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

作者:夸父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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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爹爹!\"一日早间起来,弦歌冲进父亲书房“我想去相国寺祭拜菩萨。”父亲走过来,“当真。”弦歌接过宣纸轻轻展开;“爹,许久都未出去!要发霉了!”\"终于说实话了!十六七岁的姑娘!整日里就疯跑,跑的都没影。也不知道疼疼你的爹娘,马上就出门了!还不多在家呆呆,陪陪爹娘。去吧!别玩疯了!“弦歌大笑:”谢谢爹!“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相国寺四周风光如画,不过如画风光看的时间长一些也是会让人感到无比乏味。弦歌额抵着窗,一心只想着到相国寺之后的种种。忽的车子一顿,碰的一声弦歌不由得捂着脑袋叫疼,揉着脑袋张望出去。“怎么回事?”“前面张相家公子在教训下人。那人……”弦歌探出头去,看见田间淤泥里一个孩子站在地头,他瘦弱的肩头扛着粗壮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连着车辕。脚上的草鞋沾满了泥,就连脸上都粘着一块块黄泥。“弦歌。”车上一人对着她挥了挥手。弦歌快步走近:“白兮,今日怎的有雅兴来此。”白兮隔着车窗对她耳语;“今日随母亲来上香。弦歌,救救那孩子。”对着弦歌做了一个帮帮忙的眼色。弦歌意领神会。“小姐,是张丞家的小奴。”弦歌回首看向白兮“这妮子自己怎的不帮忙!明明是自家人!”笑笑,疾步快走到夫人车前,作了一个揖 :“夫人好,弦歌叨扰了!听闻夫人今日前往相国寺礼佛。”老妇人掀开帘子:“春寒,姑娘不彷上车来讲。”“多谢夫人如此体恤弦歌,夫人可能为那个拉车的小孩子想想,佛家云,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如此慈善!就免了那小孩的苦役吧!“夫人笑着言道:”罢了!罢了!这么冷的天,看起来也怪可怜见的,既然你求,那就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吧!“”弦歌谢过夫人。“”既然弦歌你于小哑巴有缘,那就将它赠与你。”驭马而来的青年对着弦歌说。“多谢了!”弦歌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看弦歌这架势也是去相国寺中的,不妨同行。母亲您说呢!”车中夫人点点头,弦歌也不好拒绝,便只好知会一声绿意,便掀裙上了白兮的车。

      甫一坐定,便看见一个人半边脸隐在阴影中,正在想到底是谁,不料身一趔趄,直直往车厢中倒去。“小心。”白兮不由轻呼。感到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弦歌睁开眼。只见自己半趴在车厢中,左手扶着车座,右手扶着自己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抬头看去,竟是卢笙平那厮。“多谢!”几番聊天下来,弦歌心中狐疑更甚,这卢笙平到底是什么人!

      这趟相国寺之行,让弦歌在心间暗自不爽多日。不过,市井流言倒是萧条下去许多。近些日子的角倒还是卢笙平,不过呢!另一个角倒不是弦歌,而是张白兮。也是,相府佳人倒也不止自己一人。带回来的小家伙倒是另弦歌分外欢喜,勤劳机灵,讨人欢心,弦歌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阿雅,弦歌记得那孩子得到自己名字时的表情,分外欢喜,还有几分诧异。日子就这样静悄悄的流走了。其实闺中的日子,分外惨淡,就着几篇酸诗看看窗外梅,再瞧瞧镜中眉,闲时,再用几缕红线,织一个美好华年,骗骗自己,骗骗时间。
      三月三,从古时流传下来的美好传说,督促闺中少女漫步水边,寻找自己的一个绮梦。

      弦歌看着水面,平静无波,就好像自己的人生,一眼可以望到生命的末端。“小姐,烈香楼新到了一批好酒。”弦歌一听眼都亮了,拉着绿意就走。

      烈香又名猎香。这一栋楼聚集了来自西域,北疆,江南,的各色好酒。不过有酒的地方肯定也就少不了美女,这里的美女也像这里的美酒一样,风情万种。这不,弦歌刚进门就听见听荷的高声,只见听荷柔软的腰肢贴在门边,“呦,闲公子来了!还以为你都忘了姐姐们。”弦歌赶紧做小伏低:”小生想念各位姐姐的很,这不,刚被家父放出来就赶紧来看看姐姐们。“听荷笑笑“谁信你!油腔滑调!绿意带你家公子去雅阁,来一次,就把老娘的好酒喝个精光,真是冤家。”刚上雅阁就看见一人一袭白衣坐在几前,对着窗外的满天乌云喝酒。弦歌大笑:”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提着壶先自灌了一大口。卢笙平抬起头,皱皱眉:“我倒是觉得阴魂不散。”“今天小爷开心,不计较!”弦歌对着他灿烂一笑。“我看你没喝就醉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

