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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没事了?”
白文毓见宋云抒面色沉静地进了马车,想起刚才她撩开车帘瞟见宋云抒拿着鞭子的一幕,伴着那个壮汉的惨叫声,心里头不由颤颤巍巍。
宋云抒笑着点点头,吩咐车夫继续往回云山庄去。
“不过一群刁民罢了,不用担心。”
宋云抒掀开车帘,探头出去,已经看不见顾廉之的身影,低头淡淡弯了弯眉眼。
希望他以后在京都能过得好些,也不枉她一番难得冒出来的好心。
*
回云山的温泉庄子是大邢皇族名下的庄子,所以能进去的也都是身份地位尊贵之人。
庄子里面环境优美,山清水秀,不仅有古朴大气的正殿,还有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里面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有玫瑰园、荷花池、瓜圃,更别说还有让宋云抒格外喜欢的牡丹园。
不过最让人流连忘返的还是庄子里的温泉,酒池、药池、鲜花池、牛奶池等等,温泉水质软,冲在身上像缎子一样,非常光滑,泡完后感觉格外舒服。
尤其是整个人浸在里面的时候,就像腾云驾雾般,舒服得不行。
宋云抒让管事带着那些护卫去厢房休息,毕竟走了一路,铁打的身子也会有些累了。
宋云抒和白文毓并肩在庄子里逛了一圈,不过刚初春,花木都是刚睡醒的模样,也没有多少好瞧的,还不如庄子后院那棵百年古树来的有趣。
白文毓扶着腰,把头抬得和地面平齐才勉强看到这棵古树的尖尖:“哇,这树也太高了吧。”
白文毓是第一次来这个温泉庄子,见到这么久年头的树不免发出一声惊叹。
“听我皇舅舅说,他小时候来这里,这棵树就已经这么高了,说不定还不止一百年呢。”宋云抒挑了挑眉,兴致缺缺地说道。
“文毓,别看了,咱们快去温泉那里呗?”宋云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泡温泉,奈何白文毓还有想把一整个庄子逛完的兴致,弄的她哭笑不得。
白文毓绕着那棵树看得仔细,闻言摆摆手:“那幼幼你先去吧,我等会再过去,不急在这一时。”
宋云抒见她是铁了心要好好钻研一下这庄子了,没法,只好嘱咐落玉照顾好白文毓,自己则让清秋带着那些衣物随她往温泉那儿去了。
*
“吁——”
伴着马匹缓缓停下的马蹄声,守门的侍卫顿时警觉,见到来人,恭敬地半跪在地:“恭迎祁王殿下。”
陆兖本来和宁王约好一起去醉芳楼,可是他突然就没了兴致,任宁王怎么劝也不肯相陪了。
陆兖素来喜欢这个温泉庄子,每月里就能来两三回,是以守门的侍卫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人来了?”他把缰绳递到和风手里,指着树下的两辆马车问道。
马车上没有挂牌,倒是看不出是哪家的。
侍卫自然据实回禀:“回祁王殿下,是昌华县主和安国公家的姑娘来了。”
宋云抒?
怎么近日总是碰见她?
陆兖点点头表示知道,等和风系好了马就进了庄子。
“王爷,既然有女眷在里面,咱们是不是得打声招呼?免得在一处温泉冲撞了,对人家姑娘的名声不好。”
和风这话算是考虑周到,大邢民风虽开放,却也没有到那样的地步,既然有女眷,还是温泉庄子这样的地方,自然是需要更加小心些。
哪知陆兖听他说完后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本王难道会对她们那种豆芽儿感兴趣?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和风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弓着背跟在陆兖身后,舌尖发苦:明明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
鲜花池里,宋云抒趴在温泉的边沿,身上只着了一件抹胸,玉臂香肩裸露在外,瓷白的肌肤,在袅袅的热气映衬下更显得肤如凝脂,光华夺目。
胳膊旁边放着梅花香饼,惬意至极。
“姑娘,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姑娘的生辰了,姑娘想的生辰宴想怎么办?”清秋在温泉水里滴了几滴香露,顿时清香四溢。
“这梅花香露还不错,以后就用这个吧,之前的玫瑰香露味道颇重了些。”宋云抒舒服地闭上眼,懒懒开口。
“姑娘……”
清秋颇为埋怨地嗔道,每次提到姑娘的生辰,姑娘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点也不在意。
当年蕙阳郡主为了生下宋云抒伤了身子,在坐月子的时候又受了凉,这以后没到冬天就头疼,春夏多雨的时候身子各处都不舒爽,严重的时候胳膊和腿疼的都动不了。
坐月子落的毛病,寻访了再多名医也根治不了。
宋云抒因此很是愧疚,不论家里人怎么劝,她都觉得自己的生辰是母亲受苦的日子,自然就不想大肆庆祝。
即使她知道母亲身子不好不应该算在她头上。
“清秋,你多嘴了。”
清秋忙住了口,在一边把梅花香饼摆好。
她知道,姑娘这样与她说话,便是有些生气了。
可她也是心疼姑娘,家人在姑娘的心里居首位,也是所有在将军府伺候的下人都知道的。
“那姑娘总要给三公子写封信吧?每年姑娘的生辰三公子都回不来,却因着姑娘的信送了不少边疆的稀罕玩意到灼华院呢。”
清秋见姑娘的兴致淡了些,心下懊恼,便开口说起了一些高兴的事。
宋云抒与参军的三哥哥虽一年都见不着几面,却是在三个兄长里与她关系最好的。
并非其他兄长待她不如宋怀易,而是宋云抒性子大大咧咧,与宋怀易又年纪相近,小时候就是一起爬树掏鸟蛋的好搭档,常常让两个哥哥提心吊胆,却又无可奈何。
“这倒是没错,去岁送来的月光石手钏我都玩腻了,得让他送些新鲜玩意儿过来。”
果不其然,说到此事宋云抒就来了兴致,温泉中的花瓣贴上宋云抒细嫩的皮肤,惹得她有些痒意,她转过身来,欲让清秋给她挠挠背。
“谁!”
