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

　　“影响男方？”安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顿时来了兴趣。而方凌则弄了一双新筷子，开始从林涵碗里弄面条和面汤。

　　安婷看着方凌的举动皱着眉头：“你要不要脸啊！抢人家的！”

　　“没事，我给他俩馒头就好了！”方凌捞的混不在意，之前看到酸辣汤结果被阻止了。正好看到这牛肉面的汤里面有胡椒，他这两天被汉江的气候弄的有些胃寒。

　　“嗯，没事！”林涵点点头，这不算什么。忙得时候一个肉夹馍六个人一人一口的事情都发生过。更何况，只是一些面汤而已。

　　“好了！”弄了一小碗面汤搭配着面条，方凌吸了一口热汤看向林涵：“这又不是化学品污染或者高强度射线辐射，怎么会影响到男方的生殖功能的？”

　　“只是理论上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而已。你知道，任何可能性都存在吗！”林涵拿了方凌盘子里一个馒头，掰开一块塞进口里。他相貌清秀，年纪又是正当年三十出头的时候，温文儒雅的倒是比方凌看着正经多了。

　　“这种量的电磁辐射要是都能让他成太监，那我们这些常年接触高频磁场的人怎么活？”方凌嗤笑一声，林涵无奈的歪歪头：“这东西谁说的清楚，之前还有人担心电磁辐射影响身体，拆了移动基站呢！”

　　“可是怎么会只影响男性呢？”安婷对此有些不是很理解。她吃的差不多了，倒是可以听这些大佬闲聊。

　　“嗯……”林涵手撕馒头的手停顿了一下一脸认真的说道：“电磁辐射会产生热辐射能这个你懂吧！”

　　“懂！”安婷跟方凌很多年了，这个还是知道的。

　　“女性的卵巢在腹腔里面，而男性的……在外面！”

　　“哦！”安婷了然的点点头，方凌则笑嘻嘻的的吸溜着面条：“皮包馅儿还不多！哈哈……”

　　“你够了啊！”安婷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这次里面本身就有对方弄的防护层，外面又用了极限降温法。能热辐射到哪儿去？又不是让他挺着□□去找热能攻击。”方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夫妻二人。

　　安婷摆摆手：“我怎么知道，这事情还得看我妹的态度。反正这么一弄，我倒觉得分了也好。他们家面对这样的事情，都能先想到自己家。日后嫁过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倒是！”林涵点点头：“我媳妇去年收的研究生就是。本来是订婚半年多了，房子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小夫妻一起考研，结果男方没考上女方考上了。报的我老婆的。结果男方家就提出条件，要么女方退学不上要么就分手。”

　　说到这里，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方凌歪头看了一眼：“不会是女方退学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所的待遇那么好！”林涵嗤笑一声：“再说，我家老徐都表态了单身女性是不存在的，一定会内部消化掉。人家女方家长能同意对方那种要求。肯定是分手了啊！不过我说也是，他们这有意思吗？说什么女高男低，不利于家庭生活。都是搞科研的，我老婆就比我级别高。她管理层的，我研究层的。但我们不还是过得不错？”

　　“每个家庭能一样吗！”安婷羡慕的看着他：“有的家庭父母觉得，只要儿女过的好就好了。再加上你跟你妻子都是高学历的。这就意味着你妻子那边的父母本身就希望女儿走的高，看得远。你父母同意这个婚事，也是希望与有一个人能同你有共同语言。再加上一个单位工作，也不会出现聚少离多的现象。父母总是为儿女好的想法……也不都是坏事。”

　　“还是在家庭教育上的觉悟不高。”林涵一语道破很少有人去戳的窗户纸。他拿过方凌不吃的盘子，将里面的辣子鸡挑进自己盘子里：“就像之前你说的你妹妹未婚夫的父母，就是担心这次事件后对你妹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进而影响到孩子。可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他们家在对于下一代的子女问题上，还是老的想法。媳妇娶进门就是自家的，相对的孩子也是自家的。可实际上，人家女方也有父母。又不是古代弄个童养媳，倒是不担心亲家问题。再者就是我媳妇她的那个研究生。为什么男方没考上就不愿意女方学历高？还不是担心，日后儿媳妇学历高了不好管？说破了，就是将儿媳当做自家私有财产一样。老意识，怎么行得通？”

　　“人家女孩子家也是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当珍宝养了二三十年的。现在又不是过去，孩子多养不起。再说了，现在社会还有需要依靠夫家才能活着的吗？除非是想要嫁入豪门，过着每个月十万零花钱的日子。”方凌接了话摇摇头，他捧着碗小口吸溜着里面的面汤。

