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才

　　林然问完话之后，突然就沉默了。
　　林是还在屏声静气地等着接下来林然的吩咐，却发现她已经静静地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林言看见小姑娘闭着眼睛，轻轻地推了推林然。
　　“然然，不要靠着车窗睡，那个不舒服。靠着妈妈睡吧。”
　　林然便亲亲热热地凑到了林言的身上。
　　“妈妈，你身上很香呀。”
　　林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又凉又滑。
　　“然然，今天那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一个会突然……还有一个被弄得这么惨。”
　　其实林言倒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是却有些害怕林然某一天也会突然变成那样。
　　林然说话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那个拿刀子的，早就已经死啦。不过在脑部植入了芯片，能够暂时性地控制人体的部分神经元。另外一个嘛……他原来想帮我削苹果被人发现了，所以就这样咯。”
　　林言：“那你不会变成那样，是不是？”
　　林然闭着眼睛笑起来。
　　“当然不会啦。”
　　接着呼吸慢慢均匀起来。
　　她似乎有些感冒，呼气的时候会有小小的鼻音。林言怕她靠在肩膀上，醒来之后会脖子酸，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林是沉默地看着母女两人的温情互动，表情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少。
　　林言本来想要避开林是的目光，但是又感觉这样太孩子气，眼神闪闪烁烁了几次，连带着一向沉稳地林是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您好，我是林是。”他端正着态度，和林言打了个招呼，“父亲收养了我。平时一般协助他做一些侦查工作。”
　　如果忽略他话里面的内容，至少从态度和语调来看，都是一个好学生。
　　既然有人说话，林言就没那么忸怩了。
　　“我是林言，以后大概算是你的母亲。”
　　其实林言对于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还是有些接受不良，尤其这个孩子还是跟着林启扬做脏活的。
　　“你和那个人，原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要是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我可不希望会牵连到然然和我。”
　　林是有些意外面前女人的直白。
　　虽然是个中年女子，但是却有些小女孩的天真，而且保养得宜。应该是被有钱有权的父母保护的很好吧。
　　林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回答了她：“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父亲说以后会找一个正常的工作，请不用担心。”
　　林言满意了。

　　林是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黑头发的小姑娘。
　　她究竟是怎么被带去实验室的，已经完全不可考。作为父母的双方，居然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而得知了林然的存在之后，林言和林启扬一拍即合，默契地开始扮演夫妻角色来。一边是完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雇佣兵，一边是有钱的大小姐，居然都愿意玩这样的角色扮演。
　　所谓的骨肉亲情这么重要吗？

　　减震效果一流的车缓缓驶过一片减速带，轻微的震动让林然睫毛微微一动。
　　林言便发现，自己家女儿的睫毛又长又卷，看上去精致又可爱。
　　她美滋滋的欣赏了一小会，才轻轻叫醒林然。
　　“然然，我们到家了，先起来，回床去睡吧。”
　　林然这才打了个哈切，慢慢醒来。

　　下车的时候，又是一阵凉风吹过，林然抱着胳膊抖了抖，但还是有些睡意朦胧。
　　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才完全清醒过来。
　　一直盯着林然看的新手母亲关心地问：“然然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在车上睡得不舒服。”
　　林然把有些长的袖子卷起来，又把乱翘的头发压了几根下去，才高高兴兴回答。
　　“不是啦，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在我脑子里放了个芯片。”
　　然后她的大脑处理速度可以媲美计算机，还能通过太阳能补充能量。
　　林言却又想到了她们之前的对话，有些担忧地摸了摸林然的头发。
　　“不会真的有芯片在里面吧？”
　　林然被摸得有些痒，用一只手抓住林言的手，把她从头发上扒拉下来，还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好说哦，那些人经常对我的脑子动手术，说不定连纱布都不小心放进去了几片。”

　　送他们过来的车辆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几人站在了高楼之下。
　　不远处，大屏幕上当红男星的漂亮面孔不断变换着表情。霓虹灯映衬之下，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梦一样的迷离。

　　林言更加担忧地抓住林然的手，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她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林然猝不及防地被拉住，脸上有点小小的疑惑。看见林言一脸担忧，这才又笑了笑。
　　“我开玩笑的啦，妈妈。”
　　林言：“那他们真的在你身上做过很多实验吗？”
　　林言又摸了摸林然的头，企图在上面找出一些不应该出现的疤痕来。
　　林然：“是呀。”
　　林言的手放得更轻了，仿佛害怕会弄痛她。
　　林然：“已经不痛了，全都好了，你自己看。”
　　林然握住林言的手，用力地按下去，林言却一脸后怕地抽出手来。
　　“总之，我们先上楼，你赶紧去睡觉，我找人联系医院帮你做检查。”
　　林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母亲。
　　“可是我好讨厌医院哦，让我有种回到了实验室的错觉。”
　　林言握着电话的手便犹豫不决起来。
　　林然又加了一把火。
　　“而且，我还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发现了的话，会不会又把我抓起来做研究啊？”
　　林言便完全放下了这个心思。
　　“算了，我去找人问问，看能不能弄一套什么X光机之类的，自己来帮你看看。”
　　林然的目光闪了闪，却跟着林言走进了大楼。
　　林是默不作声地跟在最后。

　　林言一边走，一边给林然介绍。
　　“开始我是想买个别墅的，但是你外公……你知道外公是什么意思吗？”
　　林然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无声地点头。
　　“你外公说，你应该要上学，住在别墅不方便。反倒是这种顶层的复式，靠近市中心，做什么都方便，你喜欢这样吗？”
　　说着，她们就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房间是密码锁，林言试了几次，都是错误。林然小声提醒：“是123456啦。”
　　林言将信将疑地把密码输入一遍，居然真的开了门。不由得大力夸奖林然。
　　“我们然然真聪明。”
　　不过对于忘记密码这件事，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肯定是我爸，他又觉得我会忘记密码，就把密码给改了。”

　　公寓布置得很温馨，几乎可以拿出去当样本。
　　落地窗正好能看见那块播放着当红男星广告的大屏幕。

　　林言兴冲冲地帮林然拿了一件睡衣，又问她：“我看见你似乎对科技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明天似乎有个什么知名的教授要讲什么人工智能，然然要去看看吗？”
　　林然：“人工智能呀，虽然很感兴趣，不过……”
　　林言：“那就去看看好了，正好等你爸爸解决了那边的事情，再回来一起帮你选学校。”
　　林然有些好奇。
　　“学校？我也要去吗？”
　　林言：“当然，你也要去。别担心，如果跟不上学校进度的话，我们帮你请家庭教师！”
　　林然无力：“我不是担心这个啦……”
　　林言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小朋友上去睡觉。

　　林然打开自己的门之前，看了一眼林是。
　　“笨蛋真可怕，是吧？”
　　林是微妙地悄悄看了一眼还在下面找东西的林言。
　　林然：“只要是聪明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做事总是有迹可循的。但是笨蛋就不一样了，根本猜不出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林是一脸正直，好像没有听到，和她道了声晚安。
　　林然也和林是说了声晚安，这才打开卧室的门。
　　顿时，繁复的蕾丝和充满小公主气息的卧房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了蕾丝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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