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秋日如歌。古道西风，明月照我

　　“大方！”
　　这是方言卓学生时代的绰号，工作没几年就升格成了“老方”，现在也只有老同学会这样叫他。但是，小青从前并没有这样叫过他……
　　大一的时候是“喂！哥。”、“嗨！大桌子。”、“嗯！那个。”
　　大二简化成了“喂”、“嗨”、“那个”……“哥”的称谓自然是一去不复返了，他还得立马答应或者三秒内过来，不然就笔戳过来、纸团丢过来、空的有时还有一些的饮料瓶敲脑门或者肩头的暴力待遇。
　　大三了，球友们叫了他“拉方”——“白头翁”拉瓦内利大器晚成，在尤文图斯声名鹊起，方言卓故意地染了一头的银发，小青讶然，跟着叫了“拉方哥”。他觉得很拉风，可是好景不长，小青不但不“哥”了，连动作的提示都没有了，常常就是瞅他一眼，轻咳一声，他就得即时报到，然后阿谀奉承地跟着小青替她阻挡一些如疯似狂的追求者，有时明知不敌（比如体育系的陈威），还得游走于骄傲凛然和躲闪节制之间，煞费了苦心和演技……
　　大四，小青突然暧昧地叫了方言卓“言卓哥”，打退了一大批“觊觎天鹅的癞蛤蟆”，和他更多形影不离地吃喝玩乐、泡图书馆、球场边看踢球，时不时的拉他的手，让他感觉美妙也不妙！吃不香、睡不好、学不进去、球踢到门框上，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后一个学期发生的事情太多，最后一个月小青直呼“嗳”，他还是应了也刻意了距离，小青似乎在傻傻地追求幸福，方言卓却明确了他这里只能是火坑！（后来确认小青和他在一起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断然不会有后来当红作家的成就，中国文坛也就少了一颗璀璨的星。）他们分分合合，终于还是没有善始善终，都没有参加毕业礼……
　　小青忽然和老同学们一样叫了自己“大方”，她放下了、能够大大方方了吗？真的不知道是喜是忧的方言卓忽然呆了。可是，方言卓坚持认为当年的抉择没错，也因此封存了很多美好、温馨的回忆……

　　回来的范德哈赫好奇怪！午后的大雨终于停了，他却不再出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看似乎偷拍的录像，有时趴桌上写写画画，有时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冥想……王小羊喊他吃晚饭，看到他正赤着脚在地板上爬行，又滚成了团，低吼一声，突然直立了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范范！你一个下午都没走出房间门，怎么了？不是魔怔了，疯掉了吧……”王小羊吓了一跳，说着拿起了范德哈赫丢在床上的纸：“这是什么？变形金刚？甲虫？你那么大个人，怎么还喜欢奥特曼和小怪兽？”
　　“没什么！忽然来了创作的灵感……没有，就是胡思乱想画着玩的。”范德哈赫连忙拿过来画纸，撕碎了：“我真的没事！咱们晚上吃什么？”
　　“原来房东大妈推荐吃虫子，我和老方听到就哕了……就是不适呕吐！所以我们涮火锅，微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王小羊笑了，这是她提议的，回想高一时的春游，她的嘴角飞扬了起来，还拍了手……

　　清明节前，年级通知了调休，学生不回家。可是，周六许多老师要参加学科业务能力竞赛，那么只能自习，邢主任被迫答应可以到操场（体育场）——那里在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隔着实验楼和办公楼，基本不会影响高二、高三的教学，于是，欢呼雀跃之后，操场里很快就散落了满满的、开心快乐地踢球、散步或者晒太阳的孩子们，却没有八班的学生……
　　“老方！你难道真的要上课？”看着犹豫逡巡的方言卓，石羊忽然站了起来，原本心痒难耐、心不在焉的同学们一下子来了精神，都如救星来到一般看了一贯作妖的石羊——知道她一定是不想上课，想听老方讲故事，或者到操场开心娱乐，乐得景从！也有一些担心——石羊近期很多的捣乱，老方的笑容都少了，说不定这会儿心头滴血，正等着抓石羊的小辫子！那么她提出的要求可能凶多吉少……于是，一个个又都安静忐忑地作壁上观……
　　“是要上课！这是我的教学任务……”方言卓停下了走动，回答。
　　“我出二十块钱，买我们这节课的自由！抵你的补课费……”石羊已经坐了下来，像个□□大姐一样靠了后排的桌子，又翘了二郎腿：“我们班五十多人，一人才划不到四毛钱！太便宜了。不过，今天不集资，这二十块大洋他们的学姐我个人出了，我们想到教室外面去玩去耍……”
