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番外集

作者:祈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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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科举


      番外科举
      魏国的第一次科举,其实并没有如同马文才与祝英台预料的那般“人潮汹涌”,由于谢举和魏国世家大族的参与,为了考虑到各方的自尊问题,在洛阳的正式科举之前,还是经历了一次“小试”,将许多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剔除了出去。
      但也因为如此,能参加魏国科举的人,无不是准备充分、怀揣着梦想和希望的自信之人。

      当初祝英台担心马文才的科举冷冷清清,所以领了上千道人来了北魏,结果那时候马文才太缺人了,上千人一分派一抓壮丁,大部分都已经授予了官职,一层层地“分赃”给了各个缺人的衙门,茅山上清派后来来参加科举的不过一百余人,都是陆修远精挑细选的精通儒道两门的精英弟子,誓要一鸣惊人的。

      除此之外,还有谢举带来的谢家子弟、各大宗族在和谢举商议过后派出的弟子、以前隐逸在各地的官宦之后,甚至还有一部分因为梁国内乱逃到北方来的梁国人。
      这些梁国人里,又有大部分是褚向失踪后从马头城赶来的互市司官员,也就是马文才原本在五馆中招揽的人手。

      比起上万人参加乱哄哄一片的武举,第一次文科报考的人数少得多,只有两千多人,即便这样马文才他们还是觉得人多了,对他们进行筛选的小试考的是《五经》释义,题目也只有三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难题,但凡士族中读过点书的,或者和祝英台他们一般读过私塾学馆的都能合格,然而即使是这样,两千多人里还是被筛出去了一大半。

      洛阳的国子学外,考砸了的考生一片哀嚎。

      “啊啊啊啊不是说朝廷缺官识字就给官吗?这考的什么玩意儿!”
      有想要投机取巧的在国子学外抱头痛哭。

      “江兄,你考的如何?”
      同乡问伙伴。

      “哎,别提了,家里先生帮我押的题一题都没中!”
      被问者一脸愁色。

      “我说江兄,押不中也正常,我刚才好像看到你那先生也在考试……”
      同乡神神秘秘地说。

      “难怪如此,老匹夫敢尔!”
      姓江的立刻撸起袖子就要干,“我就说怎么一题都蒙不对,敢情那老匹夫也要下场,想把我这个有力的对手先轰出去!”

      他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却不想想就凭他五经都背不全的本事,又哪来的脸面说自己是“有力的对手”。

      “诸位,即使没被选上也不必气馁,听说我们被刷下的只是‘明经’、‘进士’两科的预试,这两科最要求学问,一个是选拔国子学和各地学馆博士的考试,一个是选拔朝廷中枢预备官员的考试,但是明天、后天还有其他科的考试,过了也能当官……”
      有人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哦,还有考试?”
      以为就要铩羽而归离开洛阳的众考生连忙围了过去,询问道:“还有什么预试?莫非是那明法、明算和明字几科”

      “正是!如果从明经和进士落选,依然还能参加其他几科,在下不才,家中经商,报了明算,想来还有几分把握。”
      那人手持着一把从梁国传来的“玄圃扇”,一看就有些身家,洋洋自得。

      其他人知道还能继续考,当即在大骂“有黑幕”的也不骂了,在哭“无颜回家不如死在门前”的也不哭了,一个个重新振奋起精神,回客栈的回客栈,回借住之处的回借住之处,眼见着又要有考试,有这时间哭,不如回去临时温温书、抱抱佛脚,万一中了呢?

      等哭闹的人群散了,那拿着扇子的书生才擦了擦汗,对着对面酒馆的二楼打了个手势,示意搞定了。

      坐在酒馆里的马文才和祝英台几人这方放下一颗心,松了口气。

      “还是英台有经验,知道安排些‘托儿’在人群里安抚人心。”
      谢举笑着抚着胡须道。

      因为家族的变故,谢举头发花白了不少,原本那种闲云野鹤般的舒怡之气也被一种锐气所取代,祝英台不知道自己更欣赏哪一点,但她知道,对于现在的马文才来说,还是这种锐气对他更有作用。

      也许谢举就是这样这一点,才收起了以前的闲散心态,开始以认真谨慎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对待一切吧?
      毕竟正是他的高傲和闲散,曾经摧毁了他所引以为傲的。

