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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傻子
人鱼在与男人找食物的时候得知了男人的名字：张浪。
在男人反问她名字时人鱼沉默着，事实上她没有名字。
人类一般都叫她怪物，海底的伙伴们都不会说话，即使到山洞外面的海域找她玩也只是发出特殊的叫声。
她虽然给他们按编号取名，但从来也没说过自己叫什么。
名字吗？
好像人类都有名字。
张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傻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便随口道：“那我就叫你小美吧，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人鱼略带嫌弃地看着张浪摇了摇头。
什么小美小花小圆，那都是小孩子的名字。
她才不要。
张浪尴尬地笑：“那我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叫傻子吧？
“就……”人鱼望着周围的招牌，在上面寻找适合自己的名字，可其中大半的字她不认识，认识的也没什么听起来好听的名字，便道：“你就叫我喂好了。”
不管怎么说，和这个张浪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只要不是喊她“怪物”，叫什么都无所谓。
是的，人鱼已经做好打算。
找到万子旭后如果他还能说话就按他的想法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如果他不能说话就自作主张带他去海里。
她会找食物照顾他，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而在此前她只是想来看看他而已。
直到听张浪说要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又听说万子旭受伤后，人鱼想或许自己也该报答救命之恩。
张浪偷偷看向人鱼好看的脸，心里满满的不爽。
这傻子什么态度？连个名字都不屑于告诉他？
你会后悔的！张浪在心里暗暗地想。
人鱼的眼睛和人类不同。
人类余光只能看见一点点东西，她的余光能看见张浪以为她看不见的“盲区”，能将“盲区”中的张浪的神色尽收眼底。
对方总是在她侧后方脸色阴郁地看着她，好像在算计着什么的神色让她不太舒坦。
她下意识摸了摸渔夫帽，发现耳朵没有露出痕迹后松了口气，而后专心找起食物来。
张浪跟着人鱼越久越发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幸运雷达。
她对食物的嗅觉简直比缉/毒军犬还灵，被人藏在马桶抽水厢里的几个小果冻都能找到。没一会两人的食物就将两个背包都装满一半。
之所以是两个半包而不是一个大包，因为人鱼每次找到食物都将食物分成两份。
五分之三的食物自己拿着，剩下那份五分之二的食物给张浪。
一是为了感激对方带自己去找万子旭，二也是为了感激对方一路上杀丧尸的举动。
虽然她自己也能解决，但有人帮忙再好不过。
张浪对此自然不太满意，“这样分开提太麻烦了，要不就都放你那，我帮你背另外两个包。如果你信得过我就都放我这。”
人鱼想了想，将胸前装着食物的包拿了下来，张浪满意地点头：“对嘛。人与人之间就是要相互信……”
可递到手上的却是另外两个有平板相机的重重的包。
张浪有些错愕，人鱼已经将食物背包背在背上，并对张浪解释：“我怕你控制不住，一下子又把所有食物吃完了。”
相处时间越久，她越发觉得张浪这个人不可信。
除了透露出算计的表情外，寻找食物时她也在张浪脸上看到太多贪婪的神色。
张浪有一点说的没错，他饿疯了饿怕了，那种从骨子里对食物流露出的贪婪他再怎么顾左右言其他也无法完全掩饰。
而恰恰是这种想要掩饰却始终无法掩饰的贪婪，让本就对他慢慢产生戒备的人鱼对“警察”这个词的信任开始在心底消散。
不管是什么身份，过于贪婪的人一定不是真正的好人。
有了这个直觉加上现下找到万子旭的激动心情已经慢慢淡去，人鱼也想起了张浪朝她开枪的事。
最初她在更衣室里面，明明开口说了话张浪却还是在并不能看见她位置时就开了枪。
显然这个“警察”没将她的安全放在眼里，后来她打开门他也用枪对着她……
虽然不知道之后为什么他改了主意，但他那时想杀她的心是真的。那种眼神和她在海里遇到的想杀她的人的眼神一样。
海上那些人是因为她的容貌将她归为怪物想杀她，可张浪仅仅是因为她的背包里没有他以为会有的食物想杀她——
比较起来，眼前这个人似乎更加狠毒。
人类，本来就有很多坏人。
她不该丢了这个认知，那是在海中被割了鱼鳍绝望死去的鲸鲨们身上得到的认知。
为什么会丢弃这个认知？
是因为救了她的万子旭？还是因为送她衣服想保护她的等级人类——哦，张浪说那是等级丧尸。
可那个等级丧尸却比眼前的人类要善良的多。至少他对她笑，是真实的笑容。
所以，她应该更加警惕才行。
“呵呵。”张浪皮笑肉不笑，心道反正到时候都是我的。
人鱼道：“不找了，我们先去看万子旭。”
张浪看着两个加起来足够自己撑大半个月的背包点头：“好，不过我们得找个车。”
人鱼走路实在太慢了，如果她拄着拐杖去和那些丧尸比马拉松，谁第一谁第二还真是难以判断。要是那些丧尸的骨头坚强一点，她怕是安慰奖都拿不到！
如果不是对方有着对食物天生的雷达属性，他早就一棍子将她敲晕带走了。
