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七染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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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花冲面前的屏幕上,一个绿色光点亮起来,花冲看看那个位置,惊讶地吸着牙根,赶紧抓起电话拨通赵云澜的号码。
      “老赵,有信号了,我共享给你。你在哪儿?”
      “我刚从龙城大学出来,他不在,”赵云澜手机响了一声,他骑跨在车上,插上钥匙,打开花冲发来的共享邀请,“你说什么?你确定吗?”
      花冲在听筒那端说的话让赵云澜非常吃惊,“他跑去横山干嘛?不用接我,我骑着车呢直接过去。你跟横山分局联络随时准备后援,然后带林子开车跟过来。”
      路上林子开车,暑期的高速并不顺畅,碰到个出口就能堵一长串。花冲则一直盯着追踪平板上的光点,一个多小时里,那光点一动都没有动过。
      “你到了吗?目标一直不动,怎么回事?”靠近目的地十公里以内时,花冲接到赵云澜的电话。听筒那边没有风声,花冲猜赵云澜已经到达目标地点了。
      “嗯,我在这里。没有人,只有手机,我先在周围转一下探探情况。你们到哪里了?”
      “刚下高速,估计再有五六分钟。”
      “好。”
      十分钟后,花冲和林子沿着赵云澜说的河边小路找到了他。
      “什么情况?”那个绿色光点仍没动静,花冲校正下他们的位置并共享回中控。
      “沈巍的手机,你跟分局的人说一声,他们到了麻烦去那边街心公园回收下证据,但暂时别动那个手机。”赵云澜蹲在河边草丛里扒着叶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大白天的还要用手电晃着照。
      “手机在街心公园,人呢?你跑这儿干嘛来?在找什么?”花冲对他古怪的举动很纳闷,一连串地问。
      赵云澜伸手在草叶上搓着,皱眉想了半天,问道:“我记得你那个钥匙扣有个简易验钞功能来着吧?”
      “是啊,怎么了?”
      赵云澜伸手道,“拿来给我。”
      花冲虽然不解其意,还是解下钥匙扣递了过去。
      赵云澜按下按钮,淡紫的光映在草叶上,他又往前走几步,眉峰终于舒展开,“还是这个清楚。走——”
      “什么东西清楚?走哪儿去?”花冲简直被弄糊涂了。
      赵云澜慢慢站起身子,蹲太久了腿有点麻,他拍拍腿侧帮助血液尽快回流,又跺跺脚才算恢复正常,“林子拿你的平板把地图放大,”他指着林子托过来的pad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指给花冲他俩看。
      “你看,从街心公园步行往这边走有两条路,一条拐个弯往城里去,另一条顺着河边下去,再走一里多地有个地方,本来要建成那种主题庄园的,后来钱不到位搁置了,就这儿。痕迹追踪我是不大行,不过我运气还不错押对了宝。这个看到没,”赵云澜伸出手,拇指与中指和食指摩挲了几下,花冲和林子都看到他指腹上有些很细的粉末,“这是沈巍平常用来给实验报告做记号的荧光粉,他一定去了那个废弃的庄园。”
      赵云澜说着大步往前走,没几步回头朝还愣着的花冲和林子道:“走啊——”
      两人赶紧追上去,林子道:“赵队,咱就这么去啊?你不是说沈教授搞不好有什么意外吗?不用等后援到吗?”
      赵云澜瞪他,“沈巍能把手机藏匿好,还能留下荧光粉记号,说明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是行动自由的,分局后援得等审批的,哪有那么快,等,万一出变故怎么办?”
      花冲打断他道:“不是,老赵,你说沈教授故意留的记号?不是留给你吧?”