      “在会稽学馆里也经历的多了,谢使君肯定不如我们有经验。”
      祝英台笑眯眯地避而不谈自己的“经验”,将这个话题打了个哈哈过去。

      这次的科举,武举是来自于花夭祖上几代军中的经验,而文举则大多是祝英台的主意。
      祝英台哪怕再怎么是个理科生,当年历史也是要考的,知道科举起于隋朝,唐宋逐渐完善,到了明朝开始八股取士又流于僵化,自然不会让马文才走太多错路。

      在她和马文才反复讨论、反复完善的过程中,她展露出来的经验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精的注意,旁敲侧击地想要得知她的这些知识从哪里来的,有些人甚至不认为她一个女子会懂得这些,只是马文才拿来掩人耳目的棋子,实际上这些操作的流程马文才早就已经盘算了很久,就等着现在实行罢了。

      这似乎又成了马文才“野心勃勃”的一个佐证,可惜祝英台和马文才“掩饰”的太天衣无缝,其他人虽惊叹于他们的默契,却也只能叹息一句时代真变了而已。

      祝英台来了这个时代这么久,知道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掌握的最大资源不是财产而是知识,所谓科举不拘门第怕也是有大部分官员要被参加考试的士族掌握,所以在她的建议下,仍然仿照五馆的甲乙丙三科,将第一次科举设置了“明经”、“进士”、“明算”、“明书”、“明法”、“杂学”六科。

      其中“明经”是为了选拔学术性人才,有些志不在做官或不通世事的可以参加“明经”科,马文才计划在魏国仿照梁国的五馆先小范围开设“州学”,如果能够行之有效再往下开展“郡学”、“县学”,用以教授学子,为日后长期举行的科举打下基础,所以需要大量的老师和编纂书籍著书立传的学士,这明经科授予的官职大多清贵,或许能吸引不少士族。

      进士则考的是时务策五篇、以及一些《五经》中的理解,更多的是考核考生对时局的理解和对政治的敏锐度,选拔的是中枢各省需要的预备官员。

      其余几科,则是为了培养精通法律、计算和书写格式与书写能力的官员而设,这些曾经无论是在魏国还是在梁国都被视为“末流”,但以现在魏国的情况,百业俱废,无论从重新丈量、分授天下土地还是收编流民的角度,国家最需要的反倒是大量这些精通专业技能的官员,所以马文才并没有将他们视为“末流”,依旧让吏部给最优等者授予起家七品的官衔,这已经是和曾经的士族起家官一样的起点了。

      所以曾经在魏国和梁国曾任过地方官却被打压、或是在地方和军队中蹉跎了大半辈子的吏官、曹官也纷纷来参加了这次考试,一些大的商行、牙行也有不少擅长术算的家中子弟来了洛阳,对于很多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来说,有些学问不行,写字却是不错,多练练也能见人,无疑都是多了一条路。

      至于“杂学”,则并不统考,而是要参加太常寺主持的分科“杂试”,也没有预选,考虑到这个时代医学、天文、地理、占卜等知识都是被家族垄断的、真正擅长的人很少,实际上来考的都是子承父业或者师徒推荐的,所以只要来考的都能直接参加考试,通过了就能在太常寺所辖的太医署或钦天监等部门任职。

      更重要的是,这几科来参加科举的考生都可以报,也就是说一试不过只要有另一试过了,就还是有做官的可能。

      只是明经、进士要求的人才条件苛刻,参加的人又太多,所以才不得不设立一个“预试”将一些滥竽充数的人淘汰掉罢了,否则那么多卷子都要他们亲自看过,要写的狗屁不通岂不是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

      所以才有了祝英台和马文才提前安排了人在预试的人群里安抚、提醒之事。

      作为从各种考试里杀出来的“资深”考生,祝英台从考试流程、考试方法、糊名制、监考办法等等角度给出了很多可行的建议,其中有些问题不但是他们闻所未闻过的,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就譬如“糊名制”,首先就杜绝了“走后门”的可能,要知道祝英台掌管的那一群道人之中,大部分都将改了名字以免为家中添祸,后面都加了“之”字,一望皆知,曾经还有人在背后开玩笑,说这次的举出来的“士”恐怕大部分都是“之”字辈,毕竟祝英台和茅山上清派与马文才的关系如此密切,看到那个“之”字也会卖几个面子。

      在祝英台提出“糊名制”后,那些曾经轻视和私下腹诽茅山道士们走后门的人都对祝英台态度陡然一变,对于她的“高风亮节”越发佩服,这让她这位“太常寺卿”终于得到了众人的尊敬和认同。

