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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武功强出头
“你小子别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东林镇每隔五天才有一次的集市里人头攒动。
也就是这时候,集市东边起了骚动。
几个当地人熟知的地痞流氓高举手里的刀,撵着一个少年东蹿西跑。
少年一头扎进集市,上来就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他高喊了一声,脚下一拐,又冲进了一条小巷里。
围观的当地人啧啧有声:“怕不是个傻的,钻死胡同。”
巷子,有丰富逃跑经验的人恐怕都不会轻易钻,一则里面地形复杂,二则巷子窄窄一条路,无论回头还是转向都困难重重,万一两边再有人一堵,就成了瓮里捉鳖。
何况这还是个死胡同。
围追堵截的地痞们不着急了,他们煞有架势的挽挽袖子,又中气十足的冲少年背影喊了声别跑,满意地看到那少年平底一个踉跄,这才提刀追了过去。
少年踉踉跄跄脚下不稳,呼吸声粗重到后边几个地痞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他还摇摇晃晃往前跑,直到前面青色的院墙堵死了唯一的路。
“小子,你不是挺能跑的吗?”地痞冷笑,“接着跑啊?”
“不跑了。”少年呼哧呼哧转过身,脸色已然是通红一片。他抹了把汗,直接蹲地上一抱头:“你们打吧。”
“哟,还挺光棍儿。你坏了老子好事,光打你真是便宜了你!老二老幺!把他右手抓出来!”为首的地痞晃晃手里的刀,“咱来个刺激的!”
后面两个地痞便应了一声,就要上来抓人。
少年立马站起来想跑,被俩大汉左右摁在地上还撕心裂肺的喊:“太过分了吧你们!占小姑娘便宜不成就来这套!迟早下地狱!”
为首的地痞慢条斯理在墙上磨磨刀:“下不下地狱老子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天栽在我浑天霸手里。嘿嘿,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你!你个地痞无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少年徒劳的踢蹬双腿。
“哎哟哟,骂上啦?来来来,多骂你哥哥我两句,一句换你一个手指头。老幺啊,先卸他两根。”为首的地痞扇扇衣领,转头看看天空,嘴里还唱了两句小调儿。
“救命啊——!!!!你们会遭报应——救命救命救命!!!”少年满脸是泪,眼睁睁看自己攥成拳头的右手被一点点强行掰开。
摁住他左手的大汉露出一个狞笑,他直接攥住少年两根手指,硬硬往手背方向掰过去。
少年惨叫,身体都跟着抽搐。
“哎哎哎,干嘛呢,”为首的地痞转过头:“说了给刀开封的,你动手干嘛?上家伙啊。”
老二应了一声,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特意向少年亮亮锋利的刃,就抬手向两根红肿的手指剁下。
少年闭上眼咬紧牙,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淌。
也就是这时候——
风声钻进少年的耳朵里。
“碍事。”冷冰冰两个字落下,与此同时响起了几声闷哼。
少年感到自己背上的分量消失了,压住他胳膊的力道也随之不见。
呼——又是一阵风刮过。
少年闭着眼在地上扑腾几下,听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了,才悄咪咪睁开一条缝。
“卧槽槽槽——!!!!”他一个激灵爬起来,整个人在墙角缩成一个球:“杀人了我的妈!!!杀人了啊!!!!”
原先逞凶的几个地痞流氓,此刻统统倒在地上,身上一个创口咕嘟嘟往外冒血,很快就洒了一地。
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巷子里依然静悄悄,远处集市人声鼎沸,隐隐传进来,仿佛这里面什么事都没发生。
少年眼泪鼻涕淌了一脸,护着两根红肿的手指小脸煞白:“我他妈这是来了哪儿?妈妈我想回家……”
风声又起,这次是五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小巷里。
其中一人一脚踩到一个地痞胸口,当即踩了个凹陷出来。他一脸嫌恶的抽出脚,白色的鞋袜统统染了个鲜红:“这——碍事!”
骨头碎裂的声音让少年又打了个激灵,他又紧紧闭上眼睛,装死一样缩成球不再动弹。
这五人具是一身绸缎,衣服裁剪很是得体,腰间挂着剑鞘,剑则被握在手心,斜斜指向地面。
“那叛徒哪儿去了?”一人扫视周围无果,便恨恨一咬牙,泄愤似的甩了下剑。
其中一人径直朝缩成球的少年走去,拿脚踢踢少年:“你,看见杀人的往哪儿去了吗?”
