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弟子异闻录

作者:冷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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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凛风堡


      “我不想去,我要在这里,等卿玖回来娶我。”妙鸢最终还是咬定了不松口,给了米丽古丽这样一个答复。不过米丽古丽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妙鸢的预料,她似乎很是生气,
      “你等那负心汉做什么?世间男子多花言巧语,骗取女子真心之后,又猝然离去,让人心寒。你以为方卿玖就能例外吗?你若是想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可就错了,女子唯有相信自己,靠自己的头脑活下去,才是真理。而男子,只能是帮你实现目标的一种工具。”
      “也许吧。”
      “你要知道,他虽然要了你去,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弟子。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听我的话,去回纥衙帐,暗杀之事我来安排就好。”
      “如果我执意不去呢?”
      “你可以选择不去,不过你应该明白,你姐姐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我有办法可以让她活过来,自然也有办法,让她魂飞魄散。一切,都在于你的选择。而且这件事,也关系到你父亲陆遥峰,你若是不愿意出手,几乎就是断送了他的毕生心血。他毕竟是你的至亲,不管当初他做了什么。”
      “明白了。”妙鸢黯然,自己若是不去,米丽古丽便会威胁姐姐的性命。果然是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啊,心思如此凶狠。
      妙鸢离开恶人谷的那天,正是春日风沙最大的时候,她蒙着红色面纱,骑着乱雪,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这个荒凉的地方。春风不度玉门关,此处,更是一片萧瑟,远山巅的白雪,似乎从未消融过,山脚下那一棵棵枯树,如妙鸢来时一样默然屹立着,不生不灭,倾斜出奇怪的形态。而圣女米丽古丽就一袭红衣站在那树下,浓妆艳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目送妙鸢离去。
      第二次踏上这条路,妙鸢不复当日的忐忑不安,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欣慰。纵然是春日,昆仑山里冰雪未消,依旧是银装素裹的一片,天地间幽静得,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软软变回人形,坐在妙鸢身后,轻轻地贴着她,把下巴搁在她肩上,以此取暖。想不到,多年以后,自己和妹妹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人世间,同样是漫天风雪,却不再担惊受怕。
      “我们,要回家了。”软软轻声说道。
      “是啊,回到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地方。”
      入夜时分,两个人骑马抵达了昆仑山口,此处是一片广袤的冰原,长满了郁郁森森的松树,在冰原的西侧有一出高地拔地而起,名为西昆仑高地,周围全是悬崖峭壁,仅容一条小道上下。这高地上,高墙塔楼林立,名为凛风堡,驻扎着恶人谷不少的兵力,是恶人谷物资流动的最后一站,也是进入恶人谷最重要的一个据点,十分关键。
      赶了一天的路,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只骑了马在松林里慢慢走着。早上在恶人谷出发时,天气还很晴朗,空气也是温暖的。没想到入夜到了这昆仑山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此处积雪经年不化,空气冷冽,目光所及是层层叠叠直冲云霄的雪松,皆盖着雪,在飒飒冷风中沉默屹立着,好像沉睡着的巨人,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地方,也只有雪松这样耐寒的树,才能存活下来了。妙鸢料想着,穿过这片雪松林,再沿着栈道上到西昆仑高地,应该就是凛风堡,去那里待一晚上,补充一点马草,明天再启程也不迟。
      这般想着,赶路的节奏也就慢了许多。妙鸢感觉得到,因为雪地太过寒冷,积雪又深,乱雪的脚步也一步步走得很艰难,她索性下了马,在附近找了些干枯掉了的雪松树枝,原地升起来一堆火,打算烤一烤再走。火很快就升了起来,暖暖的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气氛温馨了不少。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全身暖和了些,正要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突然听到那松林深处,传来一阵阵骇人的惨叫声,还有纷乱的马蹄声,霎时间地动山摇,成群的麋鹿,还有一只野熊出现在视线里。妙鸢顿时紧张起来,把软软护在自己身后,那些麋鹿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四散奔逃,鹿群之后的那只熊,竟也是慌不择路,直奔妙鸢而来。妙鸢一个闪身,那野熊躲避不及从火堆上跃过去,忽然背后中了一箭,“咚”地一下重重摔在雪地上,痛苦地哀嚎着,嚎叫声在山口回响着,震得松枝上的雪簌簌掉落。紧随其后,是一队带着狼的人马,这熊应该就是被他们射中的。
      妙鸢和软软对视了一秒,软软顿时会意了,闪身跳到松树上藏起来,妙鸢则微微拔出了自己的剑,等待着。
      那队人马很快就靠近了,他们带的狼狗以火堆为中心,将妙鸢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人蒙着黑色面纱,只见他跳下马来一刀刺中那挣扎着的野熊的心脏,黑熊的嚎叫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开血腥的味道。他俯身掏了一把雪,轻轻擦拭着染了血的刀刃,一边擦拭一边查看着熊身上的伤口,开怀地说道:“谁射的这一箭?可真是又狠又准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堆火也生得太及时了,这位侠士是要去哪?怎么在这昆仑雪原上?不如……”他话未说完,转过头就看到了妙鸢的脸,方才注意力全部在这垂死挣扎的熊身上,没注意这篝火边站着的是谁,这时候静下来,他才看清,竟然是故人,一时竟把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好久不见啊,怎么到我的地盘也不提前说一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取下面纱来。妙鸢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刘槿。
      冤家路窄,妙鸢暗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怎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和我一样被谷主赶出来了?”他戏谑道。
      “关你什么事?”
