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秋日如歌。古道西风，明月照我

　　这些天，美国那边李建强一动不动，偶尔有泪水溢出眼角，状况基本稳定。方一帆的高三已经开学，因为亚洲人的黄皮肤被当做了新学霸，他也真的找到了学霸的感觉，在课堂上积极踊跃，老师有时就让他来讲，和同学们一起给他掌声、鼓励他：“一帆方同学！用英语给大家多些讲解，让大家能跟的上你的思维……”家长开放日来听课的孙梅高兴极了，“不小心”就捐了九千美金给学工处，犹豫再三也没好意思要回来，中学校长亲自开车把孙梅送回了住处，赞赏：“中国人真是重教育，所以中国的小孩都是那么出色……”
　　回到住处的孙梅恍然想起了和餐馆老板李格非的约定，连忙出门去了街角的“中华城”。孙梅之前来了几次，对餐馆环境、装修很满意，所以和老家西安的李格非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就签了转让合约，让李格非很是惊讶！孙梅邀请李格非继续管理餐馆，订了“一枝梅土菜馆”、“孙方记”两块新的牌匾，然后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让街头的美国当地青年免费品尝，自然博到了满堂喝彩、呼朋引类！引起了华裔群体的不满：“为什么好事、便宜只让美国人占？你们店里这是崇洋媚外！还想在这华人社区混吗？”
　　孙梅出面解释：“我们店改名‘孙方记一枝梅土菜馆’，面向所有食客！今天是为了让美国人明白一点，就是正宗中国鲁菜，不用印度咖喱，不上‘老干妈’，没有刀叉，不迎合他们的口味，觉得好吃那么欢迎光临！我们‘孙方记一枝梅’‘以味取胜’！张扬正宗中国菜的气势……本店歇业整顿，周六中午会重新开张，那天前五十位客人免单，一百位客人半价送会员折扣！无论菜肴、服务都是真正大中华特色，宾至如归，重现汉唐风骨……”
　　周六的开业红红火火！李格非原以为“五十免单、一百半价”而且华洋各半二百位的亏空太大了，当事前准备了五百客的食材用尽的时候，就真正的惊呆了！——加上排队等候未能用餐一共送出了七百余张会员卡，广告效果惊人；店员们清一色汉服（没有旗袍）服务，让食客们眼爽肚饱、大快朵颐，赞不绝口；没有亏损，收支相抵，未来日进斗金可期……
　　两膀酸痛、汗湿衣襟的孙梅很开心，却也不忘布置了几件她认为重要的事情：“老李！菜的味道最重要，我会常来，但是你准备一个公示牌，写上‘主厨有事，主菜半价’以备不时之需！第二，推出地锅菜系，就叫‘帝国待遇’，一个锅里摸勺子还是使用餐具，让客户自选！第三，我们的利润有封顶，多出的部分支出到勤工俭学的合同员工、正式员工社区公益和免费送餐方面……”
　　“不用来扩大规模？”李格非今天的嘴巴惊大了N次了。
　　“嗯！我应付不来！太累了不行，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洗手的孙梅点头，笑了：“将来我们家老方来了也许会连锁，那时候老李你可以加盟！我们家老方很多先进的理念和技巧方法，运气还超好，不服都不行……”
　　“哦！孙姐的厨艺是最棒的，哪些点子开始觉得有些乌托邦，可是具体实施却有惊人的效果！这几天我感觉在做梦一样，原来门可罗雀的小店现在络绎不绝，每天被迫早早打烊……方大哥一定是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迫切想见到他本人！”李格非由衷的赞叹，神往的表情。