　　“我说答应你了吗？”方言卓觉得好笑，灵机一动：“不要谈钱！这是小钱，老师教你们是为了你们的大学，未来美好的人生……”
　　“老方！又来了你的大道理……说什么高考是捷径，中国目前还处于不完全阶层社会，一项相对公平的考试，让我们脱离农村和小县城进入大城市和白领、金领阶层！其实，乡村和小镇的悠然自在、田园诗意是多少城市人的向往……”石羊忽然来了建瓴高论，而且针对了方言卓。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说的是大方向……”方言卓讶然，心下却是一喜——石羊居然听了他的话，还有自己的见解！要知道从前石羊和邢主任和老师们那可是“相厌两不看，唯有翻白眼”！那么，必须利用这个大好时机：“春光明媚！我和大家一样，也向往自由……有一个事你们看着办，一是这节课在教室里自习，不要喧哗影响到其他上课的班级；二是到操场去玩，男生们踢球，女生们聊天，不要过分打闹万一意外受伤；这三就是……”
　　方言卓在孩子们的憧憬中卖了关子，孩子们七嘴八舌：
　　“这三是啥？班主任你快说呀……”
　　“好期待！老班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吗？”
　　“老方，方老！芝麻开花节节高，你是好老班，说吧……”
　　“老方，急死人了，还真有更好的三吗？”
　　……
　　“根据我的经验！老方这样说一定有好事，但是也一定有着条件……”石羊在胸前交叉了双臂，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下巴，左手比了手枪半举了却晃了手腕，一副我猜、我尽知、我胸有成竹的模样。
　　“非奸即盗”的方言卓真的愣了——他接手班级不到一个月，这个石羊已经能够冷静揣摩他的心思，而且八九不离十！老同学在河边开了家饭店，一直邀请他携妻带子来烧烤也顺便打打广告，如此春光、如此自在的周六，他想带着如此规模的一大群吃货光临，班费透明消费，应该可以！咱要求友情价开销不会大……回过神来的方言卓笑了，决定给足石羊面子：“嗯！猜的不错。那么咱先说条件，就是下一周石羊同学必须再减少一半的犯错，咱们全体同学来监督，而且我授权大家第一时间通知我，女生可以采取暴力绑架限制她……石羊同学可以不答应！但是，我的第三个方案是去后山看山、去西大河听水，沿途的风景和中午的会餐都是免费赠送，就是说会餐的钱我来出……”
　　“真的？老方你真好，真伟大，老方万岁！”孩子们激动极了，一个个欢呼雀跃，弄的隔了三间教室的班级都过来看状况。
　　“好！静下来，不要乱……”方言卓大声弹压。
　　“我还没有答应！”石羊突然尖叫，大家面面相觑，安静下来，然而她笑了：“吃大户啊！我当然要答应！”
　　大家又欢呼起来！几个邻位的女生七手八脚地抱了石羊，蹦呀跳呀，还有的吻了她雀斑的脸蛋，她左右抵挡着，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改了风格，从前的她特立独行是一定不会如当政者愿望的，即使对她而言无伤甚至还有好处，“气死别人，开心自己”是她的原则，她从前就是那样“至贱则无敌”地活着……因为方言卓给足了她面子？因为她忽然成了集体重要的一份子？拟或小夜灯或者只有三个星期却对她那么多的关怀？石羊也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地感受到“正道”是多么美妙！绝对比她从前“破罐子破摔”、“ 死羊不怕开水烫”以各种的方式被铭记、被痛骂更加让她意气风发、被人瞩目……
　　春的后山还是大片裸露的红的岩石，那个山坑里的水面，那些周围有些脏乱破败的土墙土屋和小院……但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的石羊是快乐的，看着担心了安全问题的方言卓上下左右、东奔西跑，汗流浃背地忙于提醒和制止，石羊笑了；注意到石缝间的小草和顽强的小树，石羊不由得赞叹了；及至看到那株嵌了崖壁、拉了小树、蜿蜒蛇行最后在峭壁上探头出来的丝瓜，石羊叫了方言卓指给他看，方言卓说了“顽强”，正要正面引导，石羊却说，“小树弯了腰，让丝瓜踩着它的肩膀上了悬崖，这样的姿态一直坚持，它一定很累！还不能分享丝瓜的成就……”方言卓觉得石羊在有感而发、在言有所指，于是回答，“它不累！它虽然不高大挺拔，但是有着坚韧的树干和枝叶，它向上看着，仰慕丝瓜的骄傲，心情像看着自己或者它的孩子获得成功一样……”