      弦歌走到窗前,“这屋外到处都是阴云,你觉得呢!”“你是说客吗?”卢笙平看看弦歌,饮下一口酒。“承蒙公子抬爱,就我,说客!”弦歌走到卢笙平跟前:“那里有个这么傻的说客呀,被你哄得团团转。我不知公子有没有怀疑过为何近日来每次出门都会撞上我,可我天天出门都撞公子,我可是心下有些疑惑的。而且处处见你你都有意激我。我好想问问你,你是何意?”弦歌伸出手去,拉住瓶子。“我想了想,官场上,你看似失意,可是多方势力你都有意交好,虽手法不太光明,但是颇有成效。你只是蓄势待发罢了!如此一只假寐的虎,无端端向我示好,我怎能不防。”卢笙平盯着弦歌的眼,“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弦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瓶子,凤穿牡丹镂空雕在身,白玉瓶身摸起来触手生温。

      “这是几十年前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贫家女爱上了一个男子,他们情浓意浓,已经各自许了终身。男子上京赶考,临行前对女子说,他一定会回来娶女子。可是一去五个月,毫无音讯。女子身怀六甲,不远万里,寻到了临安府。她到临安时,已经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倒在一个尼姑庵前,主持收留了她,帮她四处打听。最后女子得知,那男子已在京城娶了妻,无比富贵显达。她本不想打扰那男子,可是寺院住持见她孤苦无依,就偷偷让人禀报了那男子。那男子见她身怀六甲,便在一处租了一栋小宅让她居住。可是夫人知道后,就找了一个由头,将那女子斩了,监斩的正是那男子。”“那男子怎的如此窝囊。”弦歌愤愤。卢笙平把玩手上的酒杯:“他不是窝囊,只是一个女子在心上再重,也重不过万柄权势。这就是男人。”

      “你呢!你又如何?”弦歌笑着问道。卢笙平倾身向前:“我,也是如此。“两人纵情欢饮至夜间,各自回府。

      出去喝酒被父亲发现后,被罚关了一个月禁闭。期间,小阿雅倒是发挥了无比的作用,为弦歌收罗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倒让日子不是那么无聊。
      不多日弦歌就找到一个不得不出门的理由,皇太后大寿。那日弦歌一如往常赴宴时,静静的远离人群,呆在远处,自斟自饮。岂知对面坐了一个另弦歌深恶痛绝的人,相国府公子张白龄,他对着弦歌笑了笑。

      弦歌暗地皱了皱眉,抬起头对着他粲然一笑。皇太后,高坐在台上,仪容华贵,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众臣皆安坐在座,辉煌华丽的宝殿闪的人眼生疼。席缓缓的开了,各种珍馐摆在面前,弦歌却味如嚼蜡,只是一杯杯的品着酒。酒至半晌,高坐在上端的皇帝龙颜大悦,看着花好月圆,便想促成一段良缘。对着身边的母亲笑道:“听说张丞家的公子还未娶亲。”“是啊!听说简蔷有一个妹妹,冰雪聪明,不如就嫁了吧!孩子们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皇上应首:“今日母后生辰,这个好人还是应该由母亲来做。”皇太后宣召简灵上前,抚着简灵的手问:“孩子,哀家给你做一门亲,你可愿意!”简灵垂下头,低声回答:“全凭您主。”皇太后大笑:“好,那就即日成婚。”弦歌看见上前听命的张白龄身子一顿,许久,才低下头去:“微臣,叩谢皇恩。”余下来的时间,张白龄皆是白着一张脸,也不再看弦歌,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弦歌正要出宫,却被一株月光下流光溢彩的虞美人吸引住的停了下来。不远处,湖边柳下,传来声音:“孩儿,不愿娶简灵为妻。”远远地传来张丞相的声音:“孩子,我也不愿与简家攀亲。将身家性命全权交予他人。可是你可知皇太后此意,便是警告。警告她知道我们的小动作,知道我们一心与虞家联姻。”“爹,我是真心喜欢弦歌的。”张相叹口气:“你看当朝内丞们,每个都是外表看着风光,其实哪个有甚实权。皇太后自是知道丞相们的这些小心思的,十几年前,下嫁女儿,就是她走的第一步棋,渐渐的清洗掉简家的势力,现在在朝为官的姓简的哪个身上不是流淌着他宋姓的血,然后,他看准了我们家,孩子,你可知道,你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和虞弦歌无缘。而虞弦歌,她这一生也就是注定了要嘛嫁于皇家,一生荣华。要嘛!就是嫁于匹夫,一生庸碌。她跟你终究是无缘。”弦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冷的她抱紧了身子,蹲在虞美人花前。过了一会,弦歌站起来,看见柳树下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走了过去。

