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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决斗
阳光明媚的星期天，因为冷空气来临，天空格外清新湛蓝。我站在人行道一头看着对面的红灯，吸入的寒气冻得鼻腔生疼。
尽管一夜没睡好，还是在上午10点挣扎着起来。洗漱干净一切弄妥，带着奕奕神采我出了门。今天是“决斗”的日子，我必须保持最佳状态面对敌人，至少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过了这条马路再走约七百米就是“金色海岸”。
红灯转绿，身边路人都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我却把迈出的一条腿缩了回来。现在是上午11点43分，距离昨晚那人来电已经过了大约十二个小时，他说“下午来”，我现在去是不是早了？他要是还没有到，我不就很……犹豫之际，红灯又亮了，于是心安理得地继续站着并且打算多等几个红灯再走。为了不让旁人觉得我怪，就从包里拿出掌机开始玩还没通关的游戏。
“陆凡渏。”一个男声在我背后响起。扭头一看是墨杨：“DM啊，你好！”只要是做城主的，多少都会得到大家的尊重，而且也多半会被省略姓名直呼为“DM”。
“怎么你也是要去‘金色海岸’？”
“呃……是吧……”我含糊了一声。
“怪不得昨天看见牧师和你说话。”
原来他以为是牧师邀我来的，这么说那个牧师今天也在？
“今天只是观摩。”我关掉掌机。
“我也是。”墨杨笑了笑，满口白牙，“绿灯，快走。”
本想多摩蹭一些时间，却被他拖过了马路。也好，和他一起去就不会太尴尬了。
“本来泠阳也说要来，可是昨晚玩了一夜，他好像爬不起来了。”
那家伙也有玩通宵的时候啊！我讶异于内向木呐的泠阳居然这么快就和其他人混熟：“他一向生活很规律，典型的学生三点一线。”
“他的知识储量很丰富，对了，今天靳羽也会来。”墨杨突然想到什么，“告诉你，除了他以外，你是第二个我觉得可以算魅力18的人。”
我一愣。话的意思我明白，他这是在用DND人物的基本数值衡量我。“18”这个数字对初始人物来说是最高值，魅力18自然就是指人物非常迷人有吸引力，如果“10”以下则是丑陋让人讨厌的。但他忽然冒这么一句让我不知怎么回应。
“呵呵，对不起，玩DND以后就习惯用数字来衡量人。其实陌生人不应该随便评论他人的。”墨杨挠挠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不，没什么的，我们跑过团就不算陌生人啦。”我连忙摆手，“而且我也是习惯用数值来看人，真的！不过我觉得自己顶多魅力16，没有18那么高啦。”我谦虚。数值10到14之间算是普通平凡，15、16则稍好一些。
“你要是16那我不就是10以下了？”墨杨放心地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我不能认同，我觉得你应该是15。”我这么说着开始罗列一系列数值，“如果我们是1级人物，初始32点来计算，我想我会是魅力16，你是15，泠阳也是15。”我尽量客观评价，显得自己很公平且不至于谄媚。
“那么靳羽呢？”墨杨追问。
“他啊，我不是很熟悉，第一印象么－－”脑中出现那家伙怪怪的眼神，心头一震，我摸摸下巴故作镇定，“大概是17吧……”其实我把点数说多了，因为知道他和墨杨是朋友所以不能让墨杨不高兴啊。
“嗯，你太抬举我了。”墨杨拍拍我的肩，“我清楚自己的分量。”
“可是，魅力不仅仅和相貌有关啊，人的气质、内心善恶这些都相关魅力的。再说，能做城主说明魅力肯定不低。”我力图说服，但反倒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茶社门口。
“说得也是，每人衡量标准不同，没法用数字说明一切。”墨杨耸耸肩，推开玻璃大门，门上的铃铛清脆作响，“我心里还是觉得你是18，和靳羽一样！”
没想到他看似好说话，实质还挺固执的。我只能报以无谓一笑。
说到长相，我可是一直都很有自信，一米七九的个头不胖也不瘦，五官有幸传承父母的优点，尤其是对眼睛非常满意。这张脸既没有女人那样柔媚也没有男人那样粗犷，漂亮却一点也不女气，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绝对不会被当作是所谓的“中性美少年”，所以个人认为这副相貌可以用perfect来形容。如果让我来给自己评价的话，我真的会给自己填上18，也就是满分。
刚上二楼，就听到某扇门内传来一声嚎叫－－那一定就是7号包间了！
“是蛮战士开始狂暴了！”墨杨兴奋地推开走廊右侧第二扇门，吵杂声随着门的开启一下子溢了出来。