      赵云澜突然沉默,闷头往前走了半天。远远望见前面有个巨大的木制风车时,他拉着林子往边上草丛里一猫,轻声道:“他是留给我的。现在想想,手机信号和荧光粉,他应该都是故意告诉我的吧。”
      荧光粉是那次还保温杯,赵云澜看到沈巍袖子上沾了土,想帮他掸掉,沈巍一边说谢谢,一边向他解释下来之前是在给实验报告做标记。
      “实验室随时向学生开放的,有时候有的学生会耍点心机,拿新改的数据替换已经上交的报告,我做个标记心里有数。”沈巍说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笑笑,头微微偏向一侧,眼睛垂下去,睫毛投下阴影像两扇小翅膀。
      在这一刻之前赵云澜都没意识到沈巍的样子在他脑海中竟然如此清晰,他闭上眼长出口气。
      他骗不了自己,沈巍在他心里已经很重要,即使不是那个梦里惦念多年的人,那又怎样呢?今天上午他刚刚发现沈巍手机竟然关机的时候,心慌得接水烫到手,第一时间冲去中控开了沈巍手机的三角定位。因为他记得沈巍曾经说过,他妈妈睡眠很差,有时睡不好会打电话给他,所以清晨五点到下午三点这段时间他一定会保证手机通畅,以便他妈妈需要的时候能找到他【1】。
      “你问问分局的人什么情况了?”他们猫着腰在小水坝下走了一段,没人,也没听到什么别的声音,赵云澜小声问花冲。
      花冲掏出手机看一眼道:“已经出发了,估计四五分钟就到街心公园。”
      花冲的话音没落,突然远处传来石子滑落的声响,赵云澜立刻以食指掩住口。
      风里有隐隐的人声,他们继续往前挪了一段距离,人声更清晰了些。
      “不好意思,这是规矩。”一个带着笑意的腔调在说话,流里流气的让人很不舒服,“看你这样子,不像咱们这路的,怎么也干这个?”
      没人搭腔。
      “哟,话都不想跟我们过啊这是?这么清高,这么清高你还来?”话音间断了两下,似乎是在推搡。
      对方仍是没回音。
      “老大,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另一个人说。
      “用不用绑起来?”第三个声音比较粗。
      赵云澜歪歪头,三个人又退回去刚刚那个位置。赵云澜很小声地对花冲道,“让分局的人分两路包抄过来。林子,你守在那边路口接应这边那路,花冲你绕后面去等另一路。等我口哨信号,防爆开路。”
      “你呢?”花冲直接口型。
      赵云澜坐后腰把枪带夹子卸下来交到花冲手里,“我去找沈巍。”
      花冲抓住赵云澜手腕:“你疯了?!他们肯定有武器——”
      赵云澜冲他笑笑,“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
      花冲没松手,也没说话。
      赵云澜用另一只手把隐藏式无线耳麦往里推推,再扒扒头发盖住,道:“我不去,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再说,他们要的东西在我这儿呢……”
      趁花冲发愣,赵云澜摆脱他的手,从后面退了出去。
      花冲和林子没有办法,只好各自也退出去等待后援。

      赵云澜退出庄园外,又从大门口直接走进来,脚步故意放得很重。果然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低喝:“什么人?”
      出来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一截钢管,说话的人双手插兜,不知道有什么武器,不是前面那三个中的声音。
      所以至少有四个人了。
      “呃,我来找人的,”赵云澜脸上做出适当吃惊的表情。
      “找人?找什么人能找到这儿来?”那人嚷嚷着。
      “不会是条子吧?”另一个小声说,听起来也不像方才那几个声音,五个。
      “我朋友约我来的啊,让我给他送东西的。”赵云澜看来有点惊慌,声音低下去还有点抖,“你们是谁?”
      “送什么东西?”先前那人警觉起来,问道。
      “送药。”赵云澜将药瓶握在手里晃了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旁边的人附过去在耳边小声说,“刚刚搜身什么都没有,原来是提前放出去了?”
      前面那人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赵云澜,“把药拿过来。”
      赵云澜脸色立刻变了,向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会有枪?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别管,反正这枪肯定不是玩具,不想身上多两个窟窿就把药拿过来。”
      赵云澜身上直抖,去咬着牙道,“不行,我不傻,你想要这个,我给了你你会打死我的,”他两只手攥紧瓶子,“你带我去见我朋友,见不到他,我就把这个撒到河里去。”
      那人脸色也变了,显然不敢冒这个险,瞪了赵云澜半天,放下枪,向后退一步,“走!”
      赵云澜十分戒备地跟在两人旁边,既不敢超前也不敢落后,手攥得死紧,像是很怕他们硬抢。那两个人投鼠忌器,一路走一路怒视罢了。
      待他们走到风车下,沈巍身边竟然还有六个人。
      “这么多人?”赵云澜似乎吓得脚软,差点磕倒。
      沈巍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竟然是赵云澜,吃惊到呆滞的脸色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赵云澜看到他眼睛瞪那么大,不禁又好笑又暗暗叹气,怎么会有人眼睛这么好看,连眼底血丝都是好看的呢?