　　“我们家老方就是一个其貌不扬，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却有大成就的男人！”孙梅的手放在全自动热风吹干机下面，脸上幸福和崇拜的神情如果让方言卓看到会激动不已——往日里孙梅对他顶多也就是点头，不批评他好高骛远、腾云驾雾就不错了！扭头回来微笑道：“他在云南旅游，闲时写书！书名《西域战记——月狼传说》，小帆说热搜上有，近来很火……”
　　“是青帝隆重推介的方言卓！方大哥是方言卓！？”李格非再次惊呆，激动莫名：“他的文章架构恢弘却又温馨飘逸，我们觉得青帝一定在这当中出了大力，温婉清凉是青帝的标签……”正在滔滔不绝的他看到了孙梅渐渐冷却的表情连忙刹住了话头：“青帝和方大哥是大学同学，帮助是应该的……”
　　“小青是青帝？”孙梅自言自语，黯然：“他们何止是同学！当年是比恋人、比兄妹更加亲密的关系！”蓦然觉得把方言卓留在国内就是纵羊入虎口——自己和老方之间更多的柴米油盐、平淡如水，没有“青言故事”男女主角四年的温馨浪漫、刻骨铭心！老方说过就是以超乎想象的冷静和残忍筑起了防线才没有害到小青，那么现在的小青功成名就，方言卓也不差钱，两颗心虽然万水千山的距离却以写作的理由每天保持着密切联系，保不齐哪天去就近的机场旦夕可以到达！想到这里，孙梅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小青和方言卓的通话里流露出了不高兴：“我从来没想过害你，顶多也就是捉弄，而且在大一之后再没有过……”——听的出因为原型于她的明月公主竟然想害有方言卓影子的男主刘芃，抱着他的大腿让他加速吊死，然后树立一个新的、靠谱的英雄！如果不是南林，计划几乎得逞……
　　“不是！是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方言卓有些捉急，解释：“况且主角光环也不会让刘芃那么容易就歇菜！要不你修改一下，让明月弄巧成拙或者一念而过然后纠正了抱着刘芃痛心疾首……”
　　“凭什么让我那么早抱你！？没有N多跌宕起伏，那么容易就俘虏了明月心，可能吗？屈珊尼迦、孛列坎布、坎莫罗都和明月有着情愫，感觉猎骄靡也和脚上还拴着他的链子的明月有可能！现在是多头阶段……”
　　小青的回答让方言卓哭笑不得：“去你的多头！只不过和男主之前的波折……这些是这阶段合理的情节，改不改真的在你……”
　　“都敢说去我的了！？生气中……”小青发了顽皮的表情包，一会儿之后：“大方！你写了明月的低血糖，我有，又写了颈椎病……是想让高高在上的明月不完美，在人间，天仙配吗？”
　　“有点！前面的情节需要解释，明月又是圣女……”方言卓回答。
　　“那我要是也有N多的缺点，当年……”小青欲言又止。看方言卓那边没有动静，她只好追问了一连串的问号。
　　“这天给聊死了……”方言卓回了一句话，和一串伤心大哭的表情包，半晌：“你除了数学不好，其他就是大神！不说了，我们要去七彩坪了……”
　　高考成绩，小青的数学在有选择题的情况下考了18分（总120分），“啥也不会全蒙，蒙错太多了！”和方言卓（数学103分）六科总分相同考入师范学院，如果她有方言卓的数学成绩那就是北大、协和医科大的录取通知，在师院当然是大神了，她却说，“没想过！如果让我啥都好上天就太不公平了，而且没有弱点哪来突出的优点，人生也会少了许多意思……”

　　范德哈赫是最后一个意外闯入（大雨中他没有走公路）的不速之客，方言卓、仁津汪甲和王小羊则是雨过天晴后第一批安然进入的客人——“军事重地，闲人莫入”的警示牌已经换成了“七彩坪村”的指向标，警戒线和执勤岗哨也已撤除，穿过两条隧道，他们来到了风景如画的山间坝子……
