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红颜易老

　　第十七章幻术

　　只一瞬的对视，时间骤然停止——我不知道在那停滞的时空里发生了什么，他对我做了什么，我想起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哭了什么笑了什么——又大概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鼬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呆呆地看着鼬，看他转过头，向富岳族长解释道：

　　“……我已经检查过她的记忆……”鼬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没有…只有……没有……木叶……宇智波片仓……”

　　我慢慢捂住自己的额头，只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但又不敢肯定。

　　母亲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神色有异，她的声音在我的耳中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杏……杏……”我听不真切，但是知道她大概在呼唤我。

　　“……宇智波片仓……没有……背叛宇智波。”

　　——这回，我听清楚了。

　　这句话带给了我强烈的违和感，只那一瞬间我猛地抬起头，但是眩晕让我视线无法对焦。我觉得这话有问题，宇智波片仓……是背叛了……宇智波的，但是我不记得了，又或者说我的记忆中没有强烈的证据证明这件事。

　　我拼命回忆着之前在片仓的幻术中读到的记忆——

　　宇智波片仓……一直替宇智波做事……后来，因为自己的不小心…任务失败，没能拯救所有的同伴…羞愧万分的他…来到了木叶之森……一直在森林中徘徊，不敢回到木叶……

　　………………是这样的吗？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感觉脑袋要炸开了。这份记忆的违和感是什么？这真的是我的记忆吗？这真的是我之前想要拼命替他隐藏的真相吗？可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强烈的违和感盘旋在我的心头，像一根麻绳，一圈一圈地把心脏勒紧，不由分说，让人窒息。

　　父亲急忙冲上来探向我的额头——温绿色的查克拉舒缓了我越来越癫狂的思绪，母亲急忙为我擦去颈边的汗水。不知不觉我的病号服已经湿透了，只那么一瞬间，我不知道鼬对我做了什么，他好像是什么都没做，但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我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富岳看着浑身颤抖的我，叹了一口气。

　　“鼬，我相信你不会说谎。”富岳双手环胸，声音低沉：“……既然宇智波片仓并没有透露任何不利于宇智波的情报，也没有参与到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之中……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恕不远送。”父亲一边用查克拉镇定我的情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也不看富岳族长一眼，我知道他本来想说赶紧滚蛋。

　　鼬颔首，再也没看过我一眼——与族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两个宇智波走了之后，我的精神就明显放松了很多——父亲的医术在本多一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擅长治疗各种幻术引起的神经紊乱。当他从我的额头拿开手掌后，我看到母亲的眼神变得担忧了起来。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

　　“你也……察觉到了吧？”母亲一边安抚地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担忧地问向父亲。

　　“……怎么会没察觉到呢？”父亲重新戴上医护手套，轻轻地摇摇头：“——无论是宇智波片仓，还是刚才的宇智波鼬……他们对杏施加的幻术，都太过危险了。”

　　我努了努嘴，大概是见到我又是一副想帮宇智波鼬说话的样子，父亲干脆背过身不看我，仿佛我早已鬼迷心窍般了一样叹了口气，而母亲则更有耐心一些地向我解释：

　　“杏，你这些年没怎么和我们学过医疗忍术，所以不清楚。所谓幻术，无论多么残酷和强烈，也绝不会让人昏迷这么久。我们在治疗你的时候，发现你并没有在精神世界里受到了巨大的折磨或伤害，造成你昏迷的原因是疲累感和强烈的代入感——甚至达到了会影响你自己记忆的程度。”

　　“影响我的记忆……”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喃喃地重复着母亲的话。

　　“任何一种幻术，结束后带给人的冲击最多不会超过1天，除非是让人过于身临其境，甚至真实到了偷天换日的效果。”父亲看着窗外，开口解释道：“幻术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幻觉产生的神经攻击，和山中一族的心灵操控不同，幻觉再逼真，也无法更改脑内的记忆或者控制人的思想。”

　　说到这里，父亲转过身，眼神变得尖锐起来——“而宇智波鼬和宇智波片仓，他们的幻术都已经达到了可以逼真到‘更改记忆’，甚至导致人因为记忆的紊乱而昏迷不醒的程度。他们是外族人，毕竟不了解我们一族——但是依靠本多一族对查克拉的调控能力和我对各种幻术的了解，我们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种幻术而昏迷如此之久，甚至在幻术结束后这么久，仍然能够另一种幻术提取出那些虚假的记忆，甚至连细枝末节都毫发毕现。”

