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爱情故事（上）

　　圣诞+元旦晚会的特别奖只有一个，如白枝芝所说，是一台iphone.在万众瞩目之中，主持人抽出了一个号码。

　　“32533，32533是哪位？”主持人在台上焦急的询问的时候，方蕙坐在台下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号码，不会吧，竟然是自己。她缓缓站起了身，周围满是羡慕嫉妒的目光和祝贺的掌声。

　　晚会就在这个抽奖中宣告圆满结束。旁边的孙江海在方蕙上台领奖的身影中长舒了一口气。竟然便宜了她？他想到，又微微一笑，这也不错，方蕙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女朋友。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孙江海认为自己和方蕙的关系进了一步。大抵是因为11月份方蕙的生日。

　　本来那时候苏南、白枝芝、秦傲儿、周灵要帮方蕙一起庆祝生日的，但是方蕙在一边义正言辞，“我们现在每过一次生日，就是老了一岁，所以没什么可庆祝的。再说了，那一天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知道有一群时刻惦记着我的姐妹就已经足够了。”她说的时候笑眯眯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两相折中，在方蕙过生日的前几天，几个女生倾巢出动，去搓了一顿，就是隔壁街区新开张的高端日式餐馆。

　　方蕙是天蝎座。孙江海一边掰着手指等方蕙的生日，一边注意到这个事实。听说天蝎座的女生性感神秘又美丽，他想了想方蕙的表面温柔但实则强硬的形象，感觉和天蝎座像了几分。
　　自从从白枝芝那里听说了方蕙不庆祝生日的事情，他反而有些高兴，既然生日不和室友们一起过，那么他岂不是可以趁机单独给她过生日？
　　他于是暂停了本来要让白枝芝给方蕙转交生日礼物的计划。
　　他想在生日那天亲手交给她。

　　方蕙的生日那天，天气十分好，气温有点回升，从早上开始，就是一个大晴天。那一天方蕙晚上正好和孙江海是同一节课。由于是考前的最后几课，课上大家都全神贯注，下课铃声一打响，反而才松懈疲累了。
　　孙江海的眼睛追随着方蕙，他想追上去直接把礼物送给她。

　　在他犹豫的一刹那，他发现方蕙已经收拾好东西要往教室外面走了。
　　他赶忙把桌上的东西胡乱收拾一通，塞到了书包里。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晴朗的天空也渐渐地被黑压压的云朵覆盖。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孙江海一路往外走，看见方蕙已经快走到了路的尽头。他于是紧跑几步，想要跟上她的步伐。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步履匆匆，走向的却是和家里相反的方向，莫不是和谁有约？越想就越好奇，孙江海已经忘记自己是从来不齿那些跟着自己喜欢的女生不敢上前的跟踪者的，他此刻只想跟着方蕙，搞清她到底要去哪里做些什么。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帮她庆祝生日，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风渐渐起来，吹得方蕙的栗色大衣衣角翻飞了起来，她一脚跨出了校门边缘，向着校门东边的一条小路那边走去。

　　“Mahoney”这家餐厅开了很多年了，餐厅的老板是一个英国人，做事十分一丝不苟。餐厅虽然是中端餐厅，但口碑极好。最棒的是，餐厅二楼有一个充满情调的露台，那四周摆满了各色花篮和复古饰物，很多客人都十分喜爱。

　　方蕙走进了这家店。
　　她用英语跟服务员交谈，想坐在二楼的露台。
　　因为天空欲雨，服务员告诉他，这个露台暂时是不开放的，他们可不希望客人享受美食至一半，突然天降瓢泼大雨淋成落汤鸡。

　　但是她就这样坚持。
　　没有办法，顾客是上帝。服务员请示了经理之后做出了让步。

　　二楼的露台空无一人。方蕙随便选了一个靠近边缘的地方坐了下来，她点了一个花椰菜礼盘，一个烤鸡胸肉。
　　服务员刚走，她就觉得该把烤鸡胸肉去掉。毕竟没什么食欲。

　　她在等一通电话。
　　孙江海坐在“Mahoney”里面的一个座位，从他这个方位，经由对面的玻璃窗，正好能瞥见独自坐在露台上的方蕙。她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赌了气，攥着手里给方蕙的生日礼物，坐在椅子里粗暴地翻着菜单。本少爷就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看看方蕙到底是在和何方神圣约会。

　　他点了两份烤牛排套餐，仿佛心中的憋屈劲儿可以通过暴饮暴食来发泄掉一样。菜上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墨黑墨黑的，露台上点了幽蓝色的灯光，像是鬼火一般，在这样的夜色里， 让人看了就觉得凄凉。
　　他只能看见她的一个模糊侧影。