　　“那有什么开心的，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林涵显然GET不到这里面的东西。安婷努努嘴显然对这些不发表任何意见。她是之前被家里死命按着相亲过一阵子的。就好像不出嫁，家里就要完了一样。那段日子闹得两边都很烦，最终还是她借了方凌的钱开了花店自立更生后，才慢慢消停了。她妹妹毕业后就服从分配，留在了汉江。

　　这倒也是清净！对，她还有几个小男友呢！总是能有借口！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安璐的事情到底还是让他们父母知道了。只是小姑娘比姐姐情商到底高上一些，不知道说了什么将父母忽悠了过去。再加上已经出院休养，她父母心大的觉得既然没啥事，女儿又是大夫就不管了，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凌一直沉浸在同林涵的联合研究中。为此林涵不得不从原本要回秦皇岛的团队中，拼凑了一个小组的人出来。毕竟这些人身上的磁场数据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趋于稳定，然后接近平均值。这不是好事情。确切的说，这对于他们的研究而言，不是好事情。

　　杜闲跟着左元学了一阵子，参加了几场固定模式的公开记者招待会之后，就回到学校。他已经大三即将结束，同林涵这边约定的是这学期结业之后再前往首都。一些数学系的被他们留下来做后续的数据分析工作。毕竟没有在实验室中，那里他们还有女娲可以用，有银河三号可以用，可这里……除了需要联网的阿尔法，什么都没有。

　　因为宿舍暂时不能用，政府都安置在酒店中。安婷觉得不方便，方凌给了她一个地址，让人送了钥匙。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好在那人不仅给了房子还配置了家具。

　　位于汉江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楼，一百二十平米的独立电梯，内设跃层。这让她能有时间给妹妹做饭调理一下身体。安璐自从离开隔离医院，整个人就蔫蔫的。哪怕入住装修豪华的房子也没提起什么兴趣。

　　穿着从医院穿出来的病号服，她挠着已经剪短的头发看着厨房里系着粉红色围裙正在准备下午煲汤的安婷：“你那个花店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合适吗？”

　　“期间有回去两次，飞机很快的！”花房的花多少还是要管管的。不过好在机票便宜，往返也没什么。

　　“土豪！有钱人！”哀嚎了两声，她瘫软在地板上。看她那样子，安婷就知道是那个男的来电话了。

　　“还纠缠不清呢？”她将焯水的肉放在一边放冷，打开小熊电炖锅在里面倒入矿泉水，放上一些中药泡着。她走到安璐身边蹲下来：“你自己想清楚了，这日子是自己过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过来守着你。爸妈也不会，多远啊！我现在还能坐坐飞机跑跑，日后呢？再说，白浩已经说过了给你找关系，安排首都医院的工作。他能离开吗？就看他爹妈的样子，还能让他跟着你去首都漂？人家白浩有关系，也只是看着方凌、看着我，弄你一个就不错了对吧！”

　　听着姐姐的话，她有些烦躁的呼噜了头发：“我已经跟他说分手了！”说完，她看着自家姐姐那双凤眼儿，一时间烦躁的想要喊叫：“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我能怎么办？我们四年了！姐！”

　　“喊我没用！”安婷扶着膝盖站起身，开始准备午餐，留下安璐一个人坐在那里靠着门框望天。

　　安璐也知道安婷说的道理。可到底是四年的感情，从做朋友到确定关系用了两年。之后是担心对方是富二代，自己家不过是个农民又忐忑了一年。这才好不容易浓情蜜意起来，反而要分手。不说对方不同意，就是她站在那位置上也是不同意的。

　　可就如同自家姐姐说的一样，婚姻前对方的母亲的态度就已经是这样了，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乱子掺和在里面。最后倒腾来去，可能结婚了还是脱离不了离婚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这才是她选择分手的原因。

　　而此时，方凌看着站在大楼外接待室的青年，微微敛眉让跟着的保密局的人坐在门口等待走了进去：“这位是保密局的，不用担心！”

　　“我是程磊！”穿着深蓝色西装的青年简单身手握手后，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位：“我父母！”

　　“我知道！”方凌点点头：“安婷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请坐！”

　　他拉了一把蓝色的椅子坐在三人的对面。程磊远离了他的父母一个位置，从三人的表情看得出来，并不是协商的很好。

　　年长的相貌上和程磊有些相似的男人想要抽烟，但手伸进兜里又尴尬的收了回来。因为接待室墙壁上挂着“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方凌身体略微向前弓，双肘垫在膝盖上做支撑交握着双手：“我以为我妹妹已经同你说清楚了。我不认为，你找我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实际上，我们家经过这件事情，也一致赞同你母亲的决定。”

