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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幕后
两日后。
圣上昭告,宴会当日宫中的刺客为朝廷钦犯,潜入大理寺企图销毁卷宗,杀害大理寺少卿薛贵平,如今已在抓获过程中行刑。
护卫军都统领袁誊立,大理寺卿苏兆聪,二人罚俸半年,督促属下增强防卫。
薛贵平为保护卷宗而死,赐其父母五百两。
萧泾将此消息告诉慕靳轩时,他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手中端着的桃花酒一饮而尽。
“那半个脚印上的花纹是何来路?”
“北漠。”
“呵,看来我们这位圣上,多年从未变过,一直是编造理由的高手啊。”
“辰王殿下对此事似乎还有所怀疑。”
“他啊,虽是反应慢些,该发现的,倒是不会轻易落下,此事你莫要和他说,暗中继续查。”
“是。”
“给我备便服,今日不必跟着,有事到医馆找我。”
“好。”
萧泾看着自己这位主子,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
陆家医馆。
“今日可好些?”
陆景天问道。这两日一直在给她进药,昨夜,衡韵将雪莲带回,陆景天立马制药,而她一路风尘仆仆,医女安排了间小房给歇息去了,应是连着没有睡觉,竟晌午还未起来。
“好多了,哎,我问你,那清婉姑娘在你这做医女多久了?”
翎儿一副好事者的表情,惹得陆景天发笑。
“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这还用说吗,你待她如此特别,我这房间,也就这一个医女进来过,药也是她熬的。”
“倒是观察得仔细。”
陆景天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话,翎儿见此也不逗弄他,毕竟两人的关系不过医患。
“哟,哪阵风又把慕大人吹来了?”
翎儿看见那身着淡紫素洁便服的公子,似乎一瞬间感觉他不曾是一个将军,一个武人,而是流连山水间的迁客骚人。
“伤势如何?”
见她这般挑衅地耍嘴皮子,慕靳轩心里似乎安稳了些。
“本神医在此,你何须担心。”
陆景天接话。
“你,还神医?不害臊。”
翎儿话落,陆景天便举起手,装作要打她的样子。
这两人,已熟悉到这般地步了吗?慕靳轩不言语。陆景天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靳轩你今日来……”
“找她。”
慕靳轩不再多说什么。
“找我何事?”
翎儿支起身子,靠坐在床边。陆景天见此状,便先告退离开。
他不着急说事,坐在桌边,纤长的手指扫过茶壶外壁,双唇微启,说:
“这茶凉了。”
这厮又想作何玄虚?翎儿暗想。
“听闻紫气阁的阁主,素来爱品茶?你深得他心,还允你唤他一声师父。你可知一二?”
慕靳轩不看她,慢慢倒了一杯。
“我是被收养的婢女,固然要经手些茶水之事,怎会不知?”
他果然已经派人查她底细了,想试探她。
“那不知阁主最爱哪一茶叶?”
“阁主眼中,品茶之道,亦是处事之道。若与赤心坦诚之人相对,即便粗茶,也自有一番滋味,若对着慕大人这般城府深沉之人,自是饮之无味。”
翎儿嘴角扯笑。
“看来楚小姐是嫌本相不够坦诚了?”
他并未喝下那杯茶,眉眼淡淡地抬起头看她。
“小女不敢。”
翎儿对上他的黑眸。
“本相不过是好奇,紫气阁一向厌恶和朝廷搅和在一起,你怎会提出与我合作一事?”
慕靳轩微微叹了口气,走近她,在床沿边坐下。
男子的气息袭来,她恍然想起那日他替她上药,一时慌乱。
“你无需离我这么近。”
“慌了?”
她眼底闪过的情绪,自然瞒不住他。他戏谑一笑,轻声说:
“本相不过是怕隔墙有耳。”
翎儿缓过来,朝四周环望一眼。
“慕大人,我是我,准确来说不算是紫气阁的人,我未曾是登门弟子,还望大人不要混之一谈。”
他突然欺身靠近,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
“本相如今问你话,一句都不要说谎,可明白?若我看出,后果自负。”
翎儿一双玉手攀上那只骨节分明,散发稳定热温的手,佯装掰不开的样子。其实他从未用力过度,只是恰好地控制住她又给以一定威胁。
“为何要与我合作?”
