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骨

作者:君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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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触即发


      徒和在少女的虎扑中奋力挣扎,一面腹诽什么女子力气如此大。
      还未等他挣脱出来,木屋内传来熟悉的斥骂:“四小儿到了不进来帮忙,在外头磨磨叽叽做甚么!”
      听神医婆婆声音中气十足,三人也算放下些心来。
      “徒大哥,欢迎回家!”
      松开手,徒和才看清,张霁艾一身素服,长发低低盘起,数日未见,花季的女子褪去闺秀的打扮,换上一股稳重的家妻气质。
      她面容依旧白皙清秀,声音也一如初见时似水如歌。
      徒和自觉难堪,又莫名迎上竹林间吹进的凉风,心竟擅自跳快了两拍。
      他吓了一跳,几乎要抬手捂住心口处,似是怕人看出端倪来。
      张霁艾哪知徒和此刻心中所想,拉起他的手就要将他领进屋:“我们快进去,婆婆等着呢……”
      徒和想都没想,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见他反应激烈,就是张霁艾再不在意,也难免尴尬。她却马上收拾起失望的心情,冲徒和笑了一下,灵快地跑进了屋,不忘提醒道:“徒大哥,赶紧进屋哦!”
      徒和在懵在原地,院中不知何时只剩自己一个,忙也匆匆进了屋。

      神医婆婆的红木书柜歪倒不说,瓷器与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借“狼藉”作形容也算是宽容了。
      神医婆婆被徒和他们围在中间,面对他们无止尽的担忧,她也不好发作,只得一遍遍强调自己并无大碍,只是要复原这房屋需费些功夫。
      她又宽慰地笑道:“多亏于小子和霁艾这两日不辞辛劳跑来帮忙,尤其是霁艾,姑娘家家,不禁帮我将里间清理得干干净净,还整日逗我开心。你们呀,这回可要好好谢谢她。”
      徒和略带生疏地向立在一侧的张霁艾点头示意。
      几人事不宜迟,立即开始收拾起房间。
      秉莘正审视这宅院,无意间与付息对上了目光。
      他看付息拎着装了水的木桶与粗布朝自己过来,在他开口前就拦住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省省吧,给我。”他一把拿过付息手里的东西,扭头就走。
      付息一脸茫然地愣住,他本只想经过秉莘去倒掉桶里的污水,怎么他就抢了自己的活?
      但他并未说多余的话,侧身进了药宅。

      几人各司其职,只是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总是少不了吵闹,若非神医婆婆忍无可忍出来在每人脑门上各敲了一爆栗,他们非要打起来不可。
      “我爹那是重情义负责任!”邗季久憋得满脸通红,反驳道。
      于怎却冷哼一声:“你不需要跟我吵,你爹是死得其所还是无用之功,你心中有数。若你觉得你爹死得其所,你又怎会执着这些年去寻个真相出来?”
      邗季久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却幼稚得总想吵赢于怎:“那是因为……我爹从小教我们兄弟做人要正直,做官要廉政,他不可能与那逆贼易俅江同流合污!”
      徒和在书房整理书柜,耳中听他们争吵,只当闹剧看,倒是兴致勃勃。
      他当年答应帮邗季久找他家弟蒋义廉,以及调查清楚十二年易俅江惨案,这才将他留在身边不会冲动行事。虽出身将军世家,但毕竟自小无依无靠在江湖闯荡,身上即便流淌的是将军血,却行事方式已当江湖中人。
      这二人吵到半截,看到秉莘无所事事地在厅中坐下歇息,立即将矛头对准了他。
      邗季久毫不留情斥道:“你说你追了我那么多年,还没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追我吧?当年砍了我两刀,害我改名换姓,现在又牵连无辜之人。”
      秉莘冷哼一声,不甘示弱:“蒋孝悌,若说当年是因任务才追杀你,现在不如说是我的执念。况且人又非我袭击的,你何必迁怒于我。”
      邗季久不屑道:“那我说你是一个傀儡,应该也不为过吧?”
      秉莘闻言拍案而起,青筋爆露:“你说谁是傀儡!”
      “一个只会愚昧听从的刺客,你敢说这不是傀儡?”邗季久挑拨更甚。
      付息好容易打扫干净一大片地方,直起身子瞄了一眼,看他们光顾着斗嘴,地一点都没擦,终于忍不住开口:“有完没完?干活儿都不够累的还吵。”
      而在这场混战中,徒和突然在乱堆中找出一只手掌大的木箱。木箱做工精致,虽无金银作饰,但依旧看得出匠人一笔一画将纹路勾勒的痕迹。材质由檀木做根本,但香味已几不可闻,应是已放了一段时间了。
      木箱莫名隳腾起肃穆之气,令徒和掀开上盖的手也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木盒内用厚厚一层丝绒红缎布垫在底部,托着一颗圆润的光珠。若不仔细看,常人会以为是一颗透亮的金贵珍珠,然而徒和却隐隐看出珠子内悬着一字。
      浮。
      他总觉在何处听说过此珠……
      忽的,脑海中忆起苦蜇曾说的:
      ——忤帮帮主与副帮主乃同胞兄弟,哥哥浮死,弟弟浮生。据说他们爹娘为平衡阴阳,故意将二人以一生一死命名。
      他如获至宝,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便是如此!
      他合起箱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盒中的光珠。
      还在拌嘴的几人看徒和脚下生风地自书房冲出,人影都不甚清晰,不禁收起浓浓的火药味,一同跟了上去。

