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齐衡花灯微透,几时重又

作者:九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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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齐衡出任扬州知府明升实贬


      齐衡拿着信一脸平静的去了书房,书房的门一关上,齐衡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书桌前一直发呆,而那封信静静的在书案上躺着,齐衡一直看着它,却怎么也不敢打开。
      他不傻,母亲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程砚庭跪下的时候母亲眼里只是有些震惊,可跟着程宛童跪下的时候,母亲的身子就一直僵着,直到他签了放妻书他们站起时母亲才放松,由此可见,母亲怕的,不是他的岳父,而是他的小姨子——程宛童。
      他虽不知具体原因,可是能让母亲怕的人想必和皇室的瓜葛浅不了,这样看来,他的放妻书也算是保全了一些东西。
      不为在书房外有些焦急,“少爷,宫里来人了。”
      齐衡闻言收敛了情绪,起身将信贴身放好,打开了书房门,“走吧。”
      刚刚他与程砚庭说的不是托词,他的确是要进宫面圣的,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这条路,再也不是两年前的康庄大道,这一趟进宫,许是生死一别了吧。
      齐衡离府时面色沉重,回府之时更是严重,没人知道他和皇上到底聊了什么,只是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大发雷霆,要不是有齐国公在,说不得齐衡就被下狱了,而齐衡出任扬州知府的事明显就是皇上在打击报复,可人齐衡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局外人也插不得手了。
      翌日,程商枝与齐衡和离的传遍了大街小巷,而齐衡出任扬州知府的事也在这日上朝之时盖棺定论了。
      商枝的高热终于是退了,眼下正是初春,又快三月三了,一晃眼,商枝都及笄三年了。
      程宛童看着园子里的大姐姐一副哀愁的样子,还是决定把那日看到了告诉她,“其实,那日我与父亲去齐府求放妻书,父亲下跪的时候齐衡被吓住了,腿直颤,脚一打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还打翻了茶杯,玉竹应该也是看见了,还有他看见那花灯时全身僵硬,离开的时候都是一步一步走得很吃力的,这般看来,齐小公爷应该不是有心要和离的,许是有什么不得已。”
      宛童虽然嘴上把齐衡骂个半死,可她还是希望大姐姐不要整日这样,人这一辈子很短,能嫁给自己爱的人不容易的。
      商枝坐在秋千上悠悠的晃着,笑着说,“有什么不得已,路是他自己选的,我只是顺着他的意,我愁的又不是他,难不成离了他我还能死了不成,那我前面那十多年怎么过得呀?”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大姐姐别胡说。”程宛童见商枝不在意,反正她该说的也说了,至于以后,那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了。
      商枝拉着秋千的藤蔓,一脸撒娇的看着宛童,“有你们这些个好妹妹,姐姐怎么舍得死呢,所以,好妹妹,给姐姐推下秋千好不好?”说话的时候那小眼睛布灵布灵的,让人无法拒绝。
      宛童看着她,手一用力,商枝猝不及防的就被推了出去,“啊,哈哈哈哈再高些。”宛童又是一个用力,两人的嬉笑声都传到了老夫人的京墨堂。
      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听着这笑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家里,阴沉沉了好些天,可算是雨过天晴了呀。”
      来陪老夫人闲聊的娴太妃也开心,“这小丫头这般通透,现下乐呵,心里定是畅快极了。”转身又对一旁的于嬷嬷说,“于嬷嬷,今日你专门给商枝那丫头做些吃的,听宛童说,她可是馋得慌,极喜爱于嬷嬷做的些小点心。”
      老夫人捻着佛珠,“初娴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帮着理家,过些日子就松和了。”
      秦初娴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当然程家人也没把她当成外人,“老夫人说的什么话,这出了宫就闲的慌,这些日子倒有趣了不少,我也就帮着瞿麦忙活忙活,又不累,眼下商枝还有着身子,让她好好养着,这两年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她呀,就是爱操心,老夫人是有福的呀。”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行,老身这身子还健朗,让她别操心了,好好歇着,咱们两个老人家就好好忙活,就快到她生辰了,过了就是她母亲的忌日,唉这事情啊,都堆一块儿了,少忙活些也免得伤神。”
