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七染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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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从澄江路回局里,最顺的路程也开了四十多分钟,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季白下车时已经知道赵云澜伤势不算太轻,但没生命危险,横山那边在现场抓获一个小型贩毒组织共八人,一人重伤,五人轻伤。
      花冲和林子都提到沈巍也在,特警在现场找到沈巍的手机,但并没有看到沈巍的人。
      “我们当时都没看到沈巍本人,只知道他们抓了个人在里面。赵队让我们去接应分局的后援,他自己进去了。那片空地周围二十多米都没有遮掩物,我们不敢靠太近,只有林子那边有听到沈巍说话的声音。口哨声才响起来就爆炸了,我想赵队进去之前想到可能会有爆炸,所以才会特别提到让防爆走前面。我们进去以后,有两个没受伤的想跑被我们逮了,另外几个都受了伤。我们在水坝下面找到赵队,头上的伤应该是滚下去时磕破了,身上有被碎玻璃击中,脖子上轻度烧伤。我们没人看到沈巍的踪迹,当时因为爆炸发生很突然,我们冲进去时稍有点混乱,没注意到水坝下面有没有人离开。”季白回到会议室后,惊魂方定的花冲才开始简述这次行动。
      “痕检怎么说?”季白递给他杯水,让他略缓一缓再讲。
      “问了,分局那边还没回复。”赵寒应道。
      “医生给赵队做了简单检查后问我他的病史,我说了他头部曾经受伤的情况,医生让直接送回市医院。”花冲继续道,“我跟着救护车先回来,林子留在现场盯痕检,结果出来他会汇报的。”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
      “林子,我开了免提,你慢慢说——”花冲按开免提,将手机摆在桌上。
      “现场痕迹提取完毕,在河边离赵队不远的地方发现不明血迹,初步血型对比可能是沈巍。并且在血迹附近发现第三个人的脚印,推断沈巍被这人带走了……”
      花冲攥起拳头,道:“后续追踪呢?”
      林子道:“我们沿河岸往下找了三四公里什么都没有,痕检专家说他们大概率可能下水了。下游出了滩水很深,如果有个皮划子之类的,能直接划到北潭港去。”
      “林子,我是季白。”花冲气得要捶墙,季白按住他,对着手机说道。
      “季队。”
      “追踪仍是要追踪,既然下水概率大,那就调人去码头查,把沈巍的照片发给分局的人,按通缉令级别搜索。”
      “是。”
      挂掉电话,季白对花冲道,“你去趟龙城大学,我得知道沈巍这一系列动作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

      花冲去了龙城大学,季白则又回到龙城医院。他先去看了赵云澜,门口除了花冲专门安排守卫的一位刑警之外,祝红也在。
      季白本要直接去找医生,想了想回身对祝红道:“分局痕迹的结果马上要发回来,你还是先回去吧。赵队没醒之前,现场情况全靠痕检分析了。”
      “季队,我想等等,他醒过来我就走。”
      “小祝,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
      祝红抬头望着季白,眼底红红的,硬是忍住没流泪,“我知道了季队,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季白突然心生不忍,叫住她,低声道:“云澜他对你,并没有……”
      “我知道季队,我知道他不会……”祝红顿住,打断季白,“我没别的想法,只要他好好的就行,”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季白半句话梗在喉咙里,顺着一口长气叹出去,拐进旁边值班室找医生。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赵云澜后脑的小血块受到震荡有散开的趋势,照目前状态看还不敢说这趋势是好是坏,只能等。如果血块往后走进入中动脉主干,那么将有可能会被主干动脑血冲散并吸收掉,那样的话,这次受伤反而会变成好事。
      “那什么时候才能确定?”