　　“果然名不虚传！”提着支起了三脚架的相机，方言卓左右逢源、上下拍摄，赞叹不已：“小范说的没错，世外桃源！可是进来不难呀……”
　　“嗯！他可能没走正道，翻山进来的……”王小羊推测。
　　“嗨，能不那么歧路亡羊地说话吗？”方言卓的批评脱口而出，也连忙抱歉：“对不起了！我这是教书的职业病——总是强调答案规范、书写工整，还总觉得一板一眼自己都做不到却要要求学生，惭愧中……”
　　“老方你是一个好老师！”王小羊给了方言卓很的高评价，帮他拿起三脚架，笑了：“你有伤！我来帮你放置，你看取景器和拍摄……”
　　“谢谢你！其实要你做模特还得摆拍，怪辛苦的……”方言卓点头。
　　“不辛苦！我整天东奔西跑还做过战地记者，这就是毛毛雨、洒洒水啦……”王小羊放好三脚架，到山坡上去造型：“老方！我上来还是下去一些？左还是右？你不用动三脚架，松动了再摔坏了你的宝贝相机……”
　　“七彩！”仁津汪甲在扳着手指细数，强迫症患者的样子：“红，簇新的房顶，还有红土地、丛丛簇簇的枫叶；黄，无边的落叶和山上金美微绿的草甸；蓝天、蓝色的湖面；漫山的苍松翠柏、相间片片的绿草地；白墙、白云和那匹练一般的瀑布；黑，东北的山头和森林竟然是黑色；飞舞的紫色蝴蝶……”
　　其实，这里村旁的田地里未来有夏稻的绿和秋的金黄；士兵们在西南和西面山坡上鼓捣了很多弧形花田——山谷林线之下、草地之上是紫色的勿忘我，遥相呼应的是河岸对面的郁金香和薰衣草，黄、红、紫色居多，春天最美也更加绚丽。西面坡地进行了土壤改良和盆栽，不需要太多的管理和照顾，牡丹、芍药、山茶、月季、桃花……四季烂漫，各有千秋；冬季有皑皑白雪，夏秋有漫过东北山头的缥缈如梦的云海……要说七种颜色绝对少了！
　　发现他们的杨乐成和李雯带领他们正面看了瀑布，三个人惊讶到合不拢嘴了——远处看是一条匹练，近观轰鸣的水声中却是四叠，扭摆了如屈膝万福的白衣少女，肩头的位置氤氲如梦的水气中恰有大小的两道彩虹，最后一叠瀑如飘逸的裙裾般洒落入了一泓碧波的清潭，潭水在边缘汩汩地向下游跳跃，终于没入一块泠然巨石之下，杳然不知去向了何方……
　　“这是真正的奇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方言卓赞赏，不由得脱口而出：“养在深山婉转处，姿态绰约如梦来。”
　　“是‘如’还是‘入’梦来？都是好诗！”王小羊手舞足蹈，陶醉中不忘了评价，接着感慨：“不知来自哪里？不知去向何方？却有最美的姿态展现！虽然原本无人识，无人见，顾影自怜，却终将盛名于天下……”
　　“平常都有两道彩虹吗？”仁津汪甲赞叹不已，问道。
　　“嗯！”杨乐成点头，抹了脸上的水汽：“老人们说这就是七彩坪名字的由来！双七彩坪太啰嗦、双七莫名其妙，还是七彩坪的名字最美……”
　　“范德哈赫一定是看到了这样的美景才情难自已，那么兴奋……”王小羊猜，转瞬不高兴了：“那直说就是了！故作神秘地独乐乐，哼……”
　　听到范德哈赫的名字，李雯和杨乐成面面相觑，还是杨乐成说话了：“这里从前传说闹鬼！我们村子搬到山外面十几年了，后来部队征用作了训练基地……前几日来人告诉说是北山的磁铁矿，开采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刚搬回来住！今天也是堂弟武超结婚迎亲的大日子，我可以邀请大师、老师和美女参加我们村搬回来以后第一对新人的婚礼吗？真心感谢！”
　　“好呀！”王小羊第一个同意，手舞足蹈：“我想做伴娘！大师证婚，老方来做个伴郎……就这么定了！”