探头只见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少说也有十五六个，而且全部穿着深色系衣服。站在他们当中，我的米色外套和染成浅褐色的头发分外显眼。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淡淡而冷静的口吻，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个人。他坐在靠墙边的一把软椅里，进门很难一眼看到的盲区。
“路上遇到的。”墨杨脱下棉外套，就扎入人堆中不再招呼我。
尴尬了2秒，我就扭头对他伸出手：“手机。”
“不看一会儿？”他冲着那群忙着和魔化石像作战的人努嘴。
“不了，我还要去吃午饭。”手继续伸着。这次我仔细打量这个被墨杨评价为魅力18的人：不觉的他有18那么高啊，我看顶多也就16而已。
“那好，等我一下！”说着他站了起来，伸手取下衣帽架上的黑外套。这家伙比我高半头，近距离站在面前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他张开双臂穿外套的样子，就像展开双翼的黑色狮鹫兽，威严有力，好似一切弱小的庇护者，有着王者的气度。
“走吧。”靳羽温和的低语敲打我的耳膜，伸展胳膊边穿衣边靠近，被撑开的外套像张网，几乎快要把我包住！想让开，无奈包间可移动区域很窄，我只能含胸缩起身子对抗迎面而来的他，可他似乎没有察觉任何不妥，继续贴近，身上暖和和的热气已经触及我的皮肤－－
“上官你要走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羽绒外套的衣摆在我脸前拂过，他越过我停在门口。我松了口气。
“嗯，出去一下。”他礼貌的对大家笑笑，“你们继续，过会儿我回来观战。”他回头示意我跟着，就像没事人一样－－确实刚也没有发生什么……
※※※※※※※※※※※※※※※※※※※※※※※※※※※
“我也要一份三成熟的沙朗。”坐在我对面的他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你跟我学？”我挑动眉毛。
“上次，确切的说是昨天的这个时候，看你吃得那么津津有味让我也很想尝一次。”他很舒服地坐在椅子里，一只手随意拿起餐刀摆弄着。
“到是很有冒险精神啊。”
“玩DND的人都是很喜欢冒险的，你也一样。”
他话中带刺的样子实在让我很不爽。
“你到底想怎样就直说吧！”
“我喜欢慢慢来，不要着急。就像现在这餐前的等待也是很享受，而且这家的口味很不错值得花时间等。”他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我怒目而视：这就是拿了我手机不还，还害我的但丁死掉的罪魁祸首！！
“你带卡了么？昨天那张‘劳菲娅’。”他突然满脸严肃的问道。
“没。”
“那就要换一个决斗方式了。”他放下刀，双手抱胸看着我。
“怎么，要用‘真人快打’？”我睁大眼睛，“你又没说要带卡，况且那张卡早就还给那个朋友了。”
“自己曾经用过的人物卡怎么能不好好保存呢？”他厉声打断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语塞。平时我都是很珍惜自己的人物卡的，唯独这次情况特殊……在我还内疚地反省时他却扯动嘴角突然笑了：“不过我也没有带！”
“你？！”
刚要发作，服务生送上两份牛排。碍于他人在场我耐下了火气。
“知道你不会带卡，所以就直接排除用DND来解决问题的方式。另外，”他说，“我叫上官靳羽，四个字里面只有一个‘羽’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可以叫我羽。”
我这才知道他的全名，可是让我叫他“羽”？未免太、太亲热了吧？我觉得汗毛直竖，看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肉麻。
“那为什么其他人叫你靳羽？”我反驳道。
“我是懒得和他们斤斤计较，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是你不可以。”
敢情对我就是特殊要求啊！我不悦地拿起叉子狠狠插进牛肉里，血从钢叉齿缝中溢了出来。真的很嫩！切下一块放入口中，真的很爽口！带着微微血的芳香，柔软不失韧性的肉块嚼在口中的感觉真是－－天堂啊！无比的享受让我瞬间忘记烦恼，也不在介意对面的眼神。我是个对肉类食品绝对没有抵抗力的人！
“你最常用的是什么职业？”对面的人未动刀叉看着我。
“游荡者。”餐刀麻利地又划下一块塞进嘴里，我头都不抬。
“或许你可以尝试做一次蛮战士。”