      “一个人赏月应是分外孤苦寂寥。”张白龄转过头“你不对我说恭喜吗?”弦歌拽了一把柳叶:“有何恭喜,看你这般表情,定是不愿。不过,人生婚嫁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既是如此,那就道一声恭喜吧!我也可借着你的恭喜,就当是真的是喜事了!”张白龄苦笑。“那就恭喜吧!也没有旁的话可讲,那就只好道一声恭喜了!”弦歌低着头,觉得两人对话乏味可笑,拗口之至可是还有什么话可讲?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你知道吗?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候,长大后,我们之间,就变得生疏,你一见我就跑,我知你厌恶我,你听闻我所做的各种丑事,可是我若告诉你,那并非我愿,你可相信。“弦歌静默了许久。“也罢!你视我为洪水猛兽,不肯原谅,算了!临安府众人都说我是阴司里来的鬼差酷吏,也不差你一个。”张白龄笑着走远,弦歌呆呆的站在柳树下。对不起,弦歌也如这世间所有俗人一样,自以为看见的善恶黑白就是实际上的。看不见善人内地里的阴暗龌龊,也没能看见恶人背地里的无奈悲伤。

      “怎么了!自己情郎要作为人夫,看来虞姑娘很伤心。”卢笙平从阴影里风度翩翩的走出来。“你这是何必,每次讲话都要如此挤兑别人。莫不是有什么心理隐疾。”弦歌抬起头,看着他:“我失意你就得意是吗?那好,我告诉你,本小姐心情甚好。”虞美人在夜空下轻轻摇动,飘来一阵暗香。“这又是干什么!我只是说了事实,姑娘何必如此恼火。”卢笙平叹口气:“气性如此大,可怎么得了!”弦歌气急:“到底干你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临安城中无一人敢娶姑娘之事倒是真的。若是将姑娘娶回家,世上又多一个河东狮啊!”“你……明知是你那一曲害的,还……我是不是河东狮,与你何干,就算我是河东狮,吼声也不会入你耳。真个是多管闲事。”弦歌转身要走,心里愤愤,恨不得拿个什么丢他一下。也未来得及思考,拽下虞美人就扔了他个劈头盖脸。

      走了半个时辰,看到外城映在月光下黑洞洞的样子,就像背后潜藏着很多的鬼魂虎视眈眈。弦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知何时,感到身后有人,刚转过头去,就晕倒在地。