      老夫人想着商枝这些年的不容易就难受,秦初娴看见了就转移了话题,两人东拉西扯的又聊上了别的了,到底是一个年龄层面的,这脑回路能跟得上,不像玉竹,这厅堂上就她一个小丫头,什么当年,什么京都贵女的,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这边园子里,宛童和商枝正在嬉闹就被商岐叫走了,宛童蹦蹦跳跳的离开,看起来高兴极了,商枝就在身后说起了酸话,“哎哟,你们夫妻俩是一刻都离不得啊,我就不打扰了,走了走了。”
      宛童听后也不理商枝,几步就扑倒商岐怀里,看起来是害羞了,商岐对着商枝点点头就拉着宛童走了。
      宛童被商岐叫走后商枝又一个人逛了下园子就回了屋,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精神头,好好打扮下,不然一身素面,徒惹家人担心。商枝坐在镜前看着木荷对她一阵捣鼓,思绪一下就飘了。
      商枝今日醒了觉着精神好得很,于是就一个人出来转转,本来是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捋捋这几日发生的事。后来宛童来了,突然就说起了齐衡,其实同床共枕两年多,商枝多少还是了解齐衡的,这次这般决绝的态度明显不对劲儿。
      可他不但没打算和她这个妻子说实话,还专门踩着她的痛处生事儿,那商枝就没办法原谅他,既然都和离了,就别后悔,她不会为此忧伤,也不会选择原谅,因为齐衡是不会和她道歉,以后的日子自己好好过,齐衡一切生老病死再不相干。
      当然商枝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再不相干,这还没到晚上就打脸了,因为堇色急匆匆来园子里找她,说齐衡将要出任扬州知府,陛下不仅不派随行之人,还让他即日启程。
      这一波明升实贬的操作,商枝就知道是赵谦徵在挑事儿了,一声叹息之后自然就是派人保护他,毕竟,目前扬州水患严重,谁去扬州谁就是去送死,说不得还没到扬州,半路就出事儿了,那她总不能看着郡主国公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商枝心里说是断了干系,可这数十年的魂牵梦萦,这两年的朝夕相处,凭着这些恶言恶语,即便抹去了她对齐衡的情谊,可与郡主国公爷之间的情分真的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齐衡走的那日下了很大的雨,郡主国公爷都劝他晚些天再走,“又不是不去,只是晚些天不行吗,这么大的雨,在路上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齐衡在大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母亲,皇命难违,儿子不孝,若是真有个万一,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说着就转身上了马车。
      齐衡最后还是冒着雨出城了,这日的雨下得格外久,到深夜都没有停,堇色见商枝一整天都在榻上发呆,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她,“小姐放心,将离一直盯着的,出不了事。”
      商枝摇摇头,“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怀疑皇上有别的企图。此时扬州水患严重,先前那知府才刚刚下狱,皇上就直接派了齐衡这个谏臣去做知府,还一个随侍都不派,这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就好玩儿了。所以啊,他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让将离就跟着,别轻举妄动,毕竟皇上始终是皇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堇色打小跟着商枝,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怀疑一个人,看来这次齐衡是凶多吉少了,要是真出了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小姐,“就跟着啊?万一真出事儿了,小姐就麻烦了呀。”
      商枝冷笑一声,“他赵谦徵是不会真杀了齐衡的,最多重伤让他回京找齐国公,他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会一直对我手上的势力耿耿于怀了,他既然打算伪造一切线索往我身上乱扣帽子,那就应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我程商枝别的本事不大,至少,扶个藩王上位的本事还是有的。”
      堇色点点头,“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听着就是了,那扬州那边安排人接应吗?”