　　“小庄！我们还是观礼为好……”方言卓摇头，笑了：“李雯的服饰是白族！他们这是民族婚俗，我们外人还是不要掺和……”
　　“乐成是纳西，我是白族，我们在大理打工认识。今天的新娘是兰坪的普米，和小超在惠州打工时认识、相恋，那边信藏传佛教，所以可以让大师证婚祝福，伴郎要未婚的小伙，方老师就不可以了，伴娘是女方出，而且小羊姑娘那么漂亮，恐怕抢了新娘子的风光……新娘子家离得很远，所以天没亮就开车去接了，到了山外面要改坐花轿然后进村！欢迎你们跟着去迎亲，人多了热闹，我们村子杨姓同宗四代，只有十来户人家……”李雯笑了，扯了杨乐成：“迎亲的队伍可能就要回来了！我们赶紧回村吧……”
　　兴高采烈的王小羊拉着方言卓一定要跟着迎亲的队伍去！于是开着她的房车到了原来检查站的路口……

　　当一辆中型客车在视野里出现的时候，之前听到了二簧的试拉、竹制筚篥的试吹、筝的试弹就已经兴味盎然的方言卓聚精会神了！尤其纳西筝的高山流水让方言卓震惊不已——查阅资料说，纳西古乐源自于宋代中原道教音乐，纳西筝的演奏技法已经失传，所以合奏中不再使用筝……
　　王小羊的热情不在音乐，而在盛装的新娘！——乌黑的长发盘着裹了包头，串珠的头饰五彩华贵，斜插着一朵绿叶扶衬的红色山茶花；细眉凤目，瑶鼻红唇，不时露出羞涩如意的皓齿；高领窄袖露腕镶嵌金银边的大红吉服，羊毛彩带束腰，银链、玛瑙串、玉镯、玉佩、耳环……环佩叮当；白色彩边的百褶长裙，脚上是自制的猪皮鞋，整个人摇曳生姿、步步生辉……
　　王小羊小试身手！她和李雯一起作为男方女伴把新娘子抱进花轿，假做挣扎不愿的新娘子还没有听到套路的安慰和劝说就被她强行塞进了花轿，“刚还喜不自禁，这又故作姿态什么……”的嘀咕让大家都哭笑不得！慌的新郎官又是道歉又是乞求，才骑了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还不时担心地回头看，终于在吹吹打打中被人们簇拥着绕过了上坡的弯道进入了隧道，王小羊开着房车亮了大灯，方言卓靠近了弹筝的老人：“杨老先生！你的古筝弹的真是美妙。请问，这手艺是传承下来的吗？看您的筝古色古香，有年代的东西了……”
　　“说来话长！我们是丽江的纳西，祖爷爷是行走艺人，认识了富家的祖奶奶，可是长辈们不允，他们没有殉情玉龙雪山或金沙江，而是逃走了……”老人侃侃而谈，津津有味：“他们逃走经过这附近，听当地打柴、采药的白族人说这里叫‘鬼泣谷’——经常见到被雷劈成炭黑的野兽，晚上还有鬼哭和突兀而升的地火，柴刀和铁器自己往山上跑……为了活命，他们把自己当成死人当成鬼住了进来！”老人谈兴大发，方言卓只好耐心听他，直到过了第二个隧道，看见村口的时候，才有他想要的答案：“我是家中长子！父亲从十岁时就打骂着要我学会这古筝，还让我记背古乐谱……老二的二簧、老三的筚篥时常出去给别人家红白事挣钱，却不许我带这个东西出去……祖爷爷严训说‘十里立毙当场’！辛苦学了这玩意，为了活命又不能出去张扬，真没意思！”
　　方言卓猜测，杨乐成的先祖一定是熟稔弹筝的名艺人，不想让这门手艺湮失，又担心被富家认出，所以才规定了传承却不许出山炫技的族训。他告诉了杨乐成，让他找到了相关□□门，果然让纳西古乐传承弥补了断代。老人坚持不出村，所以，那些慕名的文化人和研究者纷至沓来了七彩坪，也终于让这个美不胜收的地方名扬天下，引以为“人间仙境”……

　　村口载歌载舞的迎接和山歌对答不仅让人们其乐融融，也了解到新娘是带着手艺来的——会养牛、会制琵琶猪（腊肉）、会酿造最甘醇的苏里玛酒！
