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书

作者:木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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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捐余玦于江中,遗余佩兮醴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九歌-湘君》

      一

      陶唐五十年,帝游于首山,乘素车玄驹。——《竹书纪年·帝尧陶唐氏》

      首山。

      “首山果然比皇城让人舒坦多了啊,是吧小白。”我坐在榣木林里悠悠感叹道,一边眼疾手快地拉住小白的尾巴,以阻止它扑向正在悠然梳理自己羽毛的琅玕。小白不满地扭了扭它过于丰满的身躯,挣脱失败后只能用它自认为很有神小眼睛愤愤地瞪向优雅立于树上的琅玕。

      “娥皇,小白怎么总是讨厌琅玕?”女英,我的异母皇妹,着一身和我身上一样的深色男装欢快地走过来,琅玕清鸣一声,轻巧地落在她肩上。唔……忘记说了,小白是我自小便养在身边的一直朏朏兽,而琅玕则是女英很喜爱的一只文文鸟。

      我慢吞吞地看了一眼羽毛绚烂身形优美的琅玕,又勉强看了一眼体重比起豕猪亦不输气势的小白:“大概胖子都会讨厌瘦子,特别是随时都在展现自己身材的漂亮的瘦子………”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小白嫉妒琅玕名字好听?”

      “如果是那样的话它不应该去扑琅玕,它应该来挠我。”

      “……也是。”

      “娥皇,”女英在我身边坐下,“我们都快十岁了吧,你怎么还这么悠闲!”我抓着小白的手一滞,小白趁机窜出去扑向琅玕,“怎么了?父君在首山巡狩,我们也趁此机会出来玩,这里风景不是不错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女英严肃着秀美的脸庞打断我,声音稚嫩却带着紧张的压抑感,“父君从叔叔那……不是……是从罪人少昊那夺回帝位后,陶唐五年巡狩四岳诸侯国,这些年又……”她压低声音:“开始治兵极力压制四岳十二牧的力量。我……我偷听过父君和放齐的谈话……前几十年共工败了,相助于他的讙兜也败了,只剩他部下相柳在苦苦支撑,可然后呢?即使共工败了四岳也会推出新的人选来与父君和太子哥哥抗衡,娥皇,阿姊,我们会如何?嫁出去帮父君拉拢几大部族?我……”

      “女英!”我悠悠抬起头,轻轻一笑,语气毫无起伏道:“你在说什么?丹朱哥哥是太子,有父君教导有臣子相助,四岳十二牧是诸侯国,也只能是诸侯国。我们只是公主而已,而且……:“我淡淡看着她刚想说下去,小白却突然窜回我怀里,我一愣:“有生人。”

      榣树茂盛的叶子被拨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从中缓步走了出来。可能是那天首山的阳光太耀眼,以至于直到几十年之后,当我想起这对我来说不知是幸或不幸的相遇时,依然能清晰地记得那象征着不详的重瞳在日光的照耀下如此明亮夺目,明亮到……让我清楚的看到了那眼瞳中深藏的不甘和野心。

      “重瞳子?!”女英惊诧出声,随即怒斥道:“你是谁?重瞳之人,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眼帘缓缓垂下,可只一瞬后又复而抬起,这时,飘过的云朵遮住了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吾名重华,姓为姚,为颛顼帝高阳氏第七代孙,黄帝轩辕氏第九世孙,”他声音缓慢却清晰:“两位是?”

      我拉住皱眉的女英,扫了一眼我们身上的男装:“原来是颛顼帝之后裔,意昌之后代。吾与舍弟乃……帝皞之后裔,吾名……伯安,吾弟名仲英。”我与女英幼时常化名伯安仲英在皇城少皞家走动,与少皞家的少主穷奇更是亲如兄妹。

      “原来同是黄帝后裔。”少年一笑,笑容温雅得体。

      女英皱眉看了看他问到:“你姓为姚那氏为何?为何不用氏称呼自己?”

      少年并不因女英的态度动怒,轻笑回道:“吾乃虞氏,子都君,因此……二位亦可称我为虞舜。”

      我亦微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女英这样的反应本是正常的。黄帝轩辕氏与正妃螺祖育有二子。长子名玄嚣,玄嚣之子名蟜极;次子名昌意,昌意之子名高阳。当年帝位本应传于嫡长子玄嚣,可黄帝逝后帝位却落入次子一脉的高阳,即颛顼帝。颛顼帝逝后经一番厮杀嫡长子一脉的蟜极之子帝喾高辛,也就是颛顼帝的同族之侄,成功夺回了皇位并在自己逝后将帝位传于长子少昊——也就是我的叔叔。而现在,帝位乃于我父放勋之手,世人称其为帝尧。长子一脉与次子一脉这几百年来的恩怨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而且颛顼帝之后,嫡次子一脉一直无出众之人,轩辕氏血统也愈发单薄,这个姚重华……还是代表不祥的重瞳子。思及此我又微微一笑:“今日乃帝尧游于首山,不知重华因何至此?”