      “病人昏迷情况下,我们只能过六小时再做一次脑部检查来对比。如果在这期间病人醒过来,那么基本可以断定血块已经离开危险区域了。”
      季白得到医生这样的的答复,心中略定,上楼到住院部找田丰。
      田丰也知道赵云澜受伤的消息,他的焦急似乎比季白更甚,听季白转述了医生的话之后脸色才平稳下来,季白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对此说什么,因为他来找田丰的目的并不是谈赵云澜。
      “沈巍是厨子?!”季白将在书吧见到那人写在桌子上的水字打在手机屏幕上给田丰看。
      “沈巍是厨子,现在他失踪,是任务已经达成了吗?”季白眉心拧成个川字。
      田丰指着最后两个标点,眼中有疑惑。
      “他写的时候,特意重复画了两遍问号和感叹号,我很纳闷。”但你说不能说话,也便不能问,季白心里接上一句。
      “希望赵队能快点醒过来吧,毕竟现场是什么情况,只有他清楚。”田丰接回自己的茶缸,沉思着说道。

      秦越还没回来,傅子遇推开键盘趴在桌上,深长地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去,反复这个过程来平复焦躁心情。
      他虽然成功在白讯文手机里植入了钓鱼程序,但仍只能获取到他接打电话的纪录,无法远程监听。情绪慢慢恢复之后,他打开另一个程序,那是凤凰城KTV保安室的监控。
      白讯文最近几周每周三和周日傍晚都会呆在凤凰城KTV,傅子遇连续几次看他从六点左右一直到凌晨一两点吃喝玩乐,想不明白这种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把监控调到一边屏幕上,用另一边屏幕继续折腾那个手机信号。正在这里,信号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有电话拨进来。
      白讯文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在门边按了几下,屏幕页面出现抖动,没有声音了。
      傅子遇心念一动,点了录制按钮,将白讯文靠躺着说话的画面全录了下来。
      电话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白讯文收线起身,出去前在门边再按几下,那房间画面又抖了抖,噪音便恢复了。
      傅子遇试着将录屏重看了一遍,边看边摇头,完全不知道白讯文说了些什么。
      他抓了几把头发,决定暂时放弃白讯文的手机,转而打开了这前与那个神秘人联络的网站。这个网站在传回那条黄金蟒的消息之后,这几天都很安静。
      傅子遇只是习惯性刷新,原也没想到能发现什么,却在点击登陆之后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解码之后,系统消息显示出一条IP地址。
      傅子遇的呼吸陡地急促了起来:这意味着他不仅能破解出机器所在位置,甚至能顺藤摸瓜查出使用者是谁。之前中转八百次就为了隐藏IP,如今竟然主动发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秦越一进来就看见傅子遇当键盘是沙袋一样敲得啪啪响。
      “键盘怎么惹你了这是?”秦越摘了帽子挂在门后,伸个懒腰从床边打趣道。
      傅子遇偏头瞟他一眼,“这是机械键盘,声音本来就这么大的。”
      “是吗,那以前怎么没这么大动静?”
      “那是你没注意呗,谁知道。”傅子遇继续敲,声音比刚刚还大,一副很爽的样子,“对了,这个视频你看一下,我是读不出来,你看看你技能退化了没有。”
      他把白讯文那段视频放出来给秦越看。秦越在边防受训时接受过手语和唇语的训练,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技能对他们在潜伏过程中获取情报保全自己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他把白讯文的视频反复看了两三遍,除了有两次低头看不到,其他部分都写了下来。
      “(低头)……我在凤凰城呢,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嗯,老头子要查个人,估计藏得深,外头摸不着……架不住大小姐喜欢呗……是……那个大小姐我还真惹不起,意思意思得了……没兴趣……行吧,老头子说有消息先从我这儿传,嗯,不大保险,您最近别动得好……(低头)……我知道,好,那我先挂了。”
      傅子遇歪过头来看秦越写的字,道:“老头子,他跟吴新河走那么近,老头子该是指吴雄?大小姐是吴瑛?大小姐喜欢……吴雄要查沈巍?”
