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BG归途

　　（五十）

　　五月底的东京已经到了梅雨缠绵的时节，是以越前在刚出机场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一场倾盆大雨。排队打车的时候他已经淋得浑身湿透，只得同司机说了一声抱歉并且表示会支付双倍的车费。好在夜间出了机场高速之后就不再堵车，他也得以稍许缓解了焦躁的心绪，凑到车窗边静静注视着雨幕也未能完全遮盖的，故乡夜间的点点光明。
　　半瞬的沉默之后，他再次同司机报出了令一个地址——他想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了。

　　“——其他的事情全都无所谓，凯宾·史密斯，我只问你越前现在在哪里！”
　　“连你都联系不上他我怎么知道！”听筒对面的凯宾同样气急败坏：“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去问上帝——”

　　越前抵达天仓宅邸的时候恰好就听见了黑泽与凯宾在电话里的争吵，继而大门被粗暴的推开。黑泽草草披着件外套，撑开雨伞随手丢到旁边，自己将手机夹在耳边低头换了鞋子，看样子似乎是准备要冒着大雨出门：“听着，我现在就去机场，如果等我赶到的时候越前还没有下落，不管什么赛制规则还是公众舆论，我会立刻去报警找人！”

　　她就在此时抬起头来，恰好与雨中的越前四目相对；从她迅速汇聚了泪水的眼中，越前这才意识到在赛后没有交代半句直奔机场回国的自己究竟造成了怎样人仰马翻的局面。本想尝试着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口却又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黑泽同样怔忡在原地，越前依稀还能听见她手机听筒传来凯宾的声音：“你可不要乱——喂？黑泽！你还在听吗？”

　　“……”
　　“……。”

　　至于电话就此挂断后，凯宾会是怎样抓狂无措的状态，他们已经无暇再去顾及了。
　　连同方才撑起的雨伞一起丢到旁边，黑泽直接冲进暴雨里；因着栅栏门已经上锁，来不及回去拿钥匙的她干脆手脚并用爬出去，拖着一只被甩掉的皮鞋跌跌撞撞分外狼狈的扑了过去。

　　“越前。”
　　“……抱歉。”

　　事到如今再去解释什么已经毫无意义，越前业已做好了被她痛骂一顿懦弱逃避胆小鬼不顾后果肆意胡来的准备。然而伴随着雨声一起传达到他耳边的只有黑泽的呜咽：“太好了……”
　　“诶？……”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在这所有人都因为突兀弃权而半途中断的比赛质疑他同情他痛斥他的时候，只有她从不去计较这些【多余】的事情，不远万里连夜赶往法国只为了寻找他的下落，确认他的安全——
　　【就是她了。】

　　越前觉得自己似乎终于明白了先前母亲会如此重复着告诉他的原因，是以他也在心里告诉不断自己：就是黑泽了，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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