“哼，你是说我吃相不好？”我舔着嘴唇满脸不屑，心想就算我吃相不雅，可在他人看来还是很美观的，这点我很自信！
“我觉得你的性格适合，喜怒哀乐什么都写在脸上。至于吃相么，我不得不承认很养眼。”他眯起细长的眼睛，低声嘟囔，“看得我也食欲大增了。”
心“咯噔”一下，我险些噎着。连忙端起水吞了一口疏通食道－－那句话怎么听怎么让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是做DM的，是不是所有的DM人品都……”后面的话我留在嘴边没说。
“唔……或许是DM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自觉的就会让人觉得有怪癖吧！”靳羽转着眼珠想了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那幅神情在跑团时我也见过。这个人一下子认真一下子调侃，和他相处实在需要消耗不少脑力才能应付的来！“有时候，分得太清生活会很无趣”昨晚他是这么说的，那他就是一个游走在虚拟幻境和现实生活之间的人啰？搞不好还有些精神分裂吧！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刚刚一直盯着他想出了神。唉，自己才是容易想入非非的人啊。
“能告诉我你的职业么，学生？还是工作了？”
“我是个游戏企划，说好听一些就是游戏设计师，和做DM差不多，也是制定规则的人。”我很自豪地说。
“网络游戏？”
“不，电脑上的。不过偶尔也能接触到一些TV Game项目。你也喜欢？”谈到电子游戏我来了兴致。
“我喜欢DND。”他会心地微笑着，好有感染力的笑容！我能体会到他有多喜欢这个游戏，那表情是想起了自己的最爱时才会有的，他的眼神告诉我DND几乎就是他的世界里的唯一。
“魅力18不是没有道理啊……”我不禁轻喃。
“什么？”
“哦，没、没什么！”我慌忙低头割肉。
“墨杨和你讨论个人数值了吧？”他温和地笑了笑，用餐刀把盘中肉整齐切开，“那小子的话你不要太当真，他还算是一个新人没有完全把自己融入到游戏中。”
执刀的手骨感有力，每一刀动作精确俐落，如同外科医生在解剖尸体。
“可我也很自然会用点数来衡量人。”我很着迷他的手部动作，视线落下就挪不开。
“我是说他在生搬硬套，把规则强加在一些事情上，他还不理解DND的内在逻辑。”
他慢条斯理把肉切成多个小块，典型的英式用餐法。跟随刀叉动作，视点上移落在他的唇上，线条真完美；再向上移动一丁点，对上了一双灵动的黑眸……哇！自己吓自己一跳，我臊红脸低了下头，不敢再看他。我失态了。
他倒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微笑着和我聊关于DND的话题。
“你当初是怎么开始玩这个的？”我挑了一个很大众化的问题丢了过去。
“记得第一次阅读《玩家手册》时，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首先，无论你是否买了这本书，或是正在翻阅这本书，我们都得恭喜您，因为您在这个领域里已经更近了一步。’这话让我非常亢奋，一个神秘而美妙的领域向我敞开了大门。”
“啊，和我一样！”我激动地握紧了手里的刀，一般很少有人会去看扉页上的文字的！
“真的？你也看了？”显然我们俩同时产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可以叫你凡渏么？”他突然问。
“可以啊。”
“凡渏，你好像猫喔。”
这是什么话？
“真的，你现在的神态很像猫。”
“是啊是啊，要是给我尾巴，我还会摇来摇去表示我的心情好坏呢，”我没好气，“猫是用来形容女孩的，要做我也要做狗！”
“噗哧”靳羽用握刀的手背遮住嘴以免食物喷出。
“有那么好笑么？狗是很棒的动物！还笑……”
没想到一切都不像我昨天担心的那么糟。我和他聊的很开心，两块沙朗也很快被消灭。喝完咖啡后，看看时间是下午2点，我们吃饱喝足走出西餐厅。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风在这时候也停了，冬日暖阳照在脸上很舒服。人啊肚子一饱，底气也就变足。
“该决斗了吧？”我伸了个懒腰，餐桌上他一直没有再提这个话题，我却急着想速战速决。
“拿去。”他从衣兜里面掏出手机递给我，“以后不要再落了。”
“谢谢！”我从容的接过，上面还有他的体温，“那么决斗呢？”
“还没有想好。”
“你不会是想算了吧？”想到昨夜那么提心吊胆，想到《鬼泣》不伤血完美记录被打破，我有些恼火，“圣武士提出挑战却不履行是很没面子的事呀！”我故意刺他。人总是会对即将到来的麻烦百般自我调解、说服，但若是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的时候发现麻烦没了，则会很失落以及抓狂，进而变成期盼麻烦来得更猛烈些，全然不顾自己是否真的足以承受那个麻烦－－目前的我就处于这类状态。如果不“决斗”，昨夜的苦恼算是什么？自讨没趣么？
