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BG归途

　　（四十九）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直到比赛开始之前黑泽也没有一封邮件发过来，只是嘱咐远山的时候提了一句“顺便帮我和越前说一句继续加油”。虽然明白这就是黑泽的选择，越前也还是觉得有些无趣，到了走进球场的时候这份怨气都没有消散——恰巧又面对着最棘手的红土地，自第一轮发球开始越前就感觉到十分的难受——虽然能够进入法网正赛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但对手击球的力度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是以在这第一轮的比赛里，头号种子越前龙马就被逼到了第一盘需要抢七局的境地，毫无疑问是令所有人都为之诧异的展开——是以媒体的目光立刻开始关注他的对手，将之定义为今年毫无疑问的第一黑马新秀。
　　越前艰难以7：6艰难拿下第一盘的时候委实觉得对方的笑容十分碍眼，尤其是那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是以盘间休息的时候，近距离发现他的焦躁的教练就立刻告诫他要冷静下来；越前点头回了个“嗯”，忽而又见场边观众席上凯宾正忙着接听谁的电话：“——我就知道你这个嘴硬的女人一定会熬夜看比赛……嗯，如你所见，现在是大危机哦~”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凯宾可以放大了嗓门好让他能够猜到黑泽在问些什么：“越前他这几天休息的当然很好……你怎么不怀疑他是赛前吃坏肚子了！状态不佳的原因有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啦——诶？”
　　最初的大大咧咧不以为意之后，凯宾的神色蓦地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的对话因着凯宾刻意压低了声音越前没有听清，倒是猛地回忆起自己赛前因为天气炎热接了工作人员的一杯水；因着当时对方穿着制服也没有多想，后知后觉那个时候在更衣室附近好像是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送水的后勤人员的……

　　很快凯宾就结束了与黑泽的通话。越前直接站到场边等他，无奈他凑过来的时候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显然是不敢把话说全：“黑泽说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对劲，一直在问我是不是你赛前误服了什么东西。”
　　“她还说了什么。”
　　“……。”显然凯宾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把黑泽的猜测告诉她，末了终是在他不耐烦的催促下凑到他耳边道：“法网比赛因为红土地的印迹清晰所以没有使用鹰眼设备，黑泽要你尽量不要再打会出争议的边界球。”
　　“！——”

　　这场比赛中的数个争议球在经过裁判辨认之后都判罚给了对方，因着法网不使用鹰眼也就没有了选手质疑裁判的机会，越前纵然有一千个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看到对手的球衣了吗？和去年美网比赛被我弄倒的广告牌是同一个赞助商。”大约是察觉到越前的恼火，凯宾又强行拉住了他，“听着，黑泽说的对！如果现在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说出来，不然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越前突然感觉到四周似乎是有什么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的包围过来，令他几乎连呼吸都有些莫名的不畅。是以第二盘比赛交换场地时，对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忽而凑到他耳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是叫做【クロサワ（黑泽）】对吧。”
　　虽则对手对于这个日本姓氏的发音十分别扭，越前也还是如遭雷击一般停住了脚步，看着对方状似友好的走到自己面前来：“好像除了去年美网前的系列赛上里在观众席上露了一面之后就没有再现身过呢，越前先生还真是将她保护的很好。”

　　有了先前凯宾的警告，越前知道现在自己心中无论怎样翻江倒海都不能当场发作——“不过，好像又有细心的记者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位小姐其实是您国中的同学呢。”
　　察觉到自己手心里渗出的细汗，越前只能淡淡回了一句：“你倒是很了解我的事情嘛……”
　　“哈哈，毕竟我也算是越前先生的仰慕者之一——”对方的笑容愈是灿烂，在越前看来就更是格外刺眼，“而且你猜有人后来又发现了什么？武士南次郎的儿子，年少成名的世界级球星，大满贯的获得者，竟然在有空的时候会去一间小小的幼稚园陪着小孩子做什么愚蠢的接球游戏呢……”
　　“越前先生大概还不知道吧，在你们忙着和什么月刊记者交涉的时候，有人拍到了不少有趣的照片呢——让我猜一猜，那所幼稚园里该不会藏着你们的私生子？”

　　越前难得有些怀念昔日年少轻狂的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一球打在他的脸上好让他这个恶心的笑容就此消失。不过他也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再举手向场边示意：“裁判，我弃权。”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场边的一众人员听见。越前听见凯宾当场大叫了一声“你疯了吗！”不过他还是对着再次询问确认的主裁判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无意在取得一盘优势的情况下继续这场比赛了。大屏幕里随之打出了越前龙马选择弃赛因此对手不战而胜晋级第二轮的消息，于是在全场观众死一般的静默之中，越前龙马再没有和任何人做出解释，只是重新背起了自己的网球包，连球衣也没有换就兀自离开了赛场，将背影留给还沉浸在这不可置信消息里的所有观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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