　　方才鼬的幻术给我带来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除，我慢慢理解着父亲和母亲话语的意思——

　　“……我…”我低声说，一边说一边缓慢地思考着：“他们……鼬……”

　　“你刚才脑内查克拉的混乱程度，和片仓之前对你施加的幻术后遗症如出一辙，唯一不用的是鼬确实没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你也没有就此晕倒——他们一族的力量太过强大和危险，但是作为医疗忍者的直觉也好，经验也罢——越是强大的力量，获取的途径往往越为神秘和……残忍。”父亲说着，蹙眉看向窗外——这里是三楼，而楼下花园的阴暗处，宇智波父子正在交谈。

　　——富岳双手环胸，看着一直默默不语的长子，开口了：

　　“鼬。”只说了一个字，富岳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宇智波片仓，真的没有为木叶做事吗？”

　　“……父亲，”鼬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请您更相信我一些吧。我已经看了宇智波杏的记忆，确实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如果父亲不相信我，再去检查一遍就是。”

　　“算了，看本多家夫妇的样子，怕是我再去一次，他们真的会杀了我，就算杀不成，也再不打算和我们一族有任何来往。他们是医生，终究还是要好好尊重的。”富岳摇摇头，神情疲惫了许多：“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相信你的话。只是宇智波片仓的施加给杏的幻术，明显是我们一族的禁术——只有月读，才能有产生让幻觉以假乱真到印刻于脑内久久不忘的程度。我知道杏中的不是普通的幻术，但为了他们对我们的禁术起疑心，才把她强行批评了一顿。你有空过去安慰安慰她吧……”

　　说到这里，富岳的眼神微微一冷，他看向鼬，那一瞬间的表情十分复杂：

　　“而幻术中，只有月读……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以过于真实的幻觉来篡改记忆。虽然不比山中一族的精神操控那般完美完整，但……如果施术者足够强大，短时间内的记忆更改也不是不可能。而这种禁术的获取方法……”

　　“鼬……你真的没有对杏的记忆做什么手……”

　　“父亲。”鼬打断了富岳的话，深深地低下头。

　　沉默如悲伤的风吹过。

　　良久。

　　“……我不会怀疑你。鼬……你是我和美琴的儿子，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富岳拍了拍鼬的肩膀，向前踏出了一步：“你说你没有杀死止水，我也一直都相信你。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既然木叶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提防，那么计划也可以推进下去……”

　　“至于宇智波杏，”富岳沉吟片刻，“如今事情都搞清楚了，那就让她做回本多一族的少女吧。”

　　两次幻术对我脑神经的损害有点严重，所以出院后的我并没有继续做任务，而是暂时回到了本多家。

　　家中的一切都依旧如故，只是客厅的位置上多了一个哥哥的灵位。我看着照片里的哥哥，一时间鼻子酸酸的。

　　三炷香寄托哀思，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幻术的后遗症有点严重，我时不时会产生一种灵魂出窍，可以旁观另一个自己的错觉，虽然只要稍稍加紧注意力，也很快就能好起来。

　　而在家里养伤的这段时间，我把一直以来放着落灰的医疗忍术书，都捡起来重新看了一遍。

　　医疗忍术对于外人来说是高深莫测的精密操作，但对于本多一族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稀疏平常。我对查克拉的用量向来把握得非常准确，之所以每次救人都像是在杀人，是因为我没什么医学常识，只知道有毒除毒，出血止血，所以经常会在治疗过程中损害到别的肌体，手法粗暴。

　　我推开哥哥的房门，里面的陈设纤尘不染，大概因为母亲时时整理，她依旧希望哥哥有一天能够回到这个家。屋内依旧是按照哥哥生前在这里生活时的样子，就好像他来没离开过这里——除了书桌上整整齐齐堆着的那些读书笔记，黄色的，带着两个小尾巴的书签永远停留在了那一页，再也没有人会翻动了。

　　我把书柜打开，把哥哥用过的笔记都拿出来，坐在桌子上翻阅起来。哥哥学习一直都很好，而且一毕业就被爸妈强行塞进医疗班进行学习，所以留下了巨量的学习资料——也可以说是个人非物质文化遗产。他的笔记非常工整，每一页都记录了很多很多的注释，旁边还有他绘制的一些骨骼和肌肉的草图，和一些他自己举一反三的例子。

　　我伸出手指，触摸着那些早已没有了温度的黑色文字，回想着哥哥在学习这些时的所见所想，愣愣地出神。

　　不久后，我接到了一个命令——

　　我，被调进暗部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