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其外

　　“景信中学？”
　　“对。”湛榆把照片放大给他们看，照片上黎艾艾穿着的就是景信中学的校服：“黎艾艾曾经在景信中学就读过，景信中学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受害者的共同点。”
　　邹赫拍手：“对对，七年前废屋虐杀案那个受害者还有同年池塘抛尸案的受害者都是景信中学的学生！”
　　“那两个案子的受害者确实是同校的，但是她们的死法有很大的不同，所以那时候虽然有过怀疑，却并没有并案处理……”汪队摸着下巴：“这两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还在邻市，是后来听当时调查案子的同事说过，这两个女生在学校的风评都不怎么好，一个是单亲家庭，另一个也是父母离异在外地，对于她们的死两个家庭的家长后来也都没有追究了……”
　　“那出租屋被杀的周晓兰呢？”邹赫问道：“她也是景信中学的吗？”
　　“她的公开资料里都是填写的另一所中学，可是，我仔细调查过，她其实曾经在景信中学上过一年学，后来才转学离开的。”湛榆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发现，原来周晓兰和黎艾艾那个时候是同班同学。”
　　汪队把湛榆所说的几个案子的受害者照片摆在一起：“废物虐杀案受害者唐青，池塘抛尸案受害者邱敏敏，小巷割喉案受害者黎艾艾，以及出租屋被杀案的周晓云……她们都曾经是景信中学的学生……如果是同一个凶手，为什么后两宗案子和前两宗会隔了整整七年呢？”
　　“对啊，如果凶手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杀人，为什么要等七年再动手？”端茶过来的女警姚莉说：“而且凶手杀人的手法都不一样，感觉又像是随性杀人……”
　　“七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必须要隔七年再动手……”湛榆说：“我觉得绝对不是凶手主观的原因，应该是一些不可抗力。”
　　“不可抗力？”
　　“比如，他这七年不在本地或者被外力控制没有自由，比如他因为受伤或者生病的原因身体不允许……”湛榆看向其他人：“总而言之，现在应该先去调查一下景信中学，一是她们四个人在校期间是否曾经有过接触，二是究竟七年前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些就交给你们去查了。”
　　“好，我们马上就去查。”
　　湛榆起身，说：“这几个案子只是从你们的案宗里找到的，不排除是不是存在没有被发现的案子。”
　　汪队点头：“明白，景信中学是目前最大的突破点了。”
　　“好了，那我先走了。”
　　湛榆这才离开警局，开车回家——然后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辆没见过的黑色汽车停在了那里，湛榆也慢慢停下了车，观察着前面那辆车——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熄了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大跨步走到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旁，然后直接抬脚就踹了——
　　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可是里面可以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
　　湛槿看到湛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就知道不好，她推开了丁深，就下了车。
　　“二妹……”
　　湛榆皱着眉拉开了湛槿，对着坐在车里的另一人道：“下来。”
　　丁深也就下了车，他看着湛榆，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啊。”
　　“我是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可惜某人还要死皮赖脸地出现在我面前。”湛榆冷声道。
　　“这话说的……我也不是为你而来，”丁深揽住湛槿的腰，带进自己怀里：“我也只为了我亲爱的槿。”
　　真是恶心……
　　湛榆拉住湛槿的手，一把把她拉回来，对丁深说：“我当年就说过，不要再来找我姐姐。”
　　丁深眯起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因子：“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而我和槿怎么样是我们的事，可不关其他人的事。”
　　湛槿见湛榆要发飙，忙对丁深说：“好了，我已经到家了，你走吧。”
　　丁深看向湛槿的时候，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不给个道别吻吗？”
　　湛槿瞪着他：不要得寸进尺……
　　丁深微微一笑：“好吧，那我先走了。”
　　湛槿见他们刚才“眉目传情”的模样，觉得太不爽了，她一脚踢在车门上，拦住丁深的方向——“等一下，话还没说完。”
　　丁深转过身，挑眉看着她：“怎么，你还想要请我进去喝茶吗？”
　　湛槿拉住湛榆的手臂，示意她适可而止。
　　湛榆才不会听湛槿的，她盯着丁深：“丁深，我们把话说清楚。”
　　丁深靠在车身上，懒洋洋地看着她：“好，你说。”