宋云抒眸色骤冷,伸手极快地将边沿的长巾拉过来覆在肩膀上。
之前她背对着温泉入口,是因为入口有假山遮掩,倒是不用太过警戒,可她刚才一回头,就见一道影子刹那闪过,瞬间就不见了。
清秋被吓了一跳,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忙站起来遮住宋云抒,慌道:“姑娘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人了?”
可这是皇族名下的庄子,门外的侍卫怎么会把闲杂人等放进来,若是圣上知道了,可是杀头的死罪。
宋云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一抹蓝色影子从遮掩的假山后一闪而过,可是再看,竟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饶是宋云抒,现在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清秋你去问一下庄子里的仆婢或巡逻侍卫,问问他们有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那奴婢还是等姑娘泡好了再去问吧,奴婢若现在就走,这里不就姑娘一个人了?”清秋思虑周全,宋云抒点头应下,还未放松,就听见入口附近又传来脚步声。
宋云抒面沉如水,缓缓抬手,握紧了温泉边沿的袭风鞭。
脚步声轻快,没有遮掩,就一声清脆的唤:“幼幼,你是不是在里面啊?我进来了哦。”
原来是白文毓,白紧张一场。
宋云抒整个人放松下来,扶额朝外应道:“是我,你进来吧。”
“刚才是你?”宋云抒见她进来,意识到她今天穿的也是一身蓝色裙衫,便开口问道。
白文毓歪歪头,不太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啊,不是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吗?”
宋云抒还是觉得奇怪,但也没和白文毓说刚才的事,向她招招手,玉臂在水雾中划过一道勾人的弧线,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啊,还要我拉你不成?”
白文毓眼睛直愣愣盯着宋云抒胸前若隐若现的峰峦,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
宋云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饶是她脸皮再厚也遭不住,素手掀起水花,将白文毓湿了个满身。
“叫你女流氓!”
“好啊,幼幼你竟然泼我,看我怎么报复你!”
“嘿,看招!”
*
和风先去药池中看仆婢将药材放好,就等着自家王爷过来。
“王、王爷,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他瞅了眼烟气袅袅的温泉,……貌似还没有泡吧?
陆兖一本正经地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话多。”
和风满头雾水,为什么莫名其妙又被骂了一顿?
陆兖的呼吸有些粗重,且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尽力克制。
刚才他路过鲜花池,听见里面有些耳熟的说笑声,便知道是宋云抒在里面,他本抬脚就走,不经意间透过假山缝往里瞟了一眼,鬼使神差的,步子竟连半分也挪不动了。
温液漫过凝脂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如墨般的发丝盘在头顶,一只碧玉簪穿插其中,愈加显得酥背撩人。
几根发丝调皮地漏了出来,粘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
她与身旁的丫鬟说笑,眸中波光潋滟,烟雾缭绕间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不,是女妖精。
“王爷……”和风瞧着他愣在一边,催促道,“王爷快把外衫褪去啊,之前不是急溜溜地嚷嚷着要泡的嘛?”
“啧。”陆兖瞥了眼冒着烟气儿的药池,不耐烦地转身朝门外走去,“泡什么泡,本王不想泡了,回府!”
和风在水雾中彻底凌乱,王爷这是吃了炮仗?
脸还那么红……
陆兖腿上生风一般走到门口,把庄子里的管事像小鸡仔似的拎到跟前:“本王警告你,都让庄子上的人记住了,若是有人问起今日有谁来了这庄子,记好了,只有昌、华、县、主。”
他斜着手往管事脸上拍的啪/啪响:“听见没有?昌华县主,本王没来,听见没?”
那管事吓得腿直哆嗦,哪敢不应,待这位祖宗走后就忙不迭地吩咐了下去。
和风催马跟在陆兖身后。
为什么他怎么看怎么像是王爷做了亏心事畏罪潜逃了呢。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陆兖往后斜了和风一眼,凉凉地说。
和风讪笑一声,腆着脸凑到陆兖身边:“奴才哪敢啊,王爷英明神武器宇不凡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奴才崇拜您还来不及呢。”
马屁拍的真溜,陆兖按下心底的躁意,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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