      而且因为考生太多的原因,祝英台甚至拉着几个茅山善匠作和化学的道人将“雕版印刷”弄了出来。

      现在的油墨是水墨,之前祝英台在梁国想要复制过几次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结果都以字迹泛开、铜模易损毁而失败,她不是什么有大志的人,搞不出来就没再折腾。
      现在马文才要实行“科举”,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人,实在调集不出那么多人手抄卷,祝英台就又打起了这个主意。

      最后还是用在水墨中增添胶质和油纸的办法做出了黏度大的油墨,虽然气味不太好闻,但是放上两天也就没了。

      以前从来没有过“雕版印刷”一说,而现行的字体也不容易刻字、如果都跟刻印章似的花费的时间太多,祝英台索性仿照着后世的印刷体将卫体字、隶书和楷体字融合了下,亲自用新字体誊抄了预试的卷子,命人制作了铜板。
      她也是主考官之一,自然不用担心舞弊的问题,何况一个预试,也没有舞弊的必要。

      这些预试的卷子发下来,起先还不太引人注意,最多是某些好书法的学生看着这种奇怪的字体有些诧异、多瞩目几眼而已。
      别说,这种新的字体清晰有力、间隙规律又端正,看起来比很多手抄书要舒服的多,又比隶书要流畅纤细没有太多的厚重感,考试时看着这样的字体,眼睛都舒服多了,所以有些腹有诗书的写完了自己的卷子,便在多余的时间里研究这种从未见过的新字体。

      到了交卷之时,因为卷子是从后往前传交上去的,有细心的人这才发现了不对。

      所有的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但字体一样、为了回答释义预留的空隙一样、就连每个句读的位置、每句话末尾那个字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要知道参加第一次预试的人足足有几千,整个国子学十余间安排出来的大课室里都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算下来就是几千张卷子,要想每一份都一样也不难,让一个人誊抄就是,可誊抄的完全相同,那又怎么可能?

      除非有什么仙法,能将一张卷子变成几百份、几千份、变得一模一样。

      他们又怎么能知道,这其实就是一种“仙法”。

      祝英台在刚刚折腾出“雕版印刷”时,马文才就看出了这其中的优势,也看出了世家大族们对这种技术一定会发生“抵制”。
      这时代知识被垄断,所有的书皆是手抄,有些更是密不外传的孤品,就因为抄写困难极难得到,即便是国子学这样的地方,也很难和很多高门的私人藏书相比。

      想想太子萧统要编纂《文选》尚且要亲自登门去向各家借书就知道了,甚至谢举在家族要倾覆之前移入地道之中的甚至都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家中累世收藏的珍贵藏书。

      一旦“印刷术”推广开,就是彻底颠覆了书籍难以复制、传播的特点,无论祝英台有多好的名声也会变成所有高门的众矢之的,这和科举不一样,只要知识这个特权还掌握在士族手中,科举不过就是给高门多一道镀金的手段而已。

      为了保护祝英台,他让祝英台先隐瞒了“活字印刷”的想法,只将“雕版印刷”示意了出去,又说明了这种技术会先收归内府,用于印制试卷、邸报和各学馆中学子需要的书籍,并不对外传播,才将一场轩然大波压了下去。

      他们自然不知道马文才准备在天下稳定后推行各州郡县学,只以为用在国子学和朝廷之中,何况这种雕版制作工艺繁复又麻烦,还需要大量铜板,一页就要一块铜板,也不可能大量制作,倒是没有太多抵触。

      可这些试卷带来的震动却是超过所有人想象的。

      中国历来不少聪明人,尤其是善于思考的聪明人。
      这次考试不拘门第、不分年龄,来参加考试的很多有商人子弟,也有手工业者的后人,还有擅长书法的士人,他们在考试后反复琢磨,就琢磨出来这卷子怕是用一种类似超大型印章的技术“按压”出来的。

      马文才想要政权稳定、州郡县学开始推行后再将祝英台的印刷术发扬光大,却没料想到这世上能举一反三的人实在太多,这门技术不但没有瞒住,私下甚至还屡有效仿、复制者,甚至连祝英台新糅合出来的字都成了“祝体”,成了日后所有考生的考卷、课本的通用字体,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经过一干官员半年多的准备,花夭、祝英台等人带着上千人的妥善安排和不停纠错,第一次的武科和文举都举办的十分成功,选拔出了很多人才。