      “你——”沈巍只说了一个字就闭紧了唇。
      “你见着你朋友了,东西拿来。”先前那人伸手靠近赵云澜,赵云澜连忙后退,离沈巍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硌,被人用刀背拦住了。
      赵云澜仍死死攥着药瓶,望向沈巍。
      沈巍也看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是我要见的人,东西不能给你们。”
      “哟嗬,还挺淡定,”站在中间那个很像是带头的人冷笑道,“还不是你要见的人,你多大的人物啊,还想见谁?”
      赵云澜把药瓶往怀里收了收,先前那人再上前两步,似乎要上手抢。
      沈巍却在这时将胸前口袋里那支笔拿出来拔开盖子,原本应该是笔尖的部位闪亮起来。与此同时,赵云澜手里也有同样频率的闪光亮起来。
      “打开盖子,”沈巍举着笔,目光锁定那个带头人。
      赵云澜却马上知道话是说给自己的,他打开了药瓶的盖子。离得近的人很轻易就能看到,瓶口内缘粘着一圈口香糖一样的东西,中间夹着一根细绳,绳端垂进瓶子里正在闪光。
      “25克C4,爆炸半径20米,密闭空间爆破,玻璃碎片秒速能达到800-900米,30米内相当于轻型冲锋枪环状扫射【2】。”沈巍声音平和,以至于旁边的人大多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但那带头的听明白了,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你回去告诉金飞,他跟踪我那么长时间,连我在做什么都没弄清楚,九爷还愿意留着他,真是奇迹。”沈巍又说道。
      那带头的脸色已经从苍白转为铁青,往西斜的太阳一映,好像中了毒。
      “既然你都知道了,今天不带点什么回去,我也难交差,”那人阴阴地道,“我不信你敢引爆,真爆了,你们俩也都得死。”
      沈巍笑了笑,道:“那就看谁更怕死了。”
      带头的转向赵云澜,“你这帮朋友送个东西,难道真的要把命也送在这里?”
      赵云澜不说话,从打开药瓶盖子,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上。
      “你朋友好像不大看重自己的命,也不大看重你的命啊,这算是……很拿你当自己人咯?”带头人的语调十分嘲讽,赵云澜嘴角微扯,似是意有所动。那人又道,“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恐怕也是当了别人的当,就这么把命丢了,可不大值当。”
      赵云澜终于抬起头看一眼沈巍,沈巍没动,握住笔的那只手稳如磐石。赵云澜慢声道:“你说的对,我确实还没活够呢……”他慢慢拧上药瓶的盖子,手似乎向外动了动。可遥控装置在沈巍手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死了,真是有点舍不得。”赵云澜向沈巍走去,后面拦他的人没敢硬挡,回头看看自家老大,发现老大面无表情,只好任他走过去。
      他走到沈巍身侧,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站定,说道:“之前你可没说这玩意是能要命的。”
      那老大脸上稍微放松了些,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能内哄才是他喜闻乐见的。
      沈巍仍保持着微笑,望着自己手中的笔,不出声。
      “提前都不说一声就要我陪你去死,兄弟做到这份上,也太不仗义了——”
      沈巍自语一般低声道:“你把瓶子放进我口袋,现在出去,没人会拦你的。”
      带头人一愣,没想到还能这样转折。他使个眼色给原来拦住赵云澜的人,那人会意,打算等赵云澜真的走出这一圈的视野范围再抓住他。
      谁知赵云澜竟一把握住了沈巍的手,拇指卡进他的指缝里让他没办法按下笔盖。旁边那些人那一瞬间全都吓傻了,带头人不愧是带头人,第一个抱头扑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全部趴倒。
      赵云澜搂住沈巍的腰转了两圈,赵云澜突然抬脚踢飞了带他进来那人手里的枪——那人捏着枪捂脑袋还没来得仍完全趴下,枪已经离手了。
      带头人意识到不对,就着半趴的姿势从脚踝处抽出枪来向沈巍赵云澜射击。赵云澜扯着沈巍倒地,顺势向前滚,躲开两发子弹,并将那支被踢飞的枪捡在手里。
      尖利的口哨声自沈巍耳畔响起,余音中,赵云澜对他耳语道:“可我不但自己不想死,也不想你死。”他笑笑,将手里的药瓶扔了出去,并在搂着沈巍向外滚的时候压着他的手指按下笔盖。
      爆炸声并不大,但滚烫的气浪还是卷到了两人,赵云澜感到背后几下刺痛,便和沈巍一起顺着小水坝滚了下去。
      翻滚中,赵云澜的手掂在沈巍脑后被磕得巨痛,下一秒他不知道自己撞到什么,只听到沈巍一声惊呼,眼前便一黑,失去了意识。

      季白听到田丰醒来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他在门口碰到一辆改装过黑色G63 AMG开出去,心头没来由地跳了跳,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看见田丰正扶着桌子坐上病床,心里才平复一点。
      “田局,”季白见他捂着头猫腰去够摇柄,赶紧过去把床摇起来道,“怎么样了?”
