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不妖？要不要！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油菜好不容易整理出空间的小屋里又塞满了小光的土豪亲戚们前赴后继拿来的样品、模型、横幅、广告宣传册以及电子demo。与此同时，油菜的银行账户和支付宝里也第一次出现了个位数以上的余额。
　　“太感人了……我真的把债还清了！”油菜拿着对账单泪流满面。
　　自从抱了土豪小光的大腿后，她的收入就成几何级地增长着，她先拿了大部分的钱还清了所有的银行贷款，又开口跟小光二舅借钱，想把老家的房子再买回来。
　　二舅公司滞销已久的别墅因为油菜的一通硬广一夜之间全部售罄，现在看到油菜就像看到了财神爷，笑得一口金牙全露了出来，大手一挥就把房产证送到了油菜手上，还是那句话：“千万千万别给我钱啊，那是对我和小光的侮辱！”
　　油菜只觉得天空飘来四个字：“有钱真好！”
　　接着油菜带着家里的主子去了趟宠物医院做检查打疫苗，顺便驱虫、美容，一切顺利后一个高兴就剁手买了全套的进口猫粮、猫砂、猫玩具，三层猫厕所、喷泉给水器和全自动给食器，为了戒掉剁手的陋习，她已经把所有可能花钱的APP通通卸载掉了，却不小心在这翻了跟头，真是防火防盗也防不了猫奴。
　　再然后她约了范粒粒出来喝下午茶，还了之前欠她的外卖钱，出门前油菜特地从韩剧里摸了全套的韩妆出来，装盒包装精美以后送给范粒粒做谢礼。没办法，她现在一看到广告植入就来气，韩剧里防不胜防地植入不是明摆着和她抢生意吗，哼，把韩国女星手上的化妆品全部换成小光七姑家的大宝SOD美容液。
　　“我真觉得你不一样了，油菜，你真的没有去打针整容吗？”范粒粒搅动着杯中的吸管，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油菜八百遍了。
　　油菜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跟她计较，笑眯眯地做了第八百零一次回答：“真没有。”
　　“不过那话怎么说来着，‘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为你放出一条狗’，这不，给你送了一只猫。”
　　来喝下午茶之前，油菜还带着小花花去打了疫苗，自从伤口痊愈取下伊莉莎伯圈以后，小花花变得非常粘油菜，这会儿正舒服地躺在她的大腿上打呼噜呢。
　　油菜捏了捏小花花的双下巴，“我也觉得我们特别有缘分，只要宿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一直养它下去。”
　　“那你给它吃什么牌子的猫粮？”
　　油菜有点奇怪范粒粒居然会对猫粮感兴趣，不过还是如实作答：“渴望，加拿大的纯肉猫粮，可贵了，它又能吃，我觉得我快供不起了。”
　　“你要不要试试我叔家的自产猫粮，也是纯肉配方，各种口味的都有，还有罐头系列，自己的工厂性价比很高哦。”说完范粒粒发了个网页链接给油菜，“这是产品介绍，你感兴趣的话我就让我叔给你寄两袋过来。”
　　油菜胸口一闷，原来她身边的朋友各个都是家里有矿有厂的富二代啊，以前只看到别人在表面上活得春风得意，却不知道人家在背后也过得也风生水起，她以前怎么就那么不开窍，没想到过抱人家大腿呢。
　　她看了眼产品介绍，从标准到配方都有模有样，就是销量少得可怜，便问道：“看起来不错啊，为什么没什么人买呢？”
　　“咳，你不知道。”范粒粒啄了口饮料叹气道，“我叔年纪大了不会玩网络推广，真材实料的小牌子还比不上仿冒大牌的假货，他做这个纯粹是因为我姨当年救助了百来只流浪猫，后来我姨过世了，厂子的效益又不好，他都想关门回家养老啦。”
　　油菜心情沉重道，“你叔和你姨都是好人，你先让他给我寄一袋吧，东西真的好我帮他想办法推广。”
　　范粒粒朝她眨了眨大眼睛，“油菜，你真的没有整容吗？”
　　油菜深吸口气，脸上挂起微笑，“没有。”
　　范粒粒侧着脑袋又是一阵观察后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老觉得你换头了。”
　　油菜：“……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变得好有担当哦，哎，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单身久了就会渐渐活成了自己心目中的男人，当然有没有这个能力另当别论。”
　　油菜听了哭笑不得：“你真是在夸我吗，为什么我听起来那么变扭？”
　　“当然是啦！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范粒粒苦思冥想了半分钟，终于眼前一亮道，“‘丑小鸭能变天鹅不是因为它多努力，是因为它爸妈本来就是天鹅’！以前的你是丑小鸭，很快就会变天鹅的！”
　　油菜：“你果然不是在夸我……”
　　不久，油菜就收到了范粒粒叔叔寄来的猫粮，包装还没拆开呢，小花花就围过来了，油菜抓了一把，你一粒我一粒地吃了起来，作为一个骨灰级猫奴，她已然进化到单凭味觉就能判定产品含不含诱导剂，盐分有没有超量，原料用的好不好了。
