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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估计这一世,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地就认识。
而她阿兄上官琨,虽然于这写诗上是玲珑七窍,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是没有那么洞察。
不然前些日子,他就没有理由同她抱怨清宁郡主的事情了。
这样的阿兄,自然是难以觉察,有些人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了。
哎,看来她以后还是得多多旁敲侧击阿兄一番了。
果然见着了她,上官琨立马同上官婉儿介绍了起来:“婉儿,这是阿兄新认识的朋友,叫做崔湜,是博陵崔氏的崔二郎。”
上官婉儿莫名地觉得,自己今日是有些幸运,因为她今晚可是连续见到了前世里,她觉得大唐长得最为俊秀的三位郎君。
李贤同贺兰敏之已经说过了。
而崔湜出身于博陵崔氏安平房,同前头那两个六镇后人相比起来,纯粹的书卷气是更要浓上那么一些。
李贤承得李唐皇族的身材高大,轮廓又十分立体,若非后天培养而来的文墨气息,怕是换身戎装也会有人相信,他确实是个将军。
而崔湜五官雅致而秀气,倒真是个十成十的读书人。
可是这些人,若她有选择的话,她会是想一个都不见的…
不同于方才见着李贤的惊慌失措,对着崔湜,上官婉儿还是能够保持着一贯的,在家人面前的温婉笑意:“见过崔二郎。若我阿兄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崔二郎一定要直说。我阿兄他光会做诗去了,这待人接物的事啊,还是作为阿妹的我来替他承担好了。”
上官琨一点上官婉儿的眉心:“在外人面前就敢编排你阿兄。”
不过他既是宠着自家阿妹,也是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比不上阿妹,因而对于上官婉儿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崔湜也是上官婉儿记忆中的圆滑世故,立马奉手对着上官兄妹欠了欠:“今日是在下来上官府上叨扰了,上官娘子可千万莫说这种话,不然啊,下回我可真不敢踏进上官府的大门了。”
他看向上官婉儿,眼睛里头欣赏的目光,是毫不掩饰。
也幸亏上官琨天生不会察觉这些。
上官婉儿不疑有他,只当他如今这个年纪,就能将各种情绪装得是像模像样了,也知道在什么场合,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
这也确是一种天分。
从他们二人的交谈之中,上官婉儿隐约地猜到,是阿兄上官琨去书肆时,偶然见到了崔湜,又听得崔湜口中念念有词的作品,上官琨一时感觉是伯牙遇见了子期。
上官琨心思纯净,没有什么攀比之情,觉得像崔湜这般的好才华不能被埋没,于是便带崔湜回了上官府,请祖父上官仪替崔湜温卷。
上官仪在用完晚膳之后,首先去凭吊了亡妻一番,因而才会跟着在外头灯会溜达过一圈的上官婉儿,同时欣赏到了崔湜的作品。
至于上官庭芝和郑璎娘两夫妻去做什么了,那可就是见仁见智了。
其实崔湜的作品,上官婉儿哪会有不知道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这回带到上官府,给祖父过目的,到底是哪一首。
她同上官琨一左一右地站在上官仪身旁,等他轻轻地展开纸卷,定睛一看,才发现崔湜这回带出来的是《襄城即事》。
子牟怀魏阙,元凯滞襄城。
冠盖仍为里,沙台尚识名。
山光晴后绿,江色晚来晴。
为问东流水,何时到玉京。
看到诗句的那一瞬,上官婉儿摇了摇头,知道崔湜今日,怕是在祖父这儿讨不到巧了。
上官仪到底也是这官场上的老人了,他捏了捏胡子,也没动什么声色,看似欣慰地笑了笑:“陛下要是听了这诗,一定会欢喜。崔二郎一番报效朝廷之心,着实是令人心有所感啊!”
崔湜到底不是前世在官场浮沉多年的人精,这会儿也只知努力抓紧机会向上钻营,没有仔细思索上官仪的表情。
他还以为这番得了上官仪的赏识,之后便可平步青云了。
毕竟在他心中,上官仪这般在朝中已有盛名的人,若是对他的诗作不满意,是肯定不会对着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想一番安慰的话的。
上官仪的确是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只是他想借今天崔湜来上官府之事,给孙儿上官琨好好地上一课。
这课若是再不上,将来他可就有得愁了。
不过在这之前,上官仪还是做足了礼数,又领了这两个小辈喝了一壶酒,之后才让上官琨将崔湜送走。
待到上官琨回来以后,上官仪才敛去方才的温厚的武装,在两个孙辈面前,变得是少有的深沉起来:“婉儿,你先说说,刚才你也看了崔二郎的诗句,你觉得,崔二郎的诗做得如何?”
琨儿和婉儿之间,虽然诗才方面二人不相上下,可是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婉儿胜出许多。
琨儿看不出来的,或许婉儿能够看得出来。
有些事情,由婉儿口中说出来,琨儿或许更能够接受一些。
上官婉儿倒也没打算将自己的想法藏着掖着,既然祖父都打算直言了,那她也得好好告诫阿兄才是。
虽然崔湜不如武三思和贺兰敏之危险,但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阿兄这般单纯的,要是同崔湜交好,也着实是太容易被崔湜当作筏子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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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出现的诗句,出自唐·崔湜的《襄城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