      “你这样子就是真的对得起妗儿吗?”“如若不然呢!怎样才会让虞偃柏承认是他对不起妗儿。”“罢了!罢了!小雅传信去吧!今日一过情缘了了,你也就可以安心呆在相国寺了!梦中朦朦胧胧的传来几声不清晰的话语。
      一阵冷风吹过,映入弦歌眼帘的是一尊大佛,在月光笼罩下显得幽冷庄严。弦歌抬起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准备起身却发觉全身没有力气,远远地隔着几重帘幕传来悠扬的钟磬音。“小姐醒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静悄悄的出现在弦歌身后,弦歌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心底翻江倒海面上波澜不惊“你……是”那人声音从面具后边传出,闷闷的。“姑娘莫怕,姑娘一会只要坐着看戏便好了。”弦歌死鸭子嘴硬“谁说我怕了.”面具人轻笑几声“好,小雅,照顾好姑娘。”小雅扯过弦歌的袖子,埋着头拉着她往佛像后边走,弦歌狠狠的白了他几眼“没良心的。”小雅也不分辩,埋着头自顾自走。
      风送来一阵合欢花的清香,小雅跟弦歌并排坐在佛像身后静默无言。“吱嘎”一声,进来的人着勾金丝的一等文官朝服,正是虞偃柏。“好久不见,虞大人。”弦歌的角度看不到人,只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师太也是好久未见。”虞偃柏轻轻俯首。弦歌身子一震,想要出声,小雅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弦歌眼珠一转,横了他一眼。“深夜请虞大人前来,实是因为故人相求,送大人一件旧物。大人请看……”虞偃柏一动不动看着那支刚利的笔,笔身碧绿温润,可奇怪的是没有笔头。他嘴角笑了笑“温妗恨我也是应当。”师太冷冷地说:“温妗她自己命不好,入了情结。”此时一阵男声插入“虞相官运亨通平步青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身下踩着一个女人的尸骨?”虞偃柏面色大骇,“我……”他万般委屈也大不过死去的人。居高位多年的习惯让他无论何时都挺直了腰杆,此刻他佝偻着身子“做人实难,做官不易。”小雅觉得手上一阵凉意,侧过身弦歌在那里无声地哭,瞬间他感受到从手心底传过来身边人的颤抖,他别过头。
      “我们识于微时,相携相伴,试问这天下谁人与我亲厚。她是我发妻,但更是我家人。甘武四十年,黄河水灾,我一路逃难,一村千余户,最后只有我活下来了。倒春寒,席天慕地的雪扑簌簌的下,我饿着肚子,满身烂疮,向前爬着,她从老远的地方走过来,带着满身炊饼香。她捡了我,我们相依为命。
      她是十丈里的孤女,我是无以为家的逃难者,我们相依为命。情这种东西多出于惺惺相惜。小时候,开乡塾,师傅说,“为生民立命,为万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经历了颠簸离乱之后,我只想不受别人白眼,活下去。所以贫寒中我没停了读书。
      我初登科,外人看来我风光无限,可世家大族看我不起,朝堂上老丞相一方坐大。所有士子晋升都要仰靠他,他要嫁女,我怎敢说不。你知那年黄河水灾,一路上逃难的人过各郡乡,人人喊打,我过了十五个州、郡、县,无一人伸出援手。我们也曾跟他们一样,我们也曾是读书人、农户、妇人,可眼下我们是流民、是大害。食人骸骨,有辱斯文。可这种事情在流民里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些过去深刻的教导了我,人就是吃着人才能爬上去。所以,我连我最心爱的东西也可以舍去。舍了她,才是现在的我。”
      虞偃柏笑了笑“官场生死事,哪一步不得可着走,我是念着她的,她那么早早去了也好。没那么多乱事。”
      戴面具的人痴痴的笑了“自愧弗如,虞相能一路官运亨通,真是舍了许多……圣贤书中教过虞相两面三刀、虚伪自私?”
      弦歌的心底冷冷的,她原本的脑袋里还装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贪念,她眼底含着泪看向小雅,痴痴的笑着,大滴大滴的泪从小雅的手上划过。
      “令千金可在丞相取舍之列?”弦歌屏息凝气。虞偃柏背过手,“先生认为虞某来此是独身一人吗?”透过窗建龙卫明黄的盔甲在夜里也闪着光。面具男倒也不慌张,“时至今日,再没人敢看不起虞相,虞相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端逗留久了,上方是风光无限还是高处不胜寒?”面具男背过身,“放她出来。”夜冷,离了小雅,一阵风吹来,弦歌哆哆嗦嗦走出佛像,她走到父亲跟前,盯着父亲的眼,想在他眼中看到情绪。那是一方老井,无波无澜。
      “烧了西山寺……”弦歌在晕倒前,听到最后一声,是父亲决绝冰冷的声音。

      弦歌一觉睡到了天明,睁开眼就看到了父亲,“父亲。”虞弦歌第一次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席话想吐却吐不出。父亲抬手帮她曳了曳被角:“天还没亮呢!好好再睡一觉吧!”“我……爹爹,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些事情,在一些时候,你会后悔吗?”“弦儿,你要知道,人一辈子不可能作的决定都是对的。有些时候,情非得已。”父亲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弦歌的眼说。“不对,你只是不愿罢了!”弦歌别过头,女人终是抵不过江山。父亲双手从椅子上撑起来,隐约发战,弦歌看着,心里隐隐发酸,步履蹒跚的走着,左腿还在抖着,衣袍上褶皱轻颤。父亲的背影应和着远方的天空,轻灵湛蓝,弦歌觉得自己脸上湿漉漉,抬起手一抹,才知道泪已落到腮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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