      秦越则拈着笔在“您”字上用虚线画了个圈:“能让白讯文用‘您’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他舅舅?”
      傅子遇手停下,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
      “吴达功?他跟现任局长房达隆是一批,比前副局长连忠雷霆、现任副局长田丰资历都还要老上两三年。管理能力很有口碑,若不是房达隆是一线拼出来的,他恐怕早该坐上局长的位置了。”傅子遇边想边道,“这么想的话,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秦越猛抬头,两人视线相碰,心里都是一冷。
      “暴露的时候我加入卧底任务已经超过三年,全部个人资料都已封锁,影像资料更是一级机密。小B收到我的警服照片,副局长有这个权限。我之前怀疑田丰,最主要也是因为这个。”秦越在竭力保持冷静,傅子遇转过身来握住他的手。
      他在微微发抖。
      “哥,我们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吴达功就是那条眼镜蛇,你不能自己先乱了方寸。”
      “子遇,你不知道这两年来,查出谁出卖我就是我的命……”
      “我知道,哥,我知道,所以才要稳住。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你教我的,离真相越近越危险,越要小心谨慎。现在我们在暗,老田又是信得过的人,快了,你不能急,好不好?”
      秦越反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手心里。傅子遇的手凉凉的,秦越呼吸慢慢稳定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突然又攥紧拳,“如果真是他,那沈巍……”
      “哥,我觉得,如果真是他,老田和房局他们不会全无察觉,如果沈巍真的是自己人,会暴露也不会等到现在的……对了,你今天不是去了澄江路,老田怎么样了?”
      “老田没来,来的那人,我没记错的话,是季白。”
      “季白?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那个边防挂了名能打的那个季白?”
      “嗯,风车说过他们当时很想把他留在边防,可他从大学里就太有名了,除非外派到滇南去,否则根本没法潜伏。”
      “我记得好像你们那批也有过一个很有名的,好像就被边防收了呢。”傅子遇又一次成功地转移了秦越的注意力。
      “那不一样,洪哥只在我们系统内有名,而且我们那会儿很早就入了边防任务体系,影像资料本就存得极少。不像季白,他毕业拉练的时候表现太突出,被友校拍到视频都闹到电视台去了。”秦越说着,笑了笑,“听说后来他还因为这个差点背处分。”
      “别人拍他的视频,他怎么会背处分?”傅子遇有点好奇。
      “我记得好像是拍视频那个时间段按规定他应该已经回避了,但场地出现混乱他没能及时出去,留在现场帮助维持秩序才被拍的。”
      傅子遇笑笑,“那那位洪哥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他是经侦的,比我进体系还早,毕业之后留校读研,第二年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377号行动里有没有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况。”
      傅子遇去拿了两盒牛奶,放一盒在秦越手里,感慨道:“人和人的命运通常都是交缠在一块儿的,有时候过去和现在的联系就非常神奇,哪怕时间很短,但是也许这就是一种缘份,是绕在这一起的一个线头的一个开始。”
      “哦嗬,这么沧桑,不像你了。”
      “行了。你歇会去趟超市,要买的东西我写这儿了,我做饭去。”傅子遇拍拍腿站起来,到最后他决定先不告诉秦越那个IP地址的事。
      IP地址这三天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而三天前,最后登陆地点是在龙城大学。

      沈巍醒来时,躺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床,别的什么摆设都没有。一个人影倚在床角的栏杆上像在打瞌睡。沈巍想抬起头看清那人,立时感到脖子剧烈地疼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你醒了,”床角那人立刻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抓掉落的床边巾,嘴里还说着,“医生留了止疼药,你别动,我去给你拿。”
      “慧姨,我没事,您坐着陪陪我就行。”沈巍抬头抚了下脖子,发现有绷带,也就不动了,柔声说道。
      被他叫“慧姨”的女子赧然笑笑,便听话地走过来,靠着沈巍的手臂坐在床沿上,“医生说你醒了得吃药,我就一直等着。你受伤了……”她眼圈有点红。
      “慧姨,我的伤不重,您别担心。这是哪儿,您怎么会在这里?”沈巍的微笑有很强的安抚作用,女子不再是一直往外看、想要出去拿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慌张表情。
      “这是另一个家,雄哥说这里空气好,让我呆在这儿。”
      “您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沈巍往窗外看了看,他应该还是在龙城的,只是不知道在龙城的什么方位。
      那女子扳着手指算了算,紧皱着眉道:“好像是七天,还是八天,我记不得了。”七八天,那是跟吴雄一起过来的。吴雄这一次会带方慧一起来龙城,那是从开始就打算要打持久战的吗?
