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骨

作者:君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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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驻扎沧海镇七日,只等知晓丙昆帮的知情者前来,然,静候数日的结果,便是鸟也不多一只。
      此方法不通,徒和虽倍感失望,却心知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预计离开沧海镇,回程时另想出路。
      临行前徒和嘱咐鼠见儿,若有任何人来寻他,定要留下此人,并速速托鼠儿给他送信知会。
      鼠见儿使劲点头,从肩头捧下一只埋头啃粗粮的灰鼠。
      付息揉揉他的头,道:“你自己保重。”
      “等我考上状元去了京城,你们一定要请我吃顿好的!”鼠见儿笑道。
      邗季久与鼠见儿碰了个拳,前者开怀笑答:“一言为定!”
      镇民牵着一匹棕马走近,将缰绳交与秉莘手中。棕马一见徒和的千里,立刻亲昵地凑上去,两匹马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相互蹭着脖颈,发出低低的嘶鸣。
      镇民看出秉莘一头雾水的模样,便出言解释道:“这马叫洛阳,与千里从小一起长大。千里也是我们送与徒和的,如今洛阳千里相见,想必也是想念极了。”
      秉莘未答,只觉惊异。

      四人终挥别了沧海镇的镇民们,踏上回京之路。
      可能是因秉莘同行的缘故,几人都不怎么主动开口。中途歇息时也是食不知味,沧海镇有名的盐饼也吃得比以往都要快些。
      徒和满心是如何引蛇出洞,剩下三人则各怀心思,竟直到了城门口才恍然意识到。
      跋涉了整整一日,到城门时已是深夜,城门紧闭,禁止进出。
      几人相视一眼,徒和微微点头,似是同意了什么行动。
      瞬时间,邗季久拍了拍自己的爱马,那匹深色的马儿如同接到命令一般,与其他几匹马一同向城门的反方向慢跑而去。洛阳虽不懂马儿间的暗号,却见千里回身极浅地嘶鸣了一声,洛阳便也迈开前蹄跟了上去。
      秉莘还未来及反应,却见邗季久拔腿绕开官兵严守的城门附近,从一侧飞身顺着城墙的砖瓦,竟片刻登了顶。
      于怎在徒和包袱中留下的麻绳此刻也派上了用场。
      邗季久甩下麻绳,一端牢牢绑在石砖上,又在手腕绕了一圈以作保障。
      付息与徒和一一顺着麻绳向上爬,不过多会儿便也消失在城墙之上。
      秉莘目瞪口呆。
      邗季久在上面冲他招手,压着声音喊他:“发什么愣!赶紧上来!”
      他立即收起惊讶的表情,换上一副冷冽的神色,并未借助邗季久抛来的绳,而是提起轻功,借延伸至城墙上的树枝稳稳落在城墙上。
      三人这才想起这人武功并不差,无视秉莘故意露出的不屑神情,收起麻绳顺着石阶蹑手蹑脚下了城墙。
      在城内边缘的一条溪边,四人停下了脚步。
      徒和吸了一口气,吹响了口哨。
      不多时,溪河对面的黑漆处传来沙沙声响。秉莘立即戒备起来,却看身边的三人神情却是轻松的。
      原来是呼唤千里的口哨。在看到千里与其他四匹马从林中窜出时,秉莘才恍然大悟。
      马儿们熟练地穿过平静的溪河,四人重新上马,徒和在首,向善更楼而去。

