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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願
苗连对老炮说话的模样,
看在狗头老高眼里大概很刺眼吧?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苗连,语气丕变…
「老苗,够了!放开他,老炮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我在旁听着只是发楞,
而苗连头也不回,仍扶着老炮喃喃自语:
「小高,我不相信,
那事到现在都六年了,老炮不可能放不下,
这孩子从当我文书那天起,总挖空心思服侍我这臭脾气,
整整二十三年啊…做什么都像傻子一样不声张,不邀功,
当时全侦查连都笑话他文书当得窝囊,老炮却说这是应该的,
你评评理,世上哪有这门子的应该?
我这辈子没有过一子半女,也知道多数亲生的没他孝顺! 」
狗头老高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我知道,老炮进狼牙后,还常写家书给你,
直到你转业,进了缉毒科才停下来,可遗书一直都是留给你;
老苗,他到最后都听你吩咐,一直守着对国家的承诺,
唯一一次违抗你,也只敢写在遗书里,
你了解他,老炮不是怕你责备,是怕你伤心。 」
说着,狗头老高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苗连眼前:
「这封信,依老炮的意思,本来要藏一年才交到你手上,
老苗,亲眼看看吧,他的笔迹谁也模仿不来;
读完,我希望你放老炮走,他忍太久了
其实我们心底都明白,早在六年前他就不想活了,
是因为对国家有承诺,想对你尽孝才这么逼自己…」
苗连看了狗头老高递过去的信一眼,又回头看老炮,
表情犹豫,明显动摇到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画面带来的冲突感,让我内心的疑惑持续放大,
再也无法像个观众傻傻看着…
『苗连,班长到底发生什么事?
六年前…?不就是远山镇──』
「站好,闭嘴,不该知道的别问!」
突兀的发问只换来苗连怒斥,以及狗头老高责备的眼神,
而我能做的,仅有下意识的服从命令,
腰杆挺直,两眼平视,不敢再追问下去。
教训过我,苗连好像恢复以往的威严与镇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老炮扶回床上躺平,
红着眼眶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来回一遍一遍看着,
好像想从上头找出一丝错误,或一个能接受的答案,
可最终,老炮的信还是让他露出绝望到极点的神情…
「老炮,我早说你不适合,不能去做这事!
你不听劝也罢,还总替人想好后路,却把自己活活逼到绝境,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分明是想气死我,我打醒你这小兔崽子──」
苗连气得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在老炮脸上,
猛然起身,随手抄起地上的拐杖,就这么往下挥…
没人出声喊停,也没人敢阻止盛怒的苗连,
就连狗头老高也只是别过脸,似乎不忍看到老炮挨打。
可最终,苗连手上的拐杖还是没砸到老炮身上,
他就这么双手半举,看着老炮一脸平静,带着微笑…
好像不管苗连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心甘情愿受罚。
我看得出来,苗连彻底伤心了,
手中的拐杖往地板重重一顿,老泪纵横。
「傻、真傻…
老炮,孩子啊,你责任尽了,承诺也坚持了,
现下不管国家、人民、军队、兄弟,连我也留不住你啦…
可我还是那句话,你没对不起任何人,从来没有! 」
苗连抹了把眼泪,仔细抚平老炮中山装上的小皱褶,
和狗头老高一同站在床前行军礼后,拄着拐杖离开。
「现场交给你,我跟苗科长出去处理些事。」
狗头老高扔下这句话给耿继辉,
收走被苗连揉成一团的信,
狠狠瞪了我跟强子一眼,跟在苗连后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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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連對老炮說話的模樣,
看在狗頭老高眼裡大概很刺眼吧?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苗連,語氣丕變…
「老苗,夠了!放開他,老炮已經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我在旁聽著只是發楞,
而苗連頭也不回,仍扶著老炮喃喃自語:
「小高,我不相信,
那事到現在都六年了,老炮不可能放不下,
這孩子從當我文書那天起,總挖空心思服侍我這臭脾氣,
整整二十三年啊…做什麼都像傻子一樣不聲張,不邀功,
當時全偵查連都笑話他文書當得窩囊,老炮卻說這是應該的,
你評評理,世上哪有這門子的應該?
我這輩子沒有過一子半女,也知道多數親生的沒他孝順!」
狗頭老高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
「我知道,老炮進狼牙後,還常寫家書給你,
直到你轉業,進了緝毒科才停下來,可遺書一直都是留給你;
老苗,他到最後都聽你吩咐,一直守著對國家的承諾,
唯一一次違抗你,也只敢寫在遺書裡,
你了解他,老炮不是怕你責備,是怕你傷心。」
說著,狗頭老高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遞到苗連眼前:
「這封信,依老炮的意思,本來要藏一年才交到你手上,
老苗,親眼看看吧,他的筆跡誰也模仿不來;
讀完,我希望你放老炮走,他忍太久了
其實我們心底都明白,早在六年前他就不想活了,
是因為對國家有承諾,想對你盡孝才這麼逼自己…」
苗連看了狗頭老高遞過去的信一眼,又回頭看老炮,
表情猶豫,明顯動搖到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畫面帶來的衝突感,讓我內心的疑惑持續放大,
再也無法像個觀眾傻傻看著…
『苗連,班長到底發生什麼事?
六年前…?不就是遠山鎮──』
「站好,閉嘴,不該知道的別問!」
突兀的發問只換來苗連怒斥,以及狗頭老高責備的眼神,
而我能做的,僅有下意識的服從命令,
腰桿挺直,兩眼平視,不敢再追問下去。
教訓過我,苗連好像恢復以往的威嚴與鎮定,
他小心翼翼地將老炮扶回床上躺平,
紅著眼眶打開信封,抽出信紙來回一遍一遍看著,
好像想從上頭找出一絲錯誤,或一個能接受的答案,
可最終,老炮的信還是讓他露出絕望到極點的神情…
「老炮,我早說你不適合,不能去做這事!
你不聽勸也罷,還總替人想好後路,卻把自己活活逼到絕境,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分明是想氣死我,我打醒你這小兔崽子──」
苗連氣得將信紙揉成一團,扔在老炮臉上,
猛然起身,隨手抄起地上的枴杖,就這麼往下揮…
沒人出聲喊停,也沒人敢阻止盛怒的苗連,
就連狗頭老高也只是別過臉,似乎不忍看到老炮挨打。
可最終,苗連手上的拐杖還是沒砸到老炮身上,
他就這麼雙手半舉,看著老炮一臉平靜,帶著微笑…
好像不管苗連對他做什麼都無所謂,心甘情願受罰。
我看得出來,苗連徹底傷心了,
手中的枴杖往地板重重一頓,老淚縱橫。
「傻、真傻…
老炮,孩子啊,你責任盡了,承諾也堅持了,
現下不管國家、人民、軍隊、兄弟,連我也留不住你啦…
可我還是那句話,你沒對不起任何人,從來沒有!」
苗連抹了把眼淚,仔細撫平老炮中山裝上的小皺褶,
和狗頭老高一同站在床前行軍禮後,拄著拐杖離開。
「現場交給你,我跟苗科長出去處理些事。」
狗頭老高扔下這句話給耿繼輝,
收走被苗連揉成一團的信,
狠狠瞪了我跟強子一眼,跟在苗連後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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