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烙印番外

　　天已经黑了，若大的族地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袅袅的炊烟在上空飘扬着，给这个忍界所谓的诅咒一族带来了些许烟火气。瑞火回到族地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斑，以及一边欲言又止的宇智波云。

　　瑞火掠过斑身边的时候，瞥去一眼，少年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瑞火的肩膀，低声轻笑，

　　“大魔王在等你。”

　　“......”

　　【——被发现了。】

　　瑞火皱眉，立刻盯上了一边的宇智波云，后者有些难堪地别开了眼。瑞火顿时心底一沉。在任务过程中擅自行动是大忌，再加上，和千手少族长私会，这样的事情若是摆到明面上来说，几乎等同于叛族之罪。

　　但是，宇智波瑞火是大长老的血亲，自小就被那位大魔王眼珠子似的护着，连宇智波田岛都没动过小姑娘一根手指头，再加上斑和柱间的关系也不怎么“干净”，因此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却也十分默契地心照不宣。

　　即便如此，一顿训斥和处罚是免不了。瑞火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她并没有怪宇智波云告密，大长老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有人告诉他，最多只能怪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就像在战斗这方面千炎永远比不过瑞火一样，在情报工作方面那个少年有着比瑞火更加出色的天赋。

　　“......”

　　【大概这个月的小甜点都没有了。】

　　瑞火有些懊恼，连带着脚步也顿了顿，紧接着就立刻瞬身离开了。斑放下了手，掌心还残留着丝丝暖意，他沉默地凝视了好一会儿，突然用力地甩了甩，低声道

　　“啧，柱间那个笨蛋，查克拉气息残留的太多了。”

　　斑从来就没有看好过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感情，宇智波和千手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不过——少年回头，冷冷地睨了宇智波云一眼，腥红的血轮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

　　“滚。”

　　“......是。”

　　宇智波云费力咽下喉头一股腥甜，恭敬地行完一礼才转身离开。即便从不屑于去揣度人心，斑也一眼看穿了宇智波云心底在想些什么。不带任何偏见来说，瑞火可以说是整个宇智波新生一代最理想的婚约者，无论是背景实力还是容貌，全都无可挑剔。

　　但是，平心而论，那些明里暗里追求瑞火的宇智波，没有一个比得上柱间。

　　想到那些家伙宛如雄孔雀一般献殷勤的模样，斑忍不住嗤笑一声。

　　悄无声息地从高高的围墙翻进院子，瑞火突然顿住了脚步，明明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她却产生了些许畏惧的心理。偌大的宅子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不过一旦到了晚上，大长老就会把每个角落的蜡烛都点上。

　　原本黑漆漆的宅子此刻变成了一颗闪着柔光的星星，它静静地伫立在宇智波最边缘的高地上，就好像在害怕瑞火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样的。

　　小姑娘终于还是一步一步挪进了屋子。柔和的灯光中，一缕清暖的茶香幽幽飘来。堂屋的中间坐着一个老人，他穿着黑色的宽大和服，背后绣着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原本墨色的短发已经有些发白了、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大长老的脸，但那柔和而疼爱的目光却依旧轻轻地落在了瑞火的脸上。少女在门口怔怔地站了几秒，才走进来，她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发烫，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大长老低沉的嗓音很平淡，又带着仿佛等待了许久之后的愉悦。瑞火走过去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了膝盖上，脊背宛如苍松一般挺立。她自小就被大长老教导的极好，虽然有些人情世故依旧不太懂，但是各种言谈举止，气度仪态丝毫不输那些贵族家中教养出来的大小姐。

　　“外公，我今天遇见......柱、千手柱间了。”

　　“嗯。”

　　大长老这壶茶刚刚煮好，他慢悠悠地出汤，时光让当年那个清隽俊秀的少年变成了如此苍老的模样，但也为他沉淀了不凡的气度和风骨。大长老敛下眸子，给瑞火斟上了一杯，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

　　少女顿了顿，没再说话，只是将品茗杯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清冽的茶香和暖意立刻在唇齿间泛滥开来。大长老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度过，唯一的爱好就是品茶，他先是手把手地教他的小公主枝唯，后来又手把手地教小公主的瑞火。