      “好久不见你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妙鸢雪白的脸,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妙鸢眼中的厌恶,“你那个相好呢?他不要你了吗?怎么忍心让你在这冰天雪地受苦?”他肆意调戏着,妙鸢不为所动,眸子里宛若装着这昆仑山的冰雪,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道:“我不认识你,请公子自重。”
      “这是被我说中了?没事儿,他不要你我要你,跟小爷我走吧。”他伸出手来要抱妙鸢,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刘槿的脸上顿时多了三条猫爪子划过的血痕,妙鸢趁机推开他,抱着猫骑上乱雪狂奔而去。
      “畜生!”刘槿感受到脸颊火辣辣地痛,顿时怒不可遏,“给我追上她们!快!”大队的人马还有嗜血的狼群紧紧追了上去,妙鸢听着身后纷乱的马蹄声,心惊胆战。她紧紧抱着猫,闭上眼任凭乱雪往前狂奔而去,低垂的松枝一次次扑到她的头上,打得她有些头痛,松枝上的雪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
      真是倒霉,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刘槿,不是被谷主驱逐出去了吗?真是个疯子。若不是今日他们人多,自己势单力薄,真想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当年他对自己做下那等恶事,自己为什么还要救他呢?妙鸢越想越后悔,听得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心情万分紧张,她贴着乱雪的耳朵,催促着,“乱雪,快跑!再快些!”
      好在这乱雪原本就是桀骜不驯的野马,体格健壮,它有些小聪明,在森林里绕来绕去,用杂乱的脚印掩盖住了行踪,成功甩掉了刘槿那伙人。想来他们也是趁晚上出来打猎,不想误了正事,所以见追不上也没有多追。
      妙鸢见身后的火光渐渐消失,舒了一口气。定睛一看,乱雪这一通跑,竟然不偏不倚跑到了西昆仑高地之下,也是万幸。软软恢复了人形,和妙鸢一起牵着马,慢慢沿着栈道向山上走去。不多时,两个人就抵达了凛风堡,栓好了马,要到了一间客房暂时歇下来。
      “鸢儿,你饿了吧,我去找他们要点烧酒饭菜。”
      “好,那阿姐你小心一点。”
      方才这么一通折腾,妙鸢睡意全无,她走出房门到了走廊上,这一夜快到十五,月色很是撩人。她忍不住在檐下驻足凝望,凛风堡的冰雪,在月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芒,宁静而美好,一轮圆月,就悬在清朗的冰雪之上,这样好的月色,也只有在西域才看的到了。
      “嗯?这不是苏家的小娼|妇吗?”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人,他如此戏谑道,月光下的眼神冰冷刺骨。
      “谁在那里?”她警惕起来。
      “你说是谁呢?可真是巧了,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竟然来了我的凛风堡。”他一边说一边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皎洁明媚的月光下,妙鸢这才看清了,是刘槿。
      “怎么是你?”她心里顿生厌恶。
      “嗯?这凛风堡可是我的地盘,你说我管不管得着?小娼妇,今日你别想跑了,燕祈和方卿玖让我受到的屈辱,我要在你身上分毫不差讨回来!”
      他步步往前,她步步退后,她感觉得到,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个男人本性就坏透了,不过是披着伪善的面孔,在恶人谷时,因为忌惮着方卿玖,他不敢拿自己怎样,如今方卿玖远走南诏,自己撞到他手里,插翅难逃,他一边咒骂着妙鸢,一边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好像要捏碎她一样。
      “你干什么!”软软转过走廊,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吓得手里端着的饭菜都掉在了地上,她抽身上来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刘槿脸上,一掌之重,使得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正要起身还手,却被软软直接按倒在地,扼住了咽喉。
      月光下,他看清了一张极度愤怒的脸,这女子竟然和妙鸢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看得他有些发毛。
      “给我妹妹道歉!马上!”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刘槿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大口喘息着,突然用脸上的皱纹挤出一抹微笑,颤抖着说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娼|妇?嗯?我就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样?”