      少年温和回道:“家母近日身体染疾,吾听闻有草状如蓍而毛,青华而白实,其名曰榖,可以治腹病,因而来首山寻药。”“伯安兄,”少年看向我:“不知二位可是居于皇城蒲坂?”我颔首。他略略惊喜道:“重华向来对皇城很是向往,他日如有疑问定会向伯安仲英兄书信请教。”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的话,谁知当我回到皇城以后不久,穷奇哥哥却来派人送来了姚重华的信。

      二

      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淮南子·本经训》

      陶唐六十年

      我静静地在桌前回复姚重华的信。十年前的一次简单相遇,却似乎使姚重华对我这位少皞家的伯安很感兴趣,不久便寄来了竹信与我探讨皇城的风俗民情,我惊讶之余却也认真回复了他。渐渐地,“少皞家的伯安”便与姚重华成了至交好友,即使至十年前的初遇后我与他便再没见过,却也不妨碍我们渐渐熟识。姚重华会和我说起他昏聩的父亲瞽叟、继母壬女、异母弟弟象、擅长作画的异母妹妹敤首、和他早逝的亲母握登;会说起他因为被父亲也会聊起他于各地治水治田,制陶打渔,开化民众的经历。几年过后,即使我仍不能从心底信任这样一个近乎可怕的人却也会经常和他探讨朝堂和各部族之事,毫无疑问,姚重华之才足可胜任辅佐帝君之职,可是这个人……我如果不能真正地为父亲和太子哥哥所用…想至此我愣了愣,随即轻笑,我只个公主不是吗,是向来懒散的帝女娥皇,这些事……又于我何干呢?

      “娥皇。”我听到声音连忙把竹信收好,抬头便看到女英和太子哥哥脸带笑意地走了进来,琅玕一如既往地落在女英肩上。

      “女英,丹朱哥哥。”我笑着站起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后羿已经剿灭了叛乱的部族凿齿,穷奇和苍舒也会很快快稳定北戎和东夷的局势,看来我们的小娥皇婚事将近啊。”丹朱哥哥狭促地对我一笑。我顿时觉得有些无力。少皞氏向来忠于父君,少主穷奇明允笃诚俊德之才且至小便与我熟识,因此无论是从姓氏背景、我们二人自小的情分、亦或是……朝堂利益的需要,我们在包括父亲母亲的所有人眼中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我的懒于辩解,穷奇哥哥又不方便说这些事,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身边的人都认为只要我:“闻佳人兮召予”,就该“将腾驾兮偕逝”。这就好比我发现最近小白和宫中饲养的狪狪兽感情不错而且身形又都如此丰满地相似于某种动物,就认为它们两个可能发展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跨物种之爱……哦……我还不如相信经过这么多年相杀,小白和琅轩的感情终于升华为相爱了。

      “别说我了,”我摇摇头。太子哥哥无奈一笑,转头对女英说:“女英呢?苍舒是高阳氏八恺之首,才德自是卓然于众才俊之上的,待他平定北戎之后……女英你是见过他的,感觉如何?”女英垂头不语。太子哥哥扶额:“罢了罢了,你们的事还是等父亲亲自相询吧。近日河水洪荒甚重,我去和父亲商讨治水人选了。”说罢转身离开。我懒懒地倚在桌旁,女英怎么会倾心于苍舒呢?自小女英便是要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她从来只臣服于强者,“倾心”二字……或许并不合适。以现在的局势,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吧。

      无论各处局势如何波涛暗涌,元日还是一如既往地粉饰太平。只是元日过后,局势便开始紧张起来,而身处其中的我们,在宿命的笼罩之下或许便再无退却的机会。

      陶唐六十一年

      “公主,往日的竹信已经整理好了,只是还有一个小盒子……”侍女青桑捧着我装姚重华竹信的盒子走过来,:“这个……”

      “放回原处就好了。”我刚伸手接过想放回原处就听见外面一阵好似当年蚩尤请来风伯雨神作法般的混乱,“又来了又来了……”我□□一声。

      “娥皇!四岳……四岳的人……”女英跑进来急急道。

      “慢慢说,又怎么了?”