　　宇智波飒放下茶壶，静静地端详着少女的眉眼，透过瑞火熟悉的面容，大长老似乎看见了另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

　　他的枝唯性子急，一壶茶总煮不好，更不爱这样清苦浅香的味道。她不喜欢清茶，却是更爱烈酒。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枝唯除了那一头柔软的长发和一双精致墨澈猫眼之外，一点都不像自己。可是，大长老依旧把小姑娘放在心尖尖儿上疼爱。

　　只不过，宇智波枝唯就像一只在大风中肆意飞舞的纸鸢，大长老总得时时刻刻地牵着她，怕风刮伤了，怕雨淋坏了，可是后来啊，她亲手用苦无割断了大长老手中的细绳。

　　最后义无反顾地跌落在了雷之国的雪地里。

　　也就在那天晚上，有两个宇智波得到了万花筒......

　　眼瞳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大长老终于也在此刻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从十五年前就在后悔着，但是，他在后悔些什么呢。宇智波飒想过很多次，如果让他回到过去，是应该立刻去杀了那个同样爱枝唯如生命的男人，还是用父亲的身份好好祝福。

　　有人曾说，当孩子长大的时候，父母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体面地道别。

　　但是，大长老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的。宇智波生性偏执，大长老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能够保护好枝唯，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如此。他怜爱地看着瑞火，漆黑如深渊的眼瞳里面一点一点染上决绝，甚至透不出一丝光，

　　“外公？”

　　瑞火放下了杯子，她感觉大长老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先是像在看另一个人，就像当初旗木守那样的，现在又变得......有些阴暗。

　　“瑞火，过来。”

　　“是。”

　　大长老伸出手，将走过来的少女搂在怀里，就像瑞火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抱着她。宇智波飒的身上有一股清苦的草药味，混合着浅淡的茶香，幽幽的，让人莫名舒心。厚大的手掌轻缓的抚摸着瑞火的后背，老人沉闷的心跳在耳边一下一下地回荡。

　　“千手柱间他很好。”

　　连大长老自己都没想到，说出这样的话时，他能够如此的心平气和。若不是世代的宿敌，宇智波飒的确由衷地欣赏千手这个忍族，就像宇智波永远只承认千手是唯一的对手一样的。

　　那孩子和千手佑桦很像，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甚至某些时候不经意间流露的神韵也有五六分的相似。宇智波飒了解千手佑桦，正如那人了解自己一样，他们俩的整个人生轨迹似乎都缠绕在了一起。

　　很不可思议的，有些千手身上总会有一种让人不自觉信任的特质。对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宇智波来说，千手那样宛如太阳一般的存在，的确是有很致命的吸引力。千手佑桦是这样，千手柱间也是这样。

　　瑞火会喜欢千手柱间，大长老并不意外。

　　千手一族未来的族长，忍界唯一血继界限木遁的拥有者。相比而言，瑞火的眼光比她母亲要好太多。但是，瑞火是一个宇智波。宇智波飒从族内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孩变成如今手握大权的首席长老，他的阅历几乎是整个宇智波最为丰富的。

　　千手和宇智波永远不会有好结果。

　　是历史所证，也是现在事实。

　　“你在害怕吗？”

　　——瑞火轻轻地问。

　　“......是。”

　　大长老叹息着回应着，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如此轻易地被看穿了。大长老忽然松开了手，转而捏住了瑞火的肩膀，那双猩红的万花筒缓慢地转动着，宇智波飒用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瑞火的脸，捏住少女肩膀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收紧。

　　“瑞火，斩断它吧。”

　　“诶？”

　　肩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了，瑞火感觉到了疼痛，这是大长老第一次在训练场以外的地方伤了她。

　　血色的万花筒旋转的速度越发快了，大长老的手像枷锁一样的钳制着她，瑞火的右肩甚至疼痛到开始颤抖，

　　“瑞火，你和千手柱间之间的羁绊，从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

　　“瑞火，斩断它！”

　　“宇智波瑞火——”

　　宇智波飒从未想到因为枝唯的死而得到的万花筒，有一天会用到瑞火的身上。仅仅只是看着这孩子空洞如死水一般的眼眸，大长老就感觉仿佛心脏被挖空了一样的疼，他轻轻地将少女再次拥入怀中。

　　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

　　“忘了他吧，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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