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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公孙辰鱼一听他的腹诽,心知有问题,心脏砰砰直跳,手心冒汗,微微有些发抖。
但她压住自己的惊惧之色,天真地答道:“好勒,李老板。我去去就回。准在你补完最后一个碗之前回到这里。不叫你白等我。”
李老板没有再吭声。
只是眼色却可紧张地注意着公孙辰鱼,瞧她一脸天真,毫无防备的样子,便相信了她的话。
公孙辰鱼蹦蹦跳跳出了老李补碗铺。
随后一路狂跑,去了东市的红衣裁缝铺。
可红衣裁缝铺有十个铺面,她只得一个一个进去找。
天快黑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公孙辰鱼终于在六号铺子找到了沈延清。
公孙辰鱼一进去就看到了沈延清,她高兴极了,终于找到了可以信赖的人。
她跑过去抱住了沈延清,口里只叫道:“延清哥哥,延清哥哥,总算找到你了。”
沈延清一时受宠若惊,两只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放下去。
他还在犹豫,公孙辰鱼已经从他怀里离开了。
沈延清不经意间收起了自己的手,笑着道:“下午才在邱府见过,怎么来东市找我啦?”
“延清哥哥,你得帮帮我。我遇到麻烦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说与我听。”
“没时间了,延清哥哥。你借匹快马与我,你自己也骑上马,随我去一个地方。”
公孙辰鱼拽着沈延清的衣襟往外走,小脸涨得通红。
“好,好,好。你稍等一下,我去迁马来……”
沈延清见公孙辰鱼急得如此模样,料想事情紧急,只好先听她的吩咐,把马找了过来。
两人上马,匆匆骑进了老李补碗铺。
李老板见来了两个人,神色大变。
他原本已经收拾好其他的破碗,唯独公孙辰鱼带来的秘色瓷碗放着没动。
此刻却赶紧补了起来。
公孙辰鱼拉着沈延清的衣襟,故意小声地笑道:“哥哥,你怎的来了?是阿娘派你来寻我的么?”
沈延清见她如此浑说,便知情出有因,点点头,宠溺地道:“嗯。你这么晚还没回去,阿娘急坏了,打发我来找你的。”
“不是我贪玩,委实是李老板这里的生意太好了,所以才等到此时罢了。”
说着大胆看了一眼李老板正在补碗的活计。
只听得那李老板在心内计较道:奇了!不是说她一人前来,断无旁人接应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回头要问问王管家了……
公孙辰鱼听出他的腹诽,不禁心头一颤,心想:莫非他是受人所托,今日要对我行不轨之事?王管家?莫不是邱府的管家王二?可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害我?今日幸好有延清哥哥在,不然我定是难逃虎口了……要是我发生什么,阿娘可怎么办……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延清看天色已晚,补碗的匠人磨磨蹭蹭,便怒道:“李老板,劳烦您快些,我妹妹已等了大半日,天都黑了。劳驾您快些点……银子我出十倍。”
那老李本来还有些发怒,今日的生意做不成了。
但一听有十倍手工钱,便立即转怒为喜,恭敬道:“是,是。快了……稍等片刻……”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李不出三两下功夫,便把一个完好无损的秘色瓷碗交还给了公孙辰鱼。
公孙辰鱼虽然心里知道,这个老李不是什么清白手艺人,但面子上不便撕破,怕打草惊蛇。
嘴上还是赞叹道:“李老板果然好手艺!”
沈延清伸手接过碗,一看便知这是一个高仿,不是真品。
但他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多言,便把碗交还给了公孙辰鱼。
公孙辰鱼把碗收进包裹。
沈延清按照约定付了十倍的手工钱。
两人一起离开老李补碗铺子。
上了马,沈延清送公孙辰鱼回永嘉坊,一路狂奔。
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邱府。
下得马来,公孙辰鱼便把缰绳还给沈延清。
也把自己的疑惑和沈延清说了,还多谢了沈延清的仗义相助。
沈延清听了,便道:“辰鱼,我瞧那个老李确也有些蹊跷,你今日来找我,是对的。且我瞧这个秘色瓷碗是假的,不是真品。你既是受人之托,便把碗还回去,先把事情了了。事情须得慢慢查访,不可操之过急,恐惹出问题,引火烧身。”
“假的???假的,害我这么辛苦奔忙……延清哥哥,今日多谢你,改日再见。我先回去了,我这许久不在,希望没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公孙辰鱼辞别了沈延清,往府里走去。
沈延清不放心她的安危,又叮嘱了一声:“莫再管他人的闲事,切记……”
“嗯。我记下了。延清哥哥赶紧回罢。”
公孙辰鱼冲他点点头,又招招手,转身往大门内走了。
沈延清看着她进去了,这才左手牵着她刚骑回来的白马,右手拉动坐骑的缰绳,催马前行,往自己家跑去。
公孙辰鱼经过前殿。
遇到管家王二正在交代下人什么事。
她看着管家想起适才补碗的老李提到了他,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管家王二侧身看到公孙辰鱼时,面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之色,他暗自沉吟:她怎么回来了?