“如此我才有机会护我珍重之人。”
“谁?”
“慕大人又可否告知你心中珍重谁?”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他不相逼,她也愿意有这番对话。慕靳轩听此,望着她明亮的眼珠子,一时沉默良久。
“问完了?那我可否问慕大人几个问题。”
“说。”
“慕大人去查我的资料,总是试探我,可是因为在考虑和我合作?”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
“是。”
“慕大人并不想娶我,对否?”
“是。”
“那无论大人日后是否娶我,只要你想与我合作,派人来知会一声,自那时起至合作结束,我断不会背叛大人半分,你回去可否考虑此事?”
“呵,你怎知,我会需要你?”
“因为我有能力成为你的帮手。”
翎儿坚定地看着慕靳轩,楚峰盯上慕靳轩不是偶然,是有所预料此人日后的反击,而自己,想与他合作也并非毫无根据,是相信他的为人,也需要他这低调却足以保全自身的身份。于楚峰而言,相位垮,地位失,而他,即便不为将不为相,也是堂堂慕王之后,以后再不济,也是个潇洒王爷。
“你看中了本相什么?”
“身前,你所走之路低调稳妥,身后,你的家世护你万安。”
“想不到你也是个会做买卖之人。”
慕靳轩轻笑,她不为权,求低调,看来是需要暗中做些事情,若嫁与高调之人,怕是整日被敌人盯着,难以行动。
“彼此彼此。”
“为你珍重之人,甚至愿意违背你的父亲吗?”
“慕大人心中真的觉得,他配称为我的父亲吗?”
翎儿如此说,也是猜到慕靳轩有所调查了。
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
“你这无礼之徒!”
“姑娘,慕大人和楚小姐在谈事情。”
“少给我啰嗦,让我进去。”
兵器打斗声越来越大,翎儿怕影响到医馆,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韵儿,我安好,莫要闹。咳咳……”
她红着脸咳嗽,慕靳轩即刻松开了手,看见她脖子上留下微红的指印。不禁想到,女人都如此不经折腾吗?他轻搂着她,拍了拍她背,想起那伤口,欲拉扯她的衣服。
“喂!”
翎儿一喊,衡韵不顾阻拦往前冲,朝着萧泾的剑奔去,见此萧泾也唯有收剑,让她从身边跑过,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四人突然间尴尬起来。
那床边,慕靳轩一只手绕过翎儿胸前,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在揪着她的后衣领。
“松开!”
翎儿挣脱他。
慕靳轩适时放开她,站起来,说道:
“合作之事我需要考虑,毕竟有关你我清誉,无法儿戏,你尽快回府吧,莫要惹你父亲怀疑,若被怀疑了,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话撂下后,那主仆二人离开,只剩下衡韵和翎儿。
“翎儿你没有被欺负吧?”
衡韵担心道。
“你这不是瞎担心吗?他那是想帮我检查伤口。”
翎儿好笑道,她的武功,怕是不至于被慕靳轩如此轻易牵制。
“如此便好,对了…”
衡韵将今日昭告告之,说道:
“可你不是说,怀疑是北…”
翎儿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
“此事继续观望着。我们明早便回府,你和陆公子说一声。”
“好。”
翌日一早,房间外廊。
“我将药熬制成丸了,免得你回去煎制过程出问题,这绿瓶药丸,每日服用三颗,两日后蟾丹之毒可全消,切莫记住按时服用。”
陆景天在一旁絮絮叨叨。
“好了我知道了。”
翎儿接过那药要走,又被拉住。
“这白瓶药丸,每日一粒连服十五天,可知?”
陆景天递给她。
“即可解十日散。”
翎儿抬头看他,他眉眼长艳,如今因为休息不好,眼底下皮肤发黑。
“不是说需要一段时间吗?这几日辛苦你了吧。”
“无碍,我不过是翻阅医书查到了。”
他几乎把陆家的三个书库翻遍了,才找到这遗落在书中某一页的方子,改日非得让慕靳轩请客,若不是他,自己不至如此。
此时见陆御医和陆夫人从十几步以外经过,目光看向这边,翎儿随即行了个礼,二人微微点头,双双离开。
“好了,我走了,承蒙照顾,没齿难忘。”
翎儿拉着衡韵离开。
“来日方长,姑娘还债的日子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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