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与水难溶

　　设想总是美好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莱瑞拉和亚瑟带着一身鱼腥味儿从满载着金枪鱼的货运车上下来后，他们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克拉克并不在他大都会的家里。
　　“看起来你的朋友确实只打算单打独斗了。”亚瑟看了看莱瑞拉难看的脸色，点明了这一点，丝毫不在意对方恶狠狠扎过来的眼神。
　　“他那种速度，不想让我找到简直太容易了，”莱瑞拉咬牙切齿地说，“但现在可由不得他！”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亚瑟端起肩膀，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其实并不关心超人的选择，他跟过来一方面确实是担心有些横冲直撞意味的莱瑞拉，但另一方面更是为了阻止那个佐德真的去毁灭人类，毕竟就算心大如他也不能相信只要交出超人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再打个电话给他？”
　　“不用，”莱瑞拉捏着手机的指关节隐隐泛起青白，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渐渐在她心里成型，“卡尔·艾尔，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莱瑞拉不顾亚瑟讶异的目光站在屋子中间对着空气说话，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实在有点冒傻气，但谁让克拉克之前单方面跟她切断“关系”呢，她也要单方面向对方表明态度，“——我理解你是为了保护我，但我已经卷进来了，或许很快FBI或者军方的人就会找上门，因为监控拍到了我们在哥谭的谈话。”
　　“不管你现在在哪儿，”莱瑞拉走到窗口，看着下面几辆疾驶而来的黑色雪佛兰，露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你得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请务必，带着脑子，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我在‘有关部门’等你。”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便从容地举起双手转向了门口。

　　“希望你们别为难我的朋友，”莱瑞拉平静地与坐在自己面前的FBI对视，“他只是陪我回来而已，并不认识超人。”
　　“那就要看您的配合度了，林奇小姐。”FBI露出一个 “职业笑容”，丝毫不打算掩饰其中的威胁意味，莱瑞拉怀疑他们已经备好了各种药物，就等着自己抵抗到底然后来上一针呢！
　　“请您告诉我们，那个外星人在哪儿？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莱瑞拉拧起眉毛，被蒙着眼睛带到这间审讯室的时候她就早已彻底放开五感探查自己周围的环境，她知道亚瑟就被关在自己隔壁房间，听上去目前一切都好——除了对方拒绝抛下自己“跑路”这件事以外。尽管莱瑞拉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本心是不想把亚瑟牵连到这种半黑不白的地方的。
　　“外星人？这就是你们对超人的唯一定义？”
　　莱瑞拉眼含轻蔑地瞥了一眼双面镜的方向，那里传来的呼吸声让她清楚地辨别出自己的受重视程度，她看向FBI，“别着急，你们应该很快就能——”
　　FBI忽然眉头一皱，侧了侧头，但这没用，莱瑞拉轻而易举地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指令，她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审讯室的门关了又开，某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走进了莱瑞拉的视野。
　　克拉克坐在切尔西对面，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而是拧着眉毛互相苦大仇深地瞪视着对方，过了有一阵，久到双面镜后开始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他们却突然极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比我想得慢了点儿，克——卡尔。”
　　“你比我想得更固执，莱瑞拉。”
　　“我们彼此彼此。”
　　莱瑞拉第一眼看清克拉克的表情时，她就知道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原本积累的怒火便“噗”的一声消散殆尽——她能说什么呢？自己的朋友下了巨大的决心去与自己的同胞为敌，来拯救这个人心诡谲的人类社会，她难道要反对吗？她甚至连反对的立场和理由都没有，因为她也是最大的受益人。
　　他们坐在那里轻松愉快地看着对方，就像经年的老友，不需要更多的话语交流，似乎一个对视，就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
　　“看来你真的很受重视，”莱瑞拉朝双面镜的方向歪了歪头，那里现在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几人更别说还有在外面聚集起来的军队，“还等什么，做你想做的事吧，超人。”
　　克拉克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挣脱了手铐。
　　莱瑞拉盯着对面空荡荡地座椅，耳朵却将所有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她这才满怀欣慰地发现，自己这位超级朋友，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傻。
　　“……你们的恐惧来源于你们无法控制我，很遗憾，以后你们也不可能这么做，”克拉克直言道，“但我们不是敌人，我生长在地球，你们真正该担心的不是我。”
　　“你在暗示我佐德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莱瑞拉听到镜子另一边的人——斯旺威克将军这么问道。
　　“我希望他不是敌人，但我恐怕……”
　　“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交给佐德。”那名军人哑着嗓子打断了他，坦诚地说。
　　“做你该做的，将军。”克拉克的声音毫无波动，一如既往的坚定。
　　话已至此，两边也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么，请原谅我插一句嘴，”莱瑞拉笑眯眯地举起一只手，“现在可以把我的朋友放了吗？我担心他再等一会儿就能把你们的房间‘翻新’一遍了。”