      果然灯火通明的善更楼,此时却异常寂静。
      三人对如此不寻常立刻绷紧了神经,邗季久更是握紧了肩上被蓝布包住的佩剑。
      轻手轻脚进了门口,理应在大厅的于怎此刻不知在何处。三人只是通了个眼色,便如计划好一般,邗季久上探厢房,徒和在一楼四处查看,付息则下到酒窖内杜绝后患。
      秉莘在这三人之间显得多余,却也是打起精神,掏出银匕首伺机而动。
      他想尾随邗季久上楼,找机会除掉他,却被身后的男声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下意识出手攻击过去。
      “你们这什么架势?”一书生模样的俊生青年一脸疲惫地问。
      徒和一听,这声音可不就是于怎么?他惊喜地顺声跑过去,果真是他。
      徒和一把抱住于怎:“你没什么事吧?”
      于怎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亲近搞得浑身难受,忙别扭地推开他,嫌弃地瞥他:“干什么?咒我啊?去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回来就气我是吧?”
      听到大厅的动静,楼上的邗季久抱着剑蹬蹬蹬下楼,酒窖的付息也急急跑了上来。
      付息与邗季久见于怎无事放下心来,上前寒暄道:“于老板,最近没什么事情吧?”
      于怎却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的眼睛飘向立在一旁的秉莘。
      三人顺他的目光看过去,秉莘轻易看出这是怎样的气氛,主动向远处的一桌走去,背对着他们四个坐下。
      于怎将三人拉近,低声道:“先说要事。神医婆婆前两日遭袭,不知是何人所做,神医婆婆不让我告诉你们,但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三人闻言大骇得站不住脚。徒和更是焦急地问:“神医婆婆如何?有无受伤?”
      于怎摇头,抬手压在徒和右肩使他镇定下来:“这便是我说‘怪’的地方。那些人似乎并非冲神医婆婆而来,只是审问神医婆婆三年前是否见过一个中了剑伤的黑衣人,将宅子翻遍后就走了。我这两日忙着给神医婆婆收拾宅子,就打算暂把酒楼关一阵子。”
      付息皱紧眉头:“那些是什么人?”
      付息的眼神几乎下一秒就会射出冰箭来,邗季久将手压在他胸口,沉声:“别激动,气血会阻经脉。”
      于怎也道:“你们不要急,据神医婆婆回忆所说,我猜这些人是来寻邗季久的。”他看向邗季久道,“当年你受了两道剑伤,就倒在离神医婆婆宅子不远处的地方,我想这便是他们找到神医婆婆的原因。”
      三人同时侧目看向远处的秉莘。
      于怎又问:“要事说完,该你们了。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徒和叹了口气:“就是当年砍了老邗两刀的人。”
      于怎惊得双目圆睁,话都不知从何问起。
      待他稍微缓过神来,立马使劲打了徒和一下,怒骂:“那么危险的人你怎么能带在身边!”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徒和反问。
      于怎张了张嘴,惊觉自己竟反驳不能,顿时头疼地扶住了头。
      徒和见状心有不忍,放软语气道:“比起不知他在何处做什么,跟谁同仇敌忾,又在向谁通风报信,如今把他放在身边束住他行动才是最为安全的法子。你是唯一一个能信任的人,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此处。”
      于怎深深叹了口气,又拿徒和无法。片刻后才左右言而其他:“明日同我去看看神医婆婆吧。”
      “我们现在便去……”
      于怎忙拦住:“诶诶,现在去明早去不是一样?不差这一会儿。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你们做苦力。”
      他说的也在理,三人并未再做反驳。

      于怎以没有多余空房为由,将秉莘安排进了付息的房间。
      秉莘虽知他们的伎俩,却反抗不能,褥子枕头也没接,只怒气冲冲缩在房间角落。
      付息也无意搭理他,宽了衣就钻进被褥中睡下了。
      秉莘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身上,背抵着墙,就着一股难以下咽的屈辱感,强迫自己快些入眠。

      次日清晨,长途跋涉后归家的不实感,令他们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尤其秉莘,陌生的房间和摆设,使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扭头去看付息时,只有叠得整齐的棉被,不见人影。秉莘心中不安之感愈演愈烈,一骨碌起身,下楼寻人。
      下楼时才见那四人自在地围坐桌前,徒和被白饼塞得两腮满当当,邗季久则是一大早便要解酒瘾,一杯一杯喝的干脆,拦都拦不住。付息与于怎分食一盘白胖的糕点,这二人矜持高雅的吃相,实在与这场所有些格格不入。
      徒和昨晚已向于怎道尽来龙去脉,后者腰间悬挂着徒和向季子多讨来的荷包。
      徒和见秉莘已醒,方道:“我们今日要去会老友,你要跟的话就吃饱些。”
      他话里有话,秉莘却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是顺手接过了付息扔来的一块糕点。
      他疑心地小啄了一口,尝出是沧海镇的盐糕,才放心大口吃进去。
      就连吃糕,眼睛也不离邗季久。

      五人吃饱喝足,各率一马,潇潇洒洒自善更楼出发。
      骑马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神医婆婆隐没在竹林中的宅子渐渐显露出来。
      自从得知神医婆婆遭袭,三人帮都已耐不住性子,此刻更是直接弃了马,直冲宅中。
      徒和更是高呼“神医婆婆”,看到院中瓶瓶罐罐皆碎裂的残破场面住了脚。
      与此同时,被徒和唤出来的人并非神医婆婆,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娇小身躯。
      “徒大哥!”清脆如琴铃的女声叫得徒和酥得浑身一软。
      秉莘茫然地看着徒和看清来人时煞白的脸,以及其余三人捂嘴憋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若要深入了解这“京城三侠”,看来需要备上一册厚本记录才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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