“本想放你一马，你却不识好歹？”靳羽脸色一变，眸子里顿生怪异。
“我就事论事！”他的表情让我发慌，但是嘴还是很硬。
“原来你很期盼这个‘决斗’！”靳羽低头瞪我。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得理不让人。气氛变得不太妙。我想解释点什么缓和一下，可他却冷声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然后伸手提起我的衣领，凶巴巴的脸一下贴近我面前，随即温润的双唇覆盖在我的嘴上。
一刹那我脑中一片空白，连嘴巴都没有条件反射般地合拢。让我恢复神志的是唇边湿滑的触感以及淡淡的咖啡味。知道他吻了多久，反正当时我失神了。眼角余光看见周遭好多行人在看我们，头脑倏地清醒过来狠狠推开他。
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凶狠，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儒弱地看着我，就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用手背擦着嘴，我暗想是不是该给他一拳还是扇一耳光？
他微微咬下唇，深吸了口气：“阿莱特说，他只想把被夺走的吻取回来。这就是阿莱特的挑战。”
我捏紧了拳头，用沉默表示愤慨。
“不过，事实证明，吻就像水一样，泼出去未必就能收回，劳菲娅并不想还给他。这次决斗我失败了。”靳羽的目光灼热、直接，让我想逃还来不及，更不用说打他泄恨。
这算决斗？我的脑子飞快旋转着。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旁若无人就这么吻我，和我昨天所作的事情比起来似乎－－也没过分到哪里去？心有不甘，但我还是哼了一声“算是扯平了”便扭头不再看他。
两个人站在寒风中，互不言语，也不顾行人侧目。
良久，靳羽撞了我一下胳膊：“走吧，回‘金色海岸’。”
稍犹豫了一下，我点头傻傻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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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手插在口袋里摸着手机，现在是我的体温让它热热的。
“哎，你们跑哪吃饭了？”
看见靳羽和我走进包间，一屋子人嚷嚷起来。靳羽似乎就是这儿的头。他保持一贯的微笑：“在对面的西餐厅。你们进行的怎么样？”
“还行，不过你错过了中午那场，打的很惨烈，差点儿灭团……”
我挑了个靠近墙角的位子坐下，拿出掌机。既然来了掉头就走也不礼貌，和那群人不熟悉也不好搀和，就一个人玩游戏吧！
“凡渏？”靳羽突然四下找我，发现我以后就指着我对其他人说：“就是他。”
他在干什么？我一脸茫然。
“哦，就是他啊！兴会兴会。”有人这么说道。
我礼貌的点点头，还是不明所以。
这时昨天认识的牧师开口了：“他RP很厉害，昨天全靠扮演赢了靳羽。”
我不知道靳羽跟那些人说了什么，总觉得他们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我。
“刚才有人说最近有游戏公司在招聘，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游戏企划。”靳羽解释了我的疑惑，“不要怪我多嘴。”
“呃，没有关系，又不是什么机密工作。”
从靳羽说话的神情看，似乎接吻事件已经完全结束了，我也该快快忘了它让自己轻松起来！
“毕业以后我也想做这样的工作。”有人很羡慕的看着我手中的掌机，“是不是做游戏的人随时都在玩游戏啊！”
“已经带习惯了，呵呵。”实在没有什么好夸耀的，我只能笑笑。
这里大部分都是上大学的学生，能聚在一起玩DND估计是依靠网络的力量吧。很多人毕业后就要各奔东西，真正能留在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人少之有少，这也是DND无法在国内盛行的原因之一。
感慨DND普及大业之际，牧师又开口了：“靳羽，下次我们的那个团邀请他参加吧？”
“好啊。”靳羽一口答应，扭头看我，“你愿意么？”
“我……”他如炬的目光让我招架不住，“要看什么时候了，年底可能工作会很忙……”
不等我的推脱之词说完，牧师很不识相插话：“肯定不会挑你忙的时候，放心啦。”