　　到了男方家门口，对唱门开，新人跨过红纸糊的马鞍，没有东巴是仁津汪甲给了新娘脑门上点酥油的祝福，“换脚鞋”自然是有的，然后拜堂——新娘手握盐巴，新郎手持一个茶水罐，先拜天地、祖先和公婆，再拜家族中的长辈，接着夫妻互拜……当新娘象征性地看了陪嫁的红柜丢了钥匙在柜子上以后，几个孩子争抢起来，抢到的得意地等着晚间“赎喜糖”……
　　傍晚生起了篝火，新房里摆上了女方家带来的酒席，新娘新郎由几个孩子和全程参与的阿拉斯加犬“帆帆”和中华田园犬“顺顺”陪同共进晚餐，宾客则由男方家盛情宴请。晚上，青年男女去闹房，然后一起跳锅庄舞……
　　“我要开发这里！”开心的王小羊踢着脚、拍着手，大声叫道：“李雯说这里从前是军队的训练场和矿场，保存了最美的自然风光……”
　　“我觉得还是该让它原生态！开发会有破坏……”方言卓不同意。
　　“磁石山、五彩池温泉、祈愿树塔、仙女瀑、登仙六桥、七彩双虹……N多大自然馈赠最好的礼物，不开发就是暴殄天物……”王小羊反驳。
　　“这里原本人迹罕至才得以保存了它的清新脱俗！”方言卓坚持。
　　“开发的方式有多种！我要采取保护性开发，像自然保护区，像保留地……”王小羊抓了方言卓的手，让他感受到了强势和力度：“深山里的纳西人千辛万苦地保存下来的东西需要传承，但是他们也有发展的权利！凭什么让他们在落后中保存我们想要的东西，公平来自于共同！而且，我不来开发也会有其他人，他们更可能只考虑商业利益，把这里弄成人山人海、不伦不类的游乐场！没有军队的封锁和控制，周围的乡民也极有可能在混乱的状态下掠夺性地攫取这里看似美好其实妥善保护了才有可能持续下去的资源……所以，老方你的理念落后了，或者说你已经在历史的车轮里OUT了，让我来！”
　　因为教授历史，太多次太习惯于以史为鉴，方言卓觉得他的谨慎和刻板已经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但是因为他的白发、他的正人君子形象，方言卓很少被指责，只有那一次，他慌了、莫名了、不知所措了……面对的也是一个和庄之蝶一般强势、自以为是的女孩！而且，那个女孩是他的学生，也许是他助长了她的嚣张跋扈，更加不畏伦理道德！他后悔过没有控制好给石羊的正能量，但是从未觉得那时的石羊说的有道理……

　　学期即将结束，方言卓在期待着石羊期末考试的一战封神！——之前年级的语数外三科抽测成绩表明，石羊居然考到了百名参与者的第二十二名！虽然作文是沙鸿北替她写的（那天周六，方言卓去了淮安听课学习，孙梅临时有事，只好把方一帆一个人关在了家里！石羊在顶楼考试教室里看到了方一帆独自的身影，心有旁骛发挥不好，还放弃了作文，借故上厕所翻过家属院的栅栏去陪了方一帆，被石羊抢了参测名额的沙鸿北心痒难耐，悄悄拿了她的答案卷写了作文，又送了回去，作文得了满分70，自然也被阅卷的语文老师认出了笔迹！），方言卓觉得他期待中的百强生还是板上钉钉，只是需要个名分……
　　石羊却有些神不守舍——妈妈王翖来了，住在了镇上的小旅馆，告诉她这就转学，转到南方的重点高中，那边无论师资还是生源状况和学习氛围是这里不能比的。而且，妈妈从此可以朝夕在她的身边……她悄悄地回了一趟村子，看到了悲切的爷爷奶奶，和爸爸的遗像、骨灰盒！知道了一个月前，汶川大地震第二天，爸爸在南苏丹为了营救被反政府武装分子绑架的六名中方员工重新拿起了武器，六名人质回来了，爸爸被炸的四分五裂……妈妈把爸爸的抚恤金全部交给了爷爷奶奶，坚持要了她的监护权，给她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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