      软软眸子里微光一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我就毁了你这张脸,再杀了你,丢到冰原上喂熊。”
      “你敢吗?我可是凛风堡的堡主,来啊动手啊,只要你动手,我随时可以发出号令,让这凛风堡的恶人守卫来围剿你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了,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
      软软犹豫了一下,他说得的确是对的,他倘若真的是凛风堡堡主,自己贸然杀了他,肯定会遭到恶人的追杀,到时候姐妹俩逃命倒无所谓,可要是耽误到圣女交给自己的任务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妙鸢一把把匕首夺了过去,手起刀落,呲溜一下在刘槿脸上划出一刀血痕,鲜血立马渗了出来,和方才软软挠的伤口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你胆敢动我的脸!该死的婊|子!你俩今天别想活着出去!”他一下子愤怒了,吹响了召集恶人的口哨,刹那间凛风堡上上下下都躁动了起来,灯火通明,整座房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更有一众被惊醒的恶人守卫如潮水一般涌到了二楼,手持寒光刀戟,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你放开我!”刘槿虽然被软软按倒在地,动弹不得,却仍旧拿光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一点都不服气的样子。想不到自己堂堂凛风堡主,竟然会被一个弱女子压制住,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给我妹妹道歉!不然我就当着你手下的面,让你死无全尸!”
      她的脸和妙鸢一模一样,比妙鸢少了一分柔情,却多了一份坚毅果断。
      众侍卫将三个人围住,但顾虑着刘槿的性命在软软手中,并不敢轻举妄动。
      刘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戏谑道:“杀了我吧,有种你动手啊!以为我怕你么?妙鸢,咱们认识也有两年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靠男人吗?当初你被你师父驱逐出万花谷,可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胡说,我师父从来就没有驱逐过我。”一提起砚悬,妙鸢就有些激动,“当初是我自己离开万花谷的,和我师父无关。”
      “可怜啊,还替你师父辩白呢,你这么护着他,你看他领情吗?行了,不若你跪下来求求我,我就放你们出昆仑山口。”
      “无耻!”
      没想到刘槿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妙鸢的手腕,死死盯住她,月光下的眼神有些冷冽,他犹豫片刻,微笑道,“我无耻?是啊我的确无耻,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们俩都是无耻之人,可是佳偶天成呢。”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妙鸢甩掉他的手,站起身来,周围全是举着火把的恶人谷弟子,凛风堡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姐妹俩就是变成鸟儿也飞不出去。不过,她也不打算逃命,她面无表情,缓缓地举起了手中象征着恶人谷权威的雪凤冰王笛,用极冷静的声音说道:“我乃恶人谷圣女米丽古丽亲传弟子,奉谷主之命诛杀叛贼,如有违抗者,便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说完蹲下来,出其不意,深深地,将匕首刺进了刘槿的胸膛,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流到他身子的一侧,在冰雪天里凝结成霜,恶人谷弟子们顿时喧哗了起来,议论纷纷,乱作一团。
      “安静!谁敢闹就陪他下葬!”妙鸢再一次以雪凤冰王笛镇压住了众人。
      “咳咳”,他的呼吸骤然急促,目光里满是错愕和绝望,想来没有料想到,妙鸢真的敢下手杀他,他大口喘息着突然吐出一口血,似乎是认清了这个事实,目光突然由错愕变得凄婉起来,他挣扎着撑起身子附到妙鸢耳边,颤抖着说道:“生已无意趣,能死在你手里,我心满意足。”
      妙鸢有些惊讶,呆呆地看着他,他只是微笑,眉宇间竟丝毫没有了之前的乖戾神气,反而多了一丝哀婉。他把一枚钥匙放到她手中,强撑着说道:“这些年未能寄出的信,都在我房间的箱子里,你替我寄出去吧。”
      说完,他再次咳出一口血,眼睛里也沁出了血,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什么信?”软软有些疑惑,和妙鸢交换了一下眼神。
      妙鸢把带着血的钥匙放在软软手里,一脸不屑的样子,“你去帮他寄信吧,他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碰。”说完,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做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用冷酷的声音吩咐道:“刘槿乃中原皇室派来恶人谷的细作,谷主早有意除之,今日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我恶人谷能在这昆仑山的穷山恶水活下来,靠的就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忠心和团结,容不下任何一个心有异心的叛徒。今日之事,希望各位铭记于心,凛风堡主由我暂时代理,不日谷主就会派人来接任。”