      “四岳……四岳推举伯鲧去治理河水,他们想干什么?当年的共工已败,四岳还不肯还权于丹朱哥哥吗?“

      “父亲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女英冷冷一笑,“四岳还不是强行逼迫父君任用伯鲧。”

      我看了手中的盒子一眼,又看了看女英,轻轻道:“听说伯鲧此人并无出众之处?”

      女英一愣:“只是父亲如此说罢了,能被四岳推举出来的人,即使只是个傀儡,又怎么会完全是庸碌之辈。”

      “可是父亲认为他并不能治水成功啊,不是吗?父亲是帝君,既然父亲认为伯鲧不能成功那他就只能是失败的,”我悠悠道,“而四岳推举如此无能之才使黎民遭受洪荒之苦,难道不应该给父君一个交代吗?”

      女英听罢半晌无言,我也不再说什么,把手中的盒子放下后便倚在门前看小白与琅玕最新的飞禽走兽争霸赛。

      “娥皇,”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女英似叹息般地说到:“我们如此多的兄弟姐妹,大概你才是最像父亲的那个,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欢快的语气,“阿姊,你太懒了!”说罢便笑着离开了。我有点无奈,转头便看见吃过午饭在晒太阳的小白,霎时间感到有其主必有其宠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不过……虽然我对女英如此说,但想要把四岳推举出来的人推翻,即使是父君也不会轻松吧。或许父君和太子哥哥当真需要新的帮手了,想至此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装信的盒子,再等等吧……等伯鲧失败,等太子哥哥的权力足以掌控姚重华这样危险又充满野心的人。

      这一年祭天之时,十巫乘着五采鸟降落于灵山,于是父君便请求灵山十巫为我们众帝子卜卦。我向来对占卜之术有些微妙的惧意,而且这次占卜结束后,父君看向我和女英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微妙。临行时我回首看了看此次为我和女英占卜的巫礼和巫真,无端地有些不安,或许,我也应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那时,我只简单地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预估之中,我会有自己的退路——我可以把姚重华引荐给父君,我可以在父皇拉拢姚重华时主动提出联姻之法,我可以凭着这些年竹信相交的情分和帝尧之女的身份在嫁人后继续过着有些无聊却悠闲懒散的生活。一切纷争都不会和我一个帝女有什么关系,太子哥哥会继任帝君,四岳会慢慢臣服,所有人都会有自己该有的发展与结局,或许小白最终也能找到一个不嫌弃它身材的“佳人”朏朏兽。

      可是我忘了命运永远都是难以预估才最有趣。

      就像十巫为我卜卦时那幽凉又宛如极渊般深不可测的瞳眸。

      三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顺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天问》

      陶唐六十九年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一年。

      意料之中,伯鲧失败了。漫长的九年时间,稍稍清楚局势的人对这一天的到来都早已有了自己的准备和应对之策,伯鲧治水失败,按照众人的预料四岳必将为这个耗费九年时间培植却最终倒台的傀儡付出巨大的代价,至少按照父亲的布局,四岳内部定会产生分歧甚至分裂,而此时便是分化四岳十二牧并积蓄势力的最好时机。可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四岳丝毫未乱,甚至主动上疏请罪并请求父君重新选派人才治理河水,朝堂上似乎一派君臣和乐共创昭明盛世的景象。而向来贤明在外的高阳氏和高辛氏似乎也开始活动起来在朝堂之上为自己的氏族争一席之地。一切,就像弱水一般,表面的温婉平静却只能让人感到进退维谷,如履薄冰。

      早秋总是会让人有些晕染着温柔的哀凉感。我漫步在皇城中,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九黎之民百姓之族却丝毫没有往日的悠闲惬意。这时我却看到穷奇哥哥押送一队犯人走过。

      “娥皇,”穷奇哥哥走过来对我一笑。我还礼过后随意问到:“这又是哪处犯官?”穷奇神色有些复杂,“这是讙兜,当年因向帝君保举罪人共工获罪,如今就要被流放至南蛮崇山。”

      讙兜?我怔了怔,缓缓走近押送队伍,看着眼前瘦骨嶙峋脸色灰暗的老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是我幼时那个才华横溢风采卓绝的朝廷重臣。

      “娥皇……公主?”眼前的人缓缓抬起头,“原来是公主,”讙兜突然大笑出声,但很快便又停下来压低声音似嘲似讽说道:“公主知道吗?帝君曾说过,如公主为男子或许他也不用如此急切地和四岳争权为继承人铺路,丹朱太子太过软弱啊。”我听罢神色不变:“父君为人之父关心爱护太子哥哥实属应当。”讙兜听此又大笑出声,“那冷漠如公主,从局外看这一切真的觉得四岳那群老狐狸会一心一意用九年时间去支持伯鲧?”我霎时间怔住。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所以这几年并没有太过关心各方局势,是啊,四岳怎么可能把赌注全都下在伯鲧身上?不能再拖延了,想起最近几年似乎很忙碌竹信愈发少的姚重华,我加快了返回皇宫的脚步。