张浪很快找了辆交警专用的摩托车，他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两脚点在地上：“上车！”
人鱼盯着摩托车，想象了一下自己坐上去的样子轻轻摇头。
“为什么？”张浪眉头紧皱。
人鱼指着那不算宽敞的座位道：“坐不下。”
那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位置，要坐当然坐得下，可她不想和张浪挨得太近。
就算她对张浪没有防备也不会坐上去，她也从来没有和人类挨那么近过。
“怎么会坐不下？”张浪往前挪了挪臀部，一手拍着座位：“来两个你都有余。”
可人鱼只是摇头，随后指着远处的汽车：“那个可以。”
说你是傻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张浪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个过不了街道，你没看到这街道都被堵了吗？你打算一辆辆车搬走再开过去？那还不如走过去。”
人鱼听出张浪的不耐烦，她心里对他的警备又深了一些，顺话问道：“远吗？”
如果不远，走过去也行。
“远，非常远，就你这个速度回去子旭早被丧尸啃光骨头了！”张浪越发不耐烦，“姑奶奶，快上来吧，我还能吃了你是怎么着？待会丧尸……”
张浪话没说完将摩托车的撑杆放下拔出刀转向闻着人味聚集过来的几只丧尸。
三下五除二将丧尸解决，张浪在一个水龙头下洗干净手，再次道：“快点吧，再磨蹭天真的黑了，那些等级人类也要出来捕食了。”
等级人类什么时候都能捕食，但他们似乎晚上捕食能力更好，所以一般都在晚上才出来。
人鱼纠结了一会拄着拐杖来到摩托车旁边，将张浪挂在龙头上的两个包拿起，再跨上去坐下，将三个包往中间一塞。
张浪差点就被挤的从三角座椅上掉下去，他更是不爽地摇摇头发动了摩托车。
车猛地一开，人鱼差点从上面甩了出去。
这个人，果然是坏警察。
人鱼心中默默道。
“不好意思，这车没开习惯，还没掌控好速度。”张浪从后视镜里看到人鱼脸色变化，立刻解释道。
他原本是想故意开快一点让这个傻子害怕抱住他，没想到傻子平衡能力竟然好到令人发指，一下就稳住了身形。
而且……傻子好像也有一点思维能力。
倒是不能小瞧她了。
-
张浪将人鱼带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这是一间公寓，刚打开门里面就一阵腐臭味。
人鱼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来到发出腐臭味和丧尸怪叫的房间门口，门上挂着钥匙，人鱼试探着拧了拧。
“咔哒！”门开了，几只被麻绳绑住的丧尸在里面挣扎着，见了人鱼更是激动得分分钟要挣脱绳子冲出来。
人鱼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丧尸，虽然他们都腐烂得不成样子，但是人鱼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没有万子旭。
“万子旭在哪？”人鱼转身。
张浪已经倒了两杯水，一杯举向她：“先喝水，喝完水我再告诉你。”
“我不喝水，他在哪？”她没有在这房间感觉到其他活人的气息，这么说万子旭不在这里。
“他在上面，你喝水。”张浪又开始扯谎：“我们出去的人身上都带了病毒，他现在很虚弱，必须喝这消毒水才能再去看他，否则他的伤会更加厉害。”
张浪说着端起茶几上自己那杯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将手中的杯子继续往前举：“喝吧。”
消毒？人鱼接过水杯，直觉告诉她张浪在骗她。
可她关于丧尸的所有事情都来自于张浪，她无法完全判断他说的是对还是错。
“上面是哪里？”人鱼又问。即便上面那层楼她也没有感觉到其他活人的气息。
“你总是不相信我，为什么？”张浪一脸受伤的表情，“你要这样我可要告诉子旭了，他这个女朋友坏心眼太多了。要知道子旭最不喜欢的就是花花肠子多心路十八弯的人。”
张浪想这傻子既不是女朋友又不顾危险来找他，想必十分爱慕那个万子旭。
只要跟万子旭有关，这傻子肯定会信。
果然眼前的傻子不再犹豫将水喝了下去。
张浪眉眼舒展：“坐一会吧，消毒需要点时间。”
人鱼在椅子上坐下，在张浪起身关上房间的门时吐出了嘴里转圈圈的水球。
如果张浪真的带她去见万子旭，那她就在只有她和万子旭在的时候将水球喝下去消毒。
如果他不带她去找万子旭，那这个水球也没有喝的必要。
张浪关了丧尸房间的门在人鱼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解释道：“等级丧尸喜欢捕杀人类，但是如果一个人类身边丧尸多人味就会被盖住，算是个不错的躲藏方法。”
人鱼点头将水球握在手中。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张浪闭上眼睛，“时间到了我会叫你的。”
人鱼跟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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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四，晚点更新，不要等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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