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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柯书清失笑：“你还真是不客气。”
但人家的确有不客气的资本.
蒋成夺不置可否，一边叼着吸管，一边开口说起合作的事：“对了，答应给你们的东西，今天已经送过去了。跟青训营一个标准，营养师和健身教练暂时跟我们共用，毕竟一时间也腾不出来人手。”
“怎么个共用法？”
“远程教学，康有福会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们，照他们说的做就是了。”
柯书清嗯了一声，话题到这就进行不下去了，说到底他们才见了两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柯书清休息差不多了，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我该回去了。”
依旧带着感冒之后那种黏糊糊的鼻音。
蒋成夺微微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他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如果就这么让柯书清回去，他总觉得不太好。具体哪里不好，他说不上来。
“既然遇到了，要不我请你吃个早餐？”察觉到对方戒备的目光，他展开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别多想，今晚我就要坐飞机回京都，就当你替我践行了。”
那这个践行的人选还真是随便。
柯书清无声吐槽，却也没有拒绝蒋成夺的提议。蒋成夺的外套转了个手，又回到了柯书清身上，“披着，回去再还给我。”
“谢谢……”
蒋成夺带着柯书清去了那家早餐店，他戴着口罩，别人都认不出他。柯书清忍不住在想，单看蒋成夺的知名度，至少也算是大明星级别的人物。被这样的大人物请吃早餐，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
“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个三鲜包一个青菜包，再来一个鸡蛋。”这熟稔的语气，也证实了蒋成夺没骗他。
世界冠军也亲自买早餐，够接地气的。
“在店里吃吧，店里暖和。”蒋成夺端着盘子拉开餐椅，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修长好看。
柯书清愣了一下：“你要看着我吃？”
“不然呢？”蒋成夺替他拿了双筷子，摆在盘子上，“你不会让我再吃一顿吧？”
“这个可以有。”
蒋成夺笑了笑，伸手在柯书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弹完，两个人都呆了一瞬。
蒋成夺有点后悔，他跟柯书清的关系还没熟悉到能开玩笑的地步，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双方尴尬。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柯书清，发现少年也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蒋成夺看着少年过分红润的鼻头和唇，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就算他不是故意的，这个反应和表情也太可爱了吧。就好像在邀请他再来一次一样。
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又开始蠢蠢欲动。
柯书清倒不至于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看在早餐的份上，我不介意。”
说完，又从竹筒里拿出来一双筷子，夹了其中那只三鲜包放在了离蒋成夺近的那边：“但你得帮我吃一个，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吃东西。”
“行吧。”蒋成夺还不至于吃不下一个包子。
温热的粥进了胃袋，连同肚子都暖了起来。柯书清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早餐确实很好吃，很合他的口味。吃着吃着，他不由想起这顿早餐的由来，抬起头对咀嚼着的蒋成夺说了一声：“既然是饯别，那就说点吉利的话好了。嗯……祝一路顺风？”
又来了，那种被猫爪子挠过的感觉……
蒋成夺挑高眉毛，总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报复他刚刚逾矩的行为，所以才在他吃一半的时候说这种话。他没有“落入”柯书清的陷阱，等把包子馅咽下去之后，才回应道：“承你吉言。”
柯书清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冲着这笑，蒋成夺半点火气也生不起来。
吃过了早餐，柯书清自觉地将外套还给他：“蒋先生，等我们去京都的时候，我请你吃早餐。”
“京都的物价可比这里贵多了，”蒋成夺半开玩笑，“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柯书清有些惊讶，蒋成夺丝毫没有表现出怀疑的情绪，就好像TCL战队真的能到京都一样——但前提是，他们得冲出季前赛。这个前提，却被蒋成夺有意无意忽略。
柯书清发现，他开始喜欢和蒋成夺聊天了。