　　那牛排出人意料的好吃。不愧是有极好口碑的餐厅。
　　那时候时钟大约是指向晚上八点钟。

　　方蕙在那里，戳了两口煮熟的花椰菜，动了动旁边的鸡胸肉，才刚开始吃，就感觉快吃饱了。她拿起手机，复又放下。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她终于拨通了手机号码。

　　天下起了微微的细雨，服务员跑过来，给她的餐桌插上了避雨的遮雨伞。
　　她立在一旁打电话，脖子上沾了细小的雨滴。粘腻潮湿，十分不舒服。

　　电话里的忙音“嘟…嘟…嘟…”也让人十分不舒服。她挂断了又从新打过去。
　　“嘟…嘟…嘟…”听得已经麻木了之后，在放弃希望之前，电话突然一下子接通了。

　　那一侧是嘈杂的声音，她听着，心里暗自算着时间差，这会儿在北京应该是早上十点吧。
　　“你找谁？哈哈…哎呀讨厌，好我不闹了，方总你来听…”她听见一个陌生女声的声音，

　　无所谓了，这些年父亲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
　　“喂？是蕙儿吗？”她听见父亲熟悉的声音，“有什么事情？我这边还在和孙董谈事情，昨天的局还没完。没有急事的话回头再聊。”

　　她感觉太阳穴像是扎进了几根极细腻的针，一跳一跳地疼着。
　　“没什么事情。”她听见自己嘴硬地说。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对自己的关心从来不够，但至少每年的生日都会打个电话来，今年，便是连她的生日都忘了。
　　电话那头听到她的回复，突然挂断，留下悠长的忙音。

　　雨一点点大了起来。方蕙从桌子的伞下面走出来，就这样直直站在雨中，露台的旁边，她靠着栏杆，可以俯视下面的街巷道路。

　　已经入夜，这里每一幢小房子都点起了彩灯，万家灯火，璀璨温暖。
　　她在雨里站着，有说不出的空虚。

　　露台的门被推开了，吱呀呀响了一声，她想应该是服务员吧，便没做理会。
　　可就一小下子，孙江海站在了她的身边，站在雨中的她的身边。

　　她惊讶地转过头看他，他的头发和衬衣被噼啪掉下来的雨水打湿了，手里拿着伞却没有打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反问同样的问题给她。

　　方蕙沉默了。连编谎话她都懒得编。于是她便不再追问孙江海了。

　　服务员这时候跑过来给他们递毛巾，他十分不解，好好的，这两位客人为什么非要淋雨。

　　方蕙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然后去前台买了单。孙江海默默地也买了自己的单，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抢着付方蕙的单子。

　　她向外走去，今天忘记带伞了。
　　站在一旁的孙江海打开了刚才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把黑伞，举在她的头顶。

　　什么也没说，他们两人在沉默中走着。这样走着，方蕙似乎不打算停下来，完全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但是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公交车站。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在最繁华的商场前下了车。

　　孙江海看着方蕙的背影，皱了皱眉。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地跟着她来到商场里。

　　方蕙来到了各色的奢侈品专柜疯狂扫货。她根本就不挑款式类型，而是匆忙地打包结账。粉色钱包里面的几张卡被她好看的手指抽出来，一张一张全被刷爆了。

　　不愧是方总的女儿。孙江海虽自诩为家境不错的官二代，今天也算是见识了。
　　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因为往日她并不像这样。

　　这种时候，大约怎么样都无法直接询问原因吧。

　　他站在一边，默默地见证她刷爆一张张卡的辉煌时刻。
　　然后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默默地护送她回家。

　　到了家门口，方蕙从孙江海的手里接过东西，终于开了口。
　　“谢谢你。”她说着，很是真挚。说着又停下了手里要接过的包包们。“这些给你吧。”

　　“？？？”孙江海带着黑人问号脸，“我要这些没用啊？都是女士用品。”
　　“送给你喜欢的女生吧。”方蕙说着便打开门进了家门。
　　“晚安。”她回过头冲着孙江海微笑了一下。

　　“？？？”孙江海无语。喜欢的女生是你啊。
　　他只得带着这些额外的战利品回了枫树街。

　　方蕙带着大包小包回到自己屋子。夜已经深了。女生们都睡了。她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桌上的小台灯。
　　她看着四周的大包小包，解气地想，父亲不是觉得给她钱花就是过得幸福吗？她花越多的钱，他就觉着她越幸福。那么为什么不呢？

　　想把钥匙放进大衣兜里，却突然摸到兜里一个小盒子。她诧异地拿出来打开，在台灯下面仔细观看。
　　里面是一个精致好看的橄榄石项链，做工十分精致，橄榄石是她最喜欢的饰品。一张纸条夹在中间，她缓缓打开来，上面是潦草潇洒的字迹。

　　“生日快乐方蕙，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要有所期待。孙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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