      其中武举因为参加者众多,不乏同乡举族来考,选拔出了两百多位可用之才,其中又以小将宇文泰、独孤信、李虎、赵贵、侯莫陈崇、杨忠等人最为显眼,其中又因宇文泰出身武川豪酋之族、附庸者甚众而一举夺得武魁之位。
      侯莫陈崇是一员小将,参加比试时才不过十五六岁,曾是贺拔岳的部将,贺拔岳断后时不忍如此年轻的英才跟着自己送死,就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兄弟贺拔胜,此次正是贺拔胜举荐的武举名额。

      他作为被举荐者,没有经过预试就进入决试,直接和一干年轻力壮的勇士比试骑射、膂力和战阵之术,却丝毫不弱于人,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也是和花夭一般力能举鼎的勇士,要不是年纪太小经验不够,恐怕这武魁还不会被宇文泰拿下。

      杨忠则是其中杀出来的一批黑马,他早些时候在元颢帐下当亲侍,大军被尔朱荣冲散时见势不妙离开了元颢本阵,后来害怕自己逃兵的身份被白袍军追究便隐匿了起来,直到马文才重归洛阳,才以“元颢帐下”的身份投效了马文才,并将过去元颢与建康三皇子的勾结和盘托出,作为投效的“诚意”。

      马文才鉴于他的身份不愿留他在身边听用,但见这杨忠能识文断字又身材魁梧武艺过人不用又可惜,便给了他一个武举举荐的名额,也直接过了预试,果真武艺不凡,而且有勇有谋,在之后的战阵比试中还战胜了一干颇有经验的低层将领,倒是出乎马文才预料之外。

      搞半天,元颢还埋没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至于文举,则如同马文才所料,提拔出的有七成都是高门大族出身,并非他有意偏袒士人,而是大家掌握的资源不一样,确实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不过有很多士族子弟被尔朱荣吓破了胆子,不愿再为官,宁愿投身明经科去当一博士清闲度日,还有些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倒并没有让朝堂上出现清一色高门官员的情况。

      由于鲜卑汉化已久,这次文举出来的众多举人里鲜卑人、汉人、羯人、氐人皆有,甚至还有几个擅长术算的高车人,但大多还是汉人。
      得了明经魁首的是范阳卢氏之子,得了进士魁首的则出人意料的是一位叫做杜弼的中年人,祖父曾经任淮南太守,自己之前也曾任过军中的参军和县令,只因出身低微而得不到重用,他的时务策做的极好,对很多时事都能痛陈利弊,而且又有军中和地方的从政从军经验,最后力排众议,得了魁首。

      既涌现出了人才、天才、也不乏一些鬼才,其中一名叫做“苏绰”的考生最为引人注目。

      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参加了除“杂学”外所有五科的考试,而且每一科皆过了最后的决试,狠狠地在一干主考官中刷了一次脸。
      这一次科举没有后世的“殿试”,而是全部由主考官进行最后一轮的复试和面试,成为
      “决试”,每位主考官面前都有一个签筒,签筒里写着他们各自提出的问题,让参加决试的考生抽签答题,所以基本到这一轮的,都是已经铁定能当官的,只是最后座次不同而已。

      在反复的“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怎么还是你”后,所有参与选拔的主考官,包括马文才,都记住了这个叫“苏绰”的年轻人。

      他非但在明经、进士两科有出色的表现,在书、算、律法三科也是出类拔萃,尤其是术算一科,因为是祝英台亲自出的卷子,题目偏难,甚至还有一题涉及到复式账的,结果只有这个苏绰一人答出来了。

      除此之外,他不但熟读魏国的律法,甚至对律法中颇多不合时宜、量刑不当的律例亦有见解,甚至还举出南方梁国一些律例来作为佐证,实在是让人惊艳。

      一问,才知道这个苏绰家中世代都是高官,他的兄弟苏让也一同参加了考试,除了没有报律科和算科,其余诸科也都名列榜前。

      这种诸科全部诸类旁通的“全才”,对于马文才来说简直是意外惊喜,一进选出立刻选拔入身边做了尚书郎,随同参赞诸事,显然是要好好提拔历练。

      此时南朝正因三皇子萧纲矫诏弑亲引发一片混乱,北朝却因科举而迅速平定了人心、提拔了以往不得重用的各方人才,也迅速重启了因为官员空缺而几乎停摆的朝廷,开始推行屯田、乡官、安置流民等诸多政策,国内一片欣欣向荣。

      通过科举,马文才作为“主考官”,招揽、收拢、提拔了一大批新晋官员为之所用,其中文武俱全,彻底在魏国站稳了脚步。

      而祝英台、花夭和陈庆之等人,也因为这一次的科举,为天下文武英才所得知,获得了不少人的推崇。

      之后随着南北战事的升级,魏国的疆土不断的扩大,又开了数次科举选拔人才,甚至还有效法祝英台、花夭这般女扮男装隐藏性别身份参与科举的,之后也因才华出众中举为官,甚至还传出几番佳话。