      商枝听到摇了摇头,“扬州?恐怕到不了扬州就要被逼的往回走,吩咐下去,回京的一路派人保护,遇见皇上的人——格、杀、勿、论。”
      堇色很少看到商枝这么愤怒,可见皇上这次真的触及到了商枝底线,这两年皇上的动作越来越来猖狂,先帝必然是给他留了后手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上小姐,还安排上了这场大戏。
      犹记小姐上一次发火还是暗卫中出了叛徒,好些堂口的兄弟被杀,商枝理智尽失,凡事有所牵连的人都被她亲手杀了,最近才得到消息说是与皇上有关,只是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就暂时没告诉商枝,如今算来,新仇旧恨,该算算清楚了。
      堇色正在感叹商枝的际遇,耳畔就传来了商枝的自言自语,“你说杀戮太重的人是不是就活该被人抛弃、一生孤苦,毕竟,我曾经过得很幸福,一切都源于那场杀戮。”
      商枝明显也是想到了那件事,堇色不好对这件事做过多评论,毕竟那场厮杀于她们而言是清理门户,商枝身为统领,这是她的本分。
      堇色小心的开口给商枝顺心,“小姐,齐衡是齐衡,又不是你一辈子,老爷老夫人他们可都是疼你得紧,你这么说传到老夫人那里,可就要把你找去京墨堂骂一顿了。”
      商枝听着堇色的话,觉得有理,“也是,他齐衡算什么,疼我的多了去了,他算老几,谁稀罕他疼啊。”
      堇色一边劝慰着,一边慢慢加重商枝肩上按摩的力度,促使她早点睡过去,睡过去就好了,睡过去就什么都没事儿了,醒来之后又是新的一天。
      冒雨出城的齐衡都没来得及去程府看一眼就急匆匆的走了,他这一行恐怕是回不来了,所以他也没带上不为,只带上了乌季,毕竟去扬州路途遥远,这路上指不定遇上些什么,他就算这次就这么完了,也不能在半路就被算计,至少要到了扬州上任知府才能死,所以,带上乌季比带上不为要方便得多。
      马车一颠一颠的实在难受,齐衡一直捂着胸口,摸到了那封信,这信他一直随身带着,可一直没敢看,他怕,怕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路远程,他只带上了这封信,那些个物件儿他都锁在了书房的柜子里,那几个物件儿精贵着,伤不得。
      听着这林间滴滴答答的雨声,齐衡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那封信,他怕自己就此断送,却连商枝最后想对他说的话都不知道,哪怕是句句怒骂也好过不闻不问,至少,她还是挂念着他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封诛心的“诀别”信啊。
      一盏花灯定终身,数载情思牵梦萦。
      十里红妆意中人,余生挚守道白头。
      两度春秋相思碎,情深错付再无心。
      齐小二,愿你此生,再无风雨,尽是暖阳。
      此后、一生顺遂,一世长安。

      齐衡看着,他能想象得出商枝那时写信的心情:悲伤、心痛,甚至是绝望,信纸有些褶皱,好些字角边上还被晕开了,显然就是哭着写完的,“你一定很难受很绝望吧,呵,我也是,绝望啊。”
      齐衡就拿着信,无限的悔恨蔓延开来: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以为商枝不过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可原来,不过是年少一句戏言,她竟记在心尖数年,那句“齐小二,愿你此生,再无风雨,尽是暖阳”就是在诛他的心。
      他记得曾经遇见一个犯人,所有人都在问他为何要那般残忍的去杀害仇人的一家老小,判刑的时候那人还开心的说着,“杀人,当然是要诛——心啊!哈哈哈。”
      那时他觉得那犯人还真是残忍至极,稚童老翁何其无辜。可如今看着商枝这封诛心的“诀别”,他又何尝不是那残忍的犯人,一脚一脚的踩着商枝的伤口,一步一步的逼她去面对那些不堪,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杀人诛心,而商枝身为他的妻子又何其不幸,要经历这么多残忍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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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他只是觉得对不起商枝,内心煎熬,火葬场要慢慢烤才有趣嘛,就像烤鸡翅,火大了容易糊,哈哈哈,咱们慢慢虐齐衡,让他想弥补都没有办法弥补,最好是全世界都觉得他不在人世了就他自己不知道那种,哈哈哈。
    你们今天居然都不催更诶,让我有点意外,哈哈哈
    猜猜今天有没有双更,猜对了——没奖励!哈哈
    “诛心”这个梗是来自于《花间提壶方大厨》第二部的前几集,当时那个人说诛心的时候一直戳着心窝子,当时就觉得真好,哪天得把这一段写进我的小说,哈哈哈,终于实现了。
    向你们墙裂推荐这部电视剧,真的非常好看非常好看,你们去看看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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