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

　　张斌带了三五个人回警局做笔录。
　　“阿林，你去腾个地方，顺便给这几位倒杯水。”
　　“好。”阿林听了张斌的指令迅速动作起来。
　　张斌又微笑着对面前的几个面相极为拘谨的人说：“最近警局比较乱，待会我跟你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大家稍微配合点，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但很显然张斌缓解气氛的话并没有得到实质的响应，他们依旧抱团木讷地站在一起。
　　“来，这边请。”阿林端着茶水，给大家指路。
　　“放心，我会保证大家的利益。”张斌再次给出了一颗定心丸，他走到最里头坐了下来，阿林也配合着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张斌抬眼看那些人又都个个还是一副推搡着不肯开口的模样，继续说：“大家先坐，找位置坐下来。”
　　“我也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刚刚那个谁？”张斌努力回忆其中某个人的名字。
　　“叫我大勇就行。”
　　“哦~大勇你说你们都是城北农贸市场的，那这些□□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么大数额的□□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吧？”张斌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众人，他们似乎刚刚进行了一番秘而不宣的眼神交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其他人都示意大勇做代表说，大勇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是这样，昨天有个人，大概三十多数，脸上胡子拉渣的，穿什么衣服我不记得了，反正挺普通的一个人。他到我们这里来，说是要跟我们定一批香料，我就回他说我们这边是小杂货店，没有那么多存货，让他去香料厂订。可他还是不走，还拿了钱，说让我们自己人合计。我们虽然都是摸不着头脑，但这顾客付了钱，我们还能推脱不成！现在这钱是收下了，可是货那人还没来提，约定的是今天下午五点过来提货。”
　　“确定是五点？”大勇听张斌这么问，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说：“单子上都写明了，不是。”张斌接过来一看，果真是这个点，又接着问：“这些□□你们一开始就都没发现？”大勇垂丧着个脑袋说：“你们都没看出来，我们哪能啊。好在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这钱到我们手上也花不出去，我跟老婆就想着先存个下批新货的钱，一早跟大家说了去银行把钱先存了，也到了日子了。”张斌在大勇陈述期间一直注视着其他几个人，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些人看着都挺老实的。
　　他看了一眼阿林，阿林顺势点点头，示意他这些信息自己都记下了。
　　“看来我们今天下午得走一趟农贸市场了。”
　　张斌认为这个神秘人物很可能就是“年兽”，因此，他们花了一个中午部署了有关抓捕“年兽”的行动，“到时候，先由阿林去跟‘年兽’交涉，其他人就装作不知情，我们都躲起来，尽量不要惊动市民。那个柯柯，柯柯呢？”
　　阿林环顾了下周围，并没有发现柯柯的身影，只好回答说：“不知道，好几天没看见他了，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吗！”
　　“不管他了，赵一兵，山猫你们两个去出口围堵，千万不能让他上车跑了。”
　　阿林不是很理解张斌的做法，他忍不住质疑说：“哥，万一这约定时间‘年兽’不来怎么办？他的目的难道是香料吗？我怎么觉得他这一次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张斌随即也神色凝重地说：“你说得情况很有可能，我们现在对于年兽的信息了解得太少，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抓住他的机会。还有，那个□□一定要把实际数量统计出来，全部回收，不能遗漏一张。”

　　张斌跟阿林赶去了城北农贸市场，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果真有个邋里邋遢的人准时出现了。张斌细声问大勇：“是他吗？”“就是他，张警官，快点抓住他。”“你放心，我们安排了人跟他交涉，先不要轻举妄动。”
　　“香料都在这了！”阿林把香料推到那人面前，“您清点一下。”
　　“没错，但是，我还要二百箱，再劳烦你帮我凑个数。”那人抬眼看了一下阿林，拍了拍手上的灰，警惕地说，“对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阿林说：“我一直在这边做买卖，您可能没注意。”
　　“好，这是尾款，你点一下。”那人笑着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卖了□□。阿林瞥了一眼箱子，是PL078463开头的□□，便偷偷给张斌打了手势。“是这批高仿□□，可以行动了，通知外面的人。”
　　“你帮我把这些搬上车吧，小伙计！”那人冲着阿林笑得很诡异。
　　“好的，先生。”阿林不好退却，只能答应，还顺手递了一支烟给这个人，“您怎么称呼？”
　　“我叫吴刚。”那人接过阿林的烟，叼到了嘴里，说，“借个火。”
　　“得，”阿林掏出打火机，“嗙哒”一声给吴刚点了火，他用打量的眼神盯着身边的这个人，内心十分狐疑：“这人难道就是‘年兽’！”
　　他推着一车香料跟着吴刚一道出去，张斌也偷偷跟在后头。阿林一出门没见着装货的车，便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了，“吴哥，你车呢，这货放哪？”
　　“别动，把货放下，跟我走。别吱声，否则我要了你的小命。”阿林瞬间感觉自己脊背一凉，吴刚用枪顶住了他的后背。原本阿林还想再拖延一下，只是突然，巷口迎头窜出来几个大汉，一把逮住阿林，用布袋套住了他的头，他什么也看不见地被推着往前走。
　　吴刚一把把阿林推上车，恶狠狠地说：“一会警察该来了，上车，快走。毛小子，真当老子看不出来，长得细皮嫩肉的，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用进口的火机，还敢在给老子的烟里加佐料。这点小伎俩想骗过老子，看老子现在不把你弄死。”
　　吴刚十分残忍地抡了阿林几拳，把他的布袋扥下来，捏着他的嘴巴把头摁到窗户外边。“这是惩罚你刚刚骗人的，哥告诉你，嘴巴长嘴上是要说真话。哈哈，瞧你这怂样。”另外几个混混看被自己的老大折磨得阿林如此狼狈，也十分不要脸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什么目的？”阿林愤怒地朝吴刚吼道。
　　“刚哥，有警察追上来了。”
　　吴刚依旧补了阿林一巴掌，大言不惭地说：“别怕，到地方就把他解决了。我们有法宝，警察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只有老子耍他们的份，给他套上。”

　　张斌追了出去，跟到一半跟丢了。这吴刚行事狡猾，在巷口刻意多绕了几圈，加上这一片拆迁、重建，巷口十分复杂，等到张斌找到推车的时候，阿林已经前脚被他们塞上了车。
　　“shit！”张斌在原地大骂，随后拨通了赵一兵的电话，那头说：“张哥，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我们定位到了那辆车的位置。你去南门，我接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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