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故事

作者:年年有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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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吃完饭后两人又在市中心逛了一会儿,太阳渐渐的移到头顶上了,直射着整个人。
      程盼摸摸脑袋,乌黑的发吸了大量的热量,有点烫手。
      程嘉树也被晒的不行,白皙的皮肤暴晒后有些痒,一挠全是红色的指印。
      于是崩溃的两人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工厂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习惯了每天中午午睡的两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到了宿舍,含糊的说了句再见就各自补眠去了。
      辛苦了一上午,这个午觉,程盼睡的格外舒服,人醒了,但是身体却还不愿醒来。
      程盼平躺着,伸直了身体,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吧嗒吧嗒。
      几声骨头响之后,程盼感觉浑身都透着舒坦。
      嗡嗡嗡的几声响,她拿起手机,是程嘉树发短信问她要不要去吃饭。
      程嘉树个性虽然活泼开朗,在进厂一个礼拜后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但是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和程盼一起吃,程盼说了他几次,他都是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几次过后,程盼就再也不讲了,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吃饭。
      仰躺着看手机,脖子累,举着手机的手也累,程盼坐起身来,回复到:“你去吧,我不饿。”
      打完字,她就又接着躺下了。
      插上耳机开始听四级听力。
      一篇听力还没有听完,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敲门声。
      程盼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寝室里的几个人都出门了,要回来的话会直接推门,不会敲门,而又没什么人会找自己,唯一有可能的程嘉树已经去吃饭了。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坚定了是自己听错了,没再管外面,接着听听力。
      但是扣扣的声音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程盼意识到可能真的有人在敲门。
      于是她边下床,边对着门口喊:“你推吧,门没锁。”
      外面的人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她说话,还在一个劲地敲,最后好像敲得不耐烦了,直接改成踹了。
      一脚一脚踢在门上,哐哐的声音听的程盼心烦。
      “等一下。”她喊。
      工厂宿舍的门外面都是挂锁,里面全是门闩,如果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外面用蛮力的话,只会里外都打不开。
      程盼趿拉着个拖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诧异的发现门不知道什么被自己锁上了。
      她有些歉疚,因为自己的记性,导致别人在门外等了这么久。
      于是她拍了拍门,大声对门外说:“等一下,你先别踹了。”
      但是外面的踹门声依旧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程盼看着已经卡的动弹不得的门栓,火气也有些上来了,她抬起脚直接也在门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并大声嚷了一句:“别踹了,门打不开了。”
      外面终于停止了踹门。
      程盼将门往外抵了抵,才开始扭门栓,门栓已经被踹变形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程盼以为门外站的是室友,头都没抬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之前没有听到,你不是晚上才回来吗?怎么……”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但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就更不可能是室友了。
      女生怒气冲冲,一张清秀的脸已经全部扭曲,脸涨得通红,眼里冒着怒火。
      来者不善。
      “你好,请问你找谁?”程盼没敢把门全部打开,只拉开了一条缝,小脸躲在门缝里问她。
      但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惹恼了女生,女生眼里的怒火更胜。
      她一把推开门,用力很猛,站在门后的程盼被推的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干什么?”程盼莫名其面地问她。
      女生竖起一根食指,指着程盼劈头盖脸的骂:“干什么,来骂你这个小贱人,年纪轻轻的,好的不学,学别人勾引有妇之夫,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不知道礼义廉耻吗?不要脸的吗……”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正好指着程盼的脸,程盼往后退了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长长的指甲给划到了,因此女生这一堆难听的话她倒是没有听进去多少,只听到她骂自己小贱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冲到别人房间骂人什么意思啊?”她稀里糊涂的,压根不知道别人为什么骂自己,只能大着嗓子质问。