因为在所有人都对他的决定感到头疼，认为他是在异想天开的时候，只有蒋成夺没有。跟他聊天，柯书清从退役之后，第一次有了被无条件相信的感觉。
很舒服，所以他也笑了：“如果有一天，记者问是什么让TCL一路过关斩将，我会告诉他们，因为我有一个请蒋成夺吃早餐的愿望。”
“我很荣幸，”蒋成夺的目光深邃悠长，“也很期待。”
……
晨练回来，柯书清才知道场馆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回来的时候，雷飞龙还没走，看样子像是既羡慕，又不甘心。
柯书清才不管他什么想法，看他不顺眼把他赶走就是：“雷教练，我们战队正在修整，如果你实在闲的没事干，可以到外面站着。否则磕绊到了你，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换句话说，你在这杵着碍着他们干活了！
雷飞龙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关键是他还不能反驳，只能眼红地看着师傅们组装这些零件。
直到成品出来，他才知道原来这是用来训练的器材，其中有一台训练手速的机器，他在PTK总部见过，造价高达十几万。
正是因为这高昂的造价，PTK战队就没给青训营配备。这本来很正常，战队的一切资源理所应当都会向主力倾斜。可如果连TCL这样的三流战队都能配备，那雷飞龙真就没法接受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在雷飞龙身上得到了印证。
他现在就很不爽，说不过柯书清，他总要从柯书清手底下讨回点面子才行吧？
雷飞龙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动手。他长得人高马大，面相还凶狠，一抬手就冲着柯书清的肩膀推去。
“雷教练这是恼羞成怒了？”柯书清轻巧地避开他的攻击，“怎么，还没说上两句就要动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你……”
“雷教练，下次来挑事，麻烦多带些人。就您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这来，最后鼻青脸肿回去，呵呵，恐怕雷教练面子上过不去吧？”
柯书清从来不怕这些上门惹事的，以前在TCK战队，遇到的黑粉或者不理智的粉丝比这只多不少，闹事的段数比雷飞龙还要让人头疼。他照样处理得滴水不漏。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周海涛他们的注意，一群人看到嚣张跋扈的雷飞龙怒气腾腾地瞪着柯书清，吓得连忙跑了过来。
此时柯书清还穿着晨练的那件长衫，衬得他愈发瘦弱了。瘦弱的少年和油腻且凶狠的雷飞龙站在一块，谁都认为受欺负的肯定是柯书清！
胖教练挡在柯书清面前：“雷教练，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反正我不怕出名，倒是你们老板恐怕没有我这么心宽体胖！”
雷飞龙冷哼一声，到底没有继续纠缠，放了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安平，你没事吧？”胖教练担忧地问。
柯书清摇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胖教练那宽广的后背极具安全感。
“那就好，”胖教练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器材来了，还有一大笔经费！从今天开始，我们的伙食就能拔高一个档次了！”
“……”柯书清瞄了一眼胖教练圆滚滚的肚皮，忍不住道：“恕我直言，是我们的伙食，不包括教练那一份。”
胖教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其他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整个场馆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之后的几天，柯书清带领着队友们熟悉这些机器和器材。大部分器材他以前在TCK战队的时候也见过，操作起来丝毫不生疏。有他带头，其他四个队友本身就是游戏高手，触类旁通，很快就上手了。
这么忙着忙着，他们也即将迎来第二场比赛。
比赛前夕。
柯书清还在训练反应能力。他们平时除了在游戏里训练之外，还会抽出一点时间进行专项训练。训练的方式也很有趣，譬如这种训练反应能力的器材，从外观上看就是个打地鼠的机器。
但与传统打地鼠有所不同，地鼠洞的分布跟键盘上的按键雷同，包含了“QWER”四个大地洞和“123456”六个小地洞。操作锤子的方式也不一样，是利用机器上按键来控制锤子的落点。
在训练的时候只允许用左手操作，以此来练习左手的灵活度。
封飞舟抱着一包零食走到柯书清身边：“今天晚上就别训练了，明天还要比赛，娱乐一下怎么样？”
柯书清按掉了结束的按钮，地鼠们钻进了洞里，洞口随之封闭。
“你想怎么娱乐？”柯书清问。
“你忘啦，今天是全明星赛！”封飞舟递给柯书清一片薯片，“晚上七点钟开始，我们正好可以看直播。”
柯书清嗯了一声，跟着封飞舟一起坐在了沙发前，用之前康有福送过来的巨幕看起了直播。
巨幕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蒋成夺那张俊脸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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