　　“喵。”小花花直接把头埋进了猫粮袋，欢快地吃了起来，看来主子很满意，她也是。
　　油菜的房间因为没窗没阳台，经常把门开着通气，正巧小光来找她，目击了人猫抢食的惨剧，呆在门口好一阵不敢出声。
　　“诶？来了怎么不说啊？”油菜终于注意到了小光。
　　“不不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吃晚餐，我没啥事，你们继续哈，enjoy。”
　　小光脸色不太好看，心想是不是从油菜那里克扣了太多亲戚们给的劳务费，光他二舅那单他就虚报了九百万的广告费，除去给油菜的十万，自己净赚八百九十万，与他也就不过换了辆跑车，现在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心中不禁内疚万分。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啊？”油菜指了指他手上的请帖。
　　小光脸上瞬间腾起绯红，挠了挠头道：“我和女朋友决定要结婚啦，今天是来给你送请帖的……啊，你千万别送红包啊，千万别！”小光担心自己的这个红色炸.弹一释放，明天油菜就要去卖血了。
　　“谨定于二零一九年……付光钱先生与陆贝贝小姐举行结婚典礼，并于半岛酒店贵宾厅备喜宴，恭请梅油菜小姐光临……”油菜饶有兴致地读起了喜帖，“哇，原来你本名叫付光钱，认识你这么久了我才知道呢。”
　　小光尴尬道：“我爸姓付，我妈姓钱，我又是光字辈的，就起了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字。”
　　“没有啊，挺好听的，哪里不吉利了？”
　　小光看油菜一脸单纯的样子，似乎真没觉出什么便不愿再提自己的痛处，换了个话题道：“我今天又接了十一个单子，你佣金都收到了么？”
　　“收到了，收到了。”油菜满面春光，“要不是你坚持先收钱再干活,我也不能那么快就把债还清了，多亏了你哦。”
　　“高利贷也还清了？”小光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油菜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没……利滚利太厉害，我实在还不起了，反正他们暂时也找不到我，过一天算一天吧。”
　　小光内心又是一阵纠结，现在黄金档的广告位都是百万起跳的，何况是摆在主播台上的C位广告了，他这样欺负没见过市面的油菜真的好吗？可转念想到刚刚订的酒席，以及一大把等着付账的结婚开销，只好闭上眼睛不管了。
　　小光才走油菜就嚼出了名字的梗，“付光钱，钱付光，光付钱……我靠，比我的名字还背，我们两个合作真的没问题吗……”
　　她坐在电视机前，拿出了小本子，认真安排接下来两个月需要上的硬广，“明天是建发的竹纤维卫生纸，后天是江火火的网络歌曲串烧专辑，大后天……哦对了，还要给七姑家的SOD蜜插个队，人家还给我发了188的红包呢，那今天晚上……”
　　油菜看了眼肚子吃得滚圆的小花花，决定和范粒粒的叔叔谈一笔合作。她的卡里还有六万块的存款，本来想淘气值花完后换个大点的地方，用来付房租加生活费的，但是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不能总这么吃老本下去，万一哪天新闻也停播了呢，她恐怕就要出去喝西北风了。
　　一通电话打完，范叔叔听到她要入股猫粮厂激动得语无伦次，油菜本来只是想打个酱油混点分红，没想到自己这区区六万块钱居然成了工厂的救命稻草，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她觉得凭借得天独厚的平台，自己卖力多插几次硬广和植入，工厂的销量应该是不愁的，于是当天就带着钱去工厂把合同签了。
　　回到公寓已是日暮西山、万家灯火，油菜扛着临走前范叔热情塞给她的十几袋猫粮，紧赶慢赶才在六点半新闻开播之前回到了家，累得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打开电视，帅气俊朗的时主播正字正腔圆地念着新闻词，今天他没有搭档，而且好像刚刚剪了头发，两鬓露出青色的头皮，其他稍长的头发则用发胶全部往后梳去，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有股生人勿进的杀气。
　　油菜照常把猫粮摆上主持台，却是说是迟那是快，正在播报的时松一个甩手，把猫粮推下了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油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愣了片刻，她又再次取了一包猫粮试图放上主持台，然而一块透明的有机玻璃制成的挡板由下而上升起，生生护住镜头，她就这么被挡在了电视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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