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羊

作者:舐聿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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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离奇异香羊肉汤


      大概90年代末,何家庄发生了一件十分离奇的事件,多年后乡里人茶余饭后坐在一起,仍然津津乐道,我就在这小村子里长大,当时这事情诡异到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敢相信,但是熟悉的人一听说是何家庄何家的事,也就不觉得大惊小怪。
      何家人在这村子里原是本家,据说受了诅咒,子嗣后代方面要么早夭要么胎死腹中,逐渐人丁淡薄,死的死、伤的伤,前后不过几十年,就没落的只剩个空架子。
      事情就发生在这何家姐儿俩身上,金铃、玉铃是何老八生养的,也是这何家所剩不多的俩后人,何家这一大家子到这一辈没有男丁,就生了这俩闺女,生这俩闺女的时候,何老八夫妇都50多岁了,村里人每当提起来,都戏称何家“老来喜”。
      闺女越来越大,慢慢也就不把那诅咒放在心上,那时村里人偷摸早婚的多了去了,何家又是这么个情况,老两口凭着有点家底,俩闺女刚过了16、7岁的年纪,就一前一后招了外乡的两个男人入了赘,谁知刚结婚头一年,何老八夫妇老俩儿就先后入了土。
      姐儿俩关系好,这连襟兄弟关系也不错,又能干,合伙在镇上开了一家加油站,日子也红火起来,还各自生了一个儿子。
      谁知道就出了这么档子离奇的事!
      许是该着,这俩连襟兄弟自从开了加油站赚了钱,人心也浮躁起来,本来就是入赘女婿,招人嫌言碎嘴,心里甭提多委屈,现在终于有了点钱能在村子里抬起头来,这下巴还不挑到天上去,平时行事也渐大胆起来。
      这晚没什么生意,俩人早早的钻进加油站的小屋,闲来无趣喝起小酒,嘴上不知不觉又数落起谁家谁谁谁怎么剜了自己一眼、谁谁谁又背后说了他什么闲话,大夏天天气又热,越说越烦躁,酒也是越喝越没味,喝来喝去也没甚意思,总觉得缺点下酒小菜,“我说姐夫,干喝也没劲,嘴里差点儿味儿。”
      老大女婿回道:“那也没辙,这么晚了,去哪儿弄下酒菜儿去?”
      老二女婿凑过来道:“刘福海家羊圈不是在咱加油站后边,要是能逮只羊来,做碗羊肉汤,那滋香冒油的……”
      刘福海也是这村子里的人,没什么本事,他打小就是个放羊的,是他养家糊口的营生,这一养就是几十年,儿子儿媳早年间没了,自己带个孙子,七十多岁身体硬朗,日子还算过得去。
      越说越饿,忍不住咽着唾沫又喝了口酒,更觉得嘴里没味儿,他这一说把老大女婿也说馋了,肚子里正咕咕叫,馋虫一来跃跃欲试的就要拉着老二干起来。
      老大女婿把一盏白瓷酒盅一摔,提了提裤子,道:“走,捉羊去!”
      两个人说干就干,趁着黑就偷摸进了刘福海家羊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天黑行窃的事,还是有点心虚,抓着哪个算哪个,不一会儿就拎着一头小羊偷了出来。
      回了加油站,把羊往那几平方的小屋里一扔,寻摸一圈没找着刀,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床发了霉的被褥,还有一套简陋的煤气灶,没怎么用过都生了锈,再就是除了两个板凳啥也没有,到外边工具箱里找了一把修理用的工具刀,就返回屋里琢磨杀羊。
      说来也奇,俩人一掀开又薄又脏的半截门帘,就看见那只瘦羊四只蹄子跪在地上,两眼巴巴的望着杵在门口的俩人,这老二觉得挺不落忍,有点下不去手,老大不管那许多,嘴里念叨一句“一个畜生就是给人吃的”,一把夺过老二手里的工具刀捅在羊脖子上。
      血呼哧就从刀窟窿里窜出来,羊疼的嚎叫了两声,脖子上插着刀就满屋子疯跑,撞倒了板凳,还弄倒了半瓶子酒,气的老大肚子里的火腾的就憋不住了,俩人赶紧上去按住,“给我按住喽……按住喽!”老大又一刀子下去,羊抽搐了几下就断了命。
      两只羊眼黑漆漆瞪得溜圆,羊脸上还挂着羊最后的两行泪,羊头被割下来放在小屋的角上,羊眼还凄惨的瞪着也没闭上,老二害怕,就把羊脸挪了挪,让它对着墙角……
      等羊肉汤的香味一飘出来,这两人早把羊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就瞅着锅里的羊肉流哈喇子,围着一锅香喷喷的肉,这下两人酒兴一钩出来,又是酒又是肉,越聊越痛快,越喝越上劲,不知不觉俩人喝的酩酊大醉,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哭,数落着村子里遭受的白眼,最后醉的媳妇儿恐怕都不认得,成了拜把子兄弟。
      俩连襟兄弟就这么吃了一整只羊,吃得肚满肠肥,喝的连汤也没剩下,酒过三巡,醉的东倒西歪的就睡着了。老二睡在屋里的水泥地上,睡着睡着突然被饿醒,爬起来就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叫唤,刚才可是吃了一整只羊,现在竟然还是觉得没吃饱,饿的感觉还能再吃一只羊。
