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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缙云跪坐在湛柳身旁，抚着她那没有半点儿温度的脸颊微微张嘴又阖上。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望着望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有时候他真想自己是个普通人，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救自己想救的人。
不知湛柳是不是会怨他、恨他，救了那么多与他毫无干系的人，却救不了自己挚爱，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陨落。
或许会有人说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但他宁可不要，只要湛柳好好活着。
被辟邪之力侵蚀时着实是饱受煎熬，可他觉得根本不算什么，湛柳陪着他，每天看着她的笑容就觉得天都明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出日落，他凭着强烈的意志撑着，目光片刻不离。
西陵城内——
司危泪眼朦胧、目光呆滞，手中的玉梳和头绳仿若千斤重，她哽咽道：“巫炤，为什么会这样。要是我那时候没让她留在西陵，要是我早些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怎么那么傻，”说着就将脑袋埋入了双膝之间，“嫘祖说她明明可以一个人逃，为什么还要回城。”
巫炤紧攥着骨笛说道：“她是湛柳，西陵是她的家，就算死也不会逃。”
“缙云！”司危咬牙切齿道，“他明明能赶过来，赶过来的，只要再早一点湛柳就不会死！湛柳是他的妻子呀，集泷三邑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如果我们不去乱羽山......”
巫炤凝视着自己的手轻呵一声：“嫘祖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去乱羽山何尝我的选择。”
司危望着满目疮痍自嘲笑道：“就不该管别人的事，有西陵明明就很好了。就算是嫘祖和湛柳的选择，我也不甘心，为什么姬轩辕他们就能这么决定下来，抛弃了他们的亲人和妻子。”
巫炤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再言语。
“缙云，姬轩辕，不可原谅！”司危眼底燃起了熊熊烈火，要把嘴里念着的人一个一个杀掉。
片刻后她又痛苦的说道：“巫炤，我也是个罪人，不可饶恕的罪人。”
没能及时赶回来就是罪，没能救下湛柳也是罪。
巫炤沉寂半晌沉重道：“作为鬼师，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人缓缓走入巫之堂之内，取出了一瓶独特的药水饮下，并对自己施展了一种诡异的术法——苏生之术。
苏生之术是巫之国最高的刑罚，连被抛入罪渊都没有资格的人才会受的，受术者死后魂魄极度痛苦，如同烈火灼烧。
这是他们对自己的惩罚，罪人不配安心活着，死后也不得平静。
轩辕丘内，缙云家中，小家伙等了好久都不见缙云和湛柳回来，偷偷朝外看去，氛围压抑得不管是人还是妖都喘不过气来。
它缩了缩身子打算再等会儿，结果一听见屋外有人说缙云和湛柳出了事。
它学人的感情很慢，很多还不懂，但它能察觉到不是件好事。
虽然心中害怕，它还是偷偷摸摸溜了出去窜进了王宫中。
好不容易找到了缙云的身影，刚想上去亲昵一下就隐约觉得缙云很可怕，它转而跳上了床，用鼻尖蹭了蹭湛柳，呼喊她醒过来。
“没用的，湛柳还在睡。”缙云用着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着。
越是这样，小家伙越是害怕，可睡觉不是没什么么？
五天了！湛柳没有任何反应。
唯一的希望也几近破灭，缙云痛苦阖上眼眸。浑身的鲜血都流干了，体内灵力空荡荡的，拿什么来复活。
他惨然道：“湛柳......”
“嘤嘤！”蔫在一旁的小家伙忽的激动叫唤。
缙云睁开眼眸准备开口让它不要打扰，只见床上的人双眸睁了开来。
他想要伸手触碰却不敢，话语也哽在咽喉。
不知为何，他直感觉醒来的人给他一股陌生感，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冰冷非常。
“湛柳！你要去哪儿！”缙云还是喊了出来，湛柳醒来环视四周后半点儿没理会他，径直朝屋外走去，这让他忧心不已。
然而湛柳没听见似的，缙云便不管不顾追了上去。
“杀意。”湛柳出了屋朝着某处看去。
缙云顺着湛柳的目光看去，眼眸微张：“那是！安置集泷三邑人所在。”
就在这时湛柳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眼前，缙云忙不迭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那一处，司危冷笑着用灵力化作兵刃对着集泷三邑的人说：“你们都去死吧。”
她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选择，既然湛柳死了到现在还没复活，那么这些人统统给湛柳和西陵死去的人殉葬。
手无寸铁的人们只能静待死亡的来临，那兵刃即将刺中他们身躯之时，湛柳拦在他们身前，右手一拂，灵力所化兵刃登时化作光点湮灭空中。
“湛柳！你醒了！”司危身子不住颤抖着，止不了自己的心中的激动。
缙云也赶到此地，饕餮部的部分战士也到达护在了人们前面。
“司危，你。”缙云没有任何指责的话语，他理解得了，可他也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缙云！”司危的仇恨一下全部转移到他身上，用手指着他愤愤道，“嫘祖、巫炤、湛柳对你这么好，你不来先救西陵，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去。”
缙云无话可说，不愿辩解，这就是事实。
救了人后一句话没说的湛柳开了口：“麻烦先停停，妻子？说的湛柳？”
“湛柳，你怎么了？”司危先是惶恐不安，随后更是愤怒的瞪着缙云，湛柳是醒了可好像变糊涂了、变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么？
缙云一愣，随即拔出太岁指着湛柳呵斥道：“你不是她！你是谁？！给我滚出她的身体！”
他的心一下跌落谷底，更痛苦的是，他的妻子不仅死了，死后醒来身躯不知被谁所占。
司危蹙紧眉头：“缙云，你说什么？”
她仔细凝视着湛柳，的确不对劲。
“你是湛柳的丈夫，小柳儿成亲了？”“湛柳”眉头微微皱起，暗暗自责。
没曾想，他的小柳儿都为人妻，这得过了多久，而且听他们的话语，小柳儿死了？还有西陵......
真是熟悉到仿在昨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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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爷爷终于上线了，太不容易了。
我继续搞会儿事，就给湛柳建造阴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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