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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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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人离开,赵惊月回眸看了方泊言一眼,无声的对白之下,方泊言表情松动了一下,心想,怎么遇上一个比我还不爱说话的人?
惊月要是知道泊言此时此刻的内心独白,肯定会告诉他还有一个话更少的,现在正在教训弟弟。
季洵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站在那,卫宓也不理会季洵的怯懦,往一旁站着,惊月和泊言进门之后,惊月将院门掩上。
泊言自是不想掺和惊月“教训”季洵一事,他自然站到卫宓身侧,也不知为何,他站在卫宓身边,居然隐隐地有一种压迫感。
就好像,主子和下人之间的隶属感。
卫宓感觉到泊言的视线,她回望一眼,淡笑。
泊言挑眉,这人的笑,太假了。
季洵看着惊月走近,手心已经满是汗了。
还没等惊月说话,季洵自己先领了罪责。
“惊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做的,你以前就经常要我与人为善,我只是气昏头了,以后会注意的。”
惊月想说的话被季洵尽数堵了回去。
卫宓心底暗笑,有些时候,有的选择是轮不到自己做主的,能做的就是从别人给的选择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知道季延的野心,却也因为如此而痛恨有野心的季延。
四岁的时候被卫逐收养,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破庙里度日。
卫宓出生边城,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母了,从她记事开始,自己就和边城的小乞儿们一起生活着,饥一顿饱一顿。
边城离符篱镇千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卫逐带回家的,她只知道,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他们几个跑去偷吃的,被人追了一路,后来她扭伤了脚,夜里发起了高烧。
那会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小乞儿叫乐珩,他是个将军之子,但是这个将军被冠以叛徒之名斩杀了,乐珩被他母亲偷偷送出了将军府,从此一个人浪迹于世。
乐珩想要把卫宓背去镇上看郎中,但是几人半块碎银都没有,无奈之下,几人只能去找药草。
小孩子哪懂什么药理,他们满山的找,找了一些看着和善的药草回来,回来时卫宓已经不见了。
因为高热惊厥之后的卫宓再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卫澜那张无比担忧的脸。
卫澜也是战乱之下的牺牲品,他和卫宓一样,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父母。
战乱之下何处为家?
因此卫澜和卫宓二人皆讨厌战争,这也是为何两人会讨厌季延的原因之一。
季延若是谋反,那么长宁又会是生灵涂炭,当年和他们一样无处可去的孩童又会出现多少?
他们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宓回过神,发现泊言正看着自己,她又笑笑,泊言别过脸,果然,这笑是真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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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澜帮韩声将韩绛扶回了校舍,李汜安排了卫澜和韩绛住一间房,此前特意叮嘱过韩绛话少一些,免得有一个室友被他烦到要换宿。
韩绛自然不会改,能说话能吹牛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于是在卫澜和韩声刚把他放下的时候,他就开始嚎了。
“卫澜,你不是说你有药吗?赶紧给我屁股上擦上,小爷我要疼死了!”
卫澜失笑,上前解开的自己行囊,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刚转身,就看见韩绛光溜溜的屁股蛋子,有些震惊。
韩声上前拿过卫澜手中的药膏,挡住了卫澜的视线,他有些不舒服,为什么他要看韩绛的屁股蛋子?
嚎叫声一阵接一阵的,卫澜不免怀疑韩绛根本就没被伤到,不过看着韩声护犊子的样子,下手应该不会太重,综上所述,韩绛就是个戏精。
卫澜收了心思,便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韩声一边帮韩绛抹药余光却偷偷打量着卫澜。
明眸皓齿,皮肤白皙,身形欣长,活脱脱一个美男子。
韩绛总说他自己长得英俊潇洒,两人是孪生,那自己也是英俊潇洒了,但是卫澜给人的感觉却是另一种阴柔的美。
韩声一下子有些呆住。
“哥,你干嘛摸我屁股缝里去了?我一会拉粑粑怎么办?”
韩绛杀猪似的嚎声又炸开来,韩声一个没注意,手里的瓷瓶便掉了下去,一声脆响,瓷瓶就在三人注视下碎了。
卫澜捂住胸口,这可是上好的治伤药,自己原本是打算捎给卫宓的,今儿在书院见到卫宓,那自己可以照顾她,便想着借与韩绛一用,没想到,就这么华丽丽地碎了。
韩声捂脸,韩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迅速的提上裤子,捡起地上的碎片捧在手里,举到卫澜面前,“诺,卫澜,谢谢你的药,但是它碎了,我没办法还你原模原样的了!”
卫澜:你还有脸说?
韩声:你还真敢说!
卫澜嘴角抽了抽,他从桌上拿了一块绢布,将碎瓷片全部都包到了一起,韩声看着卫澜一语不发,心想卫澜也许是生气了,毕竟那个瓷瓶看着的确价值不菲。
“卫澜,韩绛,我先走了。”
韩声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弟弟犯蠢,便想来开,怎知韩绛一把扯住了韩声的衣袖,哀嚎道:“哥,爹...院首不是让你带卫澜去熟悉一下博雅书院的吗?”