“是啊，你可以带泠阳来，是一个一级人物团。”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墨杨也开了口。
“盛情难却”原来就是这样的！我只好点头同意。
“要用你最喜欢的人物来玩哦，”靳羽对我眨眼，语调暧昧，“保证你会很享受的。”见我表情黑线万道，他忙补充：“享受慢慢升级的成就感。”
可是，他们的邀请没能很快实现，就像我说的“年底很忙”一样，大家都忙，加上中间还夹着春节长假、回家探亲，所以约定跑团的日子一拖再拖，直到来年开春才正式开始，这时候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被时间冲淡，留在脑子里的只有靳羽对DND的狂热。
我真的用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赛尔斯（Serse），从一级开始慢慢玩。和一堆新朋友一起在奇幻世界中想方设法保全性命、慢慢变强，然后为所欲为－－的确很有成就感！而且这次参加的都是老手，所以玩起来很精彩。
“几个月不见你瘦了，气色也不好。”这是上官靳羽再次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连一声“你好”都没有，真不礼貌。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半笑着，“上次你来电话害我的但丁死了，我只好利用整个春节长假重新打一遍完美记录，昨天熬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但丁？《神曲》的？”
我无语，和一个游戏白痴说话是最不爽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他笑眯眯地推我。
“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实在太高深了。”
“你可以说‘但丁就是CAPCOM公司出的《鬼泣》里面的男主角’就行了。”
“啊，你原来知道！太邪恶了！”我扬手给他一下。
“敢打DM，你不想混啦。”靳羽不甘示弱伸手揉乱我的头发，态度像对待小狗。
“你们两个‘打’得火热的么！”怪声怪气的牧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捅捅我说，“你可别想收买DM，他是荤素通吃，但就是决不放水。”
“什么呀，是他先惹我－－”
“哎，不能说DM的坏话，”牧师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这是铁的法则。”
“行了行了，闹够了就抓紧时间准备开始。”靳羽拉开我们。
“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他趁人不备在我耳畔低喃一声，低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见挺直的鼻梁和漂亮的嘴角。
可我却觉得他在坏笑。而那句话似乎也别有用意，与其说是期待不如说是在向我挑战。
“尽管放马过来。”我扯出自信的笑容。
－－－•DND小课堂•by砂珥－－－－－－－－－－－－－
•关于人物的数值：
玩游戏的人一定都知道在游戏开始前要建立新人物，标准的DND人物属性分为力量(Str)、敏捷(Dex)、体质(Con)、智慧(Int)、感知(Wis)、魅力(Cha)。
点数怎样分配呢？方法有两种：
[A]投骰子决定多少，这就看个人运气如何了。
[B]32点构点法。初始点数每项为8，然后有32点分配，数值越高消耗点数越多。不过五项总是需要取舍，根据自己职业不同侧重点也不一样。
以一个新人来说，通常点数达到18就是非常厉害了（算是满分），点数低于10就比较弱了并且还要有额外的减值惩罚。10是个分水岭，它代表普普通通。（例：力量为7说明人物手无缚鸡之力；智慧是9，说明是个笨蛋；体质为8，说明这个人病歪歪的……）
讲究扮演的DND在描述人物细节时是绝对禁止说“这个矮人力量有18哦”这样的话的，因为现实生活中一个力量很大的人，肉眼无法得知他的肌肉能爆发出XXXKG的力，顶多只会用“他很强壮！足以绊倒一个牛头人”这样的语句来描述。同理，“我被砍了8点血”也是不能说的，现实中你受伤流血会说我伤了XXX点血么？只会说“痛死了”“失血过多昏迷”之类的吧！凡事模拟现实情景，是DND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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