　　“我不管你这次回来什么目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姐姐，她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应付不来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在乎她，你就离她远点！以前的事就当你们青春年少的糊涂事好了，都过了这些年，大家都放下好了。你就继续走你的阳关道，让她走她的独木桥吧，好不好？同样的事，她真的不能再经受一次了……”
　　湛槿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丁深一直凝视着湛槿，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湛榆说：“刚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因为你是她的妹妹，我才听你说这些废话。”
　　说完丁深就上了车，让司机开车走了。
　　湛榆看着那辆车远去，“我就知道，那混蛋不可能那么容易……”
　　湛槿拉住湛榆的手，轻声道：“回去吧。”
　　湛榆扭过头瞪了她一眼：“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湛槿抿了抿唇，“那就别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湛榆的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飞蛾扑火，迟早会……”
　　“我知道。”湛槿叹口气，又说：“我明白的，我们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什么解决啊？你根本就是听之任之嘛……”
　　“好了……回去吧……再站在这里，等妈回来就不好说了……”
　　“你还知道妈啊……”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由远及近传来车的声音，心下都叫不好——难道真的是……
　　还好，两人看到开来的并不是熟悉的车。
　　那辆车开近的时候，一个脑袋从车窗谈出来，然后朝着她们招手——
　　是湛棠。
　　车在她们身旁停下来，湛棠从车上下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啊？”
　　“……没什么，我们正要回去。”湛槿如是说。
　　“哦。”
　　湛榆问道：“这辆车是谁啊？”不是家里的车，也不是出租车，这样商务的豪车倒是容易让人想到——
　　“是大哥的车，他让人送我回来。”
　　湛榆心道：果然如此。
　　湛棠转过头对司机说：“陈叔，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
　　看着那辆车离开，湛槿问湛棠：“你怎么会坐他的车回来？”
　　于是湛棠就把自己出去买书遇到冯楚卫然后一起吃饭的事说了——
　　“……下午我就跟大哥在一起，因为晚上大哥有个应酬饭局，就让司机送我回家了。”
　　“你们一下午都在一起？”湛榆觉得好笑：“你们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干什么啊，”湛棠说：“就是我课业上有些不懂的东西，下午就在大哥的办公室，他帮我做了辅导……”
　　湛槿和湛榆对视了一眼，然后笑道：“真是有爱的兄长大人啊……”
　　“大哥人很好的，”湛棠很是认同：“而且也很有耐心……大姐，二姐，以前大哥应该也有给你们做过辅导吧？”
　　面对湛棠天真的眼神，湛榆忍俊不禁：“我们可享受不起这位兄长大人的关爱……”
　　湛槿摸了摸湛棠的头发，笑道：“傻子，那可是冯楚卫啊，又不是谁都可以……”
　　下面的话就没说下去了。
　　湛棠总觉得两个姐姐话里有话，但是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大姐，刚才那辆车上的人是谁？今天我还看到你坐在那辆车上，那个男的还和你说话呢……”
　　湛槿一听，脸色僵了下：“你看到了？”
　　湛棠点头：“对啊，我那时候坐出租车就在你们隔壁的车道，我本来想向你打招呼的，但是那个男的就把车窗给关了，然后你们的车就开走了……我有打电话给你啊，被你挂掉了……”
　　湛槿这才想起来今天车上的事，那个时候丁深突然把她的手机给关机了——原来是这样，他居然都没告诉自己……
　　湛槿正想着怎么跟湛棠说的时候，就听湛榆道：“那个是你大姐的一个工作伙伴，你别管了，不过下次看到那个人离他远点，那不是什么好人……”
　　“咦？”湛棠不明所以：“大姐的工作伙伴……不是好人吗？”
　　湛槿微微一笑：“他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你不用在意。”
　　“哦。”
　　湛榆去开车，湛槿和湛棠就走路回去。
　　“小三。”
　　“嗯？”
　　湛槿牵着湛棠的手，柔声道：“今天的事，就是你看到的那辆车，还有车上的那个人……都不要和妈妈说。”
　　湛棠眨了眨眼，才点头：“嗯。”
　　所以，那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工作伙伴那么简单是吧……也许就是二姐说的那样，那不是一个好人……反正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就不怎么喜欢……明明应该是第一次看到的人，可是对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不喜欢……
　　那个人……和大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
　　或许……小妹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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