韩声:就算院首让我去你也不用这么痛彻心扉的哀嚎吧?
“所以?”
“所以你走了算什么道理啊?我屁股还疼呢怎么带他去?”
韩绛继续嚎,卫澜掏了掏耳朵,随即别过脸,“其实不必麻烦韩声的,阿宓在的话我喊阿宓带我去熟悉便可,而且阿宓正好也是文政院的,会更熟悉一些。”
韩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韩绛打断,“谁说的卫宓熟悉这环境?前几天晚上我还看见她迷了路呢?找了半天才找到路,要说熟悉,明明是兄长最熟悉,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这,会不熟悉吗?”
韩声扼腕,这个弟弟尽给人添乱。
“我陪你去便可,正好我也无事。”
韩声看了卫澜一眼,对于卫澜投以感激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他觉得卫澜的笑和卫宓的笑一样,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假。
“多谢。”
两人离开之后,原本还趴在椅子上的韩绛立马站了起来,他拍拍屁股,吹了声口哨,“切,韩声你个傻子哥哥,明明自己下手就不重,我嚎两声,你就当真了!”
韩绛麻利的把自己的床铺好,又顺手抄了个枕头放到了被褥下面,装出一副有人睡着的假象,溜出了房门。
他要去找季洵和卫宓玩,找季洵玩是辅,找卫宓是主。
他蹑手蹑脚摸到卫宓院门前,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季洵认错后不久,赵惊月带着方泊言去了军事院,现在院中就只剩下了卫宓和季洵。
卫宓没有理会季洵,只是自顾地看着手中的书卷,季洵被冷落,心底有些小失落。
他换到了卫宓身边的石凳上,伸长脖子去够卫宓手中的书卷,“念奴啊,你在看什么?”
卫宓换了个方向,将背影留给了季洵,季洵嘴角划过一抹不经意的笑,那抹笑里,藏着卫宓无法发现的意味深长。
韩绛将门推开了条缝,正好看见卫宓转身不理会季洵的那一幕,不小心笑出了声,原本被人捧在手心的六皇子居然被自己的伴读给无视了,想想就有些好笑。
这一笑不要紧,脚下不稳人直接滚了进去,滚进去也就算了,韩绛直接连续滚了几圈,在卫宓跟前才停了下来。
卫宓合上书卷,有些好笑的道:“韩绛,见我也不必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啊,我受不起。”
这会轮到季洵笑话韩绛了,韩绛很不自在的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坐到了卫宓对面。
“对了阿宓,你知道在哪能弄到唢呐吗?”
卫宓被韩绛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唢呐??”
“对啊,就是人家成亲的时候,迎亲队伍吹的唢呐,最近我得了一个唢呐喜谱,这样的古老民间艺术自然不是让它断了是不是?”
说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卫宓满腹狐疑的看着韩绛,“乐器坊应该会有吧,你可以去集市上看看,至于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韩绛点点头,“阿宓你在看什么?”
一个头够过去,就被季洵打了一下。
韩绛捂头看着季洵,“你干嘛?”
季洵:“你干嘛?”
韩绛看看卫宓又看看季洵,随即离开了院子,卫宓继续看自己的书卷,季洵继续被冷落。
韩绛从自己很早之前就暗访好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虽说今日休息,书院也不上课,但是还是会为了防止学生在书院外出事,依旧有门禁,而且韩绛是书院头号危险人物,自然不会有人敢把他放出书院,于是他便自己钻出去了。
日头西斜之后,卫宓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一眼趴在石桌上睡着了的季洵,摇摇头,这人晚上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卫宓轻拍季洵的肩膀,“殿下,该去吃饭了。”
季洵睡眼惺忪的看着卫宓,喃喃的道:“念奴,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卫宓失笑,“不生气了,现在先去吃饭,晚上早些歇下,明天一早还要去上院首大人的课,若是殿下打瞌睡,铁定会被院首大人责罚的。”
季洵颔首,两人一并去了厨房,却各怀心事。
夜色渐深的时候,韩绛从狗洞里钻了回来,他蹑手蹑脚的钻回了校舍,他花了很长时间弄清楚了书院巡逻士兵的规律,这才避过了宵禁,进了校舍的大门。
他和卫澜的房间亮着灯光,韩绛心里头顿时一阵暖和,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进门的时候烛火已经点上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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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绛:各位还喜欢我的屁股蛋子吗?我觉得我要是遛鸟的话会被我哥打死的!!
韩声:打你脏手,让卫澜打。
卫澜:不敢不敢,你可是关系户。
韩绛&韩声&卫宓:你也是关系户。
卫澜: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