      就在屋里翻了翻,羊肉汤喝的一口也不剩,闻着一屋子的肉香,馋的他拿着勺子舔了一遍,又抱着锅舔了一遍,这下是越来越饿了,一扭头看见睡在床板上的老大嘴边上油渍渍的,还挂着点子羊肉渣子,也不知道当时犯了哪门子臆症,忍不住就舔了一口,嘿,还贼香,越吃越好吃,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抱着老大的脑袋就啃起来,一直啃、一直啃,啃的差不多,有点儿饱意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来个客人加油,站在门外喊了半天没见人出来,钻到屋里一看,吓得瘫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一个人没了半个多脑袋,还露着像豆腐脑一样的脑浆子,旁边另一个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二,因为满嘴都是血,手上身上血污一片,根本认不出来,还睡的挺香,打着长长的呼噜……
      报了警,警察来到现场时也被吓得不轻,两个老警察还围在里面研究案情,拍着老二的脑袋想叫醒他,有个刚来的小警察看到这一幕,是直接冲出去就把早饭都吐了,估计这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恶心血腥的场面,也算涨了见识,等吐干净一回头,一个被切下来的羊头瞪着黑漆漆的两只羊眼看着他,心下更是一惊,赶紧跑回镇上队里就没敢再回来……
      外面又看热闹的不停追着问,“里面咋啦?”“谁死了?”“咋死的?”
      也有胆大的伸着半个脑袋往屋里瞧,都被带头的两个警察挡住了,“看啥看!赶紧散了散了!”
      大概是警察在想办法把老二弄醒,过了段时间,老二才被带了出来,脸上的血擦过,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是红彤彤一片,上面还沾点几点“豆腐脑”,老二被带走那会儿酒还没醒,直嚷嚷着“我吃的是羊、我吃的是羊”。
      过了个10多天,也再没听说过什么新消息,但是各家各户谈论的热度却只增不减。
      给老大女婿做尸检的是刘福海的小儿子刘玉春,30多岁,是他收养的娃,从小养到大,比亲生的不差,因为这个案子,一口气在队里憋了10多天,连衣服也没换,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请了个假休息,赶紧回来洗洗换换,看看他爹。
      刘福海正在羊圈喂羊,抬着一片破箩筐,把羊料和着一些烂青菜叶子扔进羊圈的槽子里。刘玉春伸手要帮忙,刘福海抬着破箩躲了躲,“你别弄咧,刚换的衣裳,别脏了。”
      “啥脏不脏的,还能比天天对着尸体脏?”刘玉春蹲在地上,拿青菜叶子逗着羊圈里的小羊羔,小羊羔撅着嘴,嚼着几片叶子。
      “咋?还是何家那案子不是?”
      “可不是,队里让我写报告,我憋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咋写。”
      刘福海听着还挺解气,“该!俩王八犊子,半夜偷我的羊,这回才叫遭了报应!那啥,我咋听说老大女婿是被老二给吃了,是真的不是?”骂完孙子又觉得这事怎么就那么玄乎,还是不敢信。
      刘玉春道:“吃是真的吃了,这事假不了,我亲手做的尸检你还不信?!大半个脑袋都没了,也不知道脑壳是咋抠开的,不过这事儿蹊跷的很,也不是因为老二给吃死的,老大女婿那会儿早死了,爹,你猜他咋死的?”
      刘福海疑道:“咋?”
      刘玉春道:“他吃饭的时候把半个碎碗片子吃到肚子里去了,划拉得肠穿肚烂,一肚子都是血,还有比这更奇的……”他神秘半晌,又打了个激灵,那脸一下子就变得有点扭曲,一副惊恐,看着挺难受,又有几分狰狞,刘玉春道:“尸体晾了一晚上早凉透了,我把那胃一切开,你猜怎么着,胃里面的羊肉汤还腾腾冒着热气,唉呀,我就没闻见过那么香的味儿,那味儿可真香啊,真香啊,真香……”
      说着神色又看上去有点恍惚,刘福海看他那样儿不对劲,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刘玉春猛然一醒,“呕”的弯腰吐出一大截肠子来,正好吐在羊圈里,“羊肠子?”
      刘福海瞅了他半天,圈里的羊也不喂了,说了一句:“你吃啥了?你咋知道那是羊……肠子?”
      刘玉春被问的吓了一跳,顿觉惊悚,刘福海也看着那半截肠子直发晕,竟然也闻到一股子香浓的羊汤味儿。
      这时羊圈里有只领头的公羊,慢悠悠走过去把那半截肠子吃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硬是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真他娘的邪乎。
      刘福海道:“你还记得你师父活着时候那件事不?”
      刘玉春幼时被弃,被一个灰袍道人所救,机缘巧合之下才被刘福海收养。
      刘玉春还直犯恶心,想了想,说道:“你说老何家?”
      刘福海点点头:“我看啊,这事还没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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