　　说完，他看向一边穿着针织衫上衣的女士点了点头：“我是安璐的姐姐安婷的爱人！”

　　“我们……知道！”

　　“那就好！”听到这个回答，方凌点了下头。他此时没有之前精致的装扮，牛仔五分裤上有一些咖啡渍在上面。白色印高楼图景的T恤衫也不是很整洁，头发有些乱可见这段日子的忙碌。

　　“可我跟安璐四年了，我们是相爱的！”程磊听到方凌的回答有些无法接受：“我妈妈只是不了解情况，我跟她说了我的身体很好。而且璐璐的身体也很好。我现在见不到她，所以才贸然来找您。”

　　这段日子来的煎熬并不是安璐一个人的，还有眼前这个青年。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度过最艰难地时间了，为什么他们反而不能在一起。

　　“那我说一下吧！”方凌看着他有些憔悴的父母，手掌相合了一下：“首先，爱情并不是婚姻的主体。璐璐跟你结婚，将距离她的故乡十分远。也就意味着，她只能做好媳妇这个角色，才能够将生活过的舒服。毕竟，你的父母也会成为她日后的中心的一部分。但经过这件事情，我们并不认为你们家庭适合她。其次，因为这件事情，你的父母对她是有怨言的。不管这个怨言是否可以理解。我们都不希望我们养了快三十年的女孩儿，日后遭受什么不好的状态。我了解你的家庭。你父母是江苏人，并且也是来自于原生状态比较古老的地方，那么对于一些民俗的成分会比较根深蒂固。风俗不同、习惯不同。若是之前，你们还有磨合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日后安璐在生育上……可能两胎都是女孩儿。你的母亲不会去多想吗？”

　　说完，他将视线对上了程磊的母亲。程磊的母亲有些意外，对方竟然如此直来直去。她刚想说什么，却让程磊的父亲按住了。他磕巴下嘴唇：“您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我们就磊磊一个儿子……”

　　“只是妥协而已。”方凌回答的很不给面子：“程先生，生活不是影视剧。不是说我爱你你爱我，日子就能够过得顺逐的。我们国家的婚姻和其他国家的也是不同。与其说是两个年轻人花十块钱领一个红本本，倒不如说是一场两个家庭之间的交融。在这个过程中，您如何能够保证，今天这件事情不会成为导火索一样的存在？”

　　程磊的父亲听到这个，保持了沉默。人家女方的娘家姐夫说的也没有错。他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我……我妻子，还是很担心生育方面的事情。毕竟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他必然要娶妻生子。要老有所依的。我不保证这一点！”

　　“爸！”程磊没想到，自家父亲竟然同意对方的说辞。他抿着唇：“婚姻是自由的！”

　　“对！自由的前提是对方愿意。可现在是你在强求！”方凌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男孩儿：“璐璐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

　　“我会托人在首都为她安排工作，依然是从事产科医生的工作。那里距离她父母那边也很近，首都的安保足够让我们少操心。如果不是她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会从欧洲赶回来。到现在为止，我们收尾工作都没有做好。可若是在首都，这样的自然灾害在稍微有苗头的时候，就已经被有RDA处理了。家里父母都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如何再操的起心？”

　　方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程先生，我不希望你继续纠缠我妹妹。另外，这一次事件对你们这些被困人员没有任何损伤。相反，参与救援的人反而需要细致入微的检查和休养。与其在这里同你父母一起相互折磨，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应该已经恢复工作了吧！”

　　“我要当面问问她。”

　　“你把她藏哪里了？”

　　“她一个大活人，我能藏哪里？我再说一遍，请不要做让彼此都难看的事情。”方凌已经不想继续说下去，他还有实验要做。他看向那保密局的人：“给他们签文件，然后送走！”

　　“姓方的！”程磊一听他这么说，横着手臂指过去：“你是个什么玩意啊！那是我未婚妻！我跟你说，我要见璐璐。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他妈别插在里面……一个做姐夫的，你不觉得有些过了吗？”

　　“磊磊，你要干嘛？”

　　“别拦着我……我@#￥%#￥#%……”

　　“程磊！”

　　“爸！”

　　“你冷静一些！这是什么地方……回家！”

　　“我不回，凭什么……凭什么？就他xx$#的一个破科学家……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自己是爱因斯坦了……我@#%￥%￥……您别拦着我……”

　　“回家！”

　　“我不……都怪你们！我跟璐璐好好地……都怪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方凌停下脚步，略一垂眉：“通知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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