嘴上却说:“小娘子跑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裴郎君来问过三回了……”
公孙辰鱼心想:这事果然和你有关!
嘴上却也镇定,假装一无所知,道:“奴这就去找裴郎君……对了,春华此刻在哪儿?”
“春华啊,此刻应该在婢女的房间歇着了罢。怎么……小娘子找她有事?”
“多谢王管家,奴去还春华一样东西。”
公孙辰鱼径直去了婢女的房间,果然春华在这儿。
春华见着公孙辰鱼,脸上也是微微露出惊讶之色。
很快便转惊为喜,站起来,走向公孙辰鱼。
她见其他的婢女也都看着突然造访的公孙辰鱼,便拉着公孙辰鱼往西边一间空的耳房走去。
她们走进房去,春华点亮了蜡烛,关上房门。
公孙辰鱼把包袱递给她,道:“春华姐姐,秘色瓷碗已经补好了。那补碗的师傅手艺功夫精湛,补得严丝合缝,一点看不出来摔碎的痕迹。你可放心了。”
春华打开包袱,拿出秘色瓷碗,对着烛光细细地看了又看,又惊又喜道:“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如无小娘子相助,春华小命不保。请受奴一拜。”说着便倒头去跪拜公孙辰鱼。
公孙辰鱼哪里稀罕她的跪拜感激,只求她能老实相告此事的真相,但知她定是不肯推心置腹将此事完整告知自己的,便也不做他想。
只是扶起她道:“快起来,春华姐姐何须如此客气,原是举手之劳。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告辞。”
春华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仍是感激不尽的样子。
谁知,公孙辰鱼一转身,她便变了脸色,心想:一击不中,须得再想法子……
听到春华的腹诽,公孙辰鱼一惊,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回过头去。
待要问个明白,又怕打草惊蛇,便道:“春华姐姐早些歇息。”
春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随之又强压心中的惊慌,勉强笑着答道:“是。”
看到春华的神色,公孙辰鱼心里更加明白了几分。
心想:春华和管家都和这事脱不了干系。可他们好端端地,何故要加害于我?想必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只是,既然他们生了要害我的心,我得仔细提防才是。
公孙辰鱼想起管家说裴旻有事找她,便在回房之前,特意绕去了裴旻的房间。
待到门前,听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她便伸手敲了三下,力度均匀,显得不急不缓。
裴旻在里头应道:“进来罢。”
一看是公孙辰鱼进来了,便笑着招呼道:“你可算回来了……”
又看看一旁坐着的邱长卿,“闲来无事,和邱郎君对弈一局。”
邱长卿手执白子,正在凝神思索,该下哪一步旗。
他没有抬头看公孙辰鱼一眼,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她一眼。
那眼角的余光似乎很长,足以把她的一切看在眼内。
邱长卿暗道:跑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
公孙辰鱼点点头,站在一旁观战。
听到邱长卿的腹诽,公孙辰鱼也只是假装不知道,他在关心自己的安危。
公孙辰鱼笑问:“谁赢了?”
看棋局似乎是白棋更胜一筹,但裴旻无心输赢,落子利索,绝不反悔。
而邱长卿则下一步观十步,故而总是要思忖良久。
裴旻一边抓棋子,一边笑道:“都是邱郎君赢了。”
如此下了十几个回合。
突然,轮到裴旻下棋的时候,裴旻又迅速执起黑子,准备沿着棋盘上他已有的行棋方向上落子。
但公孙辰鱼却听到了邱长卿的腹诽:照你这样的下法,我不出三步棋便可赢你……但你若顶我一子,我便要被你逼到绝境……
公孙辰鱼便对裴旻附耳说如此如此。
裴旻一听,欣然把悬着的黑子落入了邱长卿所担心的地方。
只见邱长卿又惊又恼怒,瞥了公孙辰鱼一眼,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为何要枉做小人?!”
邱长卿用手中的一粒白子投掷到公孙辰鱼额头上,
“哎哟!”
公孙辰鱼吃痛,两只水盈盈的眼睛瞪着邱长卿,邱长卿也用墨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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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喵呜
捉到一只虫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