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糖、不戒你

　　所谓熟能生巧，作弊也是同样的道理。

　　接下来的英语、语文、文理综合考试，司恒都把答题卡放在右边。

　　和数学不一样的是，除了数学有一道证明题和解答题，其他所有考试的类型都是选择，这还真印证了十一中的校训。

　　司恒后来知道了，这跟校训没什么卵的关系——选择题可以用机器扫描判分，速度是最快的。否则再快的判卷速度，也不能在两天之内完成出分、分班等一切后续事务。

　　最后一科结束，音乐铃声响起之后，司恒打算走人，她回头一看，慕远之的后桌正拉着他对答案。

　　司恒想了想，说：“慕同学，我先走了。”

　　慕远之被缠得不耐烦，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就像遇到了救星：“我跟你一起走。”

　　“哎，慕远之，你把话说清楚再走！”那个男生抓住他的衣服。

　　慕远之蓦然一笑，这笑有些不怀好意：“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生做呕吐状，却依旧抓他不放：“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司恒：“……”打扰了。

　　慕远之见这招不管用，无奈地坐下来，跟司恒说：“你先走吧，我们开学见。”

　　司恒点点头，刚走就觉得不对劲，开学之后他们不一定会见到啊。

　　下一秒想起：他俩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分到一起的机会很大。

　　司恒转身轻快地走了。

　　她还没走出学校的大门，就看到小宁开的那辆招风的红色捷豹，她靠着车门，一只手臂拖着另一只手的胳膊肘，手指夹着一根细烟，整个一霸道总裁站姿。

　　周围虽然豪车众多，如此拉风地停在学校门口仅此一辆。由于其过于亮眼，吸引了路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

　　司恒就纳闷了，怎么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浮夸？

　　小宁看到司恒，夹着烟的手在不远处一挥，司恒顶着众人的视线钻进豪车里。

　　车子启动，经历了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司恒主动说：“我要申请住校。”

　　十一中具备很完善的住宿条件，梁笑笑的房子虽然又大又奢华，但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司恒一个人住在鬼屋一样的房间里，连呼吸都有回声那种。她当然不是怕鬼，主要是，住校之后，她会离学校更近，不用在交通上花更多时间。

　　小宁点点头，手机按了几下，给梁笑笑发信息，没过几分钟，她对司恒说：“老大同意了。”

　　司恒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小宁又说：“老大还说，她过几天就会回国。”

　　司恒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回来干嘛？”

　　小宁：“……”

　　“……”

　　司恒：“我是说，她回来……工作吗？”

　　“不清楚。”

　　“什么时候走？”

　　“也不清楚。”

　　梁笑笑要回国的消息太突然。当天晚上，就吓得司恒连夜整理搬去宿舍的行李。她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先搬走了，不会直接和梁笑笑正面杠上。要不然还让人以为她是逃走了，得以保留最后一点不良少女的尊严。

　　司恒把最后一本刑法学塞进书包内，坐在地上大喘气。

　　最后，她把手机里的卡抽出来，跟电视剧里学的那样冲进马桶里，这样小宁就轻易联系不到自己了。

　　***

　　下周一，十一中的正式开学日。司恒拿到分班表，看到自己被分到九班。

　　十一中学的新生班一共十一个，其中，第十一班设置为重点班，其次为一班，也就是说，根据入学成绩，十班才是吊车尾的班级。

　　九班的意思就是……倒数第二。

　　根据往届的经验总结，十班一般都是关系户或转学生，而九班虽然也是正经考入十一中的学生，特长生占一大部分。

　　也就是说，司恒的成绩在十一中差不多是垫底的。

　　“……”

　　虽然有过心里预期，但落差感还是免不了。想当初，她在初中简直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光成绩一项就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

　　想到入学考试题的难度，能考入重点班的会是怎样的怪物。这种人还读什么高中啊，直接参加高考算了。

　　司恒领了教材，上三楼，找到九班的位置。

　　班级设置和入学考场类似，都是简洁明亮的设计。液晶电视，多媒体教学工具一应俱全，十分现代化的设备。靠窗那里据说是主角专座，已经被几个先来的同学占领了，他们好像已经熟悉了起来，在寻问对方的初中院校。

　　靠墙那列的倒数第一排有一个男生在睡觉，司恒看他背影有些像慕远之，但又不太确定。

　　司恒悄悄走进，距离不到一米的位置时，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柠檬味洗衣液香气，她确定这人就是慕远之。

　　窗户那边的同学们已经从小学聊到了学区房，没有人注意到墙角这边，司恒挤进慕远之的前座，小心地把书包放在桌上，拿出手机，调开相机，打开自拍模式。

　　刚要按拍照，教室门外走进来一个女生，语气惊喜地说：“司恒？”

　　司恒手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塞到包里。

　　慕远之听到熟悉的名字，从睡眠中醒来，眼睛仍是半睁的。他用没有挂彩的那一半脸枕在手臂上，挤压出一小片红印，对应另一边脸的淡青色，样子有些滑稽。但他起床气严重，脸色并不好，不满地看向那个声音很大的女生。

　　女生一看外表就知道是我行我素的那型，年纪轻轻脸上就上妆，而且化得很合适，多一分艳丽，少一分寡淡，衣着打扮同样很有讲究，按照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搭配的。

　　她没看到慕远之，只被司恒吸引了注意力：“哇，太巧了吧，我们是一个班的。”

　　司恒对女生有点眼熟，但死活想不出名字，只记得小名叫婷婷。

　　她只能硬生生地回一句：“是啊。”

　　女生是那种洋娃娃似的漂亮，眼影和唇色妆点过后，更显得她精致，她笑出一口小碎牙：“司敏还活着吗？”

　　“……”

　　司恒想起来了，这是司敏在初中时交的女朋友，后来中途转学了，就再也没见过她。所以更准确地说，她是司敏的前女友。但名字还是没想起来。

　　嘿，你还别说，虽然司敏不在十一中，但她总能遇到各种和他有关系的人，不是被他揍过，就是跟他谈过，再么就是听过他名号的人。什么叫做坏事传千里，这就是了。

　　女生有些自来熟的性格，继续道：“哦对了，你不知道吧，我是艺术生，特招进来的。十一中可真够变态，一点都不自由，开学就考试，哪能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早知道就报隔壁的学校了。你还没有同桌吧？我做你旁边。”

　　“呃……”司恒没来得及拒绝，女生就已经把手里的几本书放在司恒旁边的位置。

　　就在这时，俩人都没留意的是，后排的慕远之大长腿轻巧一迈，就从后面绕到了他的前座，坐在了司恒的旁边。这一切只是眨眼间而已。

　　三人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动。

　　几秒钟过后，女生急了，拿出要吵架的架势：“哎，我说同学，你谁啊，怎么能抢座位呢？”

　　慕远之抬起右手，把石膏亮了出来，在眼神中加了点名为脆弱的东西：“我受伤了。”

　　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和女孩子抢座位简直闻所未闻，她磨了下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所、以、呢？”

　　“礼让老幼病残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素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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