　　“老方！”石羊趁方言卓不备，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后背，泣不成声之后，山顶上响彻了她在抽泣中的哽咽：“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不过三个星期，我在爹妈那里都没有感受到那么多的关怀和照顾……石羊配吗？石羊是坏孩子，是扶不上墙头的癞狗，从前还喜欢咬人，咬好人……”
　　班里的孩子们震惊了！之后就有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老班！你让顽石点头……”沙鸿北大叫了。
　　石羊慢慢地放开了方言卓，羞红了脸，躲到了山顶那块巨石的后面！刚才，方言卓努力想撑开她的环抱，都急到面红耳赤了却没能成功，“石羊！石羊同学！你平静！你放开我好吗？我有恐高症，我紧张……”
　　刚才站立的地方是悬崖五六米的地方，石羊把方言卓拽过来时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猛一哆嗦，还以为他被山风一吹抖了，原来是恐高症！方言卓的良苦用心让她又一次感动了，而且，老方都说了求她……
　　方言卓真的紧张了，尤其是石羊那么亲昵暧昧地拥抱他，把脑袋贴在了他的后背，还终于弄湿了他的肩头！更紧张的是，孩子们的欢呼之后，恍然、害羞的石羊一把推开了他，让他冷不防之下急奔也急刹了三步在悬崖边停住，就看到了万丈深渊一般的下面，晕眩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羊！你真是恩将仇报，想把咱们老班推下山吗？”有女生提醒躲起来的石羊，一头的雾水，一脸的不信。
　　“我……”石羊慌了，抬头冲了出来。就看到方言卓正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一步一挨地远离悬崖边上，“老方！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放大了自己的感觉，然后下意识地想扔掉我这个烫手的山芋，HOT POTATO！是吗？”不想让石羊太过愧疚，方言卓于是摸了脸，玩笑的口吻：“巧的是恐高是我的弱点，也依赖于你的不觉，让老师有幸体验了一把惊魂……没事了！接下来逛大河和烧烤还等着我们大家呢……”
　　“……”石羊无语，走了。在之后的路上和烧烤的时候都刻意远离了方言卓，盯着他并不高大的背影，坠在了队伍的后面。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读过《孙子兵法》的方言卓就是想这样“擒贼先擒王”地针对石羊，他觉得惋惜了、浪费了的、可以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的石羊，可是真的没想到他是捧着一颗赤诚的心来，走进了石羊心里，却被青春期萌动的石羊曲解！那以后，石羊渐渐改了许多的恶习，一切“女为知己者死”的姿态，不但成为了方言卓的王牌，还和嫉妒心重的郑老师爆发了冲突，闹到势不两立的局面，终于间接地撵走了人家……
　　郑守成是城北的中学借调来的，教数学有把刷子，更是热衷于制度化管理、二十年经验的老班主任，看到了原来中学的下坡路，急于离开的他差一点就进了县中，却屈才来了这里。还好，邢主任信任他，给了他一个实验班，因为好几个成绩好的学生转学县中，加上他在数学上占用太多的自习时间，同时八班的狂飙突进，导致期中考试他的实验班语数外三科成绩只比平行班八班高了区区五分，一向觉得教数学和管理班级都很有成就感的他不忿了，以资深教育家的口吻说，“八班就是瞎折腾！自掏腰包买学生的好，让男女生同位，无视校规校纪，标新立异，肆意妄为……”罗织了方言卓的“十大罪状”，认为，“方言卓没有经验，想当然、摸着石头过河……这样八班早晚会出事，出大事！”
　　邢主任听到了，一如既往“我只看结果，过程老方全权操作！”表达了信任，方言卓知道了不以为然一笑而过，石羊却跳了出来，把郑守成堵在了他们班级的教室，进行了“体无完肤”（郑守成语）的人身攻击——从道德品行、行为处事到人生观、价值观，在石羊的嘴里他处处不如方言卓，提鞋都不配！让他的老脸挂不住了，理屈词穷之下操起了三角板教具想震慑石羊，不料石羊强硬地撩开了他的“凶器”，他听到了“咔吧”的轻响，石羊的手臂应该是骨折了！石羊怒吼，“你们看到了是他无耻地先动手的……”欺身而上，右肘击打了他的下巴，让他眼冒金星；然后腹部被石羊膝冲，剧痛中；最后下巴再遭重击，他在仰面向天中看到了自己的两颗假牙飞起来了，终于晕了过去……