      “我怎么来的,慧姨您知道吗?”
      “知道啊,阿鬼送你回来的,”她说着又朝门外望一眼,“你身上有血,我给你洗了。阿鬼说不能让阿瑛知道,她会着急。”
      方慧,吕云飞,和沈巍的父亲都是孤儿,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方慧在胎里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生下来就长得迟缓,送到孤儿院时据说两岁多了,不会走路不会说话,长到十几岁因为被孤儿院的人欺负偷跑出去,被吴雄救了。
      吴雄对方慧确实很好,方慧也能接纳吴雄。吴雄到金三角后前后有过几个女人,只有方慧能跟吴瑛处得来。后来吕云飞找到她时,吴雄曾说,如果她愿意离开,绝不会为难他们。
      方慧最终决定留下来。为了能一直照看她,吕云飞才留在吴雄身边帮他做事。
      沈巍的父亲出事之后,沈巍的母亲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吕云飞托了朋友将她送去英国,又把沈巍接到自己身边。
      沈巍休学那一年,有几个月在英国陪母亲,剩下一大半呆在吕云飞那里。吕云飞既是他二叔,也是他的老师,说起来,他会在大学里选择化学专业,大半是受了吕云飞的影响。
      后来每年寒暑假他还是会去滇南住些日子,直到两年前。
      他和方慧,也有快两年没见过了。
      从沈巍的角度,能看到落地窗外头有人影晃动,只能从热带植物巨大的叶子缝隙里窥到一点点军用皮靴的影子,沈巍猜想,看起来像之前在滇南见过的雇佣兵。
      “慧姨,阿鬼是不是还在外面?您帮我请他进来好吗?”
      方慧眨眨眼,“你要请他进来?”
      沈巍笑笑,“嗯,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
      方慧迟疑了一会儿,道:“小巍,你,没有事要跟我说吗?”
      沈巍有点意外地望向方慧,“慧姨?”
      方慧低头想了半天,握起沈巍的手,“雄哥说,你要跟阿瑛订婚了,是真的吗?”
      沈巍表情僵了一下。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跟阿瑛早晚会在一起,可订婚怎么说也是大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方慧脸上有点难过,但还是笑着,“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喜欢,我都替你开心。”方慧说着拍拍沈巍的脸,起身打开了房门。
      阿鬼就在门外。方慧回头冲沈巍笑笑,“阿鬼拿药来了,你记得吃了,我去做你爱吃的炒饵块。”
      沈巍笑着点头,攥紧了拳头,掌心里,方慧手指划过的地方还留着些刺痒。
      “云飞。”慧姨在我手心写下吕叔的名字,是想对我说什么?沈巍想着,接过阿鬼手里的药。

      赵云澜醒了,CT结果显示他侧脑的血块消失了,可他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该吃吃该睡睡,向季白做起案情汇报来条理清晰中间杂些插科打诨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甚至当季白说起沈巍在爆炸之后就失踪了消息,赵云澜的情绪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波动。花冲拿过来的案卷纪录里,标记着赵云澜身边那滩血迹已证实属于沈巍,他在那一页多停了几秒,问了句:“他的DNA在咱们库里有匹配吗?”