      女生听到程盼的话,气的手指抖了两抖:“你还问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是你自己清楚,少他妈的装糊涂了。”
      “我怎么装糊涂了,明明就是你好端端的跑我这骂人,还不许我问了。”
      “你不要脸,你勾引我爸,你非得我说出来你才承认是吧,你有胆子做怎么没有胆子承认啊,有本事别怂啊。”女生越说越气愤,手指又往前指了两分。
      “你凭什么说我勾引你爸啊,你爸是谁我都不知道,说话要有证据啊,满嘴跑火车谁教你的啊。”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要脸的话就给我妈道歉,滚出这里,别回来了。”
      女生越讲越激动,隐隐有要动手的趋势。
      程盼修养再好,也不能容忍自己被别人泼这样的脏水,更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上门。
      于是她一把扭住女生越伸越近的手指,用力把她往外一推:“你他妈的把话说清楚,当心老娘告你诽谤啊。”
      女生被推的踉跄一下,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热水瓶。
      热水瓶哐的一声倒在地上,瓶胆破了,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女生看了一眼摔碎的热水瓶,突然之间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和程盼扭打在一起。
      程盼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生,不敢松懈,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避过她的胳膊,往她胸口推了一把。
      虽说两人都是女生,但是程盼是从小就干惯了农活的,力气不容小觑,女生被推得一愣,回过神来就要打架。
      一个要扑上来,一个使劲将人往外推,不知怎么的,两人就纠缠到一起去了。
      程盼两只手抓着女生的手,生怕她往自己脸上招呼,女生不停的挣扎,纠缠间扯着程盼的头发不松手。
      程盼头皮疼的发麻,抓着女生的手不自觉就松了,想要把头发解救出来。
      这样一来,女生就完全占了上风。
      程嘉树拎着饭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生一手揪着程盼的头发,一手要抓程盼的脸。
      手中的饭他也顾不上了,直接往地上一扔,就冲了进来。
      男生不管是在身高还是在力气上都存在不容忽视的优势,程嘉树一加入进来,局势立刻扭转。
      好不容易将人扯开了,程嘉树立马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将程盼护在身后,挺身而出站在了前面。
      “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人啊?”他扭头看了眼程盼,程盼的头发全散了,披头散发的,脸上还被抓破了皮,一抹红色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程嘉树心有点疼,冲着女生大喊:“你神经病啊。”说完又温柔的对程盼说:“你先把头发梳一下,我给你挡着。”
      女生看着对面的温情脉脉,觉得刺眼:“她不要脸、勾引人,我还不能打了啊。”
      “你少放屁,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才不要脸、勾引人。”程盼本来正嗤牙咧嘴的摘皮筋,闻言,火又上来了。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硬要说就是你,一个说你乱说,听的程嘉树头都要大了。
      “行了。”他大喊一声,“张嘴闭嘴骂人,你先把话讲清楚啊。”
      女生被吼得一愣,抽抽噎噎的回道:“我怎么骂人了,我说的就是实话,整个工厂谁不知道她老是粘着我爸,老大前老大后的,还窜掇我爸和我妈离婚,别说这不是你,我告诉你,就算我爸我妈离婚了,我也不会让你这个狐狸精上位。”越说越生气,后面直接冲着程盼放狠话了。
      不等程盼反驳,程嘉树直接开怼:“怎么不是骂人了,她整天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黏你爸了,你才狐狸精呢,别太过分了啊。”
      他们这一番大动作,已经引来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挤在门口往里看。
      有个和程盼关系还好的阿姨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对女生说:“你是章主任的女儿吧,你真找错人了,不是这丫头。”
      说完,又看向程盼,看到程盼脸上的伤后,一拍大腿:“哎哟,怎么还抓人脸啊,这得拿药啊,不然留疤啊。”
      程嘉树一听留疤,也顾不得还站着的女生了,连忙问阿姨要买什么样的药,简直比当事人还要在意。
      但他忘了,程盼可没忘,本来好好的一天,突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泼了一身的脏水,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她一把挥开程嘉树捧着她脸的手,一脸正色的对女生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你找错人了,麻烦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不然你别怪我报警。”
      女生还想再犟,但看了看局势和不停朝他是颜色的阿姨,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程盼道了个歉,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道完歉,程盼就由着阿姨驱散人,不一会儿,原先水泻不通的门口就空无一人了。
      寝室里只剩下了程盼和程嘉树两人在橘色的夕阳里沉默。
      “真是飞来横祸,嘶。”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里传来梆梆硬的一声抱怨,还伴随着因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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