      一直狂奔到神医婆婆所在的里屋,不顾神医婆婆吃惊的反应,徒和将光珠伸到神医婆婆面前,急切地问:“婆婆,你可知这是何人给你的?”
      神医婆婆定睛一看,竟露出一副怀念的神色,并抬手接过了木盒。她被光珠十几年不变的绚烂光泽引得移不开眼:“哎……没想到你能把它给找出来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如何……”神医婆婆轻轻呢喃起来。
      徒和却立刻抓住要点:“他们?婆婆,他们是谁?”
      神医婆婆似乎被点醒,看着徒和道:“怎么?他们未曾提过自己姓名,只是曾被我救治过的数月之缘罢了。”
      “他们……莫非是一对兄弟?”徒和试探地问。
      神医婆婆疑惑地点点头:“怎的?是你要找的人?”
      徒和喜上眉梢,跟过来的四人也是一脸不解。徒和笑得嘴似乎都要裂了开,他兴奋地又问:“他们当年是怎样的情形?后来又去了哪?他们留下这珠子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徒和的激动实在太过明显,神医婆婆一时不知从何起回答。
      “你赶紧合上你那嘴,下巴要掉下来了。”于怎冷眼讽刺道,“一下问那么多问题,别说是十年前的事了,就是婆婆全记得也回答不了你。”
      徒和闻言忙听话地重新整理表情与措辞,这回沉稳地问:“婆婆,当年他们找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神医婆婆思忖片刻,答:“嗯……婆婆详细的记不得了,当时我受托去北边过去不远的齐根镇给故友施诊,半夜小的那个背着大的那个,满身都是血,跌跌撞撞地就敲到我房门前来了。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又是黑灯瞎火的时候找上门来,我还以为遇见鬼了呢。大的那个中毒很深,大概是拖了很久的缘故,当时毒素已深入肺腑。婆婆对毒不甚了解,于是只能给他泡药浴,尽量减缓毒素的蔓延。本想着劝小的那个带人去找高人解毒,可那孩子一身伤又哭又是求,似是有什么隐情不便面世,我就心软带他们来寨子里,留下了他们,想尽方法救治伤重的哥哥。”
      四人听得心都揪起,张霁艾不知何时也来到旁边听着入了迷。
      徒和忙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神医婆婆瞪了他一眼:“猴急什么?”继而又缓缓道来,“几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的那个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每日除了照顾昏迷不醒的大哥以外便是帮我干活,有时也用我用剩的材料做些东西。这木箱也是他亲手雕制的。大的那个毒素虽能用泡药浴之法压制住,但我始终找不出解毒的方法,他也因此迟迟醒不过来。这也成了我至今的遗憾。后来有天,小的那个突然送了我这光珠,连木盒一起送与我。他说他们兄弟一人有一颗这样的珠子,捻碎此珠,里面是他们帮派独炼的保命仙丹。还说,此救命之恩,今后若有任何困难,只要派只信鸽送到凫啁谷,他定会回来助我。”
      “凫啁谷……”徒和低头沉吟。
      随即他转头指使付息道:“写封信带给苦蜇,问问他知不知道凫啁谷在何处。这么奇怪的名字,这世上知道的人应该没几个,只能侥幸试试。”
      付息点头,转身离去。
      之后他对着于怎与邗季久道:“待收到苦蜇回信,我们就前往凫啁谷。”
      邗季久问他:“你是怀疑忤帮的人藏匿在那里?”
      徒和听他如此问,露出一副邪笑来:“我不是怀疑,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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