      “没事儿,就是头晕得厉害,”田丰苦笑,从警察二十多年了,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个小流氓当街打昏,晕了好几天不说,连行凶的人都抓不到,简直要郁闷死。
      季白没提这事,直接把这几天的进展跟田丰简单汇报了一下,“房局昨天晚上回来的,本来今天要一起过来,但临时有电话会议要主持。”
      “嗯,今天一早我跟房局通过电话了。”田丰倚着床,慢慢揉太阳穴,“赵队呢?”
      “上午说沈巍那边有线索,带着着花冲出城了。我出来时看见大庆去找房局签字,说要批横山分局的突击队出警。”
      “突击队?”
      “是的,我让赵寒去刑侦问了,还没回消息。”
      田丰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今天周几了?”
      “周三。”
      他看看表,“现在两点一刻,季队,你帮我个忙,三点之前赶到澄江路去,那里北街10号有家名叫“遇”的书吧,你拿着这个杯子坐到1号桌,不管是谁坐你对面,都不要讲话,把那人的留言带回来告诉我。”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个掉了瓷的茶缸子放到季白手里,非常慎重地接道,“千万记得,如果有熟人,别露脸;不管对面坐的是谁,不要说话。”
      季白接过茶缸,盯着田丰的眼睛,点了点头。

      季白进书吧时是两点五十五分,随便拿了本书坐在1号桌。
      虽然田丰最后明确讲来的人不会是洪少秋,可他还是忍不住忐忑。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自己这么忐忑是什么时候了,甚至都没敢点咖啡,只要了杯红茶倒进白瓷茶缸里。
      季白也接过几次临时卧底的任务,最长的一次卧底一个半月,整天跟一帮做中间分销的混在一起,中间有新手没扛住诱惑,货都给自己用了,没两天人就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
      季白知道那些人发生了什么,可他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装做不知道。为了最后能将那一个窝点全部端掉,四十多天季白如堕地狱。在那之后,他甚至不敢想像,洪少秋,以及所有接受秘密任务,常年潜伏的战友们究竟是靠着怎样的信念熬过一年又一年的。
      比如刚刚拿着冰咖啡在他面前坐下的这人。
      明明长着一张甜甜的娃娃脸,黝暗的肤色和嘴角眼稍堆叠的纹理告诉季白,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看起来要年轻些。他瞥了季白一眼,目光回到自己的书上面。
      《无人生还》。
      季白在田丰的办公室里看到过同一版本,他伸手将眼前的茶缸转了一下,上面的红字落在那人偶然抬起的眼底。
      季白看到了他瞳孔的收缩。
      那人将手搭在桌边,无名指中指和食指轻轻轮着敲着桌面,突然侧过半个身子挡住外缘,用手指蘸着刚刚他放冰咖啡留下那一圈水渍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
      季白纹丝不动,半眯眼睛看清了那几个字,伸手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那人手指继续敲动,将水渍抹开。他手里的书已经翻到最后几页,季白放下缸子,他仍保持那个姿势,直到将书看完才直起身来,到书架那边转悠着,消失了。
      季白喝完杯里的茶,拿着手里的书去柜台结账,劳伦斯·布洛克的《八百万种死法》,他看了三分之一,挺有意思。
      书吧柜台上方和对面墙与屋顶夹角各有一个摄像头,季白注意到一号桌那个位置刚好是两个摄像头都很难拍到全貌的死角。
      他付完钱,出门才坐上出租车,手机震动,是赵寒。
      “头儿,你在哪儿呢?赵云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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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沈巍妈妈在英国,时差八小时,龙城清晨五点到下午三点是他妈妈那边晚上九点到早上七点。
    【2】全是作者胡扯,请勿当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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