      刘槿的一个心腹站了出来,此人名唤江寒声,觊觎凛风堡主之位已久。他本盘算着做了刘槿的心腹得重用,再找机会除掉他,自己上位,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轻易抢了先,自然心有不服。
      “毒妇,我们怎么可能听信你一面之词,刘堡主深得谷主器重,谷主恨不得将他一直留在恶人谷,怎么可能对他动杀心?分明是你公报私仇,兄弟们!我们抓住这个毒妇,明日就押上她们回去向谷主复命。”
      没想到,周围人面面相觑,竟然齐刷刷跪倒在地,口中大诵“谷主英明!”刘槿素来性格残暴,自从他接任凛风堡主,就实行了许多惨无人道的政策,丝毫不考虑手下人是否扛得住这等苦力活,且对于阿谀奉承之徒大加重用,用人不秉公持重,如此招致了不少人的怨恨。
      不管妙鸢所说是真是假,她杀了刘槿,这一举动实在是大快人心。有人带头跪下来,大声称颂“谷主英明”,其余人自然效仿之,只留下刘槿生前的这位心腹江寒声,独自站在风雪中。
      “哦?你这般偏袒刘槿,是他的同党吗?”妙鸢冷冷地盯着这个人,当日祁泠尘曾经教过她,眼神飘忽之人,若不是有难言之隐,那就是有不可告人之诡计。此人就是如此,妙鸢行走江湖这些年,已然可以看透这人的底细,她冷笑一声,翻过走廊上的围栏跳到了雪地上,用匕首轻轻地拈起此人的下颌,没想到他一点都不畏惧。
      他凝了凝神,笑道:“我驻守这凛风堡已有五六年,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刘某同党,而是一个对恶人谷忠心耿耿的将领,。撇开这事不说,你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担此大任?女人不相夫教子,有何用?姑娘我看你也年纪不小了,如何蹚得了这趟浑水?光杀人可不算本事。”
      “光杀人的确不算本事,我不信奉暴力,但某些时候它未尝不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没有脑子,冥顽不灵,你若跟他讲道理,他是断然不会听的,那便只能用暴力来解决。你要是看不起我一个女流之辈,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比就比,我堂堂恶人谷大将,能怕你一个弱女子不成?”
      围观者都起身起哄,软软看着妙鸢,神情间满是担忧。江寒声体格庞大,且自少年时就投奔恶人谷,多年磨砺成为一个大将,力大无穷,有些功夫。妙鸢与他切磋,未必有胜算。
      妙鸢眨了眨眼,示意阿姐不要担心。
      果然,江寒声一把就扑了过来。妙鸢一一躲避着,细细观察着江氏的动作,他有些蛮力,每每出拳都意图直击妙鸢要害,招式凛厉阴狠,很明显他想让妙鸢死在这里,凭她是谷主的什么人,只要到时候说是自己切磋时失手打死了妙鸢,谷主王遗风也无可指责。毕竟,是她自己提出要切磋比试的啊。
      江寒声洋洋得意地盘算着,但妙鸢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且早年在扬州乐坊修习舞蹈体态轻盈,轻轻松松就避开了江寒声一次次的进攻,江寒声一次次出击打中空气,有些暴躁。越是这样,江寒声出拳愈发迅捷凶狠,这个女子,绝对不要让她活着,她立下诛杀细作这样的大功,万一谷主心血来潮真的让她做了凛风堡主怎么办?那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一发出拳,直击妙鸢右臂处的肩胛骨,痛得她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佯装受不了疼痛,用左手捂住肩膀,软软吓得皱紧了眉头。江寒声见到妙鸢这般痛苦情状,喜不自胜,乘胜追击,雨点般密集的拳头正要打在妙鸢身上,却见她翻身起来。江寒声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绊了一下,忽然失去平衡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收不回的拳头重重砸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原来他想要置妙鸢于死地,所以把全身的力气都集聚到这接下来致命的一拳头上,脚下绵软,妙鸢抓住了这个机会,轻轻一招踢在他腿上,就让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地上全是冰,滑溜溜硬邦邦的,江寒声这一摔,嘴里门牙磕掉了一颗,嘴里全是血还有雪,全身都痛得好像在漏风,爬不起来了。
      “自作自受。”妙鸢笑了笑,转身朝软软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江统领身受重伤需要好好调养,暂时由我来打理凛风堡上下,你们几个,拖了刘槿的尸体从西昆仑高地的悬崖丢下去,喂狼。”
      几日的相处,倒是让妙鸢看出来了,江寒声此人,除了有些许野心,倒也算是个忠心可靠之人,凛风堡上上下下由他打点甚多,井井有条。虽然之前切磋时他曾对自己动了杀念,但是也是野心作祟,征战多年的人,对人命看得轻贱,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这样想,妙鸢似乎有些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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