      花冲都问他问愣了,“沈教授又没前科,怎么会有匹配?哦对,急救中心有匹配,他从大学开始每年都会献血,所以有他的比对信息。”
      赵云澜摊着案卷发了会儿呆,也就过去了。
      季白走之前忍不住问他一句:“头还疼吗?”
      “现在不疼,应该不会疼了吧。”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季白便不再问。
      医院里住了三四天,除了正常活动放风,就上楼去看了一回田局。他背上还缠着绷带,看起来倒比田局精神还好似的。
      两人没呆在田局病房里,跑到五楼把角一间空病房里坐着聊天,那个房间比其他的大些,两面窗,能看见远处的山。
      “田局,您为什么调我进专案组?”赵云澜倚着床沿,脚搭在窗台上晃来晃去的,看上去既不斯文又有点危险。
      田局没回答他的问题,靠在窗边往外看看,道:“说说你进专案组的感受吧。”
      “感受?”赵云澜笑,“能有啥感受,都不是给人干的差使。孙六子死于警用子弹,若不是雷副局长亲自下的手,就是内鬼要封他的口。陈天死在唐劲手下,没证据立不了案,估计再拖个把月下去就要打成悬案封档。唐劲这些年下了大力气洗白,就算手上还有毒品生意也所剩无几,他借陈天把孙六子的尸体翻出来,一来杀鸡给下面一班猴崽子们看,二来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照这样看,杀死孙六子的人,只能是唐劲的对家,那就是黄金蟒咯。雷副局到底是不是黄金蟒的人我不敢说,那个掩藏很深的内鬼一定是。377号行动泄密雷副局肯定有责任,可要依我看,真正捅刀子还是那只黑手。”
      田丰望着赵云澜,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赵云澜嘴角含着一丝无奈,“这不是我一个人分析出来的,我和季队、赵组长聊过几次,我们仨臭皮匠怎么也顶过一个诸葛亮了。”
      田丰在窗边椅子上坐下,病房门开着,一眼能看到楼梯口,不过是有人路过还是有人走过来都能一览无余。“377号行动内调时,我也在其中。内调结果出来,主要责任人是雷霆。我和老房,江局关局都对此心存疑惑。377泄密跟十四年的行动泄密太相像,路径、手法、时间卡点的节奏几乎都一样。可雷霆十四年前人在江城,根本没参与韩琛的案子,对龙城形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以我们的分析,雷霆只能是到龙城之后,没能经住黄金蟒对他的诱惑,替他们铺了些路,咱们行动一打开,他意识到不对,最后的冲锋陷阵应该是带了要悔过弥补的心思。”
      田丰深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既有悔过的心,孙六子不会是死在他手上。雷霆的另一个线人,十有八九是白讯文,若要灭口,白讯文是比孙六子更适合的人选。他没有动白讯文,是不想动?还是不敢动?还是动不了?我们都怀疑377背后真正的内鬼跟十四年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推断的话,就有一个可怕的结果。”
      田丰望着赵云澜,赵去澜也望着他。
      两人都是半晌没说话,心里却都已经明白对方所想,赵云澜忽然笑道:“下一幕是不是要我俩都在手心写个字,对一起看看一样不——”
      田丰也难得地笑出声来,“我看不必了。”
      然而他们的笑容却不约而同地消失,并在同时望向窗外。
      “风车留下的暗线曾被内鬼直接暴露给黄金蟒,这个案子不了结,他唯一能过上正常生活的办法就是远避他乡。紫檀留下的两条线,其中一条已经被风车那边接起来,而另一条——”
      田丰拉着椅子靠近赵云澜,“赵队,两年之前,紫檀牺牲,省厅启动了这个代号叫“鸿鹄”的人,接近了他们的核心。实话告诉你,我现在需要一个人跟“鸿鹄”接头,考虑再三,我觉得这个人选,必须是你。”
      赵云澜愣住,“我?”
      “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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