      可是谁又能想到,讙兜也错了,四岳确实没有全力支持伯鲧,因为伯鲧从来都只是用来转移众人注意和暂时填补权力空缺的挡箭牌。自以为能预估命运的人,或许终将被命运戏耍。

      回到皇宫后青桑向我递上一封竹信,看见上面刻着的重华二字我连忙拆开,这是一封很长的信,我急切地读下去,却渐渐如坠冰窟。读完全信后一向漫不经心的我足足呆坐了一个时辰,期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接受了一个如此可笑却又似乎如此理所应当的事实——我的同宗,黄帝嫡次子昌意一脉的姚重华,很快便会作为四岳新的权力代表出现在世人面前。

      信中他虽然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和四岳的关系,但作为局中人,这些便足够我想通一切了。可笑姚重华在信中还委婉地问我可否相助于他,言即使少皞家一向忠于帝君他也会全心全意信任于我。我缓缓笑开,真有趣不是吗?四岳新的代表我的同宗姚重华、少皞氏一个并不存在的公子伯安、帝尧之女——轩辕娥皇,这三个身份总有一个人要消失的。我转头望向窗外纷飞的落叶,真的是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陶唐七十年

      帝尧询问朝臣及四岳继承人之事,言太子朱丹顽劣不堪,四岳言己德行鄙陋不足以继承帝位,应遍寻贵戚及有德之隐士作为帝位继承者并在大殿上当众推举虞舜——也就是与“伯安”相交的姚重华。

      事情传开后女英有些恍惚地来找我:“娥皇,那个据说慎徽五典的虞舜就是当年我们遇到的那个重瞳之人?”

      我从竹简中抬起看了看女英:“如果不重名那就是吧。”女英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我想了想又说:“你不用多想,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与只他见过一面,早就不记得对方的相貌了。其实……就算他知道我们是谁又能如何呢?”

      “不。还是不要提起当年之事了。”女英沉默片刻后轻轻说。

      是啊,以女英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因为当年自己对待姚重华不算尊重的态度而让自己与这位朝中新贵结怨呢?“那么,”我重新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竹简,“少皞氏的公子伯安、公子仲英这两个身份就需要处理一下了。”

      陶唐七十年的深秋,少皞氏伯安仲英被部族派遣参与平定三苗之战。

      陶唐七十年冬,少皞氏传来捷报,以及,伯安仲英战死三苗的消息。

      陶唐七十一年早春,父君终是承受不住四岳施压,提出嫔二女于虞舜以试其德行。

      当我被宣至父君面前并看到已经在这里的女英时,心中竟奇异地没有半丝波动。也或许,其实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在设想各种可能各种结局,从来也没有真正相信谁或寄希望于谁,对姚重华即使相识二十多年也从未打消过怀疑。想至此我突然怔住,既然这样那知道四岳支持姚重华的时我又为什么呆坐了那么久?因为自己的预估竟然出错?因为一条退路被截断?因为……

      “女英你先回去,娥皇,你留下。”父亲的声音终于把我从愣神中唤回,却发现父亲已经交代好了所有事情。

      “娥皇,我另有事情嘱咐于你……”

      “汝擅王道,女英擅诡道”;

      “娥皇,父亲更信任于你”;

      “此次之凶险,皆为我轩辕氏之传承……”

      “如女英或有二心……汝可……杀之……”

      我默然地走回住处,小白见我回来欢快地扑上来。我无意识地抱紧小白,都说朏朏兽可令人忘忧,可世事如此,局中之人又怎能维以不永伤。

      陶唐七十一年帝命二女嫔于舜,下二女于妫汭

      因为我的母亲与女英的母亲为谁是正妻争论不休,所以最终父亲与姚重华商议决定我和女英谁先到达妫汭谁为正妻。

      “公主,您怎么一点都不急?”青桑有些焦躁地问我。

      “啊……小白有些水土不服,我们走慢些吧。”我眼看着小白又吞下一大块点心慢悠悠说到:“你没觉得它最近吃太多了吗?”

      青桑:“……”

      其实我和女英都不会在意什么正妻之位,因为谁都清楚,什么正妻滕妾对于我们各自的立场和关系来说根本毫无区别。

      可是谁都没想到,刚到妫汭众人便看了一出大戏,同时也让我阴差阳错地成了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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