少年一个哆嗦,睁开眼睛,颤颤伸手指向大宅方向:“往、往那里去了……”
五人对视一眼,提气往上一跃——
少年大张着嘴,眼睁睁看五人跃上足有一人高的墙头,随后几个起纵,便上了大宅房顶,再一下就没了人影。
“还真有轻功这东西啊……”少年喃喃自语,一回神看到脚边这几具尸体,便又是一个哆嗦,“快跑快跑快跑……”他就这么嘟囔着,蹑手蹑脚的扶着冰凉凉墙壁出了巷子。
少年说是跑,倒不如说挪出了小巷。一出巷子,扑面而来的就是集市喧嚷的人声、食物混合的香气、还有攒动的人影。
少年扶着墙壁在巷子口呆呆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蹲下哭出了声,还边哭边吐,吐不出来连连干呕。
旁边的摊贩连忙把摊子往一边儿挪,边挪边骂晦气。
待少年哭够了也吐够了,身体虽说没什么气力好歹不发抖了,他才慢吞吞站起来,一挪步又是一个踉跄——却是蹲久了腿麻,差点摔进自己吐的污物里。
旁的人哄笑出声。他听见了眼珠都不转一下,只是木木呆呆往前走。
随后他越走越快,这不大的集市很快就给他走个对穿。出了集市,入目就是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蜿蜒蜒织成一张看不见边界的大网。
少年站在分叉口,左右看看。一只猫从他脚边窜过,少年浑身又一个哆嗦,猛地跳到一旁。待看清是只猫后,他眼角腾就红了。
“什么治安啊,走哪儿都喊打喊杀……连个卫兵都没有。”他又开始嘟囔,垂头丧气,“饿了一天也没捞着吃饭,衣服还是捡的,就因为短发走哪儿都挨骂,这都什么逻辑。搁现代这帮傻狍子一头长头发才引人注目呢,头上都长虱子了自豪个屁。”愤愤不平地骂了一通,少年搓搓胳膊,又抬头看了眼开始下落的太阳,“今晚在哪儿住啊……房间是住不成了,我还是找个地儿凑活一晚得了。”
他嘴里不停,闭上眼点兵点将胡点一通,再睁眼,手指头朝向右手边一条小路。
小路蜿蜒向镇子后的大山通去。
“唉,听天由命吧。”少年苦哈哈笑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山上走去。
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少年站在泥土路上,入目一片青黑树影,顿时觉得自己嘴里都在犯苦。
他回头看看山脚,小小的村镇,连点灯的都没几家。
“倒霉透了。”他揉揉自己空荡荡的胃,一时不察又碰了红肿的手指,当即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便恨恨地骂起了自己:“冷子涛,叫你多管闲事!看吧你手指头都废了!疼死了卧——槽?!”
他不经意抬起脚,落下时,脚底便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儿,当即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出口的国骂被吓得扭了个九曲十八弯,他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捂着胸口,随手捡起个树枝,往草丛里戳了戳。
这一戳不打紧,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一下就把树枝攥了个结实。
少年当即惨叫一声,腾腾地想往后挪,手却死死拽着树枝不知道松开:“妈妈啊——!放开放开放开!”
尖叫完了,少年定睛一看,更是原地一个蹦高——
“手手手——这他妈是个手啊啊!!!!”他丢下树枝拔腿就跑。
原本没力气的腿此刻扑腾的飞快,转眼就跑了五百多米。他彻底没了劲儿,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才回头去看。
风吹树影动,四周静悄悄。
少年喘了几口气:“冷子涛我跟你说你不能再多事了——”一边这样劝诫,他一边猫着腰往回挪。
挪啊挪,估摸差不多挪回去了,他又捡起一根树枝,往草丛里探了探。
树枝的确碰到了东西,但再没手伸出来抓了。
“卧槽槽——你别死啊!!!”少年抛开树枝,直接冲进草丛里,摸索到胳膊就把人往外拖:“大兄弟你醒醒!想想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姥姥!世界很美好你还可以活!哎哟我瞎说什么呢——喂!意识清醒的话你吱一声!”
拖出来,就着月光一瞧,冷子涛就倒吸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这多大仇……”
血液呈现出黑色的质感,已经覆盖了衣服的绝大部分,这人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软踏踏地一看就让人遍体生凉。
少年浑身又开始哆嗦,他颤巍巍去摸人颈部,又去翻翻对方眼皮——
“还活着、得急救——冷静冷静冷子涛,你好歹也辅修了医护专业,你可以的、骨折患者第一步的急救措施是什么来着——啊我他妈刚上了三节课就穿越了冷静个鬼!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抗生素都没有啊!!!!”少年又开始掉眼泪,他抬手一抹,也不管脸上粘了血污,嘴唇哆嗦着去摸对方伤势——
“先止血、保温……消炎、消炎……打火机我记得揣怀里了……喂我说兄弟,我初来乍到,技术不咋地,你呢多担待,一口气咬紧了,千万别松。我知道你还醒着,你就记住一件事,醒着,必须醒着,你要是睡过去了,神仙也救不了你,记住了!!!”喊完,也不管对方听见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咬牙投入救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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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打滚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