　　他们都躺到了医院里，石羊的左小臂轻度骨折，上了夹板；郑守成没有得到他认为该有的道歉——被学生打了他却只有认栽，觉得这学校、这些学生不正常！有人告诉他，因为他节节败退之下出手太凶残，他晕倒之后，他们班的孩子们都嗤之以鼻，反而把痛晕的石羊第一时间送进了医院！还说他们不要这样卑鄙无耻、凶残没人性的班主任！他不甘，要求工伤，可假牙的事没有瞒住，于是灰溜溜地离开了这所他认为不过尔尔、没有真心付出过的学校……
　　方言卓慰问了手术后的石羊，却也抱怨她不该那么冲动！石羊很高兴，后来嘟了嘴巴，正要说什么，方言卓有电话过来出去了……
　　同来的方一帆却鼻孔向天、替她打抱了不平：“石羊姐姐！老方就是这样子。总是觉得别人有道理，为别人想……在家里，明明是妈妈错了，他还委曲求全！都是我气不忿给他出头……往后在家还是我顶着，外面就靠石羊姐姐的拳头了！咱们拉勾。我听说你一拳、接下来一脚、又一拳就打晕了那个一百八十斤的家伙，女中豪杰，你厉害！能教一教小帆吗？我正在学跆拳道……”
　　方言卓看着方一帆和石羊拉勾，两个孩子都笑逐颜开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儿子和他一样，不喜欢记仇！看来早就忘了石羊坑了他两元钱和吃了他三只鸡腿、玩坏了他的遥控飞机的事情……

　　西河的目的地是一片坝前的水库，湖面上微风鼓浪、款坎有声，阳光下耀耀闪闪、潋滟生辉；岸边有亭台楼榭错落、花树垂柳摇曳、蒲草芦苇鲜绿；远处是返青抽穗的麦田、花残一地的梨树、粉白却五彩花小绿叶的杏、桃和苹果树……真是美不胜收！让习以为常了一种田园风光的平淡无奇，终于看到许多的美妙的胜景融合、那一面“西河绿柳庄”旗幡飘扬的孩子们大陶醉了！
　　原以为周末会有人来踏青郊游，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清，老板兼大厨的郭瑞丰真的有些郁闷了！一定是广告或者经营上哪里出了问题，正殚精竭智的他听到了店外鼎沸的人声，喜不自禁地迎了出来……
　　看到了只是一群高中生，郭瑞丰大失所望，正要再去苦思冥想的他却听到了有人叫他：“郭老板！哥们带一大票人来捧你的场来了，要美味还要实惠！不然我这许多学生可要给你大肆负面宣传……”
　　“大方！你终于来了。欢迎！嫂子和小帆呢？”郭瑞丰赶紧迎上了方言卓，笑了：“你这是来捧场还是要坑小弟！？得五六桌，跳楼割肉的痛楚呀！算了，谁叫我们老同学还是同桌呢……招呼起来！”
　　“上你拿手的菜，燕窝鱼翅的你没有我们也不敢要，我们主要火锅或者烧烤！放心！弟弟我付钱，不会让你亏了……”方言卓哈哈大笑，捣了郭瑞丰的胸膛：“又忘了我比你小七天，是弟和弟妹，当年就是这白头发骗了你……”
　　“哈哈！”两个人相拥大笑。
　　“我饿了！我们饿了！老方，你怎么款待我们这一帮子嫡传弟子，我们可是期待着呢……”队尾的石羊过来，就是垂涎的表情。
　　“好了！我来安排……”郭瑞丰立马让服务员们放大桌、安置火锅，架起了烧烤架，却看了石羊向方言卓问道：“那个女生是叫石羊吗？”
　　“是呀！怎么了？”方言卓不明白。
　　“大方你不是教高二吗？什么时候做了高一八班的班主任？”没有等方言卓回答，郭瑞丰就搓动了手掌，自言自语：“真是太好了！羊羊侄女在这里，小丰终于可以报答老石大哥于万一……”
　　“什么？”方言卓一头雾水。
　　“大方！你一定要好好对这个女生，帮她！羊羊在你手底下了，一定可以走正道，不让老石哥太远了操不上心……”郭瑞丰克制不住的激动，接道：“我的生意就是石羊的爸爸帮助弄起来的！我在武威的饭店里打工，遇到了在部队上的老石哥，他欣赏我的手艺，经常照应我……后来部队撤了，我和他最后一顿小酒，说了我想回家来开个饭店，可是没有本钱！老石哥二话不说，把他的安家费拿了出来，一无所求充满信任地帮我……我打听了羊羊的生日是今天，订了蛋糕正要下午送到你们学校，刚还在担心你们学校不让，听说羊羊现在是个让老师头痛的捣蛋孩子，更不让了！这下可好了……我去大张罗！往后你带朋友来丰子哥这里全是免单！大方，羊羊就拜托给你了……”
　　饭店操持的聚餐和方言卓以及班里孩子们想象的野外会餐、大排档烧烤真是天壤之别，绝对可以算的上高端大气上档次！还上了两只特色烤全羊，让孩子们垂涎三尺却不敢下手，“这两只羊就得老方一个月还要多的工资，老方一定疯了！或者是想试探我们的吧？石羊，老方对你那么好，你是亲闺女的待遇！你来……”有几个女生怂恿了石羊，眼巴巴地期待了她……
　　“我当然不是老方的闺女！我才不要做他的闺女……”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石羊大大咧咧地戴上了手套，就要把她的魔爪伸向那一堆香味四溢、金黄灿然的羊肉的时候，方言卓忽然叫了一声：“停！”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