      此时为帝的,正是后世的“正元帝”马文才,这位以“中正以观天下”为国号的大正朝皇帝,在听闻不少衙门检举出了女子为官之事后也并不恼怒,反倒亲自召见了她们,让皇后花夭为她们进行了封赏,称赞她们为“国之栋梁”,仍用她们继续为官,只是并不特意推行女子出仕。

      但皇帝仍旧任用女子为官却给了许多女子莫大的勇气,有些不愿听从家中盲婚哑嫁的,或是自负才华不弱于男子的女子纷纷参与科举,倒真让朝堂之上有了不少别样的风采。

      至此,后世参加武举、文举的举子,倒也不特意区分男人、女人了,只是男子得到的教育机会更多,依旧以男子为主而已,但总有一些惊才绝艳的女人会横空出世,闪烁着大正朝的朝堂,让人不敢小觑女子的才德。

      ***

      若干年后。

      “梁包子,你敢偷偷来参加明算考试,回去我告诉你娘,让你娘打断你的腿!”
      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对着另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吐着舌头。

      “花小丫,你敢举报我,我就把你头上的头巾摘了,让陛下把你抓回家!”
      那浓眉大眼的魁梧少年憋得一脸通红,外表如此壮实憨厚,竟是个牙尖嘴利之人。
      “就你这半桶水的水平,居然敢参加进士科考试!”

      “我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偷没抢!”
      “你会丢你全家的脸!”
      “你才丢脸!你个告状精别想又回去告状!”

      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文选阁门口眼看着要大打出手,一直在一旁马车里观望着的少年长叹了口气,下了车来,一手一个,将人提了起来,准备带走。

      “兄,兄长……”
      “太,太,太……”

      “你们都老实点罢,三天两头出府的出府,出宫的出宫,累我出来到处找!”
      这少年叹了口气,一手拎着一个孩子也不觉得沉重,跟丢西瓜似的将两人丢进了马车里。
      “知道你们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可也要想想旁人的想法,万一觉得是你们的娘亲‘徇私舞弊’,岂不是给别人惹麻烦?”

      两个少年不服气地抿着嘴。

      “你们要考,好歹也换个名字吧。”
      那少年继承了父亲操心的命,见他们憋气,又长叹了口气,从马车里取出两张已经准备好的名帖和户籍,交由他们手上。
      “我在父亲那里过了明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你们要去试试,既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不能真的去当官顶掉了别人的名额,可否知道?”

      这下,两个孩子都欣喜若狂,高兴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兄长,还能搞到这个吗?独孤妹妹也想参加武举,被他爹骂回来了!”

      “得了吧花小丫,就独孤叔叔家那几个妹妹的长相,别说比试了,也别提什么徇私舞弊,哪个儿郎能下得了手?看到了都自己趴下吧,别添乱!”

      “你这是以貌取人!谁说长得漂亮就不能打?”

      “我怎么以貌取人了?我这是实事求是!”

      听着两个孩子又吵起来了,少年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将头伸出车窗外,索性不听了。

      窗外的文选阁前,楼宇高大庄严,来往文生儒士不绝,皆是通过举荐或各州考试,来报名参加明年春天科考的举子。

      再往远处眺望,士农工商,一片兴旺,无论胡汉羯氐,皆能和睦相处。

      宽阔的道路两旁,有穿着胡服的少女挽着羞赧汉家郎的手臂,指着文选阁,撒着娇语笑嫣然地说着什么,亦有虬髯方脸的汉子风尘仆仆地牵着马走入城中,目光眺望着与文选阁相对而立的武选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文选阁外的商肆客店前,有穿着宽袍大袖的胡人临街招揽生意,也有碧眼金发的胡姬笑吟吟地劝客入内尝酒。

      霎时间,少年眉头一蹙,与父亲相似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只见他将车帘一掀,伸着一双大长腿蓦地跳下了车,指着那摸着胡姬小手的小少年,一声怒吼。
      “傅小鸡,你又敢来拈花惹草!”

      而且连胡姬都不放过!

      被唤做“傅小鸡”的少年身子一僵,待看到是谁在喊,吓得拔腿就逃。

      “你跟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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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工作太忙,刚出差一个星期,我并不是全职作者,所以番外今天才开始更新,谢谢大家一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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