　　与亚瑟会合，三人乘着军方的车来到基地外面，莱瑞拉这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处荒漠。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兄弟！”亚瑟一派轻松地抬手给了克拉克肩膀一拳，“亚瑟·库瑞——顺便说一句，你可真够结实的！”
　　亚瑟完全没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克拉克·肯特，他铆足了劲儿的“攻击”落在超人身上，对方却动都没动，这让亚瑟又是意外又是兴起了好胜心。
　　“卡尔·艾尔。”克拉克点了点头，也没有“相认”的意思。
　　“嘿，伙计——”亚瑟自来熟地勾住了超人的肩膀，莱瑞拉一看他那副来劲儿的样子就猜到了亚瑟的心思。
　　“亚瑟，卡尔还要去见佐德。”
　　“哦，好吧，那——”亚瑟遗憾地咂咂嘴，伸出宽厚的手掌，“——等你回来我们再切磋切磋？”
　　“一言为定，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克拉克的笑容加深了不少，亚瑟和莱瑞拉的举动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自己能够平安归来的信任，虽然这毫无缘由，但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某种陌生的声响在空气中发出爆鸣声，克拉克警惕地仰起头看向远方。
　　“他们来了，你们先离开这里。”
　　莱瑞拉瞬间抿紧了嘴唇，心底又开始不踏实起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什么了，作为“质子”帮助克拉克踏出与政府部门正面交流的第一步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
　　“我们等你平安回来。”莱瑞拉踮起脚给了克拉克一个紧密的拥抱，便跟亚瑟一起退回到军方设置的警戒线后方。
　　“……真够丑的。”亚瑟压低了声音在莱瑞拉耳边说，他指的是氪星人的飞行器。
　　莱瑞拉立刻感觉到周围几个士兵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但她还是顺着心意撇了撇嘴，附和了亚瑟的评价，“没错，我真讨厌虫子——这是什么审美？”
　　但很快，莱瑞拉唯一一点吐槽的心思也没了，那名佐德的手下——菲欧拉·厄尔，来到军方这边，指着她说道，“佐德将军，要她一起走。”
　　“你们怎么敢——！”亚瑟怒吼起来，音量完全盖过了将军的反驳。
　　事已至此，莱瑞拉明白不可能让超人与军方因为自己改变主意——当然她也没重要到能让他们做到那一步。但直到走出那个巨丑无比的飞行器踏上飞船的时候，莱瑞拉还处于一种蒙头蒙脑的状态，她完全不能理解佐德把自己拉上来的意义何在——做人质？可是克拉克都已经答应跟他们离开地球了啊？？
　　顶着活似个大气泡的呼吸机，莱瑞拉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们见到了佐德，那是个看上去就是多年身处高位的人，饱受追随者的敬仰，但难掩骨子里的傲慢和偏执。莱瑞拉警惕地站在克拉克身后，看着他们，但话还没说两句，克拉克却出了状况。即使佐德的解释让一切听上去都是克拉克生长在地球的错，但莱瑞拉知道这再明显不过的就是对方有意安排下的结果。
　　莱瑞拉抱着倒地呕血的克拉克，一面试图帮他理顺气息一面咬紧牙关不去向佐徳乞求他根本不会提供的帮助，“那么你为什么要我，佐德？既然超人对你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佐德止住了副手因为莱瑞拉区区一个地球人却不使用敬称而爆发的愤怒，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莱瑞拉几眼，“如果你是氪星人，我会很欣赏你的冷静和坚韧。”
　　他背过身，望向窗外浩瀚宇宙，似乎觉得对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说些实话也无妨，“跟卡尔关系密切是我注意到你的原因，但我亲爱的科学家告诉我，这个地球上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你恰好也是其中之一——身怀宝藏而不自知，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佐德的话含糊不清，但莱瑞拉也不可能知道得更多了，她和克拉克很快在佐德示意下被他的手下带去了不同的地方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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