了蜘蛛惊魂事件之后,再听到的杨薇薇和明哥斗嘴的声音,我都觉得很悦耳了。
      听了片刻,便没心思再听他们的对话,因为全身痒,手痒完脸也跟着痒,我也看不清脸上是不是有蜘蛛,只得巴掌一直往脸上摁,哪儿痒摁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死。腿上也有,脸上也有,手上也有,打也打不完,这些小蜘蛛虽然不像大蜘蛛吐丝那么厉害,可是会咬人,咬的我的手腕儿生疼。
      蜘蛛成片的涌来,打一定是打不死的,这么多蜘蛛,就算不将我们咬死,也能将我们淹死。我应接不暇,向张止求助,“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没等走出去就被蜘蛛给吃没了。”
      张止也在手忙脚乱的捉蜘蛛,顿了顿,他道,“拿火折子,点火。”
      我从小家里没长过蜘蛛,疑惑道,“这里的蜘蛛怕火吗?”
      张止摇头,“不知道,不过虫子什么不怕火呢?”
      我一寻思,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便立刻点起了火折子。前天看到张止给我们列的装备清单,看到火折子的时候还在疑惑,都有了手电了,还要带那么多火折子干嘛。现在看来,还是张止有远见的多。
      我们人手一个火折子,左右的比划着,哪边蜘蛛多,便往那边一照,果然蜘蛛感觉到了火烤便往后退了退。因着地宫氧气有限,我们点着火折子,加快了氧气的消耗,更不敢在这狭窄的空间逗留,便又都加快了脚步。
      有火傍身,走的便顺利很多。大部分虫子不敢再轻易靠近,就算有些不怕死的冒出头来,也能轻易被烧死。
      大概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眼前豁然开朗。一步从那个石缝中钻出来,眼前空空荡荡的,是一道巨大的悬崖,石缝和悬崖边上只有一条半米宽的窄缝可以落脚,我们一探出头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我走的太极,惯性让我差点没刹住车,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去,下面深不见底,掉下去的话,必定粉身碎骨。
      我一瞬间所有的肌肉收紧,努力保持平衡,身子用力向后仰,才好不容易又将自己的重心从新调整回悬崖之上。
      好险——我的心脏跳的巨快无比,见着老王和我方才一样,都是急停在悬崖边,半个身子叹了出去,再往前一步,就要掉了下去,感激捞了他一把,将他拉了上来。
      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一字排开的站在石缝外唯一可以落脚的窄台子上,使劲往后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滑下去。
      站稳后,我才有精力去大量眼前的环境。
      如果从远处向我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望来,我们背靠这的这里,就是一面巨大的凹凸不平的石墙,或者说,一座倾斜度近乎达到九十度,坡度和水平垂直的石山更为贴切。石山外便是万丈悬崖。我们便是从石山里的一个石缝中爬出来,勉强找了一个地方,在山外沿落脚。
      一颗夜明珠当空悬着,将山下的崖谷照的很亮,就算不用手电,我也可以看清崖谷内爬满了鲜红色的花。密密麻麻,若是看的不仔细,仿佛对面是一块血染透的崖壁,有种莫名的阴森。
      谷内芳香缭绕,那香气浓厚馥郁,直冲鼻尖而来,让我感觉到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一个愣神的功夫,我忽而见到身侧的张止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山谷下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刚想开口询问,可声音还没说出口,就见他跨了一大步从崖边迈了出去。我心中一抖以为他要自杀,也顾不得恐高赶紧伸手去拽他,却意外的见他安然无恙的悬在了半空,就像悬在半空的夜明珠一般,停在了半空。
      我愣了,这悬崖好像是假的,这万丈深渊上面好似有一块透明的大玻璃,他稳稳的站在上面,安然无恙。
      我惊呆了,难道这山谷是假的?山崖下的空气密度与平时的不同,所以可以撑住我们一个人,漂浮在外面?怪不得夜明珠也漂浮在半空,没看到有什么支撑它的东西。
      我还在思索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儿,不只见张止回头看我,微微一笑,缓缓对我伸出一只手,叫我过去,“来,别怕,安全的。”
      我和张止认识这么久,从没见他笑过,所以兀的见他笑,觉得十分渗人,后背